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出逃
出逃
“去, 把少将軍叫來,你再去給我盯着,有什麽事速速報給我。”
很好, 只要拉攏了江舟, 江舟是他的女婿,他不信林尚會和自己女兒斷絕關系,到時還不是得站到太子這邊。
江舟這種纨绔子弟, 只要許點什麽定會乖乖聽話, 早在挽挽給他寫信的時候, 他就已經派人暗中調查過此人, 不學無術, 嗜賭成性,早被江家趕了出去。
這種人最好利用了。
不一會兒功夫,趙仕高便到了, 趙茂與他詢問了幾句江舟的事, 得知江舟竟然要參加武狀元比試,當即派人去辦。
真是天助我也!
有求于他就好,人就怕無欲無求不好拿捏。
如果江舟有幸拿到名次,将來入朝為官, 自然就是出自自己門下。
當然他私心還是覺得這種可能性機會為零,他現在做這些不過是拉攏江舟,讓江舟背後的明品樓為自己所用罷了。
明品樓。
“娘子, 你嘗嘗這個怎麽樣?這可是我研制出的菜品, 就是味道有沒有我做的好。”說着江舟殷勤的給林沐挽碗裏夾了一塊, 期待的狗狗眼看着林沐挽。
林沐挽笑道:“相公, 我都有些撐了,你剛剛只顧給我夾菜, 自己都沒吃多少。”
江舟反駁,“你肚子還有一個,當然要多吃點,我不餓。”
說着又往林沐挽碗裏夾了一塊肉。
小小的一座山,馬上就要溢出碗口。
Advertisement
林沐挽看着碗裏這一座小山,心裏着實無奈,照這個吃法,孩子還沒出生,自己一定先被江舟喂成一個大胖子。
所以絕對不能再吃了,也不能由着這個人胡來。
她故作生氣,道:“從現在開始你吃自己,要是再給我夾菜,我就不理你了。”
江舟:“?!”
她瞪大眼睛看着一臉嚴肅的林沐挽,瞬間升起一肚子的委屈。
她又兇自己!
眼睛兇巴巴瞪着自己。
林沐挽平時性子冷淡,一朝冷下臉來真的挺唬人的。
江舟癟了癟嘴,望着她,像是在無聲控訴她的罪行。
林沐挽頓時心軟,微微嘆了口氣,哄她,“好了,快吃吧,我沒有要生氣,你好好吃自己的,正好吃完飯一會我還有話要跟你講。”
“什麽話?”江舟擡頭望着她。
林沐挽沒應她,将手邊的白色小瓷碗盛滿湯,遞到她面前。
“娘子。”江舟眼睛一亮,露出驚喜的表情。
娘子給盛的湯,她想都沒想,端起瓷碗一口全部喝掉,臨了還将碗扣過來,讓她看看自己是不是特別乖,把湯全部喝了。
?!
這個人還真是......
林沐挽嘆了口氣,完全可以肯定這個人沒來之前一定不是什麽大家閨秀!
用過午膳,江舟便讓掌櫃在明品樓安排了一間向南客房,房間采光好,陽光充足,一進去便覺全身懶洋洋的。
尤其是林沐挽這種嗜睡的孕婦,幾乎眼睛都快要睜不開眼睛了。
“你去讓人看着,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準靠近這邊,旁邊的屋子都空出來,還有我帶來的那兩個丫鬟也不準靠近,随便找個地方給她倆歇息便好。”
交代完,江舟便将門從裏面拴上。
回頭就見林沐挽坐在圓桌前,眯着眼睛,宛如一只慵懶的貓兒,吃飽喝足後,享受冬日午後的陽光。
江舟心裏一緊,快步走上前,“怎麽不去床上躺着?”
林沐挽微笑:“等你。”
非常動人的情話,江舟滾就滾喉嚨,啞聲道:“我扶你去床上躺會。”
清冷的人說情話,這誰受得了,江舟整個人飄飄然的。
林沐挽應了聲,與江舟一同靠在床上坐下,她習慣性靠進江舟懷裏,整個人都被江舟身上淡淡的木質香包裹着。
溫暖、寧靜。
還沒享受片刻,江舟就翻起舊賬,“娘子,現在是不是該說說今天的事了?”
林沐挽輕笑,擡眼瞧她,玉頸肌膚,再往上是俊俏光潔的下巴,那人正望着自己,眸子清澈幹淨,兩道目光相撞。
空氣瞬間凝固,周圍溫度驟然升高。
江舟咽了咽口水,臉色一紅,不自然的移開視線,強裝鎮定道:“趕緊說,休要再唬弄我。”
“是不是我唬弄你,你就不要我了?”
?!
