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黃晃那雙眼睛實在是太明顯,他生怕被池父池母看見,出來之後都低着頭。

他看都不敢看池嶼,确認池嶼沒事之後,黃晃急忙趕回了家,找了冰勺子冰敷,生怕明天一早醒過來的之後眼睛腫。

在他們幾個面前丢人就算了,黃晃可不想在全班同學面前丢人。

黃晃走後,池母留兩人再坐會兒,秦冼以為黃晃進房間是問他分化的事,說:“你戴的藍色還是紅色?”

“又不是在學校,幹嘛這麽問啊。”陶銳說,“所以到底是不是Omega啊?”

“怎麽會是Omega。”池母笑了起來,“是Alpha啊。”

“那就好,吓死我了。”陶銳松了口氣,“我們班有個人造謠,說你是Omega。”

“已經删了,大家也不會亂說的。”秦冼朝池嶼說,“你放心。”

池嶼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聽到兩人的話也沒什麽反應。池母說:“從醫院回來還有點低燒。”

她又問池嶼:“還難受嗎?”

池嶼搖了搖頭。

*

當晚,朋友圈、空間裏熱鬧得很。

陶銳完全沒有開學的緊張感,他整個人松弛地躺在床上看大家發動态,給秦冼打去語音通話。

“他們深夜團建啊?怎麽都發這種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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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冼問:“什麽文案?”

“我念給你聽。”

“失去的東西,其實從來未曾真正地屬于你。”

“果然在你眼裏,他才是滿分的試卷。”

“再愛就不禮貌了。”

“愛意隨風起,風散愛消盡。”陶銳咦了一聲,“這個還是繁體,繁體比較有感覺。”

秦冼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随意敷衍了幾句,問他:“你跟晃下午幹嘛去了。”

“給小池哥買生日禮物啊。”陶銳還在念,“‘人總是會突然地難過,突然想要一個結果’,你別說這句挺押韻。”

秦冼還沒說話,陶銳叫了一聲:“我靠!”

秦冼摘下一邊耳機,聲音溫和:“下次你哭着求我戴耳機接你電話,我不會再理你。”

“啊,抱歉抱歉。”陶銳揉了揉眼睛,反複确認,“不是,這是晃哥發的啊?”

聽到這裏,秦冼拿起手機刷了下動态,果然看到了黃晃十幾分鐘前發的,還配了張黑色的圖片。

“他是要把別人氣死嗎。”秦冼評價,“不會是在報複朱琳吧。”

“報複?為什麽要報複?”陶銳不解。

“沒什麽。”秦冼看了眼和池嶼的聊天框,“還不回複我。”

陶銳又問:“誰沒回複你?”

“沒什麽。”

“?”陶銳說,“我要鬧了。”

秦冼:“別鬧。”

“我要生氣了秦冼!”

秦冼:“別氣。”

“……挂了。”

“別挂。”

話還沒說完,通話就被單方面挂斷,秦冼笑了一會兒才回撥給他。

*

黃晃決定要和池嶼保持朋友關系,不是開玩笑的。

他說到做到,即便一到教室裏就被幾個人想着法子打聽池嶼的事,他也一概裝作不知道。

“所以你們倆真的……”

“別問。”黃晃生怕自己情緒受影響,也不管他問的什麽,“問就是你說得對。”

幾人睜大了眼睛,黃晃聽到一人小聲說:“所以承認了呗……”

陶銳以為他們還在聊池嶼分化的事情,連忙上前阻止:“你們別說了,沒看到晃哥心情不好嗎?”

陶銳的想法很簡單,身邊秦冼和池嶼都分化成了Alpha,單單他一個人是Omega,他雖然不說,但心裏肯定不好受。昨天他親眼看到了黃晃從衛生間出來之後眼睛泛紅,明顯是哭過了。

“啊?”一人不解,看向班上無比消沉的幾個人,小聲說,“不是,晃哥不才是唯一能高興起來的人嗎?”

池嶼是Alpha的身份只有他們幾個知道,陶銳以為他們說的是池嶼分化成Omega的謠言,想要跟他們澄清,但學校一開學,教室裏的監控就打開了,在教室裏也不能談論這種話題,他只能暗示着說:“你們不要聽風就是雨,要有自己的判斷。”

他們更不解了:“可是晃哥不是承認了?”

“怎麽可能。”陶銳嫌他們笨,“你沒看出來晃哥在敷衍你們?”

幾人不信邪,觀察了黃晃和池嶼兩人幾天後,帶着結論又找到了陶銳。

“你看到他們戴情侶手串了嗎?”一人說,“一模一樣的,一看就是那個廟會上買的。”

陶銳倒是知道黃晃戴了手串,但這幾天沒怎麽見到池嶼,他都沒注意到池嶼手上也有,他疑惑:“真的?”

