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橫店, 下午四點。

導演剛一喊“咔”,解煦立刻松開女四的手,從橙橙手裏接過手機。打開列表一看, 杜韻白還是沒有回複她早上發的消息。

解煦咬了下唇, 神色染上迷茫。

已經兩三天了, 解煦覺得杜韻白好像對她冷淡了起來。她發消息,杜韻白空很久才回, 電話不怎麽接,視頻照舊挂斷。

解煦知道杜韻白忙, 也不敢詢問原因, 但難免會有不好的猜測……難道是因為膩了嗎?她想起上次分離, 杜韻白鼓勵過她“那你多煩我”,心裏一時五味雜陳。

解煦坐在椅子上,不斷地打開手機瞄一眼對話框又關上, 來回重複這個動作。洶湧的感情一旦泛濫就很難止住, 于是解煦更加頻繁地發消息了。

“你在幹什麽呀?”

“姐姐, 我想你了。”

“今天和群演一起偷吃了劇組的道具, 不小心被發現了……”

“補拍完了嗎,我好想你。”

“我這邊已經拍完一半了, 真的好想見你。”

……

杜韻白的回複還是很冷淡, 沒有像往常那樣跟她分享生活或是膩歪。解煦得不到回應,心裏緊繃起來, 愈發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一種很陰暗的情緒上來了, 解煦按耐不住, 終于在淩晨直白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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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煦:我做錯什麽了嗎?為什麽不理我了。

隔天, 解煦一直心不在焉, 導演誇她今天情緒很到位, 她笑笑,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完全是憑着過往的經驗在演,一點都沒有走心。

她的心在為杜韻白可能的答案而瘋狂。

拍完這場,橙橙走了過來,解煦伸手朝她要手機。

橙橙遞給她,心裏暗自嘆氣,覺得解煦這種行為特別像自虐。

解煦打開,眼睛亮了一下,杜韻白這次回得很快,而且,她說的的是:我來烏溪了,見一面吧。

解煦小聲尖叫了一下,朝橙橙興奮地說:“姐姐來看我了。”

橙橙看到解煦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不禁也跟着高興起來,“哇塞,那真好,正巧等會拍完下一場就收工了。”

解煦嗯了一聲,往日陰霾一掃而空,又在詢問杜韻白現在在哪,去哪見面。

橙橙盯着解煦看了好一會,突然有了一點憐憫,這樣把全身心挂在一個人身上,會很容易受傷的。

下午五點,解煦坐上車,趕到杜韻白給她發的地址。說來這個地方解煦也熟悉,那裏很靠近杜韻白早年在烏溪買的房子。

解煦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前世她們在一起後,杜韻白把房子鑰匙給了她,讓她在烏溪這邊的橫店拍戲時可以住的舒服點。

杜韻白給的具體地址是附近一家餐廳。

下了車後,解煦報了杜韻白的名字,走進了包廂。

杜韻白穿了一件深藍長裙,妝容很淡,坐在椅子上,直直地看向她。

解煦覺得杜韻白望向她的眼神裏好像沒有喜悅。這個想法一出,她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了,明明那麽思念,卻在見面的這一刻忐忑起來。

先開口的是杜韻白,她笑着問,“怎麽覺得你在緊張,是因為太久沒有見到我了嗎?”

看到那抹笑意,解煦放下心來,說,“不是緊張,是激動!”

杜韻白喊她坐下來,遞給她菜單,“餓了沒有,想吃點什麽?”

這家餐廳她們上一世也來過,解煦憑着記憶點了杜韻白喜歡的菜。點完之後,她看到杜韻白正在看手機,于是張望了一下別處,靜靜等待着。

目光落到餐桌上擺放的洋桔梗,解煦想起她們出去玩時送給餐廳的花束,突然笑了。

杜韻白一擡頭就看到了解煦燦爛的笑容,她愣了一下,問她,“在笑什麽?”

解煦眼裏冒着星光,微微仰頭,“我在想我們去海洋館的那天玩的游戲,現在回想覺得好傻,也很浪漫,而且這種情緒很難宣之于口,是只有我們兩個人才懂的。”

杜韻白覺得解煦說這些的樣子看上去很真,讓她有點晃神,她低下頭,“你現在還想玩嗎?”

“啊?”

杜韻白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随後目光落在了她身後的一副油畫上,“這次演個不一樣的,你演為了名利和我在一起,把我騙得團團轉的畫家怎麽樣? ”

杜韻白盯着解煦看,“這種會不會很難演啊,你有經驗嗎?”

解煦腦子嗡地一聲,心有些發涼,生硬說了句,“我不會幹出這種事情的。”

“是麽?”杜韻白移開目光,不經意地提了一句,“我聽說敖東打算拍新電影了,《滿城花開》,你打算去試戲嗎?”

