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彙合

南方水網密布,水運極為便利,不知不覺,便已入閩。

福州城裏一片繁華,似乎幾年前的福威镖局慘案早已被人遺忘……打聽了一下華山派所在,果然來了福州,而且收拾了一下福威镖局直接住了進去。

正想着直接去镖局找師傅他們,就聽到一陣馬蹄聲,集市上的人紛紛叫罵開口,居然直接在城內大路飛馳。可是騎馬的幾個錦衣漢子恍若未知。令狐沖坐在酒棚裏,猶記得華山派自下山以來就麻煩不斷,劍宗殘黨,嵩山派,甚至連朝廷也牽連了進來,這次來的這些人,身份還未明了,總是小心些好。

“大師兄,是大師兄!”人群嘈雜中,一個聲音格外明亮,原來是自己的六師弟陸大有正帶着猴子,和另外兩個師弟拎着籃子采購食用的蔬果,看到令狐沖出現在這裏頓時喜出望外。

“大有,你們還好麽!”多日不見,看到自己的師弟也是和見到家人一樣開心,看着大有跑到跟前,伸手拍拍。

“我們還好,我們都還好,大師兄你沒事吧?都說你……呵呵……”陸大有看着令狐沖高興壞了,話出口才發現是有多不吉利。

“早就沒事了!”那些傳聞,令狐沖當然也知道,無非就是他被追殺,然後怎麽怎麽死了,或者在秦淮畔便被魔教狙殺,諸如此類,已經不放心上了。

“師傅師娘都還好吧?”也不知道這幾個月都過的怎麽樣。

“都好,都好,就是師娘總是念着你,大師兄,你可回來了,聽說你被魔教盯着的時候,我們都以為你兇多吉少。”一邊說着一邊領着令狐沖往回走,也好在大師兄現在失憶心裏沒有念着小師妹,若是從前那樣,看到林師弟和小師妹成天在一起,恐怕要傷心了。

“哈哈,沒那麽簡單,這天下的美酒,我還沒喝夠,怎麽舍得死呢,六猴,我在外是每天都在想你這猴兒酒可釀好了!”令狐沖并不在意陸大有有些別扭的表情,那些事情自己也不在意,略過就好。

“這一路都沒有安定下來,不過在華山上倒是采集了一些果子釀好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回華山派就可以給大師兄嘗嘗了!”六猴得意的笑了笑。

拜見了師傅師娘,小師妹和林平之還沒有回來,寧中則就拉着令狐沖的手問這些日子的遭遇。令狐沖将自己離開華山派一衆之後的經歷粗略說了一遍,當然掠過了黑木崖那一段,至于秦淮夜只是說無意間撞到一位和日月神教有所糾葛的老前輩,所以才會遭到攻擊。寧中則追問了幾次,他也不好隐瞞太多,況且江南逍遙王也沒有說要瞞着外人,就告知了逍遙王的現狀。寧中則長嘆一聲,說起當年他們還有過交情,逍遙王本是極為張揚,好結交各方人士,誰知最後正是因為認識了那些奸佞之徒才落得家財散盡,險些丢了性命。

吃了飯,岳不群趁着寧中則不在,單獨将令狐沖拉到一旁,說是岳靈珊和林平之兩個人太過張揚,整日在外面玩耍,怕出什麽危險,讓令狐沖暗中多照顧一下。

令狐沖不禁自嘲的笑了笑,依照岳靈珊的性子,若是她和林平之出去玩耍而自己一直跟在後面,恐怕又要使小性子不可。但是師命難違,只好遠遠地跟在後面,白天還好,人多嘴雜,離着幾丈遠只當是自己在買東西,晚上夜深人靜,只好遠遠跟在後面。

兩個人日日都要去哪向陽鄉老宅,翻了書籍家什,連瓦片都片片翻了一遍,也不知道在找什麽寶貝。

抱着酒葫蘆坐在大院外面的樹上,看着裏面燭火搖曳,又聽到一陣喧嘩,也不去細辯其中的意思,既然人家小兩口私房話,自己偷聽豈不是太不道德了?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就好,自己的任務是保護他們而已。

屋頂上瓦片碎響,令狐沖仔細看去,兩個黑衣人,悄悄從房頂翻下來,無聲無息的落在了屋外,正向裏張望着……透着一點點屋內的光線,勉強可以分辨出是兩個老者,身法怪異,不像是正道中人。

怕裏面正在尋物的兩個人有危險,令狐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盯着,又怕暴露了身份,想到自己一身酒氣,只得伏在圍牆上屏氣凝神盯着屋內的變化。

好在兩個老者進去之後,只是将岳靈珊和林平之二人點了穴道,便拿着劍譜出。令狐沖心想這就該是那辟邪劍譜,難得林平之好不容易找到劍譜,有機會報父母的血仇,現在卻要眼睜睜看着劍譜被拿走,心中一怒,正打算上前去奪回劍譜,忽而聽到背後一聲嘆息,聲音低沉微弱,要不是這強離那樹較勁,怕是自己也聽不到。令狐沖一時間警覺了起來,原來身後有人?

屏息等了一會兒,身後的人卻再無半點聲響,令狐沖回過頭,夜色中一片沉沉的黑,看樣子那人是不打算出來。來這裏無非就是為了辟邪劍譜,但是這兩個老者已經拿到了劍譜正打算走,令狐沖不敢再做拖延,走向前去,準備拿回劍譜。

一番交涉,兩個人拒不交還劍譜,令狐沖揚言要告之四海讓江湖好漢都來主張正義,兩個老者反而要殺他滅口。

無奈之下出劍還擊,念這二人不曾傷自己師弟師妹的性命,本想放二人一條生路,誰知這兩個老者也是心情剛烈之人,紛紛自盡。

本想拿着袈裟去裏面解開師弟師妹的xue道再将劍譜交還給他們,但是轉念一想,剛剛嘆息的那人還未出手,而他剛剛一番打鬥着實傷得不輕,只怕這人下來自己未必能夠招架的住,到時候不光自己性命不保,劍譜再度落入歹人手中,只怕岳靈珊和林平之二人也會陷入困境!

