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童磨的過去

第二十三章童磨的過去

童磨有沒有被排擠，到最後也沒得出個結論。

倒是被太宰治糾纏着糾纏着又被請回了偵探社。

這回招待他的就是偵探社的社長先生了。

江戶川亂步則坐在社長先生的身後氣呼呼的，看也不看他。

真是孩子氣，居然還在生氣啊，童磨摸了摸放在懷裏的點心，不知道賄賂管不管用呢～

“拿來。”亂步直接對着童磨伸出手。“不是有東西要給亂步大人嗎？拿來。”

“啊呀，被發現了呢，亂步先生真厲害～”童磨笑眯眯的拿出點心包遞給了他。

“先說好，亂步大人可沒有原諒你笨蛋妖怪君！”亂步把點心抓到手裏氣哼哼的說。

童磨拿出扇子敲了敲手心，笑着說。

“這可真苦惱啊～”

“哼。”亂步哼了一聲拿着點心坐到了正在一邊喝茶的髭切身邊，觀察起刀劍付喪神來，只是他時不時偷偷撇過來的小眼神，可以看出他對童磨的在意。

而童磨把注意力從亂步身上收回來看向了福澤谕吉。

“福澤先生的氣勢讓我想到了以前的同事，也是位很厲害的劍士呢～”

福澤谕吉點點頭，并沒有接童磨的話，顯然之前亂步已經給社長大人透過底，絕對不能附和對方的話，不然就會被他牽着鼻子走。

“具體的我已經聽亂步說過了。”福澤谕吉十分認真的說到。“您的委托偵探社接下了，請放心。”

“啊，太好了，我還以為亂步先生那麽生氣沒可能了呢～”童磨一臉開心的雙手合十。“謝謝，亂步先生～”

“就算你對我撒嬌，我也不會消氣的。”

亂步吃着點心頭也不回的說。

童磨眨了眨眼，然後一臉天真的笑着開口。

“诶～亂步先生好記仇啊，莫非是因為小心眼才這麽小巧的嗎？”

亂步：……

他睜開了眼，碧綠的雙眸凝視着童磨。

風停了，雨晴了，你又覺得你行了是嗎？

我，江戶川亂步，偵探社的支柱！絕對的團寵，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這個笨蛋的妖怪君居然還來撩撥名偵探大人！

“社長。”

亂步軟軟的喊了一聲，福澤谕吉無奈的嘆了口氣。

“亂步……”

看到社長的眼神，亂步不由撇了撇嘴。

“我知道了！”

童磨歪了下頭，所以這兩位在打什麽啞謎呢？和他有關的是嗎？

“童磨先生。”福澤谕吉看向童磨。

“作為利益的既得者，雖然我輩并不能代表所有的人，但是非常感謝您做的一切。”

童磨愣了一下，然後他打開了折扇擋住了自己臉，只露出那雙七彩的雙眸。

“啊，居然連這些都看出來了嗎？亂步先生真厲害，不愧是世界第一的偵探，服了服了。”

“所以我才說你根本不用強迫自己挂着這種沒意義的表情啊。”亂步走了過來，從童磨手裏搶過那把頗有重量的鐵扇，扇後童磨的表情一成不變，還是那副宛若孩童般天真的笑容。

亂步：你這人怎麽不按劇本來正常人這個時候不都是面無表情嗎？

“亂步先生在說什麽啊。”童磨也不在意自己被揭底，要說為什麽的話……

“我從未有強迫自己的意思啊，因為我連強迫是什麽感覺都不記得了呢～”

就連被揭底也是，沒有緊張、沒有尴尬、沒有難過什麽都體會不到了，從他接手童磨這一身份開始就徹底的失去對喜怒哀樂的感應。

啊，這麽看的話也許半天狗老爺子會和他更适配呢，真可惜當初沒有和半天狗老爺子多聊聊。

亂步，亂步他快氣死了，難得他想幫一個人，結果對方完全不領情！

“不過，謝謝你了亂步先生。”童磨笑了起來，雖然還是那副假的不行的表情，但卻并沒有了以往那種若有似無的挑釁感。

“雖然感覺不到，但是如果正常的話我現在應該會很開心吧，我很感動喲，謝謝～”