江舟轉回視線,重新對上林沐挽的眼睛,桃花眼裏有些不可置信,不知為何她會這樣想,“所以你打算唬弄我?”
林沐挽不語,閉起眼睛,在江舟懷裏找了個舒适的姿勢。
江舟明顯感受到她的依賴,她很受用,心裏暗暗決定,剛剛的話就不與她計較了。
半響,林沐挽窩在她的懷裏沒了聲音,江舟心裏疑惑,垂頭看去。
她竟然已經睡了!
房間裏放了暖爐,又是午後,林沐挽像只慵懶的貓兒窩在她的懷裏,白玉的臉頰微微有點紅意。
江舟一時愣住,眼底藏不住的眷戀和歡喜,輕輕将她往胸前攬了攬,拉起被子蓋在二人身上。
算了,一會睡醒再問吧,自己也困了,便抱着林沐挽一起入睡去了。
再醒來時已經是下午,期間江舟讓樓裏夥計送來一些點心,想等着林沐挽醒來後吃。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江舟轉身看去,林沐挽不知何時已經醒來,端坐在床沿,準備下床。
江舟趕忙幾步上前将人攔住,一手掀開被子,一手攬着人,輕聲道:“是我吵醒你了嗎?”
林沐挽搖了搖頭,下午的暖陽透過窗柩,将影子拉的老長。
“醒了,就起來了。”
“既然醒了、”江舟寵溺一笑:“是不是該接着說睡前的事了?”
女人一雙明眸含笑,輕笑出聲,這人還真是執着的很,無奈只得将事情經過一五一十講了一遍。
“你是說你舅舅讓你去勸岳父讓他投靠太子?而且太子和四皇子在慶州好像做了些不為人知的事?”江舟提高聲音,将這些話在心裏消化了一番,挑了挑眉,虧得自己早有準備,要不非得讓他們牽着鼻子走,現在他們應該已經查到自己和明品樓的關系。
相信有了這層關系,便不敢輕舉妄動。
小說劇情真是越來越偏了,那個男主四皇子竟然和太子有不為人知的交易,要知道作者筆下這個太子可是自私自利,瘋狂斂財,不顧黎民死活的人,小說男主跟他合作,由此可見這個人也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當然她一直覺得那個四皇子不是個東西,殺起自己手足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若是擔心皇位不穩,手足造反,她可記得皇帝有好幾個兒子可都是牙牙學語的孩童,等他們長大,這個江山只要不是個傻子都能坐穩了。
究其根本就是殘暴不仁。
幸好現在林沐挽有她了,才不會往火坑裏跳。
江舟眯起眼睛,将自己的計劃同林沐挽講了一遍。
兩人講完計劃,又在床上窩了一會才起身回将軍府。
“真不想回去。”江舟癟了癟嘴,轉而吩咐丫鬟,“去讓小兒把馬車趕過來。”
兩個小丫鬟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個轉身溜了出去,另一個垂頭立在門口。
江舟瞥眼,反正自己要說的早就說完了,想留下來便留下來吧,她挑了挑眉,随她。
她從屏風上取下林沐挽的衣裳,回到床上幫她穿好。
不大一會兒,叫車的丫鬟匆匆趕回,與另一個丫鬟對視一眼,另一個搖了搖頭,兩人一臉失望。
丫鬟垂下頭,“表小姐、姑爺,馬車已經備好了。”
“嗯。”江舟淡淡的點點頭,扶着林沐挽。
剛要離開腳下突然頓住,“等等。”江舟扭頭看了眼桌子上的糕點,這些可都是她幫林沐挽點的,外面可吃不着,吩咐丫鬟,“将那些打包一起帶上。”
回到将軍府,林母正陪着趙老夫人園中散步,江舟瞧了眼便知道趙老夫人應該已經知道了明品樓的事,在這等着自己呢。
她吩咐丫鬟将打包回來的點心一包送到老夫人房間,一包送給林母。
“這是挽挽從明品樓特意打包帶給外祖母和娘親的,別處吃不到的。”江舟道。
趙老夫人擺擺手,江舟很有眼力見,上前扶住她的手臂,林沐挽扶在她的另一側,趙老夫人和藹笑笑,如一個心疼孫兒的慈愛老人般,有些感慨道:“聽說你們今日出去走走了,真好,年輕就事好,想去哪就去哪。”
“外祖母也不老了,看起來很年輕。”江舟說道,嘴甜誰不會,她手到擒來的好吧。
“你這孩子真會說話。”幾句話逗的趙老夫人哈哈大笑。
江舟心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果然是個女人都喜歡被人誇,跟年齡是沒有關系的。
江舟說起好聽的話,張口就來,全賴她的性格開朗,從小跟媽媽沒大美小,嘴甜的像抹了一層蜜。
與她性格正好相反,林沐挽臉上表情變了又變,眸色暗了又暗。
這人嘴如此甜,如果是換做出去哄騙小姑娘,喜歡她的人肯定會有很多。
想到這,原本的好心情倏地沒了。
她幽怨的看了江舟一眼,随即撇看視線,心裏氣得鼓鼓的。
?!
