第51章 方舟

第51章 方舟

冥風訓練館。

考慮到傭兵團幾人用到訓練場的次數十分頻繁，江帆去和訓練館談了優惠的包月價，比每天訂購劃算多了。

辰時雨正和萊拉在門外的休息區喝茶。

辰時雨輕呷一口紅茶。萊拉吃完一塊點心，仔細的把食物殘渣攏在一起，用紙巾擦幹淨丢進垃圾桶裏。

辰時雨倒是沒想到，羅塞爾的妹妹萊拉竟然是那天在城門口售賣給他們地圖的孩子。她上輩子遇見羅塞爾的時候，萊拉已經死了。

“大人，哥哥會變得很厲害嗎？”

萊拉期待的看着辰時雨。她身上的衣服明顯不合身，應該是羅塞爾的冬衣改的，過大的棉襖差不多拖到腳跟，衣袖肥大，用皮筋簡單的紮起了袖口免得漏風，剃的短短的紅頭發精神十足地豎立起來。

她身上有着一股蓬勃的生命力和不屈的勁頭，這些特質在羅塞爾身上是一點也找不到，讓人很難相信他們是親兄妹。

在知道自己的哥哥也是一位異能者時，萊拉有多麽興奮啊！那些人又威風又強大，他們坐在車子上從售賣地圖的自己面前駛過，武器抗在肩膀上，車鬥裏載着戰利品——城外那些兇猛的動植物的屍體。花起晶核來無比大方，随意出入各個商店，盡管不會來買她的地圖就是了。

除了這些原因，還有一個萊拉現在不願意說出口的想法，她覺得自己哥哥就該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

可羅塞爾不願意和其他異能者待在一起，也不用晶核提升實力。他總是借口說晶核都拿去換食物了，萊拉就想辦法賺更多的晶核，羅塞爾也不肯用，說沒什麽意義。

一起賣地圖的孩子會互相諷刺對方，萊拉的地圖賣的好時，他們就說羅塞爾是空有異能卻不敢使用的慫包，自甘下賤去給混混當打火機的廢物。萊拉總是大聲的反駁他們，後來，她也漸漸沒了底氣。

可是昨天晚上，竟然得到了哥哥要加入傭兵團的消息！

“對啊，他正在變強大的路上。”辰時雨認真的說，“他很想保護你，也為以前的懈怠感到抱歉，變強是很辛苦的，萊拉你要多鼓勵他一點哦。”

訓練館內，羅塞爾的慘叫不絕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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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信了那個女人的假話，真的以為自己是來做陪練的。好吧，也不算是假話，确實沒有被要求提供其他的服務，勉強保住了可貴的貞操。

可是，誰說面前這個植物系異能的女孩害怕火了？

自己好不容易凝聚起那點火苗，她一鞭子就抽散了。整整一個小時，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凝聚出多少火焰來，只覺得整個人都被掏空了，虛的左搖右晃，沒比提供特殊服務的下場好到哪去。

接着，又被要求練習躲避與反擊。火焰和植物，怎麽看躲避的都跟是植物才對吧？怎麽會變成狂龍般的藤蔓追在自己屁股後面抽？

那個長相清純可人的女孩，如今在羅塞爾眼中無異于可怖的惡魔，她的腳步聲近了，羅塞爾想也不想，毫不猶豫的朝着遠處奔去，抱起路過的器材向後丢，試圖阻擋惡魔的腳步。

莊纖纖不贊同的皺眉：“你應該試圖反擊。”

她見羅塞爾完全沒有聽她說的話，只是一味的逃跑，地錦藤鞭高速生長，轉眼就追上了羅塞爾，一根長刺紮進了他屁股裏。

“嗷！”

羅塞爾捂着屁股竄出老遠。

他站定了，臉上浮現出一股怒色，咬緊牙關，大吼道：“等一下！”

莊纖纖停下腳步：“你終于要向我反擊了嗎？”

羅塞爾面沉如水，嬉皮笑臉的表情消失了，只剩下凝重。

噗通！

他幹脆利落的跪在莊纖纖面前，雙手高舉。

“美麗善良可愛甜美帥氣潇灑的小姐！經過今天和你的訓練，我頓悟了很多，我想說，我真的打不過你不要再追我了你再追我我也是這樣一個無可救藥的廢物！”

他一口氣的說完，立刻躺倒在訓練館的地上。

莊纖纖咬了咬嘴唇，再這樣下去，辰時雨交給她的任務就要完不成了。辰時雨希望羅塞爾今天能夠在和自己的對戰中完實現繞場館奔跑五十圈以上，異能至少耗空七次，并學會一定的戰鬥技巧。現在連一半都沒完成。