解煦背脊僵了一下,立刻搖頭。

她不知道杜韻白為什麽突然提起這件事,敖東的那部電影在這個時候就開始選角了嗎?

這件事是橫跨在她們之間的隔閡,解煦一聽到就如驚弓之鳥。

不好的預感襲來,解煦安慰自己,不,不是的,是因為她們關系進入到了更親密的領域,所以她在患得患失吧。

所以一絲一毫都被她敏感地放大了吧?

一定是這樣。

解煦咬牙,懇求上天,只能是這樣。

好在杜韻白後來沒有再提這個話題,又恢複了原先的樣子,問了她在劇組的生活,又聊些日常。

解煦同她說話,心裏卻漸漸空了個洞,冷風竄進來,她感到一陣寒意 。這種感覺像行走在冰湖上,她知道湖下有一個窟窿,卻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落下去。

吃過飯後,杜韻白把她帶回了那棟房子。房子有人定期來收拾,打開門後,解煦看到裏面熟悉的裝潢,過往的記憶一一在腦海閃過。

她們在玄關站了會,氣氛有些不上不下。解煦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麽開始的,也許是因為杜韻白挑逗咬唇給了她暗示,也許是她此刻非常想用情愛來證明點什麽。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親吻來的很容易。

衣服掉了一地,她們親吻着到了卧室,解煦想要開燈,杜韻白攔住她的手。

杜韻白的聲音有點啞,“不要開燈。”

漸漸的,喘息聲響了起來,她們在床上總是很合拍。上一世,解煦最開始很青澀,是杜韻白一點點教會她怎麽讓她舒服,又怎麽讓自己舒服。

一場歡愛後,解煦的頭枕在杜韻白胸口,調整呼吸,身上已然出了薄汗。

她們又在浴室裏坦誠相見,杜韻白看着解煦身上被自己抓出來的紅痕,承認自己此刻突然有了一點惡趣味,她問:“你是第一次嗎?”

解煦臉燒得厲害,不知道到底算不算,反正她前世今生都只有一個女人,“是吧……”

杜韻白淡淡說,“上次吻技那麽差,為什麽床上這麽會?”

解煦臉越來越紅了,還不都是杜韻白教的,上次那個吻是因為真的太緊張了,她突然在思考要是此刻跟杜韻白說自己是重生來的,杜韻白會不會覺得她是個神經病。

解煦迎着杜韻白的目光,最終什麽也沒說,浴室裏的水汽彌漫,她又忍不住去親杜韻白。

等再到了床上,解煦已經累得不行,像漂泊的船終于靠岸,她的心安定下來。

這場情愛太過香豔,讓解煦暫時忘記了那些不對勁的地方,她靠着杜韻白,酣足地睡着了。

而在黑暗裏,杜韻白平靜地質問自己,你到底在幹什麽?

早上起來的時候,杜韻白已經不在身邊了。

解煦起來,去找杜韻白,發現杜韻白正在露臺,小聲地接電話。

她放心下來,去洗漱間整理了下自己,今天上午還要拍戲,解煦看了下自己脖頸上的紅印,覺得羞恥又甜蜜,同時慶幸自己近期的戲服有圍脖,足夠遮擋。

洗漱完畢後,解煦才恍然發覺手臂和腰有些酸,她回到卧室,發現杜韻白已經結束通話,正坐在床上,什麽動作也沒有,好像在愣神。

解煦走過來,半跪在床上,同杜韻白撒嬌,“真的一點都不想拍戲了,你等會要去哪裏呀,好想跟你一起走。”

杜韻白聽後什麽也沒說,只是揉了揉她頭發。

解煦看着杜韻白,“又想親你了。”

杜韻白聽後靜靜看了她幾秒,才淡淡笑了。

得到默許後,解煦微微伸出舌尖,輕舔了下杜韻白的唇珠。

杜韻由着解煦描繪她的唇形,沒有回應。

幾秒過後,解煦察覺出異樣,她睜開眼睛,卻看到杜韻白眼神冷靜,絲毫沒有情動。

像被澆了一盆冷水,解煦從床上起來,這下她看清了杜韻白臉上複雜的表情。

解煦恍然覺得杜韻白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個小醜,那目光帶着重量,壓得解煦喘不過氣來。

呼之欲出的瞬間,解煦回想起昨晚的質問,千絲萬縷的細節指向一個可能性。她咽了一口氣,努力把句子說完整,“你……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審判将要落下,解煦再也騙不了自己了。

“是啊。”

杜韻白微垂下頭,臉上神情難辨,“解煦,你不覺得你很惡心嗎?”

這句話像刀子,呲啦一聲,用力刺破黑布,有不能見光的東西驟然出現在眼前。

解煦如墜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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