什麽情況?
江舟習慣性撓了撓頭,分出一半精力盯着林沐挽,趙老夫人這邊也不敢疏忽,有意無意的将明品樓的事透了個幹淨。
晚膳時趙茂也不負衆望,将江舟要參加武狀元比賽的事辦理妥當。
這家人辦事可真是麻利的很呢。
夜裏洗漱幹淨,屏退了丫鬟,林沐挽從案桌上随手取了一本書,随意道:“相公覺得春桃、如夏很不錯?”
?!
江舟心裏一驚,趕忙認錯,“我那是順着外祖母的話瞎說的,我怎麽可能覺得她們好?”
“是嗎?”
江舟生怕她誤會了,趕忙發誓保證自己說的都是真的。
這都什麽事啊,林沐挽可不能冤枉了自己,江舟揣揣不安,小狗眼一錯不錯看着她。
林沐挽點點頭,踱步到圓桌前坐下,随意翻起書頁,似是剛剛的話只是随口一問。
見她遲遲不說話,江舟如被架在火上烤,整個人都坐不住了,咬了咬唇,她實在委屈,憋着嘴道:“娘子,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為什麽那麽說.....”
是啊,她當然知道江舟是迫不得已,可是她心裏就是堵的很,江舟就該是她一個人的,就算是随口說說,這種話她也很在意,非常的在意。
她聽出來了,外祖母有意将身邊的丫鬟送給江舟,只是礙于自己和娘親在場,才沒有明說,而是試探了江舟幾句。
這個人為什麽要這麽讨人喜歡?
林沐挽心裏再次埋怨起江舟。
沉默片刻,“我沒有不相信你。”聲音淡淡的,說話之人心裏卻是異常苦澀的。
江舟偷偷窺了林沐挽一眼,見她神色并沒有異常,拖着圓凳一點點挪過去,貼她坐下,委屈巴巴,“剛剛你吓着我了。”
冷着一張臉,好吓人的。
林沐挽扭頭,對上委屈巴巴的小狗,終究還是心軟,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我沒有不信任你。”她強調道。
她要怎麽說,說自己不喜歡別人打你的注意,說你太受歡迎了,自己想把你關起來?
她說不出這種話。
委屈巴巴的小狗,用狗頭在她肩上蹭了蹭,糯糯說:“我困了。”
“嗯,早些去睡吧。”
小狗皺眉,不滿,非常不滿道:“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林沐挽彎唇輕笑出聲,剛剛的陰郁一掃而空。
她放下手裏的書,點了點頭。
自那日之後,接下來江舟白日除了與趙仕高一起練習射箭,拳腳,還要讀書習字,她在武術上天賦頗高,教習先生常贊不絕口,在文學修養上卻是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常常讓先生頭疼。
不光先生頭疼,江舟自己也頭疼的很,自從報了這個武狀元考試,與媳婦待在一起的時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天的課程,回到房間還要被林沐挽要求背書。
江舟欲哭無淚。
好在這種日子也沒熬上多久,州郡比試時間便到了,那天她與趙仕高在趙茂的帶領下進入場地。
第一場比試射箭,江舟取得第三的好成績,趙仕高只得了個第十名。
“下一場比拳腳,你有把握沒有,我有點緊張。”趙仕高湊過來小聲道。
趙茂坐在考官席上,視線卻一直盯着他們這邊,對自己兒子第一場比試結果很不滿意,自己那麽用心培養他,怎得就不行,天賦真是随了自己,武功平平即使再怎麽努力都沒用,在一些天賦極佳的人裏面連頭都擡不起來。
如果當初不是太子殿下暗中操作,他怎麽會有今天的位置,想到這裏眼底閃過一絲陰郁。
他既然能成功,他的兒子也一定會成為人中龍鳳。
“有什麽好緊張的,待會你上臺之後,就想想成是平時的比試,別去在意輸贏。”
比試拳腳是江舟的強項,她是拿過世界冠軍的人,這次她有把握拿第一。
第二場比試,江舟是第12個出場,對手是一名壯漢,精壯的腱子肉,絡腮胡,一看面相就特別兇悍,一上場就對着江舟晃了晃拳頭,誰知卻不是個太中用的,一招就被江舟放倒在地,嘴裏哇哇大叫,愣是比賽時間到也沒從地上爬起來,惹得臺下一陣哄笑。
第二場比試,江舟如願拿了個第一,趙仕高拿了第八。
