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病态
病态
寶珍被沈肄南灼熱晦澀的眸光盯得蜷緊腳趾, 兩條細胳膊水淋淋地捂着胸口,遮了雪白的胸脯,顧不上袒露的小腹和吸飽水的泳裙緊緊貼在大腿根。
她的臉燒得慌, 熱熱的, 快冒煙了。
小姑娘掀起沾着水珠的眼皮瞪他:“不許看!”
兇人的語氣顫巍巍, 一點也沒有威懾力。
沈肄南挑眉, 嘴角啐着笑:“你上次也看過我。”
“……”她想起在布魯塞爾的那個早上, 沒出息地流鼻血了。
寶珍羞憤得跺腳:“我不管,你就是不許看!”
男人輕笑。
“沈生!”調子又嬌又惱。
沈肄南不逗她了, 拿起搭在沙灘椅上的毛巾披在女孩的肩頭,把她裏面裹得嚴嚴實實。
他摸着她濕漉漉的頭發,低頭, 湊近,笑問:“現在可以了嗎?”
鐘娅歆感覺安心多了, 笑着點點頭。
男人的手指埋入她的發絲, 扣着姑娘的後腦勺,指腹細細摩挲她的臉頰。
寶珍被他粗粝的指尖揉得那塊皮膚又紅又癢, 頂着一雙沒有防備的眼睛望着他。
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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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肄南掌心下移, 攬着她的肩,帶着小姑娘回屋。
候在泳池外門的女傭隔了會看到兩人并肩親密地出來,紛紛垂頭不敢多看,心裏卻想, 先生和太太的感情真好。
也不知道是在水裏泡久了, 還是運動過度,走完一截旋轉扶梯, 到卧室門口的時候,寶珍突然停下, 男人低頭看她。
“怎麽了?”
“沈生。”她拽着他的手臂,別扭地調整站姿,微微弓着腰,皺眉說:“我的小腿好像抽了。”
寬大的白色沙灘巾裹着她玲珑嬌小的身子,尾擺剛剛到膝窩和小腿肚的中間,還露出一截白皙的腿,這裏晝夜溫差并不大,但一冷一熱刺激,再加上運動完也沒有做拉伸,難免會出現痙攣的情況。
小姑娘的身子越彎越低,沈肄南趕緊将人打橫抱進室內。
寶珍窩在他臂彎叫喚,“等等等會!疼疼疼!”
她對他又掐又拍。
沈肄南把人放在床上,撥開她裹起來的沙灘巾,坐在她對面,“哪條腿抽筋?”
“右腿。”
男人一手按住她的大腿,一手握着她的腳掌,徑直給她拉直,惹得小姑娘像條砧板上待宰的魚扭來扭曲,叫道:“沈,沈生——你你你別拉了,我真的好疼啊——”
她拽着身下的床單,死死擰着,想掙脫腿上的桎梏,卻被扣得死死的,白嫩的大腿被修長的五指摁住,沿着虎口邊緣那圈勒出紅色的痕跡,粗粝的拇指指腹也在她身上留下淡青色的指印。
鐘娅歆動彈起來是真的難按。
“乖,很快就好了。”
腿被迫拉直,那只腳的腳尖也向上,腳後跟壓在柔軟的床墊裏,腳掌落入男人寬大溫熱的掌心,很快,他握着腳掌最大限度向腳背方向掰,另外一只手從大腿滑下,扣住她的腿肚,同時按摩舒緩筋絡。
短短不到十秒,寶珍立馬老實了。
“欸。”她撐着上半身坐起來,彎腰,摸了摸自己的小腿,“沒有剛剛那麽疼了耶。”
寶珍小時候營養不良得厲害,小腿抽筋是常有的事,很多次她疼得從睡夢中驚醒,最開始不知道怎麽辦,也動不得,只能躺在床上幹等着,後來疼多了,漸漸摸索出一點訣竅,一抽立馬站在地上,站個幾分鐘,忍一會,也能慢慢消下去。
“不疼就好。”他繼續給她按着小腿肚,“以後注意點。”
小姑娘笑着點頭:“嗯嗯!”
