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被困
被困
當然她也不在乎其他的, 只想能救出自己的岳父,然後帶着林沐挽回江家村,以後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
眼前這個蕭七顯然有更大的抱負, 雖然現在跟自己一樣在翻找賬本, 但是她那一堆為國為民心聲,猶如魔咒般在自己耳邊萦繞。
真會有這樣的人,一心只在乎百姓。
不由高看了蕭七一眼。
現在她已經完全可以肯定, 蕭七絕對是個心系百姓, 為國為民的好官。
沒有之一。
有此好官, 是柏盛之幸。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找到賬本, 找不到賬本所有都是空談, 時間一分一秒過,如果再不趕緊找到賬本離開,她真怕被人甕中捉鼈了。
就在這時蕭七翻找的手突然頓住, 推開那一摞書籍, 一個藍色封皮的賬本露了出來,她欣喜道:“江兄找到了。”
找到了?
江舟心裏也是一喜,趕忙湊近,兩人快速翻閱了幾頁, 江舟完全可以确定這本就是夢裏林沐挽最後拿到的證據,中間還夾了那份名單。
沒想到這麽容易就拿到手了,照這個樣子發展下去, 接下來就該去京城了, 江舟心裏有點小興奮, 仿佛夢想中的小日子就在眼前了。
“快走, 這裏不宜久留。”蕭七道。
......
第二日,江舟用完早善, 就見趙茂手下帶着一隊官兵匆匆來到将軍府,府裏下人站了滿院子,那些士兵要挨個房間搜查,下人要挨個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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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江舟攔住一個垂着頭匆匆走過的丫鬟,“出什麽事了?怎得來了這些人。”
丫鬟不敢欺瞞如實道:“昨夜府裏招了賊,将軍從軍營調了些人,說是加強府內安全。”
“哦。”江舟點點頭,扭頭去看林沐挽,只見她皺着眉,若有所思的樣子。
江舟:“可知那賊人偷了何物?”
丫鬟搖搖頭。
丢了何物江舟心裏自然清楚,只怕現在做賊心虛的人不是她。
江舟表情略帶憂心道:“希望早日抓到賊人吧。”
丫鬟:“表姑爺放心,我們将軍已經派人将城門封鎖起來,相信賊人很快就會被抓到。”
江舟:“?!”
她撓了撓眉毛,幸好昨晚證據就被蕭七帶着出城了,要不還真有可能出事呢。
至于為什麽要蕭七帶着證物回京城呈獻皇帝,一是因為她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只要不是四皇子,證據誰交給皇帝都一樣,林尚書會因為這份證據無罪釋放,官複原職。
二是因為從蕭七那堆心聲裏可以判斷,她絕對是個值得信任的人,而且她自己一個人勢單力薄,證據如果不帶出将軍府早晚會出事,不如讓她帶走,也洗清自己的嫌疑,讓趙茂不至于懷疑到自己頭上。
何況,蕭七還答應會留幾個人保護她們進京,何樂不為。
她牽起林沐挽的手,“娘子,既然府裏搜查賊人,不如我們出去逛街,昨天有很多喜歡的東西都想買,我沒......”
說着偷偷瞥眼,娘子管錢有什麽丢人的,她挺了挺胸膛,瞬間有了底氣,“錢都放娘子那裏。”
林沐挽輕笑一聲,這個人倒是一點不忌諱這些,旁邊還有丫鬟在場,她倒是想說就說。
“相公想要錢?”林沐挽問。
嗯?
她什麽時候想要錢了?
江舟連忙解釋,“不是要錢,是想陪娘子出去購物。”
購物?
林沐挽輕輕蹙眉,是何意?
她抿了抿唇,在心裏思酌一番,大約猜出了些意思,這個購物的意思應該是買東西之類的吧。
她到底是什麽人,像這種奇怪的話時不時就會說上一句,真是個奇怪的人。
再者昨天她說的......
昨晚的賊人......,林沐挽心裏陡然升起一絲不安。
昨晚的賊人會不會跟江舟有關系?
偷偷觑了她一眼,那人泰然自若,倒沒有心虛的樣子,她微微松了口氣。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林沐挽彎了彎唇,她們來慶州兩日,自己都沒好好陪她,趁着這個機會出去走走也好,便點了點頭。
兩人剛走到府門便被官兵攔了下來,“将軍有令誰也不準出府。”
江舟:“為何不讓出府?”
官兵:“我們只聽命行事,其餘一概不知。”
江舟:“......”
