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章

第 70 章

丫鬟離開後, 林沐挽看着床上的人,彎了彎唇角,爬上床重新躺進她的懷裏。

仿佛時間又回到了以前, 每晚都是在她的懷裏入睡, 早上睜開眼看到的人也是她。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剛要睡過去,門外再次響起敲門的聲音, 伴随而來的是低沉的男聲, “挽兒, 醒了沒有, 剛剛聽丫鬟說你身體不适, 爹和娘過來看看你。”

誰?

睡夢中的江舟倏地睜開雙眼,條件反射般驚恐的看向房門,睡意被吓的全無, 半響, 滾了滾喉嚨,視線移向懷裏,她張了張嘴半天沒發出任何聲音。

林沐挽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睛,含笑着望着她。

江舟:“......”

“先起來把衣服穿好。”林沐挽道。

“挽兒。”林尚書又叫了一聲, 此刻面色陰沉站在門外,如果不是顧及身份,他早就推開房門進去了。

女兒何時睡過懶覺, 按女兒現在的情況, 如果真是身體不舒服, 早就派人去請大夫了, 現在躲在房間不出來,唯一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她房間有人。

這個人是誰還用得着別人說嗎?

林尚書臉上胡子抖了抖,雙眼死死盯在房門上,生怕一個不注意人從他的眼皮底下跑了。

看他抓住她不好好收拾一下這個臭小子,敢背着他偷偷溜到女兒房間。

豈有此理!

江舟自從聽到林尚書的聲音,整個人處于慌亂狀态,倏地從床上彈坐起,抄起外衫套在身上的同時,視線還不忘在屋子裏環視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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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挽的屋子幹淨整潔,一覽無遺,能藏人的地方好像只有床底下。

算了,床底下就床底下,總比被岳父抓到強多了,她只要一想到林尚書吹胡子瞪眼的樣子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太可怕了。

想着便蹲下身要往床底下鑽,手腕一緊,人被林沐挽拉住。

“嗯?”

林沐挽溫柔一笑,五指反轉擠進她的指縫中十指緊握在一起。

“娘子......”江舟疑惑,都什麽時候了,娘子怎麽還跟她牽起手來了,如果換做平時她早就興奮的回吻過去,但是今天,視線掃了一眼門外,這時又響起一陣敲門聲。

要死。

“走吧,我們去開門。”林沐挽道。

“什麽?”

要正面與林尚書杠上了嗎?

林沐挽偏頭打量她,半響笑着解釋道:“沒必要躲的,你是我的相公,相公宿在自家娘子閨房中有何不可?”

“嗯?”江舟狐疑道:“你不是說不能讓岳父看到嗎?”

林沐挽:“……”

她能說什麽?難道說就想看她害怕的樣子?

“相公,還是先給爹爹開門吧。”林沐挽轉移話題。

江舟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将房門打開。

房門一打開,林尚書眼前一陣頭暈,這個臭小子竟敢真的背着他宿到女兒房間。

光是想着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沉着臉,女子閨房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不好貿然進去,但是這個臭小子,一看站在女兒身邊的人,一陣心塞。

這個臭小子不僅進了女兒的閨房,還留宿一夜。

不!

這幾日他将女兒強留府中,女兒和這個臭小子不吵不鬧,原來兩人早就商量好背着他來這麽一出,臭小子在尚書府能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來去自如。

他掃了眼林母,深吸了一口氣,真是頭發長見識短,慈母多敗兒,他的計劃全毀在夫人身上。

如果沒有她的授意,那個臭小子怎麽敢來?

他又掃了眼女兒和江舟緊握在一起那只手,扯了扯嘴角,又是一陣心塞。

“既然沒事就一起去前廳用早膳。”說完這句甩了甩衣袖轉身便帶着林母一道離開了。

?!

江舟不可思議看向林沐挽,嘴角扯了扯,半天組織好語言,“岳父他這麽好說話的嗎?”

林沐挽睨她,折身進屋,半響,屋內響起嬌柔的聲音,“你還要在那站多久?”

“嗯?”江舟扭頭,這才從剛剛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剛剛自己到底經歷了什麽?

那個老頑固岳父剛剛是什麽意思,默認不會再阻攔她們在一起了?

見她一臉傻笑站在原地望着自己,林沐挽笑道:“你再不進來換身衣服去用早膳,我可不敢保證爹爹一會兒會不會反悔。”

?!

反悔?

怎麽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江舟快速關上房門,下一瞬人已經沖了過去将林沐挽攬進懷裏,下巴擱在她肩窩上,低聲道:“娘子,我是不是在做夢,岳父怎麽突然.....”

到現在她感覺自己還處在夢幻中。

林沐挽輕笑,回擁住她,“傻子,先洗漱,我讓小橘拿身衣服給你換上。”

江舟放開她,看着她的眼睛,“娘子,我還是覺得自己在做夢。”

林沐挽嘆了口氣,無奈道:“那你如何才确定不是在做夢?”

如果确定?