她雙掌撐在身後,享受按摩的同時,晃悠另一條沒事的腿,左右來回擺,腳趾時不時擦過男人的西裝褲。
寶珍好像一點也沒注意到,看着沈肄南的臉說:“沈生,你好會按摩,我好喜歡。”
她是什麽話都敢往外蹦,當然,語氣坦蕩蕩,沒有絲毫勾引的嫌疑。
“你告訴我,你什麽不喜歡?嗯?”男人打趣她。
“我不喜歡的可多了,拿吃的來說吧,我讨厭一切苦的東西,這裏特別審判一下苦瓜,一點都不好吃,我不喜歡,不過咖啡也苦,但是呢,它要是加糖加奶我也是能接受的。”
小姑娘滿腦子不是錢就是吃,或者好奇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在沈肄南眼中,可不就像沒長大似的。
他笑道:“看得出來你确實很不喜歡苦瓜,還專門把它拎出來審判。”
寶珍微揚下巴。
揉完小腿,沈肄南拍了拍她,“好了,快去洗澡洗頭換衣服。”
小姑娘沒有動,低頭,指着大腿那塊被他剛剛掐紅的地方,“沈生,我這都青了。”
男人的視線落在她白皙的大腿上,上面留下一個指印。
他微微蹙眉,對自己的力度還是有數,只是沒想到寶珍的肌膚過于嫩,稍微用一點點力氣就能在上面落下痕跡。
“疼嗎?”他輕輕撫過,帶有薄繭的指腹若有似無觸在微微青疼的地方。
鐘娅歆的腿不受控地抖了抖,小姑娘雖然因為營養不良的問題偏瘦,但身材卻很勻稱,先前又有周愛枝給她調養,倒是養了點肉。
沈肄南看了會她的腿,又擡頭看女孩,揶揄笑她:“你剛剛抖什麽?”
就在剛剛,寶珍覺得底褲有些濕黏,有股極淺的熱流湧出,擔心自己這個月的月經來了,她着急忙慌爬下床,“沒什麽,沈生,我先去衛生間了!”
男人卻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鐘娅歆回頭,疑惑地望着他。
沈肄南把小姑娘拽回來,側抱在腿上,自從昨夜讓寶珍清醒着和他接吻後,事态的發展便由他掌控。
就像現在——
他攬着女孩沒有衣物的腰肢,又薄又細,帶有青筋的手臂輕而易舉握着,男人含笑打量她的眉眼,在寶珍下意識抿着唇也盯着他的時候,他抹開小姑娘的嘴,露出貝齒,低頭吻了上去。
沈肄南眼角的餘光瞥了眼她剛剛坐的位置,除了泳池帶出來的水,并沒有什麽血跡。
他收回視線,清絕的眉眼染着縱情的笑,是蠱人的浮浪,明明是矜貴公子哥兒的皮囊,有時候又給人一種流連花叢二世祖的感覺。
寶珍被迫仰着頭承接他的親吻,心跳紊亂,男人從她嘴裏退出來,有一下沒一下啄着那潋滟的粉唇,低啞的嗓音混着氣息渡在小姑娘嘴邊。
“剛剛給你按摩了那麽久,讓我讨點好處,好不好?”
都已經先斬後奏了,現在還說這些,寶珍就算再遲鈍也反應過來。
她羞惱地瞪了他一眼,惹得沈肄南笑了聲,扣着她又親了會。
最後,還是鐘娅歆鬧着把他推開,兔子似地急吼吼溜進衛生間。
系帶解開,吸飽水的泳裙像跌落泥土的玫瑰從枝頭墜落,寶珍着急忙慌扒開,并沒有看到臆想中的血跡,既然沒有來,那剛剛那股簌簌的、有點湍急的、又溫熱的黏漬水跡是什麽怎麽回事?
她撓撓腦袋,決定暗自記下,等回到布魯塞爾後向黛嬌老師請教。
雖然要跟着她學很多勾引的理論知識,但寶珍覺得,黛嬌更像一位性啓蒙老師。
*
在西貢呆了半月左右,寶珍跟着沈肄南轉了趟曼谷。
他總是很忙,有永遠處理不完的事務,這點鐘娅歆已經習慣了。
曼谷位于昭披耶河東岸,南臨暹羅灣是柬埔寨和泰國通往太平洋和印度洋的交通要道,而當地的曼谷港承擔着本國百分之九十的對外貿易。
這裏作為首都,也是經濟中心,其繁華程度是西貢無法比拟的。
飛機落地後,鐘娅歆和沈肄南坐車去往一座私人莊園,沿途,寶珍看到隔着湄南河對面聳立的高尖金色佛塔、鱗次栉比的房屋建築和異常熱鬧的人群。
“沈生,曼谷最近是有什麽大型活動嗎?好多人欸。”愛湊熱鬧,對什麽都好奇的小姑娘,趴在車窗望着外面飛速疾馳的景色。
“聽說整個十二月,這邊都有煙火秀和燈光秀。”他笑着摸了摸寶珍的腦袋,“你要是喜歡,我們可以在曼谷呆一段時間。”
鐘娅歆回頭看他,“你不忙嗎?”