這是辰時雨教給她的第一個任務，莊纖纖不想搞砸，她胸口起伏，壓抑着被羅塞爾的無賴舉動挑起的怒氣。

羅塞爾見對面久久沒有說話，以為莊纖纖被自己說服了，他嘟嘟囔囔道：“我就是這麽一個異能者之恥，在富人區外要飯的無賴，你要是想找陪練，這麽高的酬勞有的是人願意，我的異能你也看到了，只有那麽一點點火苗，拿來點煙還差不多，怎麽能用來戰鬥呢？”

他還想繼續說着，地錦藤蔓突然織成一張巨大的網，上面的倒刺更加尖銳，直直朝着羅塞爾撲來，勁頭絲毫沒有放緩的餘地！

這是要把他紮成篩子啊！羅塞爾連滾帶爬地躲過了這次攻擊，瘋狂逃跑，身後的蔓網就像一個張着大嘴的食人花窮追不舍。

“不行！”莊纖纖失态地叫道，“要麽流汗，要麽流血！”

生死攸關之間，羅塞爾原本枯竭的異能竟然又硬生生的擠出了一團火苗來，明顯比他用來給混混頭子點煙的那一簇明亮了不少，火焰粘到藤蔓網上，竟然也讓藤蔓遲鈍了一瞬。

“不要來追我了！我真的一滴都沒有了！”羅塞爾的慘嚎回蕩在場館內。

————

羅塞爾是辰時雨在方舟遇到最慫的異能者。那時辰時雨來到方舟，臨時找了一份在餐館刷盤子的工作，令她吃驚的是，餐館裏另一個端盤子的服務員竟然是一位火系異能者。

他生的高大魁梧，異能還是火這樣對污染生物有威懾的類別，人卻一點兒也不思進取，甘心窩在一個小餐館裏做服務生。

但羅塞爾人還不錯，辰時雨又不是他的親媽，沒有那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态，頂多是豔羨和惋惜，加上有一個異能者在餐館裏，來鬧事的人也少了很多，辰時雨還是很喜歡和羅塞爾一起共事的。

兩人相處久了，她發現羅塞爾似乎很缺錢，除了餐館這一份工作以外，還要打很多零工。既然那麽缺錢，為什麽不去加入傭兵團？

剛發現自己擁有異能時，羅塞爾不是沒有激動過。他帶着滿懷的豪情壯志加入一個傭兵團，那時方舟的傭兵團制度還未完善，戰鬥任務随便接，很快羅塞爾就跟着同伴們坐上了附近城市清理喪屍的卡車。

好巧不巧，羅塞爾第一次離開方舟就遇到了極其強大的污染動物——駱駝蜘蛛。這家夥不是駱駝，也不是蜘蛛，是一種長相奇特的節肢動物，因經常被發現在駱駝的屍體邊食用腐肉而得名。

被污染的駱駝蜘蛛體型幾乎和羅塞爾幾人乘坐的貨車一樣大，鋒利的獠牙比羅塞爾的胳膊還長。

它就像一臺活體絞肉機，輕而易舉地攪碎了他們這些心比天高的菜鳥雇傭兵，漫天都是肉塊和內髒碎塊，落在地上、車上、羅塞爾的身上。污染駱駝蜘蛛吐出帶有腐蝕性的粘液，将肉塊化成血水飲下。

羅塞爾和團裏唯一幸存的同伴一起開着車逃離，污染駱駝蜘蛛的速度奇快無比，挪動着數對步足，龐大的身軀帶着極強的壓迫力緊緊追在貨車不遠處。同伴想也不想的要把羅塞爾踢下車，用他拖延駱駝蜘蛛的腳步。