江舟沉思片刻,撸起袖子,一臉認真,“娘子你掐我一下,快點掐我一下。”她催促。

林沐挽擡眸注視她,抿了抿唇在她白玉般的皮膚上用力掐了一下,胳膊上痛意瞬間傳進大腦。

江舟興奮道:“疼的,娘子我竟然真的不是在做夢。”說着再次将人攬進懷裏,感嘆道:“真的太好了,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晚上我想你都想的失眠了,根本睡不着,現在終于不用擔心這些了。”

興奮情緒是可以相互感染的,林沐挽嘴角微微揚起,“相公,這段時間委屈你。”

等二人收拾妥當來到前廳時,已經是一炷香之後,林尚書看到二人攜手進來,一張臉黑的都能擠出墨來。

江舟環視一周,光是看到林尚書那張黑臉都讓她心驚,不安的拉了拉林沐挽的袖子,“娘子......”

“阿舟來了,快過來用膳。”林母和藹的沖她們招招手。

“娘。”

“哼!”林尚書很不和諧的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

江舟愣怔。

氣氛一時沉寂。

林母瞪了林尚書一眼,真是越來越糊塗的老頑固。

“阿舟坐娘這邊來,跟娘說說話。”

“哦,好、”

江舟挨着林母落座,林沐挽挨着江舟另一側坐下。

林尚書清了一下嗓子,瞥眼江舟,不自然道:“陛下前幾日又提到你,你是武狀元,這次又立了大功,準備讓你做禦林軍副都尉。”

江舟:“......”

林沐挽蹙了蹙眉,淡淡道:“爹爹,相公志不在此,不日我們便要啓程回臨陽縣了。”

“挽挽,你說什麽?”林母驚呼出聲,“在京城住的好好的,怎麽突然要走?”

江舟也瞪大眼睛看着她,“娘子、”

林沐挽笑笑。

“胡鬧!”林尚書暴怒,一手拍在餐桌上,桌上的湯品頓時濺出撒了一桌子,可見用了多大力氣。

“陛下的旨意說能抗就能抗的嗎?那可是欺君之罪,掉腦袋的,縱使皇帝不追究,她不當官能做什麽,你和孩子将來怎麽辦?跟着她回臨陽縣繼續受苦?”

江舟蹙眉,心裏猶豫一瞬,林沐挽雖然從小錦衣玉食,但是自己也是把最好的都給了她,兩人在一起怎麽能說受苦呢?

她還來不及細想,垂在一側的手便被一只微涼的手握住,江舟身體一僵,看向手的主人,林沐挽面色清冷,薄唇微微抿着,鼻梁高挺,優越的側顏展現在眼前。

林沐挽:“這是我的決定,跟相公沒關系,自從林家遭難,女兒便知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爹爹為官清正,忠于陛下,卻無故卷入這場奪嫡之争,奪官下獄,妻兒發配,相公性情純淨,朝堂這攤渾水不适合她,所以還請爹爹以後莫要再提這些事了。”

“你、胡鬧、胡鬧、”林尚書嘴角抖了抖,堵的說不出一句話完整的話。

他這麽做圖的什麽?

還不是為了女兒,可到頭來女兒非但不領情,還來責怪自己。

林尚書掃了一眼江舟,壓下心裏火氣,忍了忍,臉色還有些難看,沉聲道:“先吃飯。”

林母坐在他身邊,聽他如此說,便知這是松口了,她跟林尚夫妻二十年對他的脾氣還是了解的,別人說什麽或許他不會聽,但是只要是女兒說的,他再怎麽不情願最後都會妥協。

餐桌上擺放着蒸餃,小籠包,芙蓉糕……

豐盛的令人咋舌。

江舟一旁為林沐挽布菜,一小會兒她碗裏的菜就冒出了個尖,“娘子,這些都是你愛吃的,我剛剛嘗了一下,味道都很好。”

林尚書手裏筷子一抖,夾到嘴邊的菜差點掉了下來,他擡起眼皮瞥了眼,心塞的很。

堂堂男兒不知報效朝廷,成日沉迷于小兒女的情情愛愛之中,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

他搖了搖頭,面前人實在沒眼看,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掃了一圈人,起身甩了甩衣袖,穿堂而去。

江舟被他聲音驚動,捏着筷子的手緊了緊,擡眸看着人離開,不确定問道:“娘子真沒事嗎?”

林沐挽輕笑一聲,“沒事,爹爹胃口向來小。”

林母夾菜的動作頓了下,擡眼看向女兒,表情一言難盡,自己瞬間也沒胃口了怎麽回事?

兩位長輩依次離開,桌上就剩下二人,江舟便放開了,她一面吃,一面心裏感嘆,不愧是尚書府,做出的飯菜味道就是不一樣,連娘子這種胃口小的人,今天也吃了不少,回頭問問岳母,能不能讓自家廚子來學幾道菜。

“相公,我吃好了。”林沐挽放下筷子,從袖兜裏拿出巾帕在嘴角擦拭了了一下。

江舟也跟着放下筷子,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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