“傻姑娘,錢是永遠都掙不完的。”沈肄南捏了捏她的臉蛋,“就這樣定了。”
“好吧。”她美滋滋說:“也不知道這邊的燈光秀跟布魯塞爾的比起來,哪個更好看。”
指的是花毯節和啤酒節那晚。
穿過湛藍潋滟的湖泊,近二十分鐘的車程,終于抵達地段絕佳的莊園,漆花白栅欄自動打開,門口守着保镖,一路開到底,沿路是蒼翠的綠色,肉眼所及的植被被修剪成各式各樣的形狀。
整體環境顏色以綠意為主,白色為輔。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座森林公園。
汽車停在主幢門口,夏明安依舊是那身改良的中式太極服,儒雅随和,他大笑着走過來,主動伸手:“沈先生光臨,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輝!”
“夏先生客氣了。”男人淡笑,和他握手。
夏明安道了句哪裏,視線落在旁邊的寶珍身上,那晚坐在屏風後面的女人應該就是她,只是瞧這模樣,年紀比預想中的還要輕,最多不過二十。
都快奔叁的年歲,到頭來折在一個小姑娘手裏。
他颔首笑道:“今日有幸得見沈太太,真是貌若天仙。免貴姓夏,夏明安。”
寶珍點頭客氣道:“你好,我叫鐘娅歆。”
一開口,更顯青澀稚嫩,這怕是還在讀書吧。夏明安倒沒想到原來不貪女色的東珠市南爺,竟然好這一口。
夏明安親自引着人進屋,把重視的場面擺得足足的。
“沈先生,上次你說的事,夏某已經處理好了,誠意嘛,自然是得擺在面前才作數。”
寶珍不去聽他們之間的談話,故意落後一兩步,順便打量起這裏新穎出彩的室內設計。
從主幢門口進來,先是一個對稱但不相融的圓弧,被綠植切開,沒有布置任何家具,頭頂是垂落的星空水晶燈,線條高低錯落,襯得底部空蕩寬敞。
他們從弧線的中部進入,之後是一條類似玻璃棧道的長廊,底下是流動的活水,兩側的玻璃并不平坦,而是刻着紋路,白天看不清楚,得晚上才行。
穿過長廊,才是主幢的大廳。
只是這大廳也很有意思。建在水泊中央,酸枝紅木搭建的地板紋理規整,彼時天光大好,巨大的白色遮棚傘收攏矗立各個重要角落,擁簇着正中的沙發茶幾。
水泊的兩側還引了小瀑布,水流嘩啦,卻不會讓人覺得煩躁,反而給這炎熱的天帶來一絲清涼。
只看了這一處,就知道該建築師花了不少心血。
“看什麽,這麽聚精會神?”沈肄南攬過小姑娘。
夏明安的注意力也落到她身上。
方才他們說話,鐘娅歆走着走着就落後了,沈肄南喚了她兩三聲都沒有回應。
寶珍如實道:“我只是覺得這裏的設計好有意思。”
傳統的、規矩的,小姑娘不見得會喜歡,沈肄南多看了兩眼這裏的構造,想着她要是喜歡,到時候挑一塊地也給她弄一個。
夏明安頗為自豪地笑道:“這是我太太親自設計的,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她的心血。她是一位偉大的建築設計師。”
鐘娅歆眼裏帶着震驚,由衷誇道:“夏太太真厲害!”
“謝謝,我想我的太太,會很高興聽到沈太太對她設計理念的肯定。”
夏明安說:“正巧,我太太今日就在莊園,沈太太想見見她嗎?”
那一定是一位學識淵博的人,寶珍點頭。
夏明安喚來一旁的女傭,“帶沈太太過去見夫人。”
女傭颔首:“是。”
寶珍看了眼沈肄南,笑嘻嘻道:“沈生,那我過去啦。”
沒良心的,這就把他丢下了。男人微擡下巴,倒是縱容:“去吧。”
等鐘娅歆沒影了,夏明安伸手做請,直言不諱:“沈先生現在要看看王行頌一家的屍體嗎?”
