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按牆上親

按牆上親

寶珍結結實實地抱着沈肄南, 歡喜之情溢于言表。

男人輕輕一笑,擡手,攬住她的肩膀, “都說了, 我怎麽可能會有事呢?”

“嗯嗯!”女孩重重應道, 調子都是上揚的。

沈肄南握着她的肩, 上下打量, 忽而蹙眉,“怎麽感覺又瘦了?”

“南爺, 您被調查這段時間,大嫂很擔心您。”這時,野仔走過來。

這話就差說憂慮得茶飯不思了。男人饒有趣味地看着鐘娅歆, 小姑娘有些臉熱,急忙把他推開, 還欲蓋彌彰地往後退了兩步, 她抓了抓額前的頭發,掩飾自己的內心。

一行人回到莊園, 剛要進門, 寶珍拉住沈肄南。

“沈生,你等會!”

女傭拿着事先準備的柳樹枝過來,鐘娅歆用它沾水,對着男人一頓掃。

“這是做什麽?”

“清除晦氣呀。”

小姑娘拿着柳樹枝來來回回掃, 邊邊角角都不放過, 沈肄南站了會,握着她的手腕, 把東西扔給野仔,拉着寶珍進屋。

“好了, 掃得夠幹淨了。”

其餘人見沈肄南帶着鐘娅歆進屋上樓,便識趣沒再跟上。

寶珍被拉進他的卧室,聽見面前的男人說:“我去洗個澡,你先坐着休息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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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乖,待會帶你去一個地方。”

沈肄南按着她坐在沙發上,轉身去衣帽間取衣服,然後進了浴室。

很快,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寶珍先規矩地坐着,沒多久就覺得腰酸,揉了揉,又在背後塞了個抱枕靠着。

沈肄南打開門出來,就看到她懷裏抱着一個軟枕,懶洋洋地躺在那,像極了太陽底下翻出肚皮的貓兒。

“洗好啦?”她立馬坐正。

“嗯。”男人換了身衣服,純黑色襯衣西褲,發梢微濕,氤氲着水汽,他走到寶珍面前,居高臨下地捏着女孩的下颔,左右打量了陣,“謝生從哪給你找的營養師?養了這麽久也不見得長點肉,明天我另外給你安排。”

寶珍揚起下巴,看着面前高大挺拔的男人,他就像一座山,光站在這就把她遮得嚴嚴實實,這麽一對比,她确實瘦小得可憐,不過鐘娅歆不想再要別的營養師,她覺得周姨就挺好的,而且也習慣了。

“哪有,周姨還是很厲害的,是我這段時間沒有認真吃飯。”她轉移話題問:“你不是要帶我去一個地方嗎?去哪?”

男人對她伸手,淡笑道:“去了就知道了,走吧。”

鐘娅歆看着面前掌心朝上的手,半晌,放上去,被他握住的剎那,她沒出息地心跳加速。

最近的天很冷,但他的手好暖和。

駕駛座開車的還是野仔,鐘娅歆和沈肄南坐在後排,她也沒問這是要去哪,只看到他們的車和後面随行保護的車輛駛上高架橋,外邊車水馬龍,遙遙望去,遠方藏有一點水色和架起的塔吊影子。

安特衛普港是該國最重要的商業性港口城市,百分之七十的海上貿易由此完成,除此之外還聚集了世界上最大的幾家化工企業,在這一帶形成了生産基地集群。

從東珠分離出的一部分化工業分別設在布魯塞爾和西貢,位置和人力成本都比落在東珠好,而今天就是生産基地正式剪彩的日子。

寶珍看到一望無際的深海和工業化高度發達的港口,數不清的機械被操作,海岸邊還有運轉的塔吊和勘測的沙船以及巨型的集裝箱。

“沈生,這是哪呀?”她扒在車窗口,好奇地打量外面。

她這個年紀正是對什麽都驚奇的時候,沈肄南摸着小姑娘的頭發,笑道:“安特衛普港。待會大嫂替我剪彩好不好?”

