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瘋狂的念頭

瘋狂的念頭

許桃花跌跌撞撞地跑回去,躲在床上,拿着薄薄的被子将自己給裹住。

她摸了摸紅腫的嘴唇,眼淚噠噠的流,特別是蜷縮一起時,還能聞到程郁光留在她身上的味道揮之不去。

有種···有種野獸标記專屬氣味的意思。

“桃花,你怎麽了?”段穎翻個身,迷迷糊糊的聽到了好像有哭泣聲,她強撐着困意坐起來看向許桃花。

“沒,沒什麽。”許桃花趕緊擦了眼淚,很小聲的說,“我就是做了個噩夢,想家了。”

也是真的想家了,雖然是對男女之情懵懵懂懂的年紀,可是也幻想過未來會和誰在一起,哪裏經歷過這些事。

段穎聽着不疑有他,想家會哭是正常的,她不同,離開家裏雖然偶爾會想,但是還挺自由的也不想回去。

“快睡吧,沒準睡着了還能做夢見到家裏人。”段穎也說不出什麽寬慰的話,這種思鄉情緒只能靠自己緩解。

“嗯嗯。段姐姐,你也趕緊睡吧,不好意思啊,我把你給吵醒了。”

許桃花深感抱歉,別人睡得好好的,都怪她,太不夠鎮定了。

“這有什麽的。”

段穎打了個哈欠,她重新躺下來,“快睡吧。”

她的睡眠質量一直都挺好,很快,輕微的呼嚕聲就響起了。

許桃花的腦子裏很亂。

時而是剛才像瘋子一樣親她的程郁光,時而是白天溫和有禮會幫她的程郁光,明明是一個人怎麽會變得那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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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她什麽時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伴随着翌日清晨的鳥叫聲醒來,許桃花毫無疑問又睡懶覺了,等她起來的時候約莫九點左右的時辰。

幸好今天沒有上工。

許桃花暗暗告訴自己,等明天一定要早早起來,第一天上工就拖拖拉拉的遲到,影響知青院的名聲。

她現在害怕面對程郁光。

不止是昨晚的吓人模樣,還有那個纏綿的吻印象太深刻,沒有誰還能夠平靜面對。

可是大家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怎麽可能會不碰面,只能躲避了。

張海國是個細心的人,且吃早餐的時候程郁光就坐在他對面,這一擡頭就看見了程郁光破相的嘴角,那傷口還挺明顯的,不免關心一句,“程知青,你的嘴角怎麽了?”

“應該是被蟲子咬了吧。”程郁光摸了摸嘴角,他早上醒來看見了,也沒在意。

村裏有蚊蟲多,現在正處悶熱的時候,夜裏被咬一口再正常不過。

“現在蟲子确實多,也不知道縣裏有沒有蚊帳買···”張海國也是被咬過的其中一員,他就這個話題展開讨論。

應該說,基本上都被咬過,就算不是蟲子,光是蚊子就很煩人,夜裏嗡嗡的睡不着覺,咬得都是紅印。

許桃花聽到了,她低着頭,掩蓋滾燙很紅的臉頰。

那是她咬出來的···

很快,知青院的人都發現了,平常裏許桃花和程郁光,還有段穎的關系最好,現在她躲着程郁光走動。

就算是碰面了,也是低着頭立馬就走開,這讓程郁光的臉色受傷,剛啓着唇瓣想要講話,許桃花就跑了。

他的臉色陰沉沉,好似風雪天又刮來了一股烏雲遮月的陰風,冷得發抖。

大家不自覺地回避,要麽出門去走走,要麽就是回屋睡覺,盡量不在程郁光身邊靠近,生怕不小心被凍死了。

程郁光忍不住的去攔人,“桃花···”

可是許桃花就如驚弓之鳥,看見他,立馬吓得像個鹌鹑似的縮着腦袋,轉身就跑了。

程郁光卸下了溫和面孔,他一臉陰郁的站在原地,有些可怕,還有些可憐,像是被主人抛棄的狗狗。

段穎看見了都有些怕。

“桃花,你和程知青鬧別扭了?”她跟着許桃花進屋,而許桃花整理了一遍又一遍的床鋪假裝在忙。

許桃花的手一頓,瘋狂搖頭,“沒有啊。”