…
寶珍跟着女傭乘坐觀光車前往一處隐秘在層層綠植裏的別墅。
參天聳立的大樹擁簇着這方遺世獨立的僻靜小院,漆白牆體纏滿綠意盎然的爬山虎,數不清的花枝又從屋頂垂落。
女傭伸手,“沈太太這邊請。”
等會就要見一個陌生人,鐘娅歆倒不緊張,她覺得夏明安既然和沈生同齡,那他的夫人估計也是二十多,可能會比她大個五六歲,也不算有代溝。
果不其然,見到人後,正如寶珍所想。
“夫人,這是沈太太。”
大廳的正中央安置着一張特制的巨型桌子,目測長約十米,寬約三米,上面擺着密密麻麻的建築模型,全是木塊搭建,土色的建築,看起來特別恢宏壯觀。
彼時,一個穿着淡綠旗袍的女人正站在桌邊,拿着紙筆記錄數據。
聞言,女人回過頭,盤得一絲不茍的發絲襯得她端莊穩重。
“是娅歆吧,你好,我姓林,名青皎。”林青皎友好地對寶珍伸手,笑起來溫柔和善,如沐春風,“我聽夏明安說起過你。”
只一面,鐘娅歆就對她心生喜歡,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小姑娘握着她的手,甜甜地笑道:“姐姐你好。”
“你這一聲姐姐倒把我喊年輕了。”林青皎掩唇淺笑,一舉一動的優雅透在骨子裏,“看模樣,娅歆今年約莫二十吧?我可比你大将近兩輪呢,我今年都四十了。”
寶珍看着她最多只有二十七八的面容,驚了。
原來,夏太太比夏先生大十幾歲。
年紀是女人的私密話題,不亞于體重,一旦聊開,這話茬也就多了,林青皎給人感覺如沐春風,又對鐘娅歆這個小輩頗為照顧,寶珍和她呆在一起還是很愉快,聊深以後,林青皎還拉着小姑娘給她介紹自己最新的建築設計。
寶珍看着那些精密的小建築,既震驚又好奇,盡管很多專業的東西聽不懂,但并不妨礙她感興趣。
“林姨,你好厲害!”剛剛聊天中,林青皎聽姐姐這個稱呼覺得別扭,笑着說感覺自己在裝嫩,想了想還是讓寶珍叫她林姨。
“那當然了,林姨是一個非常偉大的建築學家。”談及自己的專業能力,她很自豪,整個人都在發光。
林青皎輕輕捏了捏小姑娘的臉頰,有點肉,很舒服,她笑問:“寶珍現在在哪念書呀?學的什麽專業,以後想成為一個怎樣的人呢?”
鐘娅歆臉上的笑意怔了怔,忽地抿唇。
看着這個都能當她女兒的女孩,林青皎一眼就看出寶珍的沉默,她想了想,掌心輕輕揉搓鐘娅歆的臉蛋,然後溫柔地捧起,神色認認真真的。
“你還年輕,才二十歲,人生才剛剛開始,未來更是有無限可能。好姑娘,能告訴林姨,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麽嗎?”
“不要跟任何人有關噢,只能是你,首先得是你。”
寶珍的視線下移,落在那些小建築上,林青皎跟着看了一眼。
“我,我其實很想學造船,林姨,你知道這該是什麽專業嗎?”
家道中落後,是阿婆阿爺把她從水裏撈起來,又花光血汗錢才救回她。後來,她就跟着他們生活,撇開讀書的日子,她大部分時間都漂泊在海上。
大船走得遠,可以捕撈很多魚蝦和其他價格昂貴的海鮮,賣的價也好,像他們這些普通人家,有一艘小漁船就不錯了,出海也不能走太遠,可盡管如此,有時天災降臨,管你大船小船,避不開的。
她就記得十二歲那年,發生了一起海浪,造成部分漁船失利,人員盡數喪命,幸運活下來的人也遭受不可估量的船只損失,對此,每年收錢都做擔保的相關機構看着一群沒錢沒勢的貧苦人,只尖酸刻薄地說了一句。
“誰讓你們的破漁船沒有抵抗風險的能力,還想訛我們,門都沒有,趕緊滾!”
