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分的手段
第18章 十分的手段
眼看着于耀雲掏出通訊器，打算調動第一場館的守衛，另外幾位館長也顧不上魚缸的異樣，連忙上前制止，于耀雲可是被洗腦了的，萬一在他的命令下發生沖突可就得不償失了，“快按住于館長，我們好不容易控制住局面！”
守衛們稍稍遲疑，最終還是遵從了命令，兩人上前牢牢控制住了于耀雲，當然，只是控制了他所有的動作，并沒有按在地上。
于耀雲掙紮不過，差點氣得當場暈倒，好在最後理智回歸，冷靜下來後發現這幾人可能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讓他的思維重新運轉了起來，“我現在冷靜下來了，不會調動守衛，你們放開我吧。”
雖然抱有懷疑，但于耀雲看上去确實正常了不少，而且畢竟是館長，一直扣着也不好，所以幾人也就揮手示意守衛退下。
重獲自由的于耀雲下意識向演講臺夏千秋所在的位置邁了兩步，周圍衆人瞬間緊張了起來，以為于耀雲還處于洗腦狀态。于耀雲也意識到這點，索性腳步一轉，“跟我去看看魚缸吧，放心，你們的守衛都看很久了，不也沒什麽事。”
其實不止守衛看了，他們進來之後都匆匆看過魚缸，而且場館裏的觀衆被喚醒也沒有怪異或過激行為，所以于耀雲的提議沒有被拒絕，不過幾位館長顯然很是謹慎，告知信得過的下屬不要看魚缸，若是發現自己有異常要第一時間叫醒他。
“老于，你不知道剛剛的場景可太吓人了，所有人都跟中邪了一樣。”
“這邪/教頭子确實有幾分手段，我還是第一次處理這麽大規模的洗腦案件。”
聽到這裏于耀雲笑了一聲，“哪是幾分手段，那是十分的手段！”別說思維館，就是另外兩個場館也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難怪會被認為是邪/教洗腦。他自己在最初聽到這個項目的時候也只覺得是一場能吸引來熱度的笑話，直到現在，他發現自己才是那個笑話。
幾位館長跟着于耀雲來到魚缸前，圍在那裏的守衛紛紛推開，露出了裏面正憤怒的助手。
助手雖然一直在水裏，但水也是傳音的，所以将情況聽了個七七八八，他雖然很想做點什麽，但他又知道自己此時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呆在魚缸裏，完成這場展示，如此才不算辜負夏研究員的那顆果子。此時看着圍過來幾位館長，助手也沒有表現出絲毫敬意，而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這是活着的！”
“活人？”
“這是在做什麽？”
幾位館長不是很理解為什麽要把人裝在魚缸裏進行展示，于耀雲則擡手指了指大屏幕上的計時，“馬上就一個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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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館長擡頭看到了大屏幕上的計時已經來到五十九分鐘，不過這又如何呢？難道說這個邪/教儀式是需要一定時間就能完成嗎？
于耀雲又指了指魚缸裏的助手，“計時是從他沉入水下開始的，在此期間，他從未浮出過水面。”
寂靜了幾秒鐘後，第三場館的館長範礁率先開口，“不可能！”
另外兩人也皺眉看着于耀雲，思索對方是不是還在中邪。
于耀雲也懶得多做解釋，“你們盡可以檢查魚缸，這魚缸和人都是我們場館的，在你們闖入之前，我們所有人都可以證明他沒有浮出過水面，多說無益，自己看就是了。”
現場再一次沉默了，為什麽要用如此自信的語氣說着如此離譜的發言？在與立刻給于耀雲找精神科醫生和現場戳穿邪/教頭子把戲之間，他們選擇了後者，于是幾人真的圍繞着魚缸做起了檢查。
魚缸是放在一個安裝有萬向輪的運輸板上，可以随意推動，裏面的人确實沒有穿戴任何潛水設備，丢了東西進去也驗證水是真的水，且沒有額外夾層。
在他們檢查期間，助手始終沒有浮出水面，甚至沒有吐一個泡泡，幾人忙前忙後幾分鐘沒有發現任何破綻，魚缸裏的助手笑容越發挑釁，看着他們忙碌好似看着一群小醜，但現在的他們卻沒有任何憤怒的想法，震驚已經占領了他們全部的大腦。
