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魏爾倫和蘭波一人一杯咖啡坐在會客室的招待椅上,恍恍惚惚。一聲爸爸媽媽将二人炸沉了,徹底忘記了他們一開始來到這兒的目的。
魏爾倫就不說了,單是蘭波就覺得現實特別荒唐。他不是陪魏爾倫來這裏找荒霸吐的嗎?怎麽突然就成媽媽了?
門外,小鬼頭們也是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緊閉的門板。恨不得他們長出一雙透視眼,看看裏面發生了什麽。
亂步不滿的道:“可惡,中也和斯圖卡就罷了,憑什麽绫辻就可以進去?”不就是比自己大一歲嗎?有什麽了不起的!
與謝野才煩呢:“這樣的熱鬧不讓我看也太小氣了吧。”她在屋裏學習呢,突然就天降一個大瓜,這口瓜一口都沒吃上!
不知為何理所當然待在這裏的太宰,用自以為小聲但其實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問織田:“那位漂亮阿姨是因為生了中也之後就體虛,才穿這麽厚的嗎?這個我知道,我見過一個阿姨也是這樣。媽媽好辛苦的啊,生了孩子之後身體也不好了。”
織田不是绫辻,他不會在心裏說太宰是‘合格攪屎棍’,他只會用一如既往淡定的‘怎麽樣都都好’的面癱臉說:“是這樣沒錯。”
太宰:“可那個阿姨,看起來像是男的……本來就是男的吧,男人能生孩子嗎?”
織田想了想:“可能?”
與謝野扭頭看着織田,想到織田的腦回路本來就挺清奇的,到底還是沒有以專業的角度駁斥對方這種不負責任的話語。
——随便啦,就現在的科技發展,說不定過個十幾二十年男人也能生孩子呢。
屋裏的魏爾倫和蘭波,在中也不耐煩的解釋中終于明白為什麽對方會這麽稱呼他們。
簡單來說,在中也貧瘠的記憶裏,他作為荒霸吐的時候是沒有身體的,他知道自己的基因(代碼?)來自魏爾倫,而蘭波的異能是導致他能擁有身體自由行動的關鍵。
按照他學過的八歲小豆丁有限生理知識儲量去理解,那就是魏爾倫提供了精子,蘭波提供卵子。
斯圖卡毫無負罪感的甩鍋:“我也覺得不妥,但中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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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辻老師悠哉的說:“知識這種事情還是得靠本人怎麽去理解。”
中也配合的說:“我覺得沒錯啊!邏輯滿分!”
法國組:……這确實很有邏輯。
魏爾倫将杯子放下,道:“中也,我是你哥哥。阿蒂爾也不是你媽媽。他是我的親友。”
中也擺手無所謂的道:“沒事,哥嫂和爸媽都差不多。你們看起來挺年輕的,不想突然多個這麽大的兒子我也能理解。”
但那雙落寞的眼睛不是這麽說的。中也看起來很不開心,還哀怨的瞅了他們一眼,一頭紮進斯圖卡的懷抱。
法國組:不,你不理解!
從媽媽變成嫂子的蘭波,已經暗搓搓的想着要不要将在場包括魏爾倫在內所有人都滅口了。但最後他還是含恨打消了這個念頭,腦子裏被媽媽這個詞填滿後,他一個字都不想說!
新出爐的爸爸媽媽,哦,是哥哥嫂子,同手同腳的離開了這棟別墅,臨走前還聽到斯圖卡說:“啊,中也你爸、你哥嫂還給大家買了禮物哦。都是你們愛吃的吧。”
中也仿佛這才注意到那兩袋東西,哼了一聲:“這種騙小孩子的東西……啊,有巧克力!還有多味糖!我要和亂步他們一起吃!”
高高興興的提着兩個大袋子去找小夥伴分享了。
法國組:“……”這賠禮還真的送對……不對,什麽賠禮啊!我們又沒做錯什麽事!
中也這孩子氣的表現,讓法國搭檔更清楚意識到中原中也就是個小屁孩,小屁孩的邏輯徹底将二人的邏輯打散。
斯圖卡作為主家,很是貼心的送他們離開,看着二人蕭瑟的背影,心想着他們估計要用一段時間才能夠消化掉今天這些事。
然後毫無心理負擔的回到家,就被與謝野攔住。與謝野伸手:“我的鹽呢?”她檢查過了,袋子裏沒有。
斯圖卡看着她鼓鼓的兩個褲兜,想也知道這個小姑娘肯定也分了一杯羹。他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一包鹽遞過去:“給你。”
與謝野這才滿意起來:“下次帶客人回來先發封簡訊啊,還好他們走得快,不然菜量不夠,就太失禮了。”
晚飯太宰也一起吃了,他坐在餐廳的椅子上,大口大口的扒飯。
與謝野和織田的廚藝都有很大進步,雖然亂步還會抱怨着沒有他媽媽做的好吃,但也不會挑三揀四。
亂步都如此,就更不用說太宰了。作為一個來蹭飯的流浪貓(?),太宰做到了食不言,眼裏就只有吃的。
斯圖卡就看着他像小倉鼠一樣的進食,就連面前的配菜都被織田添了三次。
看起來就像是很久沒吃飽飯一樣。太宰注意到斯圖卡的眼神,擡頭朝他嘻嘻的笑了一下,繼續埋頭幹飯。
自然是好吃的,他跟着森鷗外雖然也能吃飽飯,但森鷗外是個糙漢子,又因為貧窮,一天三餐裏起碼有兩餐是吃泡面。
甚至泡面有時候都吃不上,只能吃加了點鹽和醬油的水煮挂面。森鷗外作為一張飯票最大的良心也就只有用維生素片之類的讓太宰補充一下營養罷了。
順帶一提,太宰連衣服都是自己洗的,負責幹家務的愛麗絲實在太忙了,不僅要打工賺一份工資,還要做診所的後勤文員等工作,更要做飯之類的,實在沒時間給他洗衣服。
畢竟召喚出異能體也要耗費精力的,森鷗外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讓愛麗絲出來。哦,森鷗外連衣服都是三天一洗,胡渣子也不刮,是個邋遢男。
織田充分做到了尊重太宰這個小朋友,就算他吃得多也只是讓他吃慢點別噎着,但中也就不一樣了。
他對太宰這個總是消耗他同情心的心機鬼有丢丢的不爽,道:“你住哪裏的?家裏幾口人啊?幹什麽的?怎麽整天都綁着繃帶,不是沒受傷嗎?”