“自己都說了感覺不到，還說什麽感動，你果然是個笨蛋吧。”亂步有些別別扭扭的嘟囔到，然後把搶來的扇子丢了回去。“你這是什麽扇子啊，太重了，壓的我手都痛了。”

“抱歉抱歉。”童磨毫無誠意的道歉，然後對福澤谕吉說到。“社長先生不用道謝哦，因為這畢竟是當初我自己做出的選擇嘛，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也是當初就預料到的，所以感謝什麽的是沒有必要的事。”

福澤谕吉皺了皺眉似乎不贊同童磨對自己的輕視，但最終卻是在童磨的笑容下咽回了想說出口的話。

“那我就等着你們的好消息啦，需要配合的話随時可以來聯系我們。”童磨站起身，對靜默圍觀的髭切招了招手。“我們就先離開了，明天見啦，社長先生亂步先生～”

童磨和髭切離開後，福澤谕吉嘆了口氣，他從一旁的書架上拿出了一本手劄。

書頁殘破的手劄上是一位名為村田的劍士的筆錄，字裏行間記錄的是人類與鬼之間漫長又血腥的戰争。

上弦之二童磨，也是着重描寫的角色。

“本以為只是普通的靈異故事，卻沒想到是真實的事件啊。”

“雖然妖怪君不是這裏記載的那個童磨，不過也差不多吧，至少表面上看是一模一樣的混蛋呢。”亂步靠在桌子上吐槽到。

“不過怎麽會有這種傻瓜啊，因為要去代替某個重要的惡役的人生，故意選擇了這種對自身傷害巨大的角色，果然是笨蛋呢。”

福澤谕吉想起童磨的笑容，心下不由嘆息。

亂步的推理是不會有錯的。

他們的時空在大正時期也曾被惡鬼肆虐，正是那些消失于歷史長河的劍士秉持着惡鬼滅殺的信念，以血肉之軀為之拼殺才換來了如今黎明。

按道理，福澤谕吉應該警惕童磨才對，但是他們的時空卻是由惡鬼縱橫的主世界衍生出的無數個可能性的小世界之一。

如果不是童磨先生成功挽回了即将崩毀的主世界的話，他們這些小世界也将會和主世界一起泯滅從不存在。

所以從他們的角度來看是要感謝對方的。

只是在挽回世界線的過程中，作為惡役的童磨必須做出的惡事又該如何評說呢？

這大概才是童磨先生選擇這個身份的主要原因吧。

離開偵探社後，髭切才慢悠悠的問道。

“審神者大人，以前是什麽樣的人呢。”

“髭切很好奇嗎？”童磨歪頭看着髭切。

“稍微有一點呢，畢竟聽到了那些話啊。”

看着髭切軟軟的笑容，童磨拿扇子拍了拍手仔細思考了一會兒說。

“大概是個，聰慧又自我的好人吧～”說完童磨又笑了起來。“現在我也是哦，所以髭切可以更信任我一點啊～”

髭切：微笑。

你看看自從你繼承本丸後做出的事，居然還能說出自己是好人這一詞。

論起臉皮的厚度是我們輸了呢。

回答完髭切的話童磨轉過頭看着慢慢落下的夕陽，悠閑的走着。

以前的自己是什麽樣的人啊……

已經很久都沒思考過這個問題了。

作為曾經的人類，在死後被選召成為時維部的成員。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他們的工作性質，挑選的人一定都是善良正直的人。

