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瘋子or天才

第16章 瘋子or天才

等候室裏的金寺冥臉色一黑，顯然沒料到這個厚臉皮的家夥竟然還敢在這種時候提他的名字，而且為了踩自己一頭，創造新時代這種話都脫口而出，大言不慚也沒個限度。

現場觀衆也被千秋越發離譜的發言驚住了，議論聲越來越大，質疑聲也越來越大，但無一例外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千秋吸引住了，人們的疲倦和煩躁在這一刻消失不見，他們驚奇地看着演講臺的人，覺得那人真的是個瘋子。

熱鬧的觀衆席中，夏蘊晨的眉頭緊鎖，臺上的人身形有些熟悉，感覺卻又十分陌生。

“隊長，怎麽了？”陶禮此時也十分興奮，作為船隊中年齡最小的一個，他是第一次參加博覽會，看了一下午早已昏昏欲睡，沒想到最後這人的出場瞬間就把他炸精神了，扭頭想分享自己的看法，結果就看到自家隊長神色不對。

“沒事，是我多慮了。”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夏蘊晨還是決定一會去探探這個叫夏千秋的科研者，只要有一絲絲關于弟弟蹤跡的可能他都不會放過。

“隊長，你說臺上那人是不是真的瘋子，大家都說他可能是從精神病院裏出來的。”陶禮興致勃勃地開口。

“極致的瘋狂也有可能是極致的天才。”現場的氛圍似沒能帶給他分毫影響，與周圍興奮議論的人不同，夏蘊晨十分冷靜地開口。

陶禮點點頭，覺得隊長不愧是隊長，“那我們船隊要投資嗎？”

“看看吧。”夏蘊晨被提起了一絲興趣，不管怎麽說，臺上那人确實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和興趣，就算是之前的金寺冥也沒能做到這點。

演講臺上的千秋見已經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便也正是開始了自己演講，“首先簡單介紹一下我項目名稱的含義，我想它還是比較好理解的，就是讓人類在一定時間內不需要呼吸，當然，這不是說死亡，而是一種龜息狀态……”

如今的災後世界，正規文化都出現了斷層，更不要說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龜息一詞衆人都未曾聽聞，但是字面理解加上千秋的解釋，衆人也就慢慢明白了，但正因為理解了，才更無法理解，人怎麽可能不呼吸呢！

因為太過離譜，也因為太過好奇，所有人都被千秋的演講牽動了心神，現場的議論聲慢慢消失，整個場館只能聽見千秋一個人的聲音。

“龜息本是一種吐納方法，以生氣靈氣代替空氣滋養□□，此為修行的入門，不過今天，不需要修行，不需要吐納，只需要一顆美味的龜息果，就可以讓身體短暫進入龜息狀态，龜息狀态下，人體不再需要呼吸，而是靠生氣和靈氣滋養髒腑，從此潛水不再受氧氣限制，不再需要背着潛水裝備，甚至不再受減壓病的困擾。”

“現在的世界是海洋的世界，未來的世界也是如此，龜息果不但可以實現潛水自由，長期服用還能延年益壽，強身健體，因為生氣和靈氣對髒腑的滋養效果是遠遠高于空氣的，舉個例子，金寺冥先生本來只能活到四十二歲，但如果長期服用龜息果，那在龜息果的滋養下，活個七八十歲是不成問題的……”

再次被點名的金寺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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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能會疑惑，生氣和靈氣是什麽東西，為什麽能有這麽強大的能力，複雜的我就不多說了，其實空氣也是靈氣的一種，只是空氣太渾濁了，髒腑吸收氧氣也是為身體供能，也就是能量，而這種無處不在的能量現在不需要呼吸就能被身體吸收……”

“雖然想象很美好，但你說的太離譜了！”

“是啊，請問你準備了什麽資料來證明項目的可行性？”

“連PPT都沒有嗎？是在拿我們開玩笑嗎？”

“能避免減壓病？真的假的？”

“……”

千秋描述的東西太過美好也太過誘人，但偏偏又非常離譜，觀衆們今天自然不是來聽相聲的，他們現在需要的是切實的數據和資料，如果千秋拿不出來，就是拿他們當猴耍。

等候室裏，唐竹不禁為千秋捏了把汗，夏兄弟似乎什麽都沒準備，光憑一張嘴怕是很難說服他人，若是激起民憤，被打都是有可能的，博覽會也不是沒有這種先例。

而演講上的千秋也毫不避諱地回答了觀衆們的問題，“我沒有準備資料，也沒有準備PPT，不是因為難準備，而是我不需要！”

臺上那人即使捂得嚴嚴實實，但那份自信和張揚卻讓他猶如太陽，人們質疑，卻不敢否定，人們覺得離譜，卻又帶着期盼，皆是因為那份無與倫比的自信。

等候室裏的科研者們均感覺有些莫名，若是平常有人敢這麽演講怕是早就被人轟下臺了，為什麽現在面對這樣離譜的發言，臺下的觀衆卻還在耐心等待，他們之前任何人的演講都比這好，所以觀衆的腦子是都缺席了嗎？