令狐沖向前踉跄走了幾步,便腳下不穩,摔倒在地,手還伸向老者,似乎想要去老者那裏拿着什麽……老者懷中的袈裟因為匆忙還露着一角。

并沒有昏迷,令狐沖算了一下位置,自己這樣,恐怕誰見了都會以為自己是打鬥力竭暈在了這裏,而那人若是沖着辟邪劍譜,必定會在自己和那老者身上搜查,依照這個距離出劍,倒也能重傷那人,到時候時辰一到,屋內兩個人的xue道自動解開,也能拿着辟邪劍譜。

調整了一下呼吸,讓自己的傷情顯得更為嚴重,就等着那樹上嘆息的人出現……

誰知道等了一會兒,樹上依舊毫無聲息,似乎那人根本就不打算出來,倒是遠處響起來一陣腳步,踩得極輕,若不是耳朵貼地,絕不可能在十丈之外聽到,步子倒是沉穩有力,可見來人內力深厚。聽了一會兒,只覺得莫名熟悉,也不敢聲張,只想等看清來人再做決定。

來人走到令狐沖面前三尺,鼻子裏冷哼一聲,令狐沖一聽,這正是自己的恩師岳不群……難不成師傅也擔憂女兒的安危跟了過來?想要出聲提醒,但是礙于不知那潛伏者的武功,只覺得還是再等等,若是那人出手,自己也好及時提醒師傅,或者等師傅靠近在暗示于他。

眯起眼睛小心看着師傅的舉動,只要師傅過來扶自己就可以找機會提示他還要人在,水煎岳不群彎腰從老者懷裏掏出袈裟,塞進自己懷裏……令狐沖心下一驚,趕忙閉上眼睛,裝作傷重暈倒。

不一會兒,令狐沖就感覺自己手腕被人扣住,好在剛剛已經調整了呼吸,此刻只得盡量壓制住自己心脈,也不敢再做它想,全力裝出暈倒的樣子。

腳步聲又慢慢的遠了,令狐沖這才敢睜眼,看着老者,懷裏早已被掏空,令狐沖深吸一口氣,心想或是恩師害怕林師弟不好保管,先替他收了,不敢細想為什麽師傅不進去替自己的女兒解開xue道。

“我對辟邪劍譜可沒興趣,不要将我與那偷盜之人相提并論。”冷冷的語調響起,令狐沖一擡頭,竟是秦軻。

“剛剛是你?”令狐沖簡直不敢相信,原來秦軻那一聲嘆息是要提醒自己。

“果然有好戲看,不過要演戲,就演的像一點。”秦軻笑着蹲了下來。

“你要幹嘛?”雖然感覺自己欠了她一份人情,但是總覺得秦軻也不是什麽好人。

“要是岳不群知道你看到了他拿走劍譜,你猜他會怎樣?”

“師傅只是代為……”令狐沖一句話沒說完,秦軻就一掌擊中他的後心,倒也不重,只是讓他暈了過去而已。

待得轉醒,直覺的自己身在床上,一睜眼,就看見師娘一臉關切的看着自己。

“師娘,我怎麽回來了?”只記得被秦軻給打暈過去,若不是身上一陣陣的疼,自己還以為昨夜只是一場夢。

寧中則握着他的手說道,是今早去向陽巷老宅見他暈在地上把他救了回來。令狐沖看着岳不群進來只覺得脊梁後面一陣陣發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沖兒,我讓你照顧你師弟師妹,怎麽他們都被人點了xue?”岳不群話裏似有幾分怒意。

“師傅師娘,弟子聽命一路護着他們,只是後來看見兩個老頭兒奪去了林師弟的辟邪劍譜,想要奪回來還給林師弟,只是那二人武功太高,弟子勉力敵過,卻無力支撐到拿回劍譜便暈了過去。”令狐沖只得依着昨日的情形編了一通謊話。

“哦,那你可知那劍譜哪去了?”岳不群稍作沉思問到。

“弟子暈過去之後人是不省,想是還在那兩個老頭手中!”令狐沖做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連自己都覺得就應該在那兩個人手裏。

“到希望你說得是實話。”岳不群冷笑。

“沖兒什麽時候跟我們說過假話!”岳夫人不滿的看了一眼岳不群說到,“沖兒也是奉你的命令才會去保護珊兒和平之,這才受的傷,你怎地這樣怪他!”

“大師兄!”岳不群還未開口,就被岳靈珊打斷,屋裏三個人回頭,只看見岳靈珊站在門口急急說到,“大師兄,快……快離開這兒,嵩山派的人找你晦氣來啦。”

岳不群一聽是嵩山派找上門來,立刻出去迎接。

這廂小師妹接着說道,“嵩山派一個姓鐘的,帶着兩個人……”

不一會兒岳不群又砸開門進來一通臭罵,說是自己殺了嵩山派的弟子……令狐沖長嘆一口氣,自己就不該妄想師傅能幫着自己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劇情還是需要的,為了讓令狐沖看清楚岳不群的真實面貌……話說左冷禪和岳不群相比,兩人的性格,一個是真小人,一個是僞君子,都讨人厭,但是更恨僞君子……機關算盡各種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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