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九年前發生了什麽?

第48章 :九年前發生了什麽?

趙芙荷看着他的眼睛,張開嘴。

酒很烈,入喉火辣辣的,她想要用身體不适的理由避開,但是在顧平生不容置喙的目光下,她只能硬着頭皮盡數喝下去。

仰頭喝完的瞬間,她捂着嘴,想要吐出來。

顧平生指尖碰觸到她的唇:“咽下去。”

趙芙荷抿了抿唇,只能聽從他的話。

顧平生見狀,用手拍了拍她的面頰,擡眼輕瞥了一眼牆上的鐘表,“我去洗澡。”

趙芙荷聞言,面紅心跳的點點頭,剛才跳豔舞的時候還別樣的大膽奔放,此刻卻表現的清純不能再清純,像是未經沾染人世的少女。

這些,都要排除掉她眼中的野心之後。

在顧平生走入浴室後,趙芙荷回到卧室,對着鏡子細心的整理着自己的妝容。

“男人,永遠都希望自己的女人,在外像是清純的玉女,在家裏像是個*女。一半清純一半妩媚,才能把他牢牢的拴住,顧平生的那位妻子,為什麽能夠坐穩顧太太的位置,商場上的手段雷霆的女強人,在家裏溫柔解意,這就是反差。”張姐的話歷歷在耳。

趙芙荷以為自己跟着顧平生離開了君悅會所,就不用再招待裏面的男人。

可她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還是逃脫不了陪睡的命運。

“你的臉是你的武器,可是這身子,木讷的毫無趣味,一點女人味都沒有,只有多經歷幾個男人,才能真正的懂得男人。”張姐擡起她的下巴,“你如果拴不住顧平生,有的是女人能做到。如果我沒有聽錯,你現在跟在他身邊,跟個陪酒女也沒有什麽區別。”

見她神情之中帶着不甘,張姐說出來的話毫不客氣。

一句“陪酒女”把趙芙荷打回原形。

“抓住他的心,生下他的第一個孩子,只要你手段夠高,就能麻雀變鳳凰。”打一巴掌給一條路,讓趙芙荷心甘情願的幫她做事。

為了達成目的,趙芙荷咬牙同意了張姐的提議,唯一的要求就是不露全臉。

她被訓練着怎麽才能夠讨男人喜歡,讓他們神魂颠倒,為的就是能夠成為人上人。

當門口的腳步聲響起,趙芙荷按了按因為飲用烈酒後昏漲的腦袋,斂起心神,房間裏的燈應聲關上,在她想要轉身的時候,腳下不穩的踉跄了一下,身後的男人伸出手将她抱在床上。

熾熱的呼吸交纏。

“學長,我愛你……”

趙芙荷低低靡靡的聲音。

這邊是春光旎旖,瀾湖郡內卻是冰冷交織。

醜聞八卦發酵的速度,永遠都比好人好事要快得多。

前不久關于溫知夏腳踩兩只船的事情,即使已經被壓下去了,但是趁着這股子東風也再一次的死灰複燃。

“砰砰砰——”

“砰砰砰——”

房門被敲的很響,急促且淩亂。

溫知夏頓了一下,起身去開門,花千嬌沒有控制住力道,差點因為門的突然開啓而倒在地上。

溫知夏伸出手扶住她,“小心一點,怎麽這麽着急?”

“溫姐姐,你沒事吧?”花千嬌剛一站穩,就急急問道。

跟在她身後的葉蘭舟聞言莫名的輕嘆一口氣,把她拉回來,對着她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她詢問的委婉一點。

這種事情,溫知夏并不見得願意直白的講出來。

但花千嬌不太懂這些彎彎繞繞,她急匆匆的趕來,只是想要确定她的溫姐姐還好不好。

“你別拉着我。”花千嬌想要把自己的手臂扯回來。

葉蘭舟大掌捏了捏她軟軟的腮幫子:“伯父伯母讓你帶的話呢?”