因為各種原因各個主時空的重要角色消失不見，作為代替他們走劇情的成員必須要堅守本心才可以。

畢竟主世界和分支平行世界不同，不允許出現改變。一旦劇情被破壞，輕則無數以主世界為基點的平行世界動蕩消失，數不清的生命毀在這一念之差，重則主世界也會出現問題，那就不是這麽好挽救的了。

而他運氣十分不好的進入了反派區，他并沒有信心能保證自己在代替反派角色時會一點改變的想法都無，越是飾演惡人就越是需要純善又堅定的人。

所以反派區的成員是最容易折戟的地方。

前輩們在任務結束後被愧疚糾纏，成日成夜心理疏導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所以那個時候的他選擇了童磨。

不是有句話叫逃避可恥但有用嗎？

成為這個角色，失去了所有的感情，自然不會對将要做下的惡事感到抗拒和為難。

于此同時他依然記得自己是正義一方的好人，所以他不會做任何多餘的事。

在演繹期間因為不吃人，都被無慘先生重點關照。每次被懲罰後從血肉模糊的狀态恢複成人型，雖然身上會痛但心裏卻不會有任何感覺。

說到這裏，無慘先生因為他是個好用的工具人，從來沒有真的吞噬他也是很大的寬容了啊～要好好感謝他才行！

為了解決自己饑餓的問題，飼養血奴被人用恐懼厭惡的目光注釋也不會有什麽想法。

為了劇情出現的吃人場景，作秀給人看，被謾罵也不會生氣。

殺掉琴葉小姐時也沒有痛苦和糾結，重傷香奈惠小姐時也是一樣的保持着惱人的笑容。

吞噬掉可愛的忍小姐時心情也不會有任何波動，被在劇情之外暗中照看的伊之助砍掉腦袋即将結束戲份時，也體會不到如釋重負的感覺。

就連原本的童磨，那最後體會到的所謂的愛慕之情，都是自己裝出來的。

可是他還是記得的自己是個善良的正義者，如果重新獲得了感情恐怕要當場哭出來啊，所以就這樣就好。

為了拯救更多的人曾經做的惡事就不是惡事了嗎？道理不是這樣算的。

作惡就是作惡，有着再崇高的理由也一樣。

到最後，他也已經是一只惡鬼了啊——真可悲。

等到劇情結束後，童磨重新将蝴蝶忍的身體分離出來，埋葬在香奈惠小姐旁邊後，才返回了時維部。

他沒有接受時維部的售後請求，因為他記得的，在這數百年中一刻也不曾忘記，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曾經身為人類時的行為準則，到如今這已經成了執念。

所以他是個好人，是個聰明又自我的好人。

成為童磨，失去感情這是對自我的保護也是他的懲罰。

已經融合成惡鬼的他，就該永遠活在沒有情感支撐無味的世界裏。

雖然事後時維部的同事因為擔心他的情況，把他送到主世界的地獄見到了以前的老同事，還有琴葉和忍小姐她們。

被當場打了一頓，但是成為獄卒活蹦亂跳的忍小姐真是可愛啊～

雖然很生氣，但劇情結束後知曉部分真相的她，選擇與殺害了自己的惡鬼和解。

如果我還可以體會到，那一定會很開心吧～

童磨想。

不過體會不到也沒有關系，因為他知道的，在很久以前這個情況我會感到開心，這樣就足夠了。

“這麽想的話，莫非我被扔到這個世界裏，除了部長他們嫌棄我太啰嗦，還有讓我進行二次療愈的想法嗎？”童磨突然停下腳步自語道。

髭切有些茫然的看着突然自說自話起來的審神者。

“诶呀呀，這麽一想明明他們才是更需要療愈的人，卻把機會讓給我，部裏的同事們都是很好的人啊。回去了就好好和大家談談心吧，畢竟這可是我最擅長的事了呢～”

髭切：……

雖然不清楚審神者大人在說個什麽，但是相信我，和您談心還不如對着猴子，至少猴子不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