可是這模樣,不打自招了。

段穎也不好多說什麽,就算是朋友,也不可能什麽事都講出來,而且還是和程知青有關。

“我看程知青的心情不好,你們有什麽争執,可以說開的。”段穎只能這般說,大家都住一起,她也不想看見他們的關系很差。

而且從程郁光的面色看,也不是個善茬,她就擔心桃花會吃虧。

“我知道的。段姐姐別擔心,我和程知青沒什麽的。”許桃花擡頭,微微一笑的很乖巧。

騙人。

連稱呼都變了,還說沒有什麽。

段穎心裏明白,話也不點明,只是捏了捏許桃花的臉頰。

過了一夜,昨晚紅腫的嘴唇已經消了,所以沒人發現。

許桃花洗了衣服,她拿出去晾好,轉個身就撞到了程郁光懷裏,昨晚的記憶回籠,她捏緊木盆錯開要走。

卻被程郁光拉住了手腕,強硬的把她拉到了牆角落,這裏無人光顧,不會被發現。

“你···你要幹什麽···”許桃花将木盆擋在兩人中間,她擡頭看着程郁光,臉色害怕又防備。

她在怕他。

程郁光意識到這一點,心裏一頓頓的疼。

“桃花,我做了什麽對不好的事嗎,你為什麽要躲着我,不願意理我。”程郁光扶着許桃花的肩膀,逼着她和他一起對視,想要得到真相。

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讨厭,這是他無法接受的事情。

許桃花聽到這話都震驚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程郁光。

她沒想到程郁光可以那麽無恥,自己做過什麽事心裏沒數嗎,居然還要她說出來?

可是看着程郁光認真又不解的神情,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昨晚···你,你抓着我親···你一點都不記得了?”許桃花忍着臉紅,不情不願的提醒他犯下的事。

程郁光的瞳孔微微一張的詫異,然後白皙的臉頰飄起緋紅有點羞澀的不好意思,随後就是不解的皺眉。

“昨晚?桃花,昨晚我有對你做什麽嗎?我們散開後我就回房忙了一會兒,大概是十一點這樣上床睡覺,期間就到了天亮。然後早上起來,就看見你對我避之不及的态度。”程郁光一臉受傷,“而且桃花也是在女知青的房間睡覺,先不說我不是這種人,就算我是,我進去的話怎麽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說着說着,程郁光都失聲笑了,他笑起來很溫柔,摸了摸許桃花的額頭,“桃花,你是不是晚上做噩夢帶入到現實了。怪我在桃花心中的形象不好,就連做夢,我也是一個遭人嫌的醜角讓桃花害怕了。”

這話聽着,怎麽好像受害者變成他了?反過來是她做錯了一樣。

許桃花都蒙了,實在是程郁光說得毫無破産,臉上也沒有一點心虛,她一時間搞不懂是做夢還是現實。

可程郁光的嘴角傷口在提醒她,這不是在做夢,昨晚真的經歷過了。

“你不要撒謊了,我是不會信的。”許桃花偏過視線,躲避了他的眼神,“程知青,我很感激你這幾天的幫助和照顧,抵消了昨晚的冒犯,我就不計較了。以後,以後···我們兩個還是別接觸的好。”

程郁光的笑意一寸寸收斂,他微微低垂着頭,很失落受傷。

“桃花,我真的沒有做過這些事,求你相信我,好嗎。”程郁光語氣着急又無從解釋,他幾乎哀求的看着許桃花。

他在卑微的懇求。

許桃花抿着下唇,她心裏亂糟糟,根本不敢去看程郁光那可憐巴巴的眼神,明明···明明做壞事的是他,怎麽為難的變成她了!

“許知青,我來接你了!”小豆子站在知青院外面喊,聲音和他爺爺一樣都是大嗓門。

他身邊還牽着在舔糖吃的妹妹,兩人長得挺像,這讓周家人很操心,一個女娃子長得像男娃子以後可咋辦。

但女大十八變,等張開後五官也會拉開,現在擔心也是太過着急了,父母相貌不醜,再差能差到那裏去。

“就這樣吧,我還有事情去忙。”許桃花像是得到了臺階下,她推開程郁光朝着門口就逃離似地跑過去了。

她整理好了情緒,雙手撐着膝蓋微微彎腰,微笑說,“你就是小豆子吧,我是許知青,你可以等一下嗎,我剛晾好衣服,回去拿個布包。”