可是,他們扭頭又對那些有大船、家底厚的人笑臉相迎,還給出了一部分補償。
五歲到二十歲這些年,寶珍沒有接觸太多外面的事物,看得最多的就是大海和各種小漁船,以前想着好好讀書,考入好大學,畢業後找份好工作,讓阿婆阿爺安享晚年,但是,她從來沒有細想過具體的道路。
林青皎想了想,“造船啊?嗯,應該是船舶與海洋工程,裏面就主要涉及了船舶的設計、結構、建造等。”
寶珍眼前一亮,“就是這個!”
她心裏默默記住林青皎剛剛說的話。
船舶與海洋工程。
…
從夏明安的私人莊園出來,寶珍就像有心事一樣,也不知道和林青皎見面都說了些什麽。
沈肄南擡起小姑娘的下巴,微笑道:“怎麽了?”
鐘娅歆對他藏不住事,“沈生,我要努力了。”
“怎麽說?”
“我想讀船舶與海洋工程,我要造船!”
“……”他怔了下,萬萬沒想到是這種走向,兩秒後,男人摸着她的頭說:“可以,你想做什麽都可以,寶珍以後肯定是一位特別厲害、特別偉大的船舶設計專家。”
她這還沒開始呢,沈生就已經給她暢想好榮譽了。
寶珍鬥志昂揚,“我要開始學習了!”
“好,待會我就讓人給你整理哪些高校設有該專業,從中挑選最好的、滿意的,咱們比對它的升學要求,有計劃的準備和學習。”
其實,她大可不用努力,想去哪所高校,他都能把她送進去,不過小姑娘未必會喜歡,保不準最後還要跟他置氣。
這樣做得不償失。
寶珍眼前一亮,手舞足蹈,撲過去把他抱住,激動道:“沈生,你真好!”
她高興過頭,夾着男人的臉,沒忍住,吧唧一口親了上去。
但剛落嘴就後悔了。
因為,她看到駕駛座的野仔的目光落在車內後視鏡上,剛剛肯定看到了。
寶珍立馬撒手,彈到座位另一端,挨着車窗。
鐘娅歆的臉臊得慌,欲蓋彌彰地咳嗽了一聲。
沈肄南微抿薄唇,視線落到女孩身上。
臉皮薄,這會已經燒起來了。他失笑,也不趁機打趣,輕飄飄揭過剛剛發生的事。
“在那和林青皎聊了些什麽?”
“都聊了點,最多的還是林姨的那些建築理念,哦對了——”她又滑到男人身邊,支起手心,攏住沈肄南的耳朵,又開始蛐蛐蛐:“我跟你說,夏先生的夫人,也就是林姨,沒見到她以前,我以為她最多比我大幾歲,但是不是哦,林姨真的一點也不顯老,很優雅呢,這大概就是腹有詩書氣自華。”
她也想成為像林姨一樣的人。
只能是自己,首先得是自己。
沈肄南很享受小姑娘跟他分享小秘密,聽完,他對寶珍招手,女孩笑着湊過去,男人輕輕捏着她的耳垂,在她耳畔語不驚死人不休。
“你知道林青皎為什麽會比夏明安大十幾歲嗎?”
“只要雙方成年了,真愛就不論年紀!”
“話是沒錯,但有時還是要論倫理。”
“啊?”
“林青皎曾是夏明安的繼母。”
更貼切來說應該是小媽,事實上,夏明安之父的死跟他本人脫不了幹系,沈肄南派人調查過,最後的結果很有意思。
夏明安喪心病狂、不顧倫理,在父母的主卧,親生父親就重病躺在床邊,而他卻逼着林青皎一遍又一遍同他□□,最後活生生氣死自己的親爸。
寶珍驚掉下巴:“!!!”
沈肄南給單純無邪的鐘娅歆丢下一個大瓜,吓得小姑娘久久沒能回過神。
繼母?
也就是說夏明安曾經該叫林姨媽媽的,那現在怎麽又是太太夫人了?!
這這這——
男人撫摸她的後腦勺,把人攬過來,又給她解釋:“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父死子繼,弟死兄繼。夏明安的親生父親去世後,他繼承家業和自己的母親。”
“同理,如果有一天謝生死了,那我這個做哥哥的就得繼承他的一切,包括你。”
寶珍打了個寒顫,被他剛剛那番話唬住,她咬着唇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眼神回看沈生,只覺得這一刻的他是真的有點變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