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永初4年，羌胡反亂，殘破并、涼，大将軍鄧骘以軍役方費，事不相贍，欲棄涼州，并力北邊，乃會公卿集議。

骘曰：“譬若衣物破敗，壞一件以補另一件，那麽有一件是好的。若不如此，兩件就都是壞的。”

議者都贊同他的說法。

或者說鄧骘欲棄涼救并，無人敢提出異議。

虞诩聽說鄧骘的主張後，便向李修陳說利害：“第一，涼州是大漢的領土，怎可輕棄？第二，放棄涼州，西羌可直接劫掠三輔地區和西漢帝陵。第三，涼州兵壯勇，西羌正是忌憚涼州人而不敢入據三輔；若舍涼州，涼州人心思變，将為大患。大将軍以衣服做比，但我怕西羌之欲難以滿足。棄之非計。”

修曰：“我想不到這些。沒有你這番話，偏要敗壞國事了。然則計當安出？”

诩曰：“為防反叛，宜令四府九卿，各辟涼州數人，使其州牧、郡守、縣令、縣長之子弟皆除為冗官。既是勉勵，也是提防。”

修善其言，更集四府，皆從诩議。

鄧骘兄弟以虞诩異其議，因此不平，欲以吏法中傷诩。

朝歌賊甯季等數千人攻殺長吏，屯聚連年，州郡不能禁，乃以诩為朝歌長（一般400石）。劇縣難理，容易治罪。

故舊皆吊诩曰：“得朝歌何衰！”

诩笑曰：“志不求易，事不避難，臣之職也。不遇盤根錯節，何以別利器乎？”

始到，谒見河內太守馬棱。

馬棱，右扶風人，曾先後任揚州廣陵太守、涼州漢陽太守、揚州丹陽太守、揚州會稽太守；很可能跟明帝馬皇後為同族。

既然右扶風是他故鄉，馬棱自然不願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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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馬棱勉之曰：“君儒者，當謀谟廟堂，反在朝歌邪？”

虞诩曰：“初除之日，士大夫皆見吊勉。以诩诪之，知其無能為也。朝歌者，韓、魏之郊，背太行，臨黃河，去敖倉百裏，而青、冀之人流亡萬數。賊不知開倉招衆，劫庫兵，守城臯，斷天下右臂，此不足憂也。今其衆新盛，難與争鋒。兵不厭權，願寬假辔策，勿令有所拘閡而已。”

及到官，設令三科以募求壯士，自掾史以下各舉所知，其攻劫者為上，傷人偷盜者次之，帶喪服而不事家業為下。收得百馀人，诩為飨會，悉赦其罪，使入賊中，誘令劫掠，乃伏兵以待之，遂殺賊數百人。又潛遣貧人能縫者，傭作賊衣，以采綖縫其裾為幟，有出巿裏者，吏辄禽之。

賊由是駭散，鹹稱神明。

遷懷令（大概千石）。河內郡治所便在懷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