“剪彩?”寶珍回頭。

“等會就知道了。”

車子停在大門口,駕駛座的野仔說:“南爺,到了。”

鐘娅歆跟着沈肄南下去,她從車裏鑽出來,落地,一擡頭就看到望不見盡頭的化工基地,巍峨聳立的巨型機械裝備高聳入雲,不遠處還有轟隆聲以及被多次淨化的滾滾白煙。

身邊的男人牽着她的手往前走,後邊跟着浩浩蕩蕩的管理層。

沈肄南垂眸跟小姑娘說話:“這段時間,你是不是看到很多有關我的負面消息?”

寶珍擡頭看他,遲疑地點點頭。

“帶你來這,只是想讓你親眼看看我都做了什麽事,沈生不算太好,但也不會太壞,你可以姑且從中試着了解我,好不好?”

到底是洞悉人心又算無遺漏的老狐貍,沈肄南很容易從一件事中推出鐘娅歆這段時間都在想些什麽,更何況她也藏不住事。

他這個年紀不是二十歲的小年輕,不可能玩那些悶葫蘆的把戲,任何猜疑或不好的因素都要及時摒除。

鐘娅歆望着他的眼睛,深邃的瞳孔呈現的是淺淡的異瞳,其實若不細看,會覺得他與常人的瞳色無異。

此時,這雙眼睛格外認真。

寶珍不由得想起黛嬌先前跟她說的話。

[大嫂,不管外界如何說南爺不好,我想,他可能更在乎您對他的看法]

所以……

沈生是在跟她解釋嗎?

鐘娅歆沒有說話,只覺得牽着她的那只手握緊了幾分。

他又問:“好不好?”

“……好。”寶珍臉上帶着笑,點點頭,認真道:“只要是沈生說的,我就信。”

還是這麽乖。沈肄南拉着她走進整個基地最大的一間化工生産間,這裏與其他地方略微不同,敞開的大門有數名武裝持槍的人把守,裏面不是平地,是寬敞的樓梯,一直傾斜着往裏。

鐘娅歆跟着男人進去,腳下鐵皮的動靜被生産間裏的機械聲覆蓋,顯得微不足道,走到底後,寶珍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精密的儀器全部啓動,一眼望不到頭,四周照例有持槍巡邏的人。在這個化工生産間裏有穿着白大褂戴防目鏡的研究員,他們從事的都是高難度的科研活;也有膚色各不相同的外國人,但這些給人的感覺就很怪,怎麽說呢,不像外邊那些正常的普通工人,反而像——

她的腦海裏想起之前看的新聞,當地有偷渡或者非法移民過來的人,這些人沒有住所,也找不到正經工作,就算找到了也只有被剝削壓迫的份,有些在走投無路後,輕則幹起偷雞摸狗的活,重則……

“沈生,他們——”

“從現在起,這些人都會在這工作。”

由于這些人的性質特殊,他只需要付出最少的金錢就可以獲得最大的回報。

“那……”她頓了頓,輕聲問:“他們會被剝削嗎?”

聞言,沈肄南挑了挑眉,看來小姑娘看的新聞還不少,了解挺多。

他攬着人走向高臺,上了樓梯,便是今天剪彩的地方。

“讓我想想,這話我該怎麽回答你。”

“所以是會的,對吧?”

“他們都是給我們賺錢的人。”男人拿起一把剪刀放到小姑娘的手上,“握着。”

鐘娅歆握好,下一秒,沈肄南的掌心裹着她的,她的手差點一抖。男人就站在她後面,他們需要剪掉眼前拉起的彩帶,而這件事,只有老板才能幹。

“沈生不算太好,但也不會太壞,可我到底還是一個商人。”

他握着女孩的手,帶着她一點點剪開彩帶,高臺之下是數不清的機械設備和說得難聽點接受剝削壓迫的黑工,或許他們被安排到這所化工生産間是因為他們的命不值錢和廉價的勞動力。

“在沈生這裏,大哥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鐘娅歆,你現在是東珠大嫂,你有權享受謝家的一切,包括我的一切。”

“如果我是大老板,那你就是小老板,你想做什麽,想要什麽,都可以。”