“真的啊。”另一人說,“而且他們用的鑰匙鏈也是情侶的。”

陶銳大驚,他連忙偷偷摸摸地湊到黃晃身邊,記下了他的鑰匙鏈款式。當天下了晚自習,他特意和黃晃說要等秦冼,讓黃晃先走。

見到池嶼,陶銳仔細觀察了一下池嶼挂在包上的鑰匙串,果然是情侶款式!

陶銳震驚了,他完全沒想到這兩人居然有一腿,回家之後和秦冼打電話,卻又被對方說笨。

“你也知道?”陶銳覺得只有自己置身事外,“不是,你們都知道,都不告訴我?”

“我也是猜的,他們沒承認。”秦冼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漫不經心,“我倒是想問,這幾天為什麽不一起吃飯。”

陶銳輕易被他轉移話題:“我也想啊,這不是晃哥拉着我早跑了嘛。”

升入高三之後,他們藝術班和體育班單獨分到了一棟教學樓裏。

藝術班的老師每次碰到中午、下午最後一節課都會提前幾分鐘下課,本來他們的樓層就高,藝術教學樓距離食堂也遠,為了讓學生不排長隊,老師們都很善良。

上個學期也有這種情況,黃晃和陶銳都會等他們一起,這個學期第一周,他們老早就自己跑去食堂吃飯了。

“晃哥說先占位置。”陶銳也很無辜,“誰知道你們排個隊的時間,我們都吃完了。”

“……”

秦冼覺得不對,他說:“你明天跟晃說,池嶼大課間找他有事。”

“啊?”陶銳又問,“為什麽要我說啊。”

“你乖。”

陶銳想反駁又找不到話,最後小聲說:“哦。”

*

這幾天,黃晃一直在有意地避開和池嶼見面。

中午、晚上吃飯拉着陶銳提前就去食堂,高三的晚自習有了晚延時,需要留到十點才能走。但晚延時快結束時,班主任為了去辦公室打卡會提前十分鐘就離開,因此黃晃也跟着一起偷溜走。

每次給的借口都是阻隔貼好像要不起效果了,得趕緊回家換。

陶銳還沒分化,他聞不到氣味,因此輕易地被他騙過去。

他說不清自己的情緒,明明心裏已經下定決心要和池嶼做朋友,做兄弟,可每次看到自己相冊裏兩人的合照,他控制不住去想兩人一起發生過的那些事,想池嶼呼吸灼熱咬他下唇的力度。

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沒辦法把池嶼當做普通朋友。

怕自己失控,黃晃只能不見他。

但這麽回避着也不是問題,第二天一早,陶銳就跟他說,大課間池嶼會來找他。

黃晃一聽,有些無所适從。他已經好幾天沒見過池嶼了,不知道等會兒見了面要說什麽。

頭兩節課很是煎熬,黃晃坐立不安,同桌驚奇地誇他:“你數學課居然沒打瞌睡,真是奇跡。”

黃晃沒心思開玩笑,他捱到大課間,朝着門口不停地張望。

高三的教學樓離他們有段距離,走過來要點時間。眼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黃晃覺得自己快要緊張成神經病了,他想拉着陶銳去衛生間,對方擺擺手說不去。

就在此時,池嶼出現在了後門口,朝裏面喊了聲他的名字。

大課間大家都在補覺,教室裏沒多少說話的聲音,池嶼這一聲“黃晃”,瞬間吸引了所有清醒着的人目光,就連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人都連忙擡起頭來,看向後門。

教室裏像是教導主任巡查一般倏地安靜下來,黃晃頂着這些人的注視,低着頭走到了後門,站定在池嶼面前,聲音有些別扭:“找我幹嘛。”

池嶼看了眼他,見他回避着視線,問:“你出來一下。”

黃晃和他走到了樓梯拐角,這裏沒有人,監控也拍不到。

黃晃靠在身後的牆上,咬着下唇,目光平視,看他穿得一絲不茍的校服領口。

“你為什麽躲我。”

池嶼的聲音很平淡,不像是質問,可聽在黃晃的耳朵裏,便成了責怪。他下意識就要找好借口,可他知道池嶼不是陶銳,沒那麽好敷衍過去。

他怕自己亂說話,又惹池嶼不高興,想了半天想不出話來,幹脆默不作聲。

池嶼見他沉默,想到那天在他房間裏,黃晃紅着眼睛親他的模樣,似乎有些懂了。

他想,會不會是因為自己沒有做出任何回應,讓他失望了。

池嶼往前走了一小步,擡手抓住他的肩膀,将他徹底壓在牆上,無所遁形。

黃晃對于他的突然靠近覺得緊張,他終于擡起頭看他:“你……”

他才剛剛緊着嗓子開口,池嶼卻忽然低下頭來,作勢要親他。

黃晃睜大眼睛,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會錯了意,這可是學校,池嶼這是要做什麽?!

他真的敢親他?

可池嶼不像是開玩笑,兩人的臉靠近,黃晃已經能感覺到對方的鼻息,嘴唇将要貼上時,幾米外傳來一聲撞破秘密的驚訝:“媽呀……”

黃晃猛地回過神來,他擡手推開池嶼,整張臉已經紅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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