第三場是騎射,顧名思義就是騎馬射箭,箭靶後有兩個人推着靶子在騎場移動,參賽者需要騎在馬上射中靶心,跟第一場比試一樣,射的越靠近紅心,分數越高,這場比賽也是三場裏最難的一項。
慶州隸屬邊城,騎馬對他們來說應該是最擅長的事,江舟接觸的少,堪堪拿了第五名的成就,趙仕高還是第八。
三場下來,江舟和趙仕高均拿到了進京名額。
接下來便是準備進京,偷賬本的事還沒解決,趙茂心裏沒底,不太願意放江舟和林沐挽現在就離開,進京的事宜便一拖再托。
她們這邊還沒離開,誰知京城那邊卻傳來一個壞消息,賬本竟然落在了皇帝的手裏,直接打得趙茂措手不及,他不斷派人給太子送信,偏偏人家太子現在壓根就不理他。
這個時候太子那邊需要一個人出來背鍋,賬本在他手裏丢的,他自然成了最佳人選。
趙茂不甘心,他怎麽能甘心,他還沒有恢複趙家往日榮耀,他還沒能重返京城,這些年他是太子的馬前卒,是太子手裏的一把劍,死在他手裏的人不計其數,可笑的是,一個将軍殺的人并不是柏盛的敵人,而是太子的絆腳石。
如今他卻被自己一心效忠的太子一腳踢開。
想踢開他想都不要想,此時他滿眼猩紅,整個人失了理智。
“去聯系邊關的李将軍。”
既然都逼他反,那他就反給他們看。
不日京城派來調查他的欽差便到了慶州,人一進城便被趙茂的人拿下,沒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當着三軍的面将欽差頭顱砍了下來,鼓舞士氣。
江舟心急如焚,趙茂這幾日瘋狂的舉動她可看在眼裏,再不走恐怕大家沒交代在這裏,也都成了反賊。
到時侯可就說不清了。
走,必須走,還要趕緊走。
她連着幾日都派明品樓的人出去打探,朝廷已經派兵西下,不日便會到達慶州,趙茂日日都在軍營裏忙着部署,也沒閑暇管她。
所以,她要趁這個機會趕緊離開。
“馬車已經安排好了,一會你去陪娘聊天,找個機會将人帶出來,我放一把火,趁着火勢你們直接往後門走,那裏有人接應。”江舟囑咐,捏了捏林沐挽的手,安撫她。
“你呢?”林沐挽蹙眉,面色嚴肅,心裏一着急,抓着江舟的手。
為什麽江舟不跟着她們一起走?
“你們先走,我随後就跟上了。”江舟說着親昵的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輕聲安撫她,“我不會有事的,就是有些事還需要我去安排。”
不僅是安撫她,也是安撫自己,她怎麽舍得跟林沐挽分開。
但是……
“什麽事?”林沐挽急急追問。
将軍府距城門有一段時間,她們一起走的話,趙茂勢必會派人去追,到時能不能安全出城還是個問題,不如她留在府裏拖延一下時間,也好讓她們安全出城。
自從第一場雪後,慶州又迎來了一場大雪,漫天雪花飛舞,天空中卻挂了一輪又大又明亮的圓月,朦胧中透着詭異。
将軍府裏的人都站在院中觀望,所有人眼裏隐隐都透露着不安。
這種現象是兇是吉?
突然有人大喊一聲,“走水啦!”
衆人一看,着火的正是趙老夫人的院子。
“快救火、”
火勢越燒越旺,衆人跑過去的時候,火勢已經蔓延了整個院子,即使大火撲滅裏面的東西也早就化成灰燼。
慶幸的事院子裏的人都出來了,并沒有人傷亡。
趙老夫人眼看着自己的住所淹沒在火海裏,急火攻心直接暈死過去。
“快去找大夫、”
“老夫人暈倒了、”
“大夫呢,人怎麽還沒來?”
将軍府裏火光沖天,一片混亂。
城裏一輛馬車奔馳在冷清的街道上,偶爾有行人擦肩而過。
“停下,什麽人?”
馬車夫從懷裏掏出将軍府令牌,“我乃是奉将軍之命出城辦事,你敢攔我,小心你的狗命。”
士兵看了他一眼,将令牌還給他,“将城門打開,是将軍府的人。”
高大的城門緩緩打開,馬車乘風而去。
“你別擔心,阿舟既然讓我們先走,她肯定已經都做了安排,不會有事的。”林母拍了拍女兒的手,有些事誰說的準,這個時候她要堅強點,做女兒的後盾,如果連自己都亂了陣腳,女兒可怎麽辦?
林沐挽掀開簾子,不停的向後面望去,馬車飛馳,黑夜裏一棵棵樹影從眼前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