花千嬌一拍腦袋轉過頭來,“溫姐姐,爸爸說他已經讓人壓消息了,媽媽說,歡迎你來我們家作客,他們說,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都可以跟我們說。”

溫知夏給他們倒水的動作微頓,呼吸微凝,輕聲道:“消息,已經傳到花董那裏了。”

果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葉蘭舟頓了頓,“平生,還沒有回來?”

溫知夏将水杯遞給他們:“嗯。”

花千嬌把水遞給葉蘭舟,站起身,伸出手臂抱住溫知夏,手掌在她的後背上輕輕的拍了拍,跟以往溫知夏安慰她時一模一樣,花小姐聲音嬌嬌的:“溫姐姐,你不要害怕,我……我會讓爸爸保護你的。”

她本想說“我會保護你的”,但是想了一下,好像她自己能力有限,都是溫知夏在幫她,就轉口搬出了自己的父親。

溫知夏輕笑,原本低沉的心情,像是也得到了緩解和放松,“行了,我沒有你們想象中的脆弱,一點八卦罷了。”

她語調輕松,像是真的未曾放在心上。

花千嬌一向都是她說什麽就相信什麽,腦袋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嗯嗯。”

葉蘭舟輕瞥了一眼淡然自若的溫知夏,卻沒有花千嬌這麽好騙,溫知夏的狀态有些不太對。

他轉動着手機,想要聯系顧平生,問他知不知道發生的事情,卻在轉瞬間發現事态有了新的進展,眉頭微微上挑:“顧夏集團發官博說是已經給最開始散布謠言的大V發去了律師函,并且在全網重金懸賞造謠者,能提供真實可靠信息者,獎金十萬。”

話落,門口便出現一道颀長的身影,是顧平生。

“看來這裏不需要我們了。”葉蘭舟站起身,說道。

溫知夏看着大步流星走過來的男人,目光沉靜如水。

“怎麽不接電話?”顧平生平緩着呼吸,問道。

溫知夏看了眼桌上的手機,“太吵。”

無論是好心還是惡意,電話聲和短信提示聲不絕于耳,她在給顧平生打了通電話,但是卻沒有人接之後,便直接關機,将手機丢在一旁。

“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他沉聲說,“我會處理好。”

溫知夏掀起眉眼,“你疏忽了什麽?”

什麽叫做,是他的疏忽?

顧平生握住她的手骨,削薄的唇角吐出一個名字:“鄭軒城。”

溫知夏的眼眸閃爍了兩下,像是在猛然之間反應出來什麽,“昨天的事情,你都知道是不是?”

他沉聲點頭。

溫知夏看着他半晌沒有說話。

葉蘭舟見狀,想要帶花千嬌回去,但是花千嬌卻不肯,“我要留下來陪溫姐姐。”

葉蘭舟有些哭笑不得,“人家丈夫在家,用你陪什麽?”

花千嬌抿了兩下唇,伸手拽了拽溫知夏的袖子:“溫姐姐,你需要我陪,是不是?”

溫知夏扯了下唇角,“想留下就留下吧。”

“嗯。”花千嬌高興的點頭,轉過眸子看向葉蘭舟,精小的下巴微微上調,似在炫耀。

花千嬌性格像是個小孩子,她想要留下,溫知夏自然順着她。

溫知夏對身邊的人,一向寬容。

但是葉蘭舟沒有什麽留下的理由,只好一個人打了聲招呼後離開。

溫知夏安置好了花千嬌之後,一個人走到了客廳,客廳裏顧平生正坐在陽臺的位置,正在打電話,深邃的眸光一瞬不瞬的望着窗外沉重的黑幕。

“顧總,我們找到人的時候,鄭軒城已經被人打成重傷正在住院搶救。”

“什麽人做的?”

電話那端的人歉意道:“……目前,還不知道。”

顧平生:“繼續查。”

什麽人會在事情發酵後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能下這麽重的手?