關鍵時刻，羅塞爾發揮出了極強的求生本能。他死死地抱在同伴身上，任憑他怎麽揮出拳頭也不肯松手。

貨車無人駕駛，一路朝着沙漠深處駛去，速度也被越來越松軟的沙土拖累，同伴被迫放棄把羅塞爾丢下去這個想法，轉而跑去開車，兩個人一路險象環生地逃回了方舟。

羅塞爾的第一次雇傭兵之行就這樣狼狽的結束了。

他受了很重的傷，但不是來自駱駝蜘蛛的襲擊，全是同伴打的。他近乎脫力，但不是因為和駱駝蜘蛛的戰鬥，力氣全都花在了逃跑和把自己固定在同伴身上。

經過這一戰，羅塞爾總結出兩個真理。

一、不存在生死與共的同伴，危急時刻所有人都會成為你的敵人。

二、人被殺，就會死。

最後他得出一個結論，不要去接什麽所謂的傭兵任務，好好在方舟裏待着。

在他養傷這段時間，妹妹萊拉主動想出了畫地圖換晶核這個點子來，勉強養活了重傷的羅塞爾。

羅塞爾傷勢痊愈以後，像是個吓破了膽的敗犬，說什麽也不肯再去做雇傭兵了。他想找別的工作，人家聽說他是攻擊系的異能者，都要把他安排在最危險的地方。

羅塞爾立刻吓跑了，最後自甘堕落地跑去做混混頭子馮通的跟班，兢兢業業的給人家當打火機，馮通心情好了就丢給他幾個晶核，心情不好只能管頓飯。

馮通那裏也不好混，他們給一些平民看着窩棚，每天只能賺一點點錢。收入大頭要靠去富人區外那條街要飯，羅塞爾就是要飯分隊的翹楚。

他是異能者，不怕冷，穿的少，要是能把性感的胸肌和惹人憐愛的頹廢帥臉也露出來，營業額就能一騎絕塵。

但羅塞爾不愛去，馮通只看到他讨來的晶核最多，殊不知他挨的揍也是最多的。

太太和小姐不會單獨出門，身邊往往跟着丈夫或保镖，保镖還好一點，大不了下次乞讨的時候換個地方，等保镖下次聽到了男主人的吩咐，也不一定能找到他。

運氣差遇到了心情不好的丈夫，那一頓毒打一般是少不了的。幸好羅塞爾傷口恢複的很快，對方也不敢真的下死手。每次帶着傷回家時，萊拉除了淚眼汪汪以外，眼睛裏還會露出那種羅塞爾根本不敢直視的期盼。

就這樣吧，反正跟着馮通混也不會餓死，羅塞爾鴕鳥一般地想着。

可是有一天，他除了挨了一頓揍外，還被關了三天。等他急匆匆地趕回家時，萊拉不見了。

羅塞爾瘋了一樣地找萊拉，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只聽說萊拉也在找他。

他找了很久很久，萊拉依舊音訊全無。羅塞爾失望地找了份服務生的工作，後廚刷碗的女孩得知他是個異能者後，眼中露出了那種讓羅塞爾熟悉的惋惜。

但羅塞爾已經習慣了，他已經認清了自己是個廢物的事實，現在他活着唯一的念頭，就是找到妹妹萊拉。

刷碗的女孩一看就沒有想長久的做這份工作，她只要有空就鍛煉身體，把菜刀當成武器對着空中劈砍，在狹窄的洗漱間做俯卧撐，早上綁着沙袋跑進店裏，額頭全是汗珠。

她還很關注方舟裏的消息，希望能找到一個願意接納她這樣既是普通人又是女人的傭兵團。

有一天，她不經意的向羅塞爾透露一個消息，方舟每個角落都被那個叫做諾亞的超級人工智能監視着，警衛廳一個警官在諾亞那裏有權限，他很貪財，只要給足夠的晶核，就可以調看方舟內公共場所的監控視頻，很多人通過他找自己被偷的財物。

羅塞爾頓時有了動力，他打很多份零工，想要攢夠那個對他來說是天文數字的晶核。

沒過多久，在後廚刷碗的女孩離開了餐館，用打工的錢買了趁手的武器，找到了願意接納她的傭兵團。

羅塞爾有些惆悵，但這種悵然轉瞬即逝，他說服自己，要有命在才能找妹妹。

晶核還沒攢夠，關于萊拉的消息來的猝不及防。

在羅塞爾打工的一家酒吧，醉酒的客人吹噓道：“前幾個月那只小羊羔，是我這段時間品嘗過最美味的獵物了。她皮膚嫩得像牛奶那樣滑，血液都透着甜味，細細的骨頭一折就斷，就像雛鳥的翅膀。”

“好騙的很，好像正在找什麽人，漢薩随口一說，她就跟着我們離開方舟了。”