這個趙茂看來急得不輕,連府都不讓出了,可見這個賬本的重要性,能在将軍府裏不聲不響将賬本偷走,他應該在懷疑是府裏的人偷的。
江舟此時并不擔心他懷疑自己,畢竟一沒在自己手裏,二自己沒出過府。
但是以防夜長夢多,還是打算早點離開這裏。
今天原本想着出去偷偷見一下蕭七留給自己的人,看來是行不通了。現在來看,即使出去了,也不敢與那些人見面,趙茂很有可能會派人偷偷跟着說不定。
“娘子,不如就等舅舅捉到賊人,我們再出去,反正還得在這住些時日,晚些時候再出去逛也不遲。”江舟道。
林沐挽目光在那幾個士兵身上掃了一周,點了點頭,垂眸,乖順道:“聽相公的。”
“那我們不如去問問表哥這府裏有什麽好玩的,你看可好?”江舟親昵的牽住林沐挽的手。
林沐挽面色一紅,抽出手,還有旁人在,這個登徒子,幽怨的瞥了她一眼,折身往回走去。
江舟:“……”
趕忙跟上。
七拐八拐很快到了趙仕高的院子,他此時正坐在院子曬太陽,臉上蓋了一把折扇,一聽她們來了,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臉上折扇‘啪噠’的一聲掉在地上。
“你們怎麽來了,剛剛父親下了命所有人都不準出府,我還在愁呢,昨夜跟如意姑娘約好今日賞雪,現在是去不成了。”趙仕高一臉懊惱,一面說着一面撈起一旁的弓箭,抽出羽箭搭弓,輕松拉起。
江舟眸色略一沉。
如意姑娘?那不是四皇子的人嗎?她接近趙仕高,說沒目的,打死自己都不信。
具體的她還想不到,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離開這裏,去了京城,管她四皇子還是如意的,救了人其餘事跟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
“妹夫會射箭嗎?陪我來一局。”趙仕高看她。
說罷,拉在弦上的手一松,羽箭飛馳而出,箭穩穩射中紅心位置。
“到你了妹夫。”趙仕高擡手将弓扔了過來。
江舟只覺眼前一晃,下意識接住,放在手裏颠了颠,弓身厚重,比起在江家村打獵時用的弓箭,不僅手感上的差別,拉弓的力道也不同,不過手感更像現代自己練過的那種,她謙虛道:“表哥箭術高超,我不行。”
趙仕高擺擺手,“跟周霍比箭他總讓着我,你正常發揮就行,都是玩,輸贏無所謂的。”
這麽說着,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射的太好,在表妹面前應該給表妹夫一個表現機會的才對,唉,都怪自己,心裏頓時一陣後悔。
要不一會,自己再射偏點好了。
林沐挽眉頭越皺越緊,“你的手上還有傷。”言外之意不同意她跟趙仕高比試,視線冷冷掃過趙仕高。
?!
趙仕高:“......”
他這會也回味過來了,表妹這是責怪自己跟江舟比箭,他趕忙上前勸阻道:“妹夫手上有傷,剛剛都怪愚兄給忘了,咱不如換個別的玩。”
江舟不在意笑道:“這點傷一晚上都好的差不多了,這射箭又扯不到傷口。”
說罷對林沐挽回眸一笑,微微用力拉開長弓,‘嗖’的一聲箭離弦,直直向着靶心上那只箭而去,堅硬的鐵質箭頭在沖力的作用下‘啪’一聲貫穿整個箭羽,最後插在紅心上。
?!
趙仕高:“......”
說好的不會射箭呢?
明明箭術比自己都好,他瞪大眼睛盯着那支箭,愣了好半天,機械的拍手,道:“好箭法、好箭法、”
他這個妹夫竟然是個深藏不漏的,箭術好到甚至超過了周霍。
真讓人刮目相看。
林沐挽明顯也愣了一下,眼底幽深,她知道江舟會射箭,沒想到箭術竟然如此之好。趙仕高常年混跡軍中,箭術自然不用說,沒想到江舟輕輕松松就勝了他。
難道她之前是個将軍?以她剛才的箭術,定然不是普通的士兵,柏盛自古重文輕武,在朝的将軍就那麽幾個,而且基本都是七八十歲,在外的将軍倒是有幾個年輕的,但是好像都好好的建在,沒聽說出什麽事?
那她......
林沐挽蹙眉,目光略帶審視望着江舟,試圖從那雙清澈的眼睛裏看出些端倪。
可惜什麽都沒有。
她回過神,對着江舟彎了彎唇。
“娘子。”江舟放下弓箭,眸子亮晶晶的,一錯不錯回望她,如果身後有尾巴,這會恐怕已經搖出了殘影。
她神色略帶炫耀,嘴上謙虛道:“剛剛我就是随便一射。”
趙仕高:“......”