十分鐘後，幾人停下了無謂的檢查，是了，于耀雲自己的人和東西，怎麽可能有問題，此時他們擡頭再看一看大屏幕上那荒誕的科研項目名稱，一時間分不清誰才是小醜。巨大的震驚過後随之而來的就是要将人沖昏的狂喜！這是什麽啊！這是一個全新時代的開啓！如今陸地岌岌可危，人類卻遲遲無法征服海洋，與溫和包容的大地相比，海洋更似一批烈馬，時而平和，時而瘋狂，誰也摸不清它的脾氣。而現在，他們似乎如曾經第一條上岸的魚一般，隐隐約約又看到了第一個入水的人！
雖然魚缸裏的助手目光無比嫌棄，但魚缸外的他們看向助手的眼神卻越來越明亮，他們不由自主地如其他人那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魚缸，自然而然陷入等待之中，直到于耀雲不滿的聲音傳來，“把我的人放了在發呆！”
幾位館長！！！是了！那邪/教頭子，不，是新時代開創者還被他們壓在地上呢！
幾位館長立刻轉身沖到千秋身邊，然後七手八腳地将人扶了起來，态度和語氣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這位研究員，你的成果我們已經看到了，請明天務必來第三場館再展示一次！”
“是不是還沒進行意向投資呢？小兄弟來我們第二場館吧，我們第二場館願意成為最大的投資人！”
“何必那麽麻煩，我是整個博覽會的管理者，能提供的幫助遠超三個分館。”
“……”
差點被壓成餅的千秋，“……”人類雖然只長了一副面孔，但是變化之無窮經常讓雀嘆為觀止。
千秋拽了拽差點掉下去的帽子，然後走到被擠出去的于耀雲面前，“于館長你好，不知道我的項目展示還能不能繼續進行下去？”
“當然！”于耀雲堅定地握住了千秋的手，他明白這是夏千秋對他維護行為的回饋。
在自己的主場，于耀雲很快恢複了場館秩序，人們再次紛紛落座，繼續圍觀魚缸裏的助手，至于守衛們，縱使萬般不舍，卻還是聽命退出了場館。
第一場館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人們也動作整齊劃一地繼續望着演講臺上的魚缸，演講臺的千秋看着臺下的場景感覺到幾分熟悉，思索許久終于想起，這個畫面曾經在某一個戀愛腦世界的恐怖電影裏見過，好像叫什麽蠟像館之類的。
等待本應是一件漫長且無聊的事，但因為有了期待，等待的時間似乎也在飛逝，觀衆們竟然真的一動不動等到大屏幕的時間來到一小時五十七分鐘，魚缸裏的助手終于有了別樣的反應，那種如魚一般自在的感覺消失了，随之而來的就是氧氣消耗的緊迫感。
掐着時間的千秋見狀迫不及待地開口，“不用再憋了，浮上來吧，一顆果子的效果就是兩個小時左右。”
助手聽罷便不多耽擱，腳踩缸底施力，迅速浮出了水面。
在助手破水的一剎那，觀衆們沉積已久的情緒也終于找到了宣洩口，幾秒鐘後整個場館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掌聲，随之而來的就是無法抑制的吶喊，甚至有人紅了眼眶，他們其實并不悲傷，只是被現場這強烈的情緒沖破了防線，流淚變成了一種情緒宣洩的渠道。
掌聲久久不散，等候多時的主持人終于上場了，激動地他準備來一次現場采訪，只是當他快步上臺的時候，乖巧遵守規則的千秋已經熟練地返回等候室了。
主持人沒抓到千秋，便腳步一轉來到了魚缸旁邊，問出了現場觀衆都想知道的問題，“請問你現在是什麽感覺。”
雖然在水裏泡了近兩個小時，助手的聲音依舊中氣十足，“真的太神奇了！我從未在水中體驗過如此的自由和安全感，不需要呼吸的我就好像一條魚，如果這不是一個魚缸，我應該已經迫不及待暢游大海了！”
助手的狀态已經說明龜息果不但具有龜息效果，而且對身體無害，至少現在看上去是這樣的，如果龜息效果是真的，那麽夏千秋之前所說的強身健體，延年益壽是不是也是真的！如此奇跡擺在眼前，觀衆們再也不敢随便質疑。
結束采訪後，就是主持人的花式誇獎專場，他很懂得控制現場氛圍，将觀衆們的情緒一次次推向高/潮，然後才說出了那句請打分！
等候室裏，千秋并沒有看到金寺冥，唐竹低聲告訴千秋，在千秋準備回等候室的時候，金寺冥就迅速離開了。
金寺冥雖然提前離場，但主持人的聲音卻還是通過音響傳入了他的耳朵。
“天吶！是十分！科研博覽會成立以來唯一一個滿分！都說衆口難調，今天卻達成了統一，投資意向1030人……”
金寺冥加快了腳步，将主持人的