“可,可以的。”小豆子臉都紅了,村裏小霸王的他結巴起來。

許知青長得真好看,像牆報上的仙女一樣。

許桃花抱着木盆回去,很快就背着一個布包出來,她來到門口,偏頭一看,還見程郁光站在原地沒動,失魂落魄的看着她,許桃花吓得收回了視線,和小豆子離開,心裏還在怦怦跳不停。

她都沒有很生氣呢,他在受傷什麽,真是···

程郁光默默看着,等再也看不見許桃花的背影了,他這才轉身回屋,平靜的坐在書桌前打開一份舊電報開始解密。

“你別亂來,将人吓跑了,要想讓小姚花再親近回來,可不容易。”

他是對着空氣說,溫和的臉是警告語氣。

下一瞬,他的表情又變成了昨晚那個瘋子模樣,像一只奸詐狡猾的狐貍精,嘴角勾着回味的笑意,語氣是陰森森的不耐。

“蠢貨,就小桃花遲鈍的性格,只有在她的心裏留下深刻烙印才會開竅。再說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的想法,小桃花的所有第一次都想占有。哼,如果不是我下手快,遲早會被周淩搶走。”

程郁光握着鋼筆的手寫下淩厲字體,筆鋒猶如一把內斂的利劍,無形中取人性命。

溫和的那張面孔沒有出來,就是肯定了這話。

“單純的小桃花,典型的吃軟也吃硬,你先出來示弱幾天,她肯定會由生氣到心疼,溫水煮青蛙可沒用。”

“用不着你說,我知道怎麽做。”

微風吹進來,書頁在翻動,程郁光的臉色恢複了平日裏的溫和面孔,筆鋒也飄逸随和不少。

*

許桃花摸了摸紅紅的耳垂。

有點燙,她還打噴嚏了,而且心裏有種莫名其妙的驚悚感像被怪物盯上,可是風一吹帶來清涼舒服又沒有了。

小豆子牽着妹妹走在身邊,擡頭一問,“桃花姐姐,你感冒了?”

“沒有,可能是昨晚沒蓋好被子有點着涼了吧。”

村裏的晚上吹的風是有點冷。

“我家還有被子啊,桃花姐姐要是沒有被子,我回家拿給你。”小豆子很熱心,他喜歡這個知青。

兩歲多的小茵茵還什麽都不懂,哥哥說什麽,她也就重複,“有被子,有被子!”

許桃花感謝他的好意,但是拒絕了,“謝謝小豆子,不過沒事,後面幾天就熱了,而且我家裏寄來的包裹也要到了。”

“這樣啊···”小豆子還有點可惜。

他想帶許知青回家來着,給他講很多很多好聽的故事。

他們來到了一個山腳下,籬笆圍起來的小院子,用木頭做的屋子,看起來也別有一番雅致之處。

“桃花姐姐,我們到了,這就是五叔的家,雖然是木屋,但是我五叔可有錢了!”小豆子很自豪的賣家底。

“五叔,我帶桃花姐姐來了!”

“五叔!”

兩個小地跑過去,也不敲門,直接推進去,周淩知道他們要來,也沒有鎖,幾乎是虛掩着。

周淩在劈柴,一刀劈下去就分開,輕輕松松,手臂肌肉也不過是微微鼓起。

他早就聽見動靜了,偏頭一看,視線越過小豆子,落在了踏進家門的許桃花,宛如進了他圈起的地盤。

周淩的全身血液都沸騰起來,很興奮,內心升起了一股将她關在這裏,每天只能看見他,永遠都只能和他在一起,眼裏只有他的瘋狂念頭。

并且他很肯定,這不是一時興起,而是藏着,如果她不願意,遲早會有爆發的一天。

許桃花眨了眨眼,她有些瑟瑟發抖,指尖緊緊扣着布包帶,目光警惕的看向四周,總覺得莫名害怕。

像是一腳踏入了深淵,再也出不去。

“五叔,桃花姐姐來了,我的玩具呢。”小豆子沖到了周淩面前邀功。

見小桃花在害怕,周淩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揉了揉小豆子的頭發,“玩具在裏面,帶你妹妹進去吧。”

小豆子歡呼一聲,牽着妹妹的手進屋,玩具在前,他已經将許桃花給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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