“是。”

身後的腳步聲,讓他微微側過面頰,将通話挂斷,“晚上吃了什麽?”

溫知夏在沙發上坐下,她說:“我以為,你有別的事情要問我。”

顧平生轉過身,緩步朝她走過來,修長的手指撚過她的長發:“今晚你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手機不在身邊。這件事情,集團已經發了官博進行了否認,詞條和搜索關鍵詞也已經讓人給撤下來,很快就會平息。這幾天,沒有什麽事情……我會給你安排兩個保镖,如果要出去,就把人帶上,以防萬一。”

溫知夏眸光望着他:“你為什麽會知道這件事情跟鄭軒城有關系?”

昨天的事情,她沒有跟任何人說起,他是怎麽知道的?

而且,昨天晚上他在回來後,只字未提,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懷疑我在監視你?”他問。

溫知夏緘默。

“錢紅丹要跟顧夏集團有所合作,中途被一通電話叫出去。”他說,這件事情是錢紅丹後來跟他說起的。

這似乎是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溫知夏沒有忘記,錢紅丹進門之後的那一句“你就是溫知夏”。

似乎這樣的解釋順理成章,但隐約的好像什麽地方存在着偏差。

“……網上的視頻是怎麽回事?”他問。

提到視頻,溫知夏的身體明顯的顫動了一下,這是條件反射性的結果,自然也沒有逃脫掉顧平生的眼睛。

“九年前發生了什麽?”他遇見她的時候,她便是那個文靜疏離的小書呆,內斂、不愛說話,乖的讓人想要欺負。

可網上出現的視頻在告訴着顧平生,在她身上,有過一段他不曾知道的過往,而她從未提及。

“我不想提。”不想提,不想說,關于那段過往裏的任何言語都不想要說出口。

她花費了那麽久,那麽久才将這段過往從腦海中封存,怎麽還能動手将它撕扯開。

“在我派人去找鄭軒城之前,他被人打殘進了重症監護室,這件事情,你知道嗎?”顧平生握着她的手展開,手心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她用指尖摳破,血液已經凝固。

溫知夏卻在他的話落,猛然擡起頭來:“誰做的?”

顧平生對上她的眼睛,“……我以為你會知道。”

溫知夏搖頭:“不是我找人做的。”

顧平生拿出醫藥箱,給她處理手上的傷口:“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你待會兒泡個澡好好睡一覺,什麽都不用想。”

“不再問問我,視頻的事情?”她問。

“酒精沾上去有些疼,忍一忍。”他拿着棉簽在她的掌心按下去,她果然吃痛的下意識想要把手收回來,但是因為被他拽住手掌,并沒有成功。

“知道疼的話,就不要再做出這種傻事。”他低下頭,在她的掌心,輕輕的吹了吹,“還疼嗎?”

酒精消毒,也就是第一下的時候刺痛非常,到了後面反而沒有什麽太大的感覺,她搖頭。

“等你什麽時候想要開口了,再說也不遲。”他處理傷口的同時,說道。

她不想要說,他總是可以查。

他這輩子的正面形象,大概也都用在了她身上。

溫知夏整個人都浸泡在水中,腦海中除了吵嚷和喧嚣之外,還有一片血紅。

她被欺瞞着喂了藥,那群人大概是想要看到她發癫時,露出他們想要看到的風情旖旎,可不知道是哪一步出現了偏差和問題,她重複服藥,造成的結果便是完全不受控制的拿着利器無差別的傷人。

許是覺得她一個還未成年的小姑娘不具有什麽攻擊性,又或者是類似的事情做的多的,真的有恃無恐,沒有人想到她會發瘋的不受控制,被她刺傷捅傷了幾人。

其中一個人,被她眼睛發紅的撲倒在地上匕首捅進了他的胸腔。

鮮血刺激着她的瞳孔,讓她雙目更加赤紅,那個酒色掏空的男人,竟然可笑的無力掙紮。

殺了他——

殺了他們!

