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嚴墨:“你沒品。”
嚴妍:?
嚴妍:“你好好說話。”
“你是不是……”
如她所願,嚴墨盯着對面嚴妍,此時他語氣疑惑,不無誠懇:“你是不是不明白單邊酒窩的含金量啊?”
“啊?什麽跟什麽?”嚴妍莫名其妙的:“你一本正經的就是要跟我說這個嗎?!還有我們不是剛剛在說食堂越來越難吃的事嗎?”
作為上次自作主張給他跟陸廷牽線的賠禮。今天嚴妍做主請客,請他吃食堂。
嚴墨低頭吃飯:“上上一句。”
“上上句?上上句……啊,你指的是我說陸廷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們還在聊那個嗎?話說跟你聊天真的很累哎,你為什麽一直這麽跳躍啊大哥!”
真正跳躍的是誰啊?
嚴墨不想說,要不是這人一張嘴叭叭叭地輸出這麽快,自己怎麽會還停留在上個話題沒過去?
不,他過不去。
這人竟不懂單邊酒窩的含金量。
“我就随口那麽一說。”嚴妍嘴角抽抽:“反正,emmm,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說罷她感慨一句:“你完了。你是真的很喜歡他啊。”
“這是兩碼事。帥是客觀事實。”
“哇,我看你真的是超愛。”
“……”嚴墨便不想再跟這個人理論下去。
依然興致勃勃的嚴妍:“喂,你聽過酒窩的傳說嗎?據說啊,酒窩是那些不肯喝下孟婆湯的人,把孟婆氣得用手在他們臉上掐出來的。所以啊,有酒窩的人都重感情哦~~”
嚴妍:“……別用那種好像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我! !”
她就知道,自己是瘋了才會跟嚴墨說這些。
明知道嚴墨是一個既不信星座也不信塔羅的家夥,他的人生就是大寫的了無生趣四個大字。
嚴墨不說話了,只想趕緊把這頓飯吃完。
他專心地埋頭吃飯,心中微微一動。
不過或許嚴妍剛才有一點說得是沒錯的。
重感情啊……
說不定就是呢。
像是陸廷這種感情豐富的家夥,要是有女朋友的話應該會是一個給足情緒價值的好男友吧?
他長得就不怎麽缺對象的樣子。
不知道上次聽過的那個外校女朋友還在一起嗎?
*
陸廷作為班長時常會被喊去辦公室交代事情。
這天他也被班主任喊走了。陸廷的人前腳從辦公室回到班裏,剛坐下來想開口說點什麽,一根食指直接杵到了他臉前:“噓。”
陸廷仰着臉看他:“我還沒說話。”
老八:“閉嘴,吻我。”
陸廷:“你真的不想聽聽班任說了什麽嗎?”
“不想。你閉嘴。”
陸廷如他所願地閉嘴。
陸廷:“我懂,你不用說話,少年的臉紅勝過一萬句情話。”
老八:“你大爺的陸狗#¥%¥……%¥……”
但說歸說,最近那個謠言傳得太過沸沸揚揚,老八真的很害怕有朝一日被她喊去制裁了。陸廷這會兒一不說話他心中反而不舒坦了。
老八咬着牙問他:“……說什麽了?”
