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黃晃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現了什麽問題，導致自己的聽覺偏差，難以置信那句話是從池嶼嘴裏說出來的。他滿眼的迷惘，一個字代表了滿腹震驚：“啊？”
正在池嶼想要重複一遍剛剛的話時，掉在餐桌上的手機傳來爺爺同樣迷惑的聲音：“你的什麽功能沒有問題？”
黃晃猛地低頭一看，才發現剛剛撥過去的電話已經被爺爺接了起來，池嶼的那句話是被爺爺聽了個徹底。他一時手足無措，神色慌張地看向池嶼，看似求助，實則是将尴尬傳遞給他。
池嶼卻絲毫感覺不到任何尴尬，仿佛那句話的重要程度就像他起床說了句“早上好”，在他看來沒有什麽問題。聽到爺爺發問，他甚至禮貌客氣地回複：“爺爺，我說我的性……”
沒等他将接下來的兩個字說完，黃晃一個跳起，一把捂住了池嶼的下半張臉，順帶眼疾手快地把電話迅速挂斷。池嶼沒料到他的動作，被他往身上一撲，差點站不穩，連忙擡手扶住黃晃的腰。
“別說了哥！”黃晃替他的直白露骨臉紅，咬着牙問，“你好端端說這個幹嘛？”
池嶼更不解，說話時因為黃晃還沒撤開的手，聲音變得沉悶：“不是你一直給我吃提高這種功能的菜嗎？”
他說話時上下唇碰到了黃晃的手掌心，呼出的熱氣帶着一股濕意，一直從掌心蔓延到臉頰，黃晃耳朵都燒紅了，因為莫名的指摘而啞口無言：“我什麽時候……”
話說到一半，驀然想到之前大師曾給他說的話：“要想分化成Alpha，最重要的一個步驟，就要補腎壯陽……”
當時上山時得知有讓池嶼分化成Alpha的辦法後太過于激動，以至于大師說的話都沒怎麽記在心上，只記得按食譜吃就完事了。現在一想，哪個男生在這方面沒有自己的驕傲？黃晃自己177.8的個頭都自稱自己180，更別說自己這樣不給池嶼任何解釋，上來就大補陽氣的食療，有可能讓池嶼覺得自己在暗諷他腎虛。
沒想到表面上看風輕雲淡的池嶼，竟然也會在這種事情上較真，黃晃終于在他身上找到了共性的同感，不由得深深地理解了他。
黃晃想通了，當即松開他的桎梏，站穩了，認認真真朝他道歉：“對不起啊，我真的沒有覺得你陽虛的意思，我只是想給你吃點好的。”
池嶼還要說話，大門處傳來爺爺中氣十足的聲音：“晃啊！連你爺爺電話都敢挂！好小子！”
黃晃趁爺爺人還沒到門口，偷偷扯了扯池嶼的衣服下擺，小聲請求：“別說那什麽功能的事了，知道你好得很。”
池嶼不置可否，看見黃晃沖上去說了個可信度不高的借口：“不小心碰到了挂斷鍵，就是通知您回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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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沒在意，這事便這麽給黃晃糊弄過去。
飯後不久，剛吃的晚飯還沒消化，池嶼被黃晃拉着出門吃宵夜。夜裏溫度降了不少，仍然還是那片沙灘，入夜後岸邊支起了不少海鮮燒烤攤，遠遠隔着就能聞到飄過來的香味。走近之後，人聲鼎沸，一眼望去竟然找不到空座位。
池嶼頭一回見這麽熱鬧的夜市，跟在黃晃身後，出聲：“怎麽感覺好像比下午那會兒人還多。”
黃晃停住腳步等他幾秒，偏頭笑道：“對啊，晚上大家都願意出來了，涼快嘛。”
這條燒烤街很長，黃晃帶着池嶼左繞右繞，終于看到了安琪的身影。她一個人占了一張小桌子，手裏抱着一個高高的西柚果汁杯，見他們來，起身熱情地招呼：“快過來坐這裏！”
兩人在她對面落座，黃晃還沒說話，被安琪搶了先機：“嗨帥哥，我是下午甜品攤的服務員，你還記得嗎？”
池嶼點點頭：“記得，安琪。”
安琪露出意外的神色，聽他介紹完自己後，朝黃晃說：“我已經點完了我的，你們去點吧。”
池嶼吃不了太多，看見黃晃想大出手時及時制止了他。兩人重新回到座位上，安琪主動挑起了話題：“池嶼，你跟晃哥是高中同學嗎？”
見她已經開始打探消息，黃晃霎時坐立難安，豎起耳朵想聽池嶼的回答。但很不巧，池嶼的說話方式沒有任何可給他找尋線索的機會：“我們從小學開始一直在一個學校。”
“哇，那算竹馬了吧！”安琪雙手交握抵在下巴處，她的臉上仍然帶着淡淡的妝，雙眼皮上的亮片在頂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顯得整雙眼睛都在發光。