這是溫知夏當時腦海中唯一的想法。

她當時意識不清,卻也能感知到,有人在幫她,那人動手比她還兇,素不相識,卻幫她大打出手,要不然憑借她一個人,怎麽可能偷襲成功。

只是她的世界裏除了赤紅,就是一片天旋地轉,她依稀看到一個穿着一身黑的少年。

在她被藥效控制,舉起匕首要殺人的時候,警鳴聲響起,她舉起的手被人從後面握住,這人攔住她,讓她松開手,不要在沖動之下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會不會後悔溫知夏不知道,她只知道攔住她的黑衣少年,眼角被沾上了一抹赤紅,掌心的溫度萬分溫暖。

在警方到來的一瞬間,他從她的手中拿走了匕首,将上面的指紋擦拭掉,丢在重傷之後失血過多的男人身邊:“是他嗑藥過度,自殘弄傷了自己,不要提你傷人的事情。”

溫知夏當時不知道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麽來歷,她只看到他言辭清晰的敘述着事情的經過,而警方的人對他雖說不上畢恭畢敬,卻也足見溫和。

只是他身體似乎不好,幾次咳嗽,面色變得蒼白。

桌上不知道是什麽人放着的白紙,被鮮血染紅了一半。

溫知夏用它折疊了一朵玫瑰花送給他,感謝他肯出手幫她。

黑衣少年問她,為什麽送她一朵被染紅的玫瑰花。

溫知夏看着他的眼角,說他眼角染血的模樣,像是滴血的玫瑰。

她還有一句未曾說出口的話,他以孱弱之身,在她無人可依的時候,幫她動手打人,她會一輩子記在心裏。

只是,這些話,在她尚沒有機會開口的時候,陡然間便失去了意識。

在她住院期間,除了問詢的警(察),便是他經常來,也是在那時溫知夏才知道,他叫徐其琛。

在她出院那天,他來跟她告別,說他要去國外治療,他留給她一個聯系方式,這場短暫的相遇便就此告一段落。

回憶就此終結,溫知夏從水中睜開眼睛。

她拿過手機,跨洋發送了一條信息:鄭軒城的事情,是你做的嗎?

除了他,誰還會那麽清楚當年的事情,找到鄭軒城這條漏網之魚。

次日,溫知夏睡的久了一點。

顧夏集團出面辟謠,并且追究責任的做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加之還有花家和葉蘭舟的幫忙,風波得到了暫時性的平息。

而徹底将這件事情終結的,是溫了川以溫知夏親弟弟的身份做的澄清視頻。

彼時衆人才恍然間醒悟,原來在鏡頭前賣慘說女兒不孝的溫父溫母,實際上就是現實版的農夫與蛇,壓榨不了女兒之後,就想要搞臭她,以此來做威脅。

這不由得就讓人聯想到某知名女星的遭遇,在事業的巅峰期,被親生母親污蔑吸毒、有不正當男女關系、不孝父母,逼得自己的親生女兒差點抑郁,百口莫辯,最後只能多年之內消失在大衆視野。

顧夏集團也接到顧平生的命令,趁機調轉輿論的風口,将網上的所謂黑料洗白。

“顧總,鄭軒城醒了。”

在顧平生跟溫了川通話的時候,身後的助理低聲的說了一句。

顧平生擡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我姐,怎麽樣了?”溫了川在最後,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顧平生:“她很好。”

溫了川深吸一口氣:“姐夫,好好對她,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顧平生削薄的唇角帶着三分嗤笑:“等你有這個本事再說這句話也不遲。”

據他所知,楚蔓根本看不上溫了川,甚至可以說是處處針對。

溫了川握緊了手掌。

顧平生來到醫院的時候,錢紅丹也在,見到他來絲毫不意外,“你來之前,有人偷偷的在他的吊針裏注射了其他的藥物,如果不是被查房的護士看到,現在人估計已經不在了。”

錢紅丹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着顧平生,似乎是在探究這件事情,是不是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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