陸廷別有深意地和他對視片刻。
陸廷唇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容。
下一秒,這人笑着轉過臉:“嚴墨——”
等到前排那個沉默寡言的學霸轉過臉看向他的時候,陸廷才憋不住笑地道:“班主任讓參加書法比賽的人去辦公室找她~”
嚴墨聽了,他放下手中的筆,起身準備去找老師。
而老八罵罵咧咧地在後面毆打陸廷。
打歸打鬧歸鬧,在嚴墨貼着教室後牆路過的時候,兩個大男生還是齊齊将凳子往前挪了挪。
嚴墨側身走過。
他垂着眼,神色淡淡,目不斜視地看路。
剛剛陸廷突然在班裏大聲喊他的名字那一刻,嚴墨吓了一跳。
聲音清亮,笑容粲然。這種事再多來幾次的話,對他心髒真的很不好。
嚴墨走到門口,還聽見身後老八的聲音在後面帶些敬意地嘟囔:“他是寫毛筆字的啊。”
然後陸廷就回他:“人家是學霸好嗎。”
“……”
後面還說了什麽,嚴墨出教室之後,兩人議論自己的聲音就聽不清了。
站在辦公室裏,班主任跟嚴墨交代了一些比賽相關事宜,要交的資料什麽的。還問了他之前的獲獎情況,讓他下次把以前的獲獎證書和複印件帶來,之後就放人走了。
出了辦公室,嚴墨獨自走回教室。
從辦公室回班需要經過一段走廊。
嚴墨像往常一樣地從這裏走過,垂着眸,似乎在想比賽的事。
但其實他回想起剛才和陸廷四目相對的一瞬間。
陸廷喊他名字,他回頭的時候,剛好是陸廷笑容定格在最燦然的那一瞬間,兩人四目相對上,視線互相交錯。
當時的嚴墨雖然一臉無動于衷。
但其實他非常喜歡陸廷像那樣笑。
春風拂面,賞心悅目。眼底笑意蕩漾,讓人在寒冷的大冬天還差點以為開春了。嚴墨剛才還特地多看了一眼。
在這方面他倒是對自己很誠實。
嚴墨自己都不禁要扪心自問,難道自己真是因為臉才喜歡上對方的?
回教室後,後排那特地來當面嘲笑老八的人已經換了新的一波。
按照以往的經驗,這群人的熱鬧一旦開始就得持續一陣才會停歇。嚴墨的同桌和後桌這時候已經不知所蹤了。
嚴墨一回到座位上便進入了一種無我的學習境地。
筆尖在紙面簌簌寫着字。
雖然已經能夠做到屏蔽這群人的噪音,但同時嚴墨也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屏蔽不了這群人的動作。
“哇!小心!”
事發突然,有誰突然慌張喊了一聲,音量驟變。
鬧得有點大,好像不知道其中一個誰被玩笑地推搡一把,動作很大地猛撞了一下課桌,這一下一連波及好幾張桌子。就連前面嚴墨的背也被突然前移的後桌推了一把。
他的人莫名其妙地往前撲去的那一刻,嚴墨想說的有六點:……
無他,坐後排已經習慣了。
主要是當時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要想太多也來不及。就是可惜,他疊得整整齊齊的書都得倒下了。
嚴墨只抽空擔心了一下他的書牆。而他還算平靜的眼神,在瞥見一旁的東西時,驀然一變。
……不對,原來最大的倒黴事還在後面。
水杯!!!
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當時嚴墨兩只手正扶着桌子,只能心死般,眼睜睜看着變得無比高大的水杯朝着在自己鋪滿學習資料的桌面倒下。
慢動作般地,那個水杯在他眼前如同一幢高樓大廈無情傾倒。
倒也不是說嚴墨早預料到會有這麽一天,只是他當時第一感覺就是:行吧。
行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這麽倒黴了。
他的眼神平靜得就像死了那樣安詳。
嚴墨承認他這個人的确有時候是挺消極的沒錯,但當時的緊急情況,換誰來都沒轍吧。
都已經這樣了。
只是想象中水漫金山的場面完全沒有到來。在連嚴墨本人都放棄了的那一刻,有人還沒放棄。
當時全世界死般寂靜,那一刻只有嚴墨耳畔一道風聲倏地穿過,他扭頭看見不知何時橫在自己臉畔的一條手臂!
嚴墨完全愣住了。
他們校服是常規的藍白色,校服袖子就是運動服的那種束口松緊袖口。
而嚴墨眼中的畫面就定格在這一刻。
另一只比他膚色明顯深一號的手在最後一秒直接抓住握住了他的杯子。
陸廷又重又急促的呼吸聲喘息就在他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