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替身又如何

替身又如何

夜很涼,他們找到了一間荒廢的破廟歇息。

升起了火堆,驅走夜裏的寒氣。

任樹在外面把風,有點動靜好能一瞬間知道。

溫念竹靠在了暗一身邊,她沒有安全感,對一個生長在五星紅旗下的人來說,親手殺一個人對她而言,需要很強大的心理來排解這份恐懼,即便她明白,時代不一樣,這裏人命如草芥,打打殺殺再正常不過了。

如果她不殺了他們,死的就會是她。

“對不起。”暗一垂下眸子,愧疚要将他淹沒。

她可以過着平淡快樂的人生,可是因為他,卷入到了這場是非裏面要面對生死不安。

溫念竹知道他的意思,主動的抱着他的腰,依賴的靠在他懷裏。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這是我選擇的路。而且我也沒事,只不過是第一次經歷,等見過的事多了就好了。”

溫念竹撿到暗一的時候,她心裏就明白,這不是一個普通人,可恻隐之心還是選擇救了。

喜歡上他,跟着他去到陌生的京城,這是她選擇的路,責怪不到任何人身上。

“而且,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不管發生什麽,我也想和你一起去面對。”

溫念竹擡頭一笑, “只要你不負我,若是将來有一天你負了我,我也不會恨你,只是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此生再也不會相見罷了。”

她願意為當下的感情和歡愉付出,因為現在的他們互相愛着對方,她付出的也是現在的感情,是值得的。

如果将來不值得付出了,那她就不再付出,自然也不會恨暗一,沒有這個必要,恨這種事不過是折磨自己罷了,對變心的來說卻是不痛不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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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永遠都不會負你。”暗一低頭,蜻蜓點水的親了親她,自己的耳朵已經很紅。

他怎麽會負了她,反而是他,每日都在惶恐被抛棄。

“傻瓜。”溫念竹一笑,轉而就是擔憂的看向裏間, “也不知甯兒如何了。”

“沒事的。”

暗一摸了摸她的腦袋。

話是如此說,他也看得出來,祝雲峥的理智,剩不了多少了。

裏間。

疼痛的呻吟聲從甯兒的嘴裏飄出,她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無血色。

祝雲峥更是手抖。

他受過很多傷,軍醫就那麽點,士兵那麽多,怎麽可能每個受傷的士兵都照顧得到,他每回都是自己包紮傷口。

有一回上戰場,敵軍的箭射入了他的大腿,他咬牙堅持着殺了幾百個人,取勝後留下來一條命。

軍醫都說,這個箭的位置不好拔,沒人敢動手,可還沒昏迷的祝雲峥,一聲不吭的直接動手就拔出來。

現在,面對甯兒肩膀上的箭,他卻遲遲不敢動手,他在害怕。

可是這不能再拖了,否則等傷口擴散,會更加麻煩。

“甯兒,忍一些。”

祝雲峥撕開了甯兒的衣服,箭傷在胸口的上一些位置,他這一扯開,露出了雪白豐滿的柔軟。

他現在也心無旁骛,拿起旁邊的酒含了一口就是噴在了傷口上,刺痛讓甯兒咬住了祝雲峥的手臂。

祝雲峥也不敢再拖,他握着箭,拔了出來,然後又将藥粉倒下去,小心的包紮好。

“疼···”

甯兒哭了出來,她疼得在打哆嗦。

雪白的肌膚出現猙獰的傷口,怎麽看都令人揪心。

祝雲峥恨不得代替她受苦,可是不能,讓他無比痛恨這一點。

他小心翼翼抱着她,剛要放下來,就被甯兒抓着衣服,緊緊拉着,她的意識已經在模糊了。

“阿鶴,阿鶴,我好疼啊···”

甯兒望着他,模糊的視線和意識,讓她看成了祝雲鶴,另一只手摸了在祝雲峥的臉頰,将她當成另外一個人,虛弱的笑着, “阿鶴,你回來看我了,我好冷啊,你怎麽不抱緊我。”

祝雲峥心裏一酸,他被當成了是兄長,可是又慶幸,他和兄長有幾分相似,才能讓她看成是兄長。

“抱的。”他沒再将人放下來,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裏,軟香在懷,祝雲峥繃緊了身體,拿過自己的外衣給她披好,那帶血的衣服用不了。

“阿鶴,我好開心,你又回來看我了。”

甯兒露出了幸福的笑意,嘴巴撅了撅,有些失落, “阿鶴,你怎麽不親親我了。以前我難受的時候,你都喜歡親我的,還是說,你不喜歡我了。”她說着,淚水湧在了雙眸打轉。

祝雲鶴還在的時候,甯兒來月事容易肚子疼,祝雲鶴就會用熱水泡過手再貼着她的肚子,還會親着她,轉移着疼痛的注意力,還會念書給她聽,很溫柔,她最喜歡躺在他懷裏了,最幸福不過如此。

祝雲峥着急了,脫口而出, “沒有,喜歡,喜歡你的!”