随便一射,趙仕高扯了扯嘴角。
江舟你有沒有禮貌。
林沐挽彎起眼睛,走上前,從衣袖掏出巾帕,在她額頭上擦拭,神色溫柔,誇贊道:“嗯,相公真厲害。”
趙仕高:“???”
這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話,他感覺自己被侵犯到了,瞥了眼一直默默現在一旁的周霍,嘆了口氣,現在人都這麽沒禮貌了嗎?
真是一點沒把他放在眼裏。
還是周霍好。
他掩唇咳了一聲,不服道:“妹夫箭術高明,表哥我甘拜下風,我們不如比試一下拳腳如何?”
林沐挽蹙眉,冷冷掃了他一眼,“表哥還是跟周霍比吧,相公手不方便。”
哎?
怎麽就不方便了?
江舟不贊同,心裏忍不住反駁,她的手很方便,但是一接觸到林沐挽的眼神,立馬慫了下來。
“我這手确實受了點傷,不過......”她瞥眼林沐挽。
也沒那麽嚴重就是了,長時間沒與人比試過,有點躍躍欲試,手癢癢的不行。
趙仕高盯着她的手腕,有些惋惜道:“跟周霍比一點意思沒有,他總讓着我,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妹夫的功夫不知如何,要是能請教一二便也知足了,真是可惜......”
江舟尴尬摸摸鼻子,在林沐挽沒開口前搶先道:“也不是不能比,點到為止,不會傷到。”
趙仕高趕忙笑着應和:“自然自然,跟妹夫切磋自然點到為止。”
“她還沒......”林沐挽心裏氣不打一處來,視線盯着江舟,半響,折身去圈椅上坐下,連個眼神都不再給她。
丫鬟有眼力見,趕忙給她奉茶。
趙仕高穿的是武将的勁裝,比試起來方便,江舟則是穿了一件長衫,她将衣擺收起別在腰間。
兩人一來一回,論力量趙仕高略勝一籌,論靈活度別看江舟身材高挑,閃躲進攻快如閃電,好幾次趙仕高在招式上都慢了一拍,随着時間推移,趙仕高體力上明顯也不如江舟,好在江舟這次有意讓着他,最終兩人打成平手。
趙仕高喘着粗氣,對他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妹夫佩服的五體投地。
“妹夫以你這個身手,考個武狀元絕對沒有問題。”他笑着說。
“武狀元?”江舟疑惑。
“過幾日縣裏武狀元比試。”
江舟抿抿嘴,聽他繼續說下去。
“你要是想參加,我便去求父親把你的名字加上,到時我們可以一同去京城趕考。”
去京城?
江舟心尖一顫。
那就意味着有光明正大離開将軍府的理由了。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她努力壓了壓翹起的嘴角,跟趙仕高道了謝。
将軍府大張旗鼓搜查了一整天,連個毛都沒查出來,江舟回房間便察覺出自己的包袱被翻過,不過她并沒在意,裏面除了幾件換洗衣物什麽都沒有。
金銀細軟那些東西也都在林沐挽那裏。
現在她只需有事沒事去趙仕高面前刷個存在感,希望他早日幫自己離開慶州。
又過了幾日,不僅将軍府裏派了重兵把守,就連城內百姓也惶惶終日,都在傳将軍府裏丢了貴重物品,賊人不知所蹤。
趙茂連着幾日都在處理這件事,用膳時也不見回來,就連趙仕高也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老實的待在府裏,不再提出門之事。
這日府裏突然來了兩名貴客,江舟遠遠看去,心裏忍不住一驚,那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太子和四皇子,這兩個死對頭。
他們為何會一同出現在将軍府?
這就怪了。
要說太子一人出現在将軍府,她心裏還沒多少疑問,畢竟趙茂是太子那邊的人,如今這是什麽情況,兩人一起出現。
江舟心裏疑惑。
“表哥他們是?”江舟看向一旁的趙仕高,這幾日兩人已經基本混熟,趙仕高慕強,自然對江舟一百個掏心窩子。
“他們啊,一個是當今的太子殿下,那個穿绛紫色是四皇子,不知何原因突然來了慶州,這不聽到将軍府丢了東西,早早便過來了,聽說挨家挨戶搜查也是他們出的主意。”趙仕高撇撇嘴,“也不知道爹爹到底丢了什麽,需要這麽勞師動衆的。”
他打心眼裏不贊同父親這樣做,卻又不敢反駁父親。
江舟眨了眨眼,吃驚道:“竟然是太子和四皇子!”
趙仕高沒所謂擺擺手,提起手裏的魚竿,這池子裏的魚這幾日都被他釣怕了,連吃食都不敢吃了。
這不半天過去,魚兒愣是一口鈎沒咬。
“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原本還在京中時見過他們幾面,太子和四皇子各有擁立者,一直不對付,這次不知怎的一起來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