千秋也沒有辜負衆人的等待，“十五分鐘的時間太短了，本來我是很守規矩的，打算明天去參加第三場館展示我的科研成果，不過為了照顧金寺冥先生，我決定省去一些麻煩，就在第一場館進行展示！”

這一次，現場觀衆再也無法抑制地躁動了起來，議論聲越來越大，他們聽到了什麽？這離譜的科研項目竟然已經取得成果了！這怎麽可能？若這是真的，為什麽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現場有沒有精神科醫生，他們現在急需一份精神鑒定！

“請大家放心，場館還是會如期結束，大家仍舊可以按時離場，當然，我相信你們不會的，畢竟在座的諸位都将成為新時代的見證者。”在千秋說話的空蕩，一個巨大的魚缸自舞臺下方緩緩升起，那魚缸高三米有餘，足夠容納一個成年人，而此時，盛滿水的魚缸裏确确實實是有人的。那人身穿黑色緊身潛水服，單手扶着魚缸邊緣，使自己漂浮在水面上，另一只手裏則托着一顆紫色的果子。

鏡頭随之推進，最後定格在了那枚小小的紫色果子上，千秋适時進行講解，“這就是龜息果，一會助理會吃掉龜息果沉入水底，大家可以看到助理的身材非常好，還能看到胸肌和腹肌的輪廓，一看平時就很注重鍛煉，那麽請大家猜一猜，服用了龜息果的助理能在水下停留多久呢？”

面對鏡頭，魚缸裏的助理小哥哥保持着職業假笑，當他按照千秋的要求，将千秋的科研項目和要求告知主辦方的時候，主辦方竟然真的同意了。不過想來也是，近幾年思維場的存在感越來越弱，大家普遍認為其沒有存在價值，有另外兩個場館便足夠了，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只是浪費金錢和時間。

不單單是科研者需要投資人，場館也是需要投資人的，眼看本年度的博覽會即将結束，思維場卻依舊不溫不火，就連少有的幾個亮點也沒有引起什麽關注，夏千秋這個科研項目真假不論，确實可以帶來爆炸性的效果，思維場要的是熱度，是更多的關注。

工作人員無法參透主辦方的全部想法，得到許可之後他便按部就班地準備着，直到現在出現在演講臺上，他還有幾分恍惚，看着手中那顆果實，他仍舊不相信這東西能有什麽龜息作用，與那神乎其神的效果相比，他現在更關心這東西有沒有毒，畢竟演講臺上的夏千秋看上去實在不像正常人。

随着演講臺上的人表示可以開始了，工作人員心一橫，将果子丢入嘴中，無論如何他都不能丢了這份高薪工作，風險與收益并存，只希望這東西不要命。

果子不大不小，不能直接吞咽，工作人員一咬，酸酸甜甜的味道頓時充斥口腔，如此美好的味道讓他的表情緩和了不少，吞咽似乎也不再困難，畢竟在這末日裏，水果也是奢侈品。

“好的，請助理入水吧，希望助理聽取了我的意見，提前去過廁所了。”千秋可不想助理因為上廁所影響自己的實驗結果，畢竟他之前已經測試過了，一顆龜息果可以維持2個小時左右的龜息效果。

工作人員，“……”現在是關心這種事的時候嗎？內心雖然在吐槽，人卻還是非常敬業地松開手，慢慢沉入了魚缸中。入水之後，他便開始閉氣，這是一種本能，根本無法控制，更何況吃完果子後他也沒有任何感覺。于是在最開始的入水階段，他依舊保持着原有的潛水習慣。

攝像頭對準魚缸，讓觀衆可以清晰看到裏面的情況，最初的幾分鐘裏，觀衆們并沒有覺得有什麽特別，助手在裏面也沒有什麽特殊的表現，看上去與普通的潛水無異，這讓人們有了一種果然被騙的感覺。

不過當他們看向演講臺，那人依舊氣定神閑，人們的目光不由得再次回到了魚缸。

随着時間慢慢推移，大屏幕上的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十分鐘，觀衆們也終于再次提起了精神，即使長期鍛煉，普通人的潛水極限也就是十分鐘，極少數人還能更高，但大部分都不會超過這個數值。

而在這時，思維場館下午場的演講也全部結束了，結束的提示音在場館內回蕩，但就如千秋所說，沒有人選擇離開，就連等候室也是一樣。不但如此，現場還一直維持着一種詭異的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魚缸上。

他們看到水下助手的表情竟然越來越自然，就好像剛剛适應了環境，助手也不再維持不動，而是在水下變換姿勢，好似一個玩心大起的孩子，那閑适的模樣沒有絲毫要溺水的跡象，不但時間在挑戰極限，就連助手的狀态也好似魚一般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