“頭發顏色很漂亮，是紅色的，就是太短了，我一開始還以為她是個小男孩。真是個可口的小布丁。”他感嘆道。

羅塞爾捏碎了手裏的酒杯，鋒利的碎片刺進手心，猩紅的血混進金色的酒液中。

羅塞爾在客人的怒罵中深深地彎下腰，藏住一張沾滿淚痕扭曲的臉。

————

辰時雨再見到羅塞爾的時候，是在方舟外。

他斷了一條腿，雙臂差點變成焦炭，身上的傷口深可見骨，傷口有被火灼燒過的痕跡，這讓他不再持續失血。在羅塞爾的身側，躺着幾具慘不忍睹的屍體。

羅塞爾當時意識已經不清楚，只會睜着一雙眼睛無聲流淚。

他現在體會的痛苦，有萊拉那時候的十分之一嗎？她期待能成為強者的哥哥自始至終都沒出現，而他錯過救下妹妹最後時機的原因，居然是因為對貴婦人抛媚眼，被抓走關起來了。

他終于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辰時雨不知道羅塞爾是怎麽殺死這些人的，那時方舟的異能者普遍都在二階以上，而羅塞爾還是個毫無進展的一階。

她把羅塞爾帶回了方舟，羅塞爾看起來已經不太想活下去了，異能者的自愈能力也沒辦法恢複他的傷勢。

但沒過多久，辰時雨也失蹤了。

那種熟悉的恐懼幾乎讓羅塞爾溺斃其中，他牙齒冷得打戰，感覺命運又把他捉弄在手裏，無法掙脫。羅塞爾掙紮着爬起來，在方舟裏到處尋找辰時雨。

他去辰時雨曾經待過的傭兵團，沒人知道她去了哪兒。他借了高利貸，賄賂警衛廳的警官，以那位警官的權限，竟然也查不到辰時雨到底在哪裏失蹤。

在羅塞爾已經絕望的時候，辰時雨又出現了，身後跟着追殺她的人。

羅塞爾拼命拖住了那些人，給辰時雨争得了寶貴的逃出方舟的機會。

瀕死時分，他躺在血泊裏喃喃道：“萊拉，我也想做個英雄……可惜太晚了……”

————

“不是你說想要做個英雄嗎？”辰時雨踢了踢躺在地上訓練完畢如同死狗的羅塞爾。

羅塞爾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連擡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茫然道：“我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

萊拉蹲在羅塞爾身側，認真地給他擦着額頭上的汗。

莊纖纖才知道萊拉是羅塞爾的妹妹，對自己在小孩子面前把他哥哥操練成這樣還覺得有些內疚，就聽見萊拉說：“哥哥，這裏的點心特別好吃，我們每天都來好不好？”

羅塞爾不愧是個無賴：“我的老胳膊老腿受不了，萊拉，點心再吃下去，哥哥就累死了。不行，我不幹了，我要回家。”

萊拉又說：“可是我已經把你第一個月的工資花掉了。”

羅塞爾猛地坐起來，聲音都變調了：“怎麽花的？”

萊拉睜着無辜的大眼睛：“我給你訂了這位大人的特訓課程。”她指着辰時雨說。

羅塞爾難以置信地說：“我白天當牛做馬賺的錢，晚上又拿來雇一個人來監督我當牛做馬？”他咬着牙說：“那我真是賤得慌……”

“課程售出，概不退款。”辰時雨微笑着說。

他崩潰的揉着那一頭亂糟糟的紅發，憤憤地看着辰時雨：“小孩子的錢你也騙！”

工資回收計劃，完成！辰時雨打了個響指。

————

辰時雨說要給羅塞爾搞特訓，并不是騙他的。

也不單單只給他自己準備了特訓課程。

她本來就打算去找簡麒，請他給自己介紹一個精通格鬥的師傅，順便給江帆訂一把狙擊槍。

簡麒早就從藺封那裏得到了消息，人都找好了。辰時雨要付給這位師傅酬勞，簡麒卻說他已經付了，算是麻煩辰時雨的報酬之一。

“麻煩我什麽？”辰時雨不明所以。

“我過段時間要離開方舟一趟，”簡麒說，“家族給我配備的那些異能者保镖，我不信任他們。我能雇傭你們傭兵團和我一起同行嗎？”

想起藺封說過的，簡麒也不是高枕無憂的坐在如今的位置上，辰時雨表示理解。“沒問題，什麽時候出發，提前告訴我就行。”

能接到簡麒的委托，辰時雨倒是很高興。完成上一個限時任務後，新任務很快就刷新了出來，到現在也沒有絲毫進展。

【進階任務：三階

任務描述：無論理由為何，人就是會殺害他人

任務要求：殺死五名以上二階異能者

任務獎勵：5000生存值、體能強化藥劑（中級）×10、生物盔甲（無配件版）×1】

進階任務有一個月的時間來完成，辰時雨并沒有那麽急迫。更何況她不是需要完成任務才能夠把實力提升到與三階異能者相稱的水平，而是有了三階異能者的實力才會刷新出這個任務。

