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荒唐一夢

荒唐一夢

許桃花看着一桌子豐盛飯菜,她都懷疑,周淩該不會将家裏的存糧全都搬出來了吧。

誰家逢年過節的也不會吃那多肉,就是每個人能多嘗兩口罷了,想吃個膩味,夢裏都沒這個機會。

她現在是相信,剛來那天,周同志拿野雞換糖說的話了,或許吃肉對他來說還真是吃膩了。

“許知青,只是一些粗茶淡飯,還請見諒。”周淩第一次文绉绉的講話,他對今天的午餐還不算滿意。

可是時間急,要是将許桃花留在這裏太久,她心裏該會起疑了,速戰速決之下只能做兩個肉菜一個素菜。

而且他的手藝很好,也舍得用料,滿屋子都是香味,就連趴在許桃花懷裏的小茵茵都饞得口水直流。

這還是粗茶淡飯?許桃花表示震驚了,她再次刷新了對周淩那家底不錯的看法,何止是不簡單是不二般。

“周同志,這些已經足夠好了。”太好了,許桃花反而很尴尬不好意思,好像她是故意來蹭吃蹭喝的一樣。

周淩多敏銳啊,立馬就發現了許桃花的這點情緒變化,他暗道,太心急了,現在對小桃子好無名無分的,她肯定不想接受,還是要加快步伐要名分才行,這樣,他就能毫無保留的圈在身邊照顧。

“許知青喜歡就好,來,我抱着,你嘗嘗味道怎麽樣。”周淩接過了小茵茵,動作熟練。

兩人帶着孩子站一塊兒,格外像一家三口。

“五叔,五叔!”

小豆子就是個鼻子靈的,到了飯點自動回家,他出去和村裏的小夥伴一陣炫耀,帶回來了滿身誇贊。

可別提多神氣了,飯桌上都是他的歡聲笑語。

多了一個孩子吵鬧,許桃花才沒那麽局促,實在是也不懂說什麽,可周同志的手藝,值得一提賣相好,味道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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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許桃花要回去了。

她提來的感謝禮,沒能給出去,反而還帶了幾塊糕點,周淩在給兩個孩子的時候,順手也給她拿幾塊。

許桃花想要推辭,可周淩直接放在她提來的籃子裏,而且兩人的手碰上,許桃花不小心被他抓着,皮膚接觸,像是被油滴濺到一樣滾燙,她吓得縮了回去,面紅耳赤,逃離般離開,小豆子又再次護送。

“膽兒真小。”周淩笑了笑,兩指摩擦着在回味觸碰到的細膩感覺,才這麽一點就讓他留戀不舍。

無法想象,若是他們在一起了,小桃子那麽細的腰,能不能受得住他得索求。

夏日的風很悶熱,不帶一絲涼意,只有晚上才會好些,不過他們走在樹蔭下還算好,流汗不多。

許桃花用手扇風,擡頭看着金燦燦的太陽,她又連忙低頭,一陣眩暈,想到明天就要頂着太陽下地幹活,她就是先感覺到了疲憊,現在才四月中就這樣的燥熱了,要是到六七月,無法想象多難熬,或許會黑成碳塊吧。

小豆子最崇拜的就是他五叔,一路上叽叽咋咋都是在說他五叔的“英雄事跡”有多威風,其中反複提到一頭銀狼。

女知青也逃不過女性本能,聚集在一起的時候難免八卦,許桃花很少主動說,但是關于村裏人的情況也聽了一耳的閑話,話題人物就有周淩,一個人和一頭狼的組合,這足以引起好奇。

“剛才怎不見銀狼?”許桃花膽小,可有時候又抵不過好奇心,她從沒見過能夠和狼為伍共處的人。

當然,她更想看看現實裏活的狼是什麽樣。

小豆子舔着手指,殘留着的糕點屑,一點點也不會放過,“白天銀狼很少出來的,只有晚上才會去五叔家。而且現在熱,銀狼在深林裏行動舒坦,出來會曬到太陽,咋會願意,它可比村裏的懶漢還要懶。”

好像是這個理,許桃花笑了笑。

她聽着段穎說,昨天遇到野豬時,周淩就是帶着銀狼出現了,可惜她不中用暈倒了,沒有看見。

“我到知青院了,小豆子,謝謝你送我回來。”許桃花将籃子裏的幾塊糖給了小豆子。

小豆子想要,可五叔會給他,還是搖頭了,“那我回去和五叔說一聲。”

他轉身拔腿就跑了,沒給許桃花強賽的機會。

許桃花一笑,這孩子真有趣。

外頭曬人,知青都在屋內。

許桃花看了一眼程郁光的屋子,關着門,窗口也不是對這邊,沒看見他在做什麽。

不過,她想着他做什麽幹嘛。

許桃花擔心程郁光又會再次出現,她還是回了屋裏躲着,屋內的其他知青也在,正解開頭發的互相翻找呢。

她放好了籃子,好奇探頭看一眼,“你們這是在找什麽?”許桃花看見發絲裏面有些白白的好像是蟲子。

“虱子。村裏的人,不少人都有虱子,孩子頭上最多,我們離得近了,可能也會有。”段穎說着又忍不住抓了抓腦袋。

她們昨天去和村裏木匠換盆這些用品,木匠家有個孩子就是長了不少虱子,今天她就發現腦袋有點癢。

段穎讓葉香文幫忙看,還真的有了,現在正是天悶熱繁衍的時候,很快的就有了不少,而且衛生條件确實不行。

許桃花光是聽着,都覺得腦袋癢了,再看見葉香文找到了一只虱子,然後一摁,發出了清脆噠的一聲,她抖了抖身體,汗毛豎起。

衛生不行,會長跳蚤這事兒她也知道,就他們那職工院子裏也有幾個孩子長虱子了,後面把頭發都剃光才好一些。

段穎也害怕頂着一頭虱子啊,“桃花,幫我把頭發剪短一些吧,這樣可能好快點。”