池嶼沒有否認這個說法，他們四個一塊兒長大，更多的是被喊鐵哥兒們，竹馬這個說法還是他第一次聽，便默認了下來。
“诶，我從晃哥嘴裏聽不到實話，你跟我透個密呗。”安琪笑着說，“他有沒有找對象？”
這要是還保持沉默就不是黃晃的風格，他當即反駁：“我哪有時間找，忙着呢好不好。”
“你少來，以為我不知道，就你們搞音樂美術的都是帥哥美女聚一堆兒！”安琪怼完，轉向池嶼，“池嶼，你倆上學天天在一塊兒，你肯定知道。”
池嶼對于此類問題都有個近乎于公式模板類的回答：“他沒跟我說過。”
他巧妙地把鍋重新甩回給了黃晃身上，黃晃雖然猜到了他會這麽說，但親耳聽到，意識到對方對自己的感情狀況确實一點都不關心，內心還是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他肯定不會說啊，他這麽悶騷。”安琪根本不會讓氣氛尴尬，抛出去一個猜測，“肯定是背着偷偷談！”
黃晃被她這誠懇的一句說得自己都快信了，一看旁邊的池嶼巋然不動，只是側頭看了他一眼，語氣淡然：“他不會，他課後的時間都跟我們在一塊兒，除非是網上找人網戀。”
池嶼話音剛落，燒烤攤的攤主喊了他們的桌號。正巧池嶼坐在外圍，他便起身拿着號碼牌去領餐。安琪見他離桌，壓低聲音偷偷地朝黃晃說：“他這麽相信你啊，看來你是真的沒談。”
“姐，你的重點是不是錯了。”黃晃無語。
“等會兒，他不是說除非網戀嗎？”安琪伸出一根食指朝他的手機點了點，“你現在找個人微信置頂，等會兒詐他一手。”
黃晃沒好意思說池嶼就是他的置頂，裝模作樣地拿起手機操作一番，虛空點了幾下，又聽見安琪提醒他：“你別置頂什麽別的人，怕造成誤會，要不就置頂文件傳輸助手吧。”
“那麽綠的頭像，一眼就看出來了好吧。”
“你就晃一眼，他看不出來的。”
“他不瞎，也不傻。”黃晃覺得這是個馊主意，“別到時候被他說我空虛寂寞到跟AI網聊，那我真的丢人丢到外太空。”
安琪埋頭笑了一會兒，最後說：“你随便找個關系好的朋友吧，到時候別給他看，你越遮遮掩掩的，就越像真的。”
“也行。”黃晃當即點頭同意。
見池嶼已經端着盤子過來，兩人連忙收斂笑意，對上眼神信號。
大概是為了保持身材，安琪點的也不多。兩人聊了會兒近況，期間池嶼一直安靜地聽着沒插話。怕他尴尬，安琪再次放出試探：“晃哥，剛剛是你一起付的吧？多少錢我轉你。”
黃晃跟她默契十足，她一開口就知道了劇情走向，随口說了個數字。安琪在手機上操作幾下：“OK，轉過去了。”
黃晃看了眼聊天列表，安琪根本沒發消息過來，他問：“我沒收到啊，你不會是轉給別人了吧？”
“不可能，你少給我裝啊。”安琪笑着說，“幾根牛肉串就給我裝醉是不是？你仔細看看。”
黃晃直接把手機屏幕亮給她看，餘光注意到他們終于吸引了池嶼的注意力。給安琪看完後，他收回手機，迅速地點進和安琪的聊天框，換掉列表界面。
此刻的黃晃還在為剛剛自己渾然天成的演技折服，朝安琪說：“看到了吧，你肯定是發錯人了。”
安琪故作驚訝：“我去！還真的發錯了，還好是發給我媽媽。”
池嶼偏頭見黃晃耳朵尖有些紅，回憶了一下剛剛一掃而過見到的界面，最頂上那抹橘黃色自己天天見，實在是太熟悉不過。
安琪再一次操作轉賬，見黃晃收了紅包，才拾起剛剛的話題：“話說我剛看到你微信有個置頂聊天，搞什麽啊晃哥，不會真的跟池嶼說的一樣在網戀吧？”
縱使是兩人合謀的計劃，見真的到了關鍵階段，黃晃卻一下子緊張起來，放在膝蓋上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顫抖。他沒敢看池嶼，露出一個底氣不足的笑：“沒有，你別亂講，是你看錯了。”
“怎麽可能，我看得清清楚楚，一個黃色頭像！”安琪擲地有聲，“直接說吧，網戀又不丢人，是不是池嶼？”
在安琪說出“黃色頭像”那一剎那，黃晃在心裏迅速地回憶了一下經常聊天的人裏面是否有匹配的對象，想到班長最近換了個柴犬的頭像，提起來的心安安穩穩地落了下去。
他偏頭去看池嶼的反應，只見池嶼低頭，單手開了罐可樂推到黃晃面前，漫不經心地回答：“不丢人，但也不是網戀。”
安琪被他這句擾亂了計劃，下意識問：“啊？你咋知道？”
黃晃震驚地看着他，心道自己的寡王形象難道已經這麽深入人心了？這都引不起他的懷疑？
下一秒，池嶼解釋了：“他的置頂好像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