每一個任務她都盡力完成，尤其是這種獎勵格外豐厚的進階任務。

辰時雨總覺得，自己不會缺少敵人。

————

教格鬥的是個叫範彥的退役軍人，也是個異能者，只是異能非但沒有增加他的戰鬥力，反而讓他本人受了不少無謂的辛苦。

味覺加強。

自從有了這個異能以來，他就很難好好吃飯，失去了人生一大樂趣。

他本就在軍區服役多年，已經不想再拼殺下去。簡麒找到他，也是為他指明了一個方向。很多異能者都缺乏格鬥經驗，苦于沒有學習的渠道。

範彥不清楚軍區的意思，不好主動開這個開班授課的頭。可是簡麒來找他就不一樣了，教完這批學生，範彥就能順理成章的接着幹下去。

所以來教辰時雨幾個人，範彥是想認真地把自己的本事都傳授給他們的。一是對簡麒要有個交代，二是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他在約定好的時間來到了冥風訓練館，見到了自己的五個學生。

剛開場就出了一個問題，方如意、江帆和莊纖纖都是二階異能者。而範彥已經決定不走雇傭兵這條路，無意于提升自己的異能，還是一階。

辰時雨和範彥交手練習時，可以自如的控制自己的力道，教授過程十分順利，可這就有些為難方如意三個人了。

在方如意第三次不自覺地試圖用蠻力化解範彥的招數時，辰時雨把他們拎到跑步機上，“十公裏，二十分鐘內跑完。”

她要把方如意三人多餘的體能消耗掉，拉到和範彥一樣的身體素質上去。

“我請人來教你們格鬥，就是為了讓你們在勢均力敵且精通各種戰術技巧的敵人面前不落下風，所以必須把力量控制住，領會技巧。”

“跑完去做引體向上，記得加負重。”

說完，她站上格鬥臺。

範彥說：“你來攻擊我。”剛才他短暫的和辰時雨交過幾招，辰時雨躲避的動作帶着一股渾然天成的靈動，是在豐富的戰鬥中形成的肌肉記憶，範彥不想打破這種節奏，現在他要看看辰時雨攻擊的偏好。

沒有武器，辰時雨揮出一拳，淩厲的拳風撲向範彥面門。

範彥後退閃開，他看起來是個很有塊頭的男人，腳步移動時卻能像白鶴般輕靈。辰時雨可不會幹等着，她窮追不舍，幾乎是連貫地打出一套密不透風的攻擊。

但她莫名地覺得，她越是出手，範彥越是滑不溜手，一開始還能逼的範彥出手格擋，很快就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了。

辰時雨沒有氣急敗壞，她的情緒在思考中越來越冷靜。

一直以來，她做的其實是和剛剛方如意一樣的事，依靠強勁的力量碾壓對手，無所謂繁複華麗的招式，只追求一擊必殺。

當她失去力量這個優勢時，她直白的招數就很容易被看破，敵人越是與她糾纏，越是能摸清她動作的規律。時間越久，對她越不利。

可她不會永遠一直碾壓他人。異能者中卧虎藏龍，異能也千變萬化。她的敵人也不會講究什麽格鬥精神，一次只派一個人來挑戰她。

辰時雨想通以後，陡然換了個招式，是回憶着範彥剛剛與她交手的動作化用而來，一開始還有些生疏，很快她就迅速領悟，将這個招式融合在了自己的攻擊裏。

範彥滿意地叫停了。辰時雨實在是個很聰明的學生，不必明說就能頓悟自己的短板，并且積極尋求解決辦法。

再一個，他的體力也有點跟不上了。

中場休息一下。

辰時雨問系統：“都錄下來了嗎？”

系統：【是的】

辰時雨點頭，她還要回去分析這段教學視頻。

範彥休息好了，方如意幾人還在大汗淋漓地做着熱身活動，辰時雨打算觀摩一下其他人與範彥的交手。

“羅塞爾，你上來。”

一邊好整以暇地看好戲的羅塞爾突然被點名，他愣住，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我為什麽要上去挨打？我不去。”

辰時雨：“這是你花錢買的課程之一。”

羅塞爾：“我為什麽要花錢上去挨打？我不……啊！別打我！”

“不去的話，不花錢也可以挨打，是不是很劃算？”辰時雨露出了惡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