“沒問題。”許桃花也是剛想說這話,這只能注意好衛生,勤奮清洗,慢慢的就會沒有的。

而剪頭發也是最實在的辦法,再用很密的梳子不斷梳,虱子沒有生存機會,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下午,大家也沒有出去,燒了一鍋熱水,剪好頭發之後就洗熱水頭燙一燙,人也清爽了。

剪刀還是葉香文提供,知青院裏的人幾乎都剪了,出去縣裏給剃頭匠剪,還需要三分錢才能行,有的還需要票。

現在許桃花幫忙剪,後面他們再多幫幹活感謝就好,住在一起哪能什麽都要計較清楚,分個你我他。

“好了,下一個。”

許桃花低着頭,抖着手上的布将上面的碎發給抖散了,也沒看見是誰坐在了椅子上。

等她擡頭,就看到是程郁光走來,許桃花張了唇,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那麽多人在,她也不可能說不給你剪的話,本來只有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她要是做得太明顯,反而引起關注,這不是她想要的。

“許知青,麻煩你了。”程郁光溫和的聲音,有着些許的失落,郁郁寡歡,看着就知道心情很差,可還是聽話克制的保持疏遠。

反倒顯得是她在得理不饒人。

許桃花覺得自己有毛病,居然會在想,或許程郁光真的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聽說有些人會夢游但自己不懂,連做了什麽也沒印象。

“不麻煩,程知青想要剪成什麽樣的?”許桃花努力晃掉這個念頭,她才不要去為程郁光找借口呢。

程郁光的眼睛,在盯着地面許桃花的影子,看見和他的影子靠在一起有如依偎,心情好了幾分,“都行,你看着來。”

大家好像都是這個回答。

能免費剪頭已經不錯了,誰還想着發型,那是閑的沒事的人才會去思考的問題,他們剪頭也是為了接下來的農忙準備。

許桃花也有了準備,她按照和其他男知青的發型一樣剪。

可是,人長得好看,這頭發在程郁光身上,好像變得更加精神了,身體挺拔,俊秀裏不失英氣堅韌。

除了剪頭發時的這兩句對話,在後面,許桃花沒有再和程郁光說話,而程郁光只是看了她兩次,随後也回屋了。

啊不對,她怎麽知道程郁光看了她多少次?

“桃花,桃花——”段穎見着許桃花發愣,叫了幾次也沒回神,她不免揚高了聲音,還推了推許桃花的手臂。

許桃花一愣,偏頭疑惑說,“啊?段姐姐,怎麽了?”

“你在想什麽呢,這一天都心不在焉的,發生什麽事了,需要幫忙嗎。”段穎關心的說,“還是身體沒有好全,我來忙就好,你回去再睡一會兒,明天要下地幹活了,想睡都沒時間。”

她們兩個在弄着今天早上其他知青去挖回來的芋頭,知青也有一塊開荒的自留地,可以種菜。

“我沒事的。”許桃花搖頭,她頓了幾秒,佯裝好奇的問,“段姐姐,你說,真的會有人,明明是一個人卻有兩種不同的性格嗎,而且還不知道。”

段穎皺眉沉思了一會兒,點頭說,“好像是有的,我聽說,這種人,就是患上了一種名叫精神分裂的病,就是體內有幾個人格,每個人格都是不同性格,有的溫柔,有的暴躁。好像會患上這種病,都是因為精神上受到過什麽傷害吧,出于一種自我保護?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她姐不是身體弱嗎,經常跑醫院拿藥看病,所以家裏也是很拮據的過得緊巴巴,父母也要上班沒空,她長大一些,都是她陪着姐姐去醫院,次數多了,也能聽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病情。

“這樣啊···”許桃花心裏詫異,難道程郁光也是患上了這種病嗎?情況和段穎描述的一樣沒有差別。

人最經不住多想和腦補,一旦将這個病情套到了程郁光身上,許桃花就覺得,真的就是這樣沒錯。

以至于,晚上她看見程郁光後,排斥的情緒散了不少。

他只是生病了,她不應該那麽苛刻。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晚上,許桃花夢到了程郁光,而且畫面還很臉紅心跳,她羞得想要醒來,卻被困住一樣明知道在做夢,感知卻像是真的一樣。

夢裏。

程郁光惡劣得很,壓着她玩游戲,只要她猜錯了人格,就會狠狠“懲罰”她。

滴答滴答,好像下雨了,房子也不頂用漏雨了,地面流淌着水源不斷。

風吹開了門,許桃花偏頭一看,恍惚間好像看見了一個人走進來,又關起了門。

很黑,看得不真切相貌,只知道,他很高大,走過來能遮擋了她所有的視線範圍,随後,一只寬大的手朝她伸來。

待天邊浮白,雨停,夢醒時。

她好像看見,這只手的虎口上有一顆紅痣。

因為,她在夢裏受不住哭泣時,張口咬住的位置就是這裏。

荒唐又吓人的一夢。

許桃花給驚醒了,只覺一身疲憊像爬了一天的山,渾身發軟無力。

“桃花,快點起來,要去上工了。”段穎她們急急忙忙的收拾。

“哦哦,好。”

許桃花也沒時間去回想這個羞恥的夢,着急的起來跟上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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