之前與謝野恐吓太宰的時候中也就看到了對方繃帶下面壓根沒有什麽傷疤。所以那就是純粹的行為藝術!
——可惡啊,覺得更酷了怎麽辦,是個有品位的人!
中也覺得自己的品味不能輸給對方!
太宰:“你問我嗎?我住的是診所裏哦。”他有點意外,這麽聽起來織田并沒有将自己的事情告訴這些人。
明明上次是織田送自己回家的。這些人也不去問織田的嗎?
“什麽診所?”中也問。
太宰說了地址。亂步道:“啊,是那裏啊。我聽爸爸說過那邊很亂的,每天都會死人。那邊新開了一家診所?生諵諷意挺好的吧。”
太宰覺得亂步的角度有點刁鑽,但還是道:“還不錯,但都挺窮的,不是每個人都願意付診費。森先生可傷腦筋了,說再這樣下去他連泡面都吃不起。”
不過太宰覺得森鷗外的話聽聽就好,可信度要打好幾個折。如果真沒錢的話,他也進不了那麽貴的藥。診所裏的藥物還挺齊全的。
“森先生?”中也對這個姓氏有點敏感。
與謝野放下了筷子:“診所……那就是醫生。森林太郎?”
绫辻挑眉:“那個人販子?”
一時之間,太宰成為了餐桌上最閃耀的那顆星星。他嘴角還沾着飯粒,道:“什麽森林太郎?森醫生的名字是森鷗外哦。”
與謝野問他森鷗外長什麽樣,太宰想了想,說:“平時沒怎麽注意耶。只知道他好邋遢一男的,不愛洗澡也不愛換衣服,頭發挺長的油膩膩的,整天就知道唉聲嘆氣,不過……姑且是個好人吧。是他把我從河裏救起來,還收留了我。”
而且,一直都沒有使用他。
雖然用‘使用’來形容不太對,但太宰覺得挺貼切。在失去家人開始流浪後,他就被使用過很多次了。小孩子的外表很有欺騙性,而他也很聰明,很多大人會使用他來達成一些目的。
這個過程中不是沒遇到過好心人,但太宰對那種好心人有些過敏,所以盡管有人提出過要收留他,他都拒絕了。
但森鷗外是個例外。
明明也是個人渣,是因為知道自己的異能很有用才會收留自己,但卻沒有使用他。生活上算不上體貼入微的照顧,對他也是實行放養教育,可每當太宰詢問他一些見解的時候,對方知無不言。
他晚回去甚至不回去,對方也不會過問。但只要他回去了,就不會少自己一口飯,一碗拉面也能給他分一半,醫務室的那張病床他總可以躺上去呼呼大睡。
太宰喝了口湯,肯定的道:“是個好人(渣)。”
“哦,那沒事了。”與謝野放棄了追問。雖然醫生和姓氏都能和那個人販子搭上線,但她覺得不會那麽巧。
而且森林太郎是個高傲的世家大少爺,又是個前途無量的軍醫,怎麽可能會落魄到去那種非法地帶做個診所醫生,還是那麽糟糕的形象。
太宰吃飽喝足,又美美的泡了個澡,當晚就睡在織田的卧室裏。織田給他念童話書,他聽得津津有味,做着與大螃蟹鬥智鬥勇的美夢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然後,提着一小袋分到的零食和飲料回了診所。
森鷗外看到那些吃的就知道他又去哪裏蹭吃蹭喝了,他還在給一個中了彈的病人開刀,看到太宰這樣子就忍不住的說:“太宰君啊,下次在那邊吃完再回來吧。你這樣的話,我擔心你蹭不了多久。”
這個世道可沒有那麽多聖人,能忍受一個小孩子連吃帶拿多次。
太宰掏出了一根美味棒,一邊卡茲卡茲吃着一邊天真的問:“吶吶,森先生,人販子是什麽呀?”
森鷗外手裏的刀一個沒注意,在患者身上留了一道很深的刀口,血噴了他一臉,患者本來只剩下半條命,這下子直接GG。
森鷗外:“……”
太宰好心的說:“他是一個人來。”
森鷗外淡定的道:“啊,我知道。”他熟練的掏着患者的口袋,将對方的錢包和貴重物品都收了起來,喚出了愛麗絲将屍體扛出去丢了,才摸着胸口對太宰說,“以後別再提這個詞了。新加一條家規,人販子是禁忌詞。”
上一條家規是不許觸碰愛麗絲。
太宰:“為什麽?”
森鷗外仰頭望着天花板,仿佛能看到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滑落:“因為那代表着我滄桑的過去。”
從一介大少爺,淪落為一個黑醫生,幾乎算是孤立無援的做着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的任務。可是一想到任務完成他就能成為人生贏家,他就不怨了。
森鷗外道:“別提,別被知道。讓我多當一陣子的縮頭烏龜。”
他不想再去醫院的加護病房報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