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醉酒當歌

禦玺聽從夏绛的建議，上午十點多提前吃了午飯後，休息一會兒就開始做熱身練習，到兩點鐘再次到達片場時，狀态已經調整到最佳，酸痛的感覺已經不影響行動，身體也比較亢奮。

他非常有信心。

“牧哥，多謝你給機會。”王坤真誠向許牧道謝，倒是讓後者有些不好意思。

“年輕人，自己争取，靠實力說話。”許牧心中也有本小九九。在禦玺和黎飛之間，他也搖擺不定。兩個人都是投資公司推薦來的，公司問題可以不考慮。論扮相，禦玺優上，黎飛優；論演技，禦玺中上（本來根據禦玺以前偶像劇中演技來說是中，但昨天現場試戲拉了拉分，提高了一些，但不排除昨天的戲份剛好只是适合禦玺的路線），黎飛優（古裝專業戶，經驗豐富）；論粉絲，禦玺新晉偶像，雖紅但地位不太穩固，而黎飛已經培養了一批固定粉絲……

保險起見，用黎飛，這戲肯定渣不了，比較符合許牧求穩的心态。如果用禦玺，票房有可能爆，但也有可能撲街，毀了許牧一世英名。所以從內心來說，許牧還是比較偏向于黎飛的。

只看今日禦玺的表現，如果還是跟昨天一樣令人眼前一亮驚豔非常，許牧願意賭一賭，畢竟是個名導，利收的差不多了，就想追逐個名，啥電影獎的，說不在乎，其實誰不想抱；如果禦玺表現只是一般的話，他就只能對不起老友了，總不能讓自己晚節不保。

禦玺換上昨日那身對襟白衫，頭發因為弄起來比較麻煩，幹脆就省略了，直接原造型上場。一身現不現古不古的，初看上去略有違和感，但耐不住人家長得真的是帥，還是吸引了衆多劇組成員的目光。

禦玺略有些緊張，把玩着劇組提供的道具劍，比劃着适應，尋找感覺。等許牧坐到攝像機前，簡單的道具到位後，他将劍随意擺放在矮榻之上，自己一個潇灑的轉身，盤膝坐下。

目光看了一眼許牧，确定許導演已經将目光移到自己身上，禦玺收回目光，自斟自飲。

修長的指尖玩轉着杯沿，神情專注而若有所思，臉上是煩悶和苦惱，眼裏是悲傷和失望，嘴角卻帶着嘲笑和不甘。

王坤手中的手機适時響起，一串古筝夾雜着琵琶聲聲，初始綿柔，逐漸激烈，如主人的心事，抽絲剝繭不得，愈發纏成一堆亂麻。

許牧眼皮一跳，原本有些漫不經心，被這曲子一下子揪住了情緒。他知道禦玺音樂方面有些能耐，卻沒料到自己找來的配樂，如此有感覺。

琵琶聲铿锵，如金戈鐵馬號角。禦玺神情驀然一頓，愁緒三千勃發，揮袖拂光桌上杯酒，左手執壺，右手執劍，晃晃悠悠起身。

仰天飲酒，悵然大笑，右手劍花一挽，身體如游龍，翩若驚鴻。

劍式淩厲，身形潇灑，許牧腦海中浮現出李翛在桃花樹下醉酒當歌的畫面，與眼前的禦玺融為一體。許牧心中湧現出無限的狂喜，猛然間，對于自己這部還未開拍的作品，他有了極大的信心。

王坤的目光一直注視着禦玺，禦玺的表現同樣讓他驚豔，心中也對夏绛有所感激。他将目光移向許牧，許牧面不改色，但他還是從老友的目光裏，看到了一絲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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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坤放下了心。禦玺手機裏，琵琶聲漸歇，古筝潺潺如流水。禦玺的動作也慢了下來，似乎剛才的沖冠一怒，已經漸漸平息。伴随着最後一個顫音，禦玺收劍撐地，身體微微後仰，仰頭，飲盡壺中最後一滴酒。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咔！”許牧忍不住一拍大腿，聲音破音了都沒注意。

禦玺暗吸一口氣，酸痛的腰部微微用力，直起身。他看到了許牧臉上的滿意，內心有些輕松，有些愉悅，又有些自得。他略謙虛地将酒壺和劍交還給工作人員，然後走到許牧和王坤身邊。

“不錯，”許牧罵人起來厲害，表現好的時候，也不吝啬表揚：“情感表達到位，情緒層次分明，就是鏡頭感還稍微欠缺了一點。”

“還請許導多指導。”藝人在外頭都是謙虛可親臉，在大導面前，更要有虛心受教臉。禦玺也不能免俗，個性上有些小張揚小跋扈，在外頭得克制着點，演員嘛，情緒拿捏和表情切換都要自如。

“牧哥，你看這小子可以吧？給個機會吧！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我人格擔保！”王坤趁熱打鐵。

“都是兄弟，說這話做什麽，”許牧佯裝不高興，又看了看禦玺，拍了拍他的肩膀：“聽說昨天練了一天？”

禦玺假裝酸痛的肩膀禁不起拍，誇張哎喲一聲，開玩笑：“不止，再加今早半天，說實話，這突擊訓練，一時還有點吃不消。”

“重在日常積累，回去好好把劇本看看，你可是有很多場武戲的。”許牧語重心長。

禦玺心領神會，毫不掩飾欣喜，但舉止依舊得體：“謝謝導演。”

“這套動作不錯，是哪個家夥教的？”劇組的武術指導豐波擠過來問。

“豐指，”王坤在這個圈裏熟，笑着打了個招呼：“給他請了個武術教練，基礎紮實，但這方面經驗就遠遠比不上你了。以後禦玺還請你多指教。”

“談不上，”豐波擺擺手，“每個人都有擅長的，我覺得這套動作不錯，我建議，以後禦玺的動作，都由這個教練來設計。比我一個人想好，碰撞出火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