話落的同時,彩帶也從中間斷開。

剪彩結束的瞬間,兩側爆出拉花。

她和沈肄南位居高臺,彩紙紛紛揚揚灑落,而底下多的是為他們賣命賺錢的人。

寶珍說不出這是什麽感受,一面會不由自主憐惜那些可憐的人,但另一面……

她被沈肄南帶着初入他的商業版圖,只淺嘗到一丁點權利和金錢的滋味,心髒深處就已經滋生出密密匝匝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但那種感覺讓人覺得恣意。

為什麽會這樣呢?好奇怪。

鐘娅歆輕擰着眉頭,想不明白,她望着沈肄南,視線又落到那些人身上。

彼時,她尚且不知道,這不過是沈肄南套牢她、綁住她的一個‘局’。

拿孩子困住女人算什麽?低劣的玩法罷了,投其所好才是真,小姑娘愛錢,喜歡錢,而他有的是錢。

他要讓她嘗到權利金錢帶來的滋味,看她居高臺,讓她欲罷不能,最後徹徹底底和他綁在一起。

這樣的疑惑一直伴随鐘娅歆到晚上,她腦瓜笨,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只能放棄。

洗完澡出來,寶珍難得翻出筆記本坐在床上溫故知新,謝懷铖的電話就是這時候打來的。

“有事?”

“聽說沈肄南被逮捕,今天又放出來了?”

“嗯。”

“那你有沒有抓住機會?”

“什麽機會?”

電話那邊的男人突然一噎,下一秒果然炸毛,終于忍不住怼她:“鐘娅歆,我讓你勾引他勾引他,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對待?你還好意思問我什麽機會?要不你來當這個雇主得了,啊?!”

“大好的機會你真不知道利用是吧?他從那破地方出來,你守在門口啊,看到他以後立馬沖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親了再說!這麽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你真是一根木頭,氣死我了!”

鐘娅歆把手機拿遠點,等刺耳的聲音停了,這才放在耳邊說:“我下次會注意。”

“注意?你拿什麽注意?!你扪心自問,浪費的大好機會還少嗎?!我不管,你那邊現在是晚上對吧?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進度,我還就不信了,這樣,你現在去找沈肄南,你給我把他按在牆上親,你要是親不到他,我要扣你薪資!”

“什麽?!”涉及錢的事,寶珍立馬不幹了,原本僞裝的高冷土崩瓦解,跟他據理力争:“謝懷铖,哪有你這樣的,我們當初談好的!”

“呵,我是雇主我說了算!”

“你言而無信!”

“鐘娅歆,我告訴你,我何止言而無信,我還恬不知恥!”

“……”寶珍心裏給他紮小人,皮笑肉不笑:“行,我現在就去親沈生,你滿意了吧?!”

你做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

我才不去呢,氣死你,讓你還敢扣我薪資,反正山高皇帝遠,你又不知道!

鐘娅歆這般想,感覺心裏好受多了。

謝懷铖拿着電話打了個噴嚏,他揉揉鼻子,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那點小九九,為了保障我的計劃順利進行,我已經提前在沈肄南的莊園安插了眼線,待會我不僅要你親他,還要你在我指定的位置親他,你要是不老老實實去辦,就等着扣錢吧!”

寶珍:“……”

過了會,她拿到謝懷铖說的地址,就在她現在居住的小城堡,具體位置是一樓客廳的沙發,精确得很。

鐘娅歆氣笑了,在心裏紮小人已經不解氣,她想搞巫術詛咒他。

虧他想得出來,這都大晚上該睡覺了,她怎麽把沈生叫過來嘛?

難不成打電話跟他說,喂?沈生你睡了嗎?你要是沒睡可不可以過來呀?我想親你了。

換她是沈生,保管會覺得她腦子有病,大晚上撞邪了。

退一萬步,就算真把人诓過來,她無緣無故沖上去就把他撲倒按在沙發上親?這不得被丢出去才怪!

真是的,謝懷铖就會給她找事。

寶珍心裏吐槽,這時外面響起敲門聲,她回過神,說了聲‘進’,女傭推門進來,畢恭畢敬道:“小姐,先生到樓下了,問你方便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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