他心裏很明白,這不過是借着被當成哥哥的原因,說出內心的想法,雖然很難受,可他也是高興的。

能被當成哥哥的替身,他也願意。

“那你還不親我。”甯兒很難受,傷口在刺疼刺疼,她腦袋一片漿糊,分不清是在做夢還是現實,只顧着甜甜的撒嬌。

祝雲峥的臉一紅,他心裏掙紮,最後還是低下頭,吻住了嫣紅的唇。

這一刻,他好像就如一把利劍,終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劍鞘,收斂了一身的煞氣。

他以為,憑着自己的控制力,只是為了讓嫂嫂不要那麽疼,滿足她當成是哥哥的願望親一下就好了。

可是他發現,他的自制力在這一刻完全沒有用。

祝雲峥像是打開了某種稱為欲望的開關,一發不可收拾。

他知道,他徹底回不去了。

心裏壓抑的念想一旦得到釋放,便是再也管不住。

等祝雲峥将人松開,甯兒已經靠在他懷裏睡着了。

他那粗粝的手指,輕輕揉過她那微微紅腫的飽滿嘴唇,祝雲峥一臉滿足,還有着勢在必得。

兄長,你也不放心嫂嫂嫁給別人是吧我知道的。

但是對于我,你大可以放心。

今後,嫂嫂就是我的了,兄長,你不過是過去式。

半夜。

甯兒發起了燒,渾身都燙。

祝雲峥沒讓溫念竹照顧,沒有照顧傷患的經驗,面對這種情況會束手無策。

而且甯兒的一切,他都想自己經手。

索性第二天,發燒煺下,人也好了,就是傷口還沒好,這需要時間恢複。

甯兒已經忘記了昨晚的事。

她以為是阿鶴回來保護她了,這份喜悅藏在了心底,那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

祝雲峥好幾次欲言又止,可是每當看見甯兒懵懂的雙眸看他,是真真切切的已經忘記昨晚的事情了。

他心裏就堵得慌,很煩躁,需要宣洩。

或許甯兒還記得,可是依舊将他當成了兄長。

祝雲峥不甘心。

即便他知道,兄長沒有了,只能活在甯兒心中,他們還有未來,可是他依舊會嫉妒,依舊會想要取代。

不過現在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等去到了京城,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朝夕相處有的是時光。

至于身份問題,祝雲峥從沒覺得是個問題,只要甯兒點頭,他有的是辦法擺平。

沒用的男人才會讓這點微不足道小事讓自己的女人困擾,想要和她在一起,就要有擺平一切的本事。

他們繼續趕路了。

只是因為甯兒受傷沒法堅持太久,這次的行程放慢了許多。

*

暗影樓分舵。

逃竄回來的殺手正在向着舵主禀報情況,得知去了十餘人只有兩個活着回來,而刺殺對象卻沒事。

舵主氣得一腳揣在了這個活着回來的刺客身上, “蠢貨!廢物!十幾個人還殺不了一個祝雲峥,你還有臉回來見我!”

他氣炸了,這次損失慘重,豈是拿到這點私利可以補回來的,要知道培養一個刺客可真不容易。

“舵主,情報有誤,同行的還有一個女子,以及一方人馬,我觀其武功路數,像是朝廷暗衛。”

刺客低下頭,他也不敢有怨言。

“朝廷暗衛”舵主臉色一沉, “這祝雲峥莫非有朝廷的人保駕護航不成”

他還沒搞懂這個問題,有一個人急匆匆進來,附身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舵主的臉色一變,連忙去內堂,就見有一個戴着鬼面具的男人坐在了椅子上,在玩一把匕首,時不時劃在自己的手背試一試鋒利程度。

“樓主。”

舵主疾步走進去,跪在了地上。

安靜許久,沒得到回應,他也沒敢起來。

“你私自接了朝廷的任務。”戴着面具的樓主出聲了,是很沙啞的聲音,面具之下看見一雙幽冷的眸子。

暗影樓的規矩,和朝廷命官牽扯的任務,需要由樓主确認,可以執行了,下面的人才能動。

若是私自收斂錢財,私自動手,規矩處置。

舵主知道這個規矩,但他還是為財帛心動了,也是想着不會被發現,沒想到樓主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屬,屬下是接了。”

舵主的額頭冷汗都流了,他急忙解釋, “但屬下接任務要殺的人只是進京赴任的祝雲峥,只要他還沒有去到京城,就不是朝廷中人,屬下認為,并沒有破壞規矩。”

“而且,昨晚的刺殺,雖然,雖然失敗,可我們刺傷了祝雲峥護着的一個女人,他們一行人肯定走不快,若是再來一次刺殺,屬下想,就能斬草除根。而且朝廷之人,給的財一向高。”

舵主實在是搞不明白,為何要放棄這一條發財之道,官場的老狐貍最不缺錢,是一條大肥羊。

堂堂的刺殺組織,卻如此縮頭縮尾,他早就看不慣許久了。

他說的前面,樓主還是漫不經心聽着,可是聽到了後面,傷了祝雲峥帶着的女人呢,樓主的眼神一冷,他的身形很快,眨眼間就來到了舵主面前,用匕首挑起他的下巴, “你說傷了她,是在那個位置。”

“聽,聽回來的刺客說,是在左肩膀,啊——”

舵主的話音剛落,就被樓主的匕首直接刺入了左肩,抽出又刺入,如此反複好幾次,地上都是血。

“我說過,最近誰也不能接和朝廷有關的任務,違背命令,賞抽筋扒皮之罰。”

樓主的眼神毫無波瀾,可說出來的話卻陰森森,舵主恨,他的暗器一甩想要刺殺,卻被站在身後的刺客直接砍斷了一條胳膊,舵主倒地,躺在血泊裏,一直喊着饒命,他再也不敢了。

“拖下去,處理了。”

樓主起身,一腳踢開了要爬上來抱大腿的舵主,背過身不想再多看一眼。

不聽令者,遲早會有異心,就要除掉。

“是。”

刺客将人拖了下去,地面留下一道濃濃的血跡。

樓主站着許久。

他攤開手,是一對玉蘭花耳環,普通,算不上昂貴精致,可是很精巧靈動,适合她。

這是在茶樓那日,他将人推走時,順手就拿走了。

“她一個弱女子受傷了,定是很難熬。”

樓主收起了手,他将耳環貼身放好,離開了分舵。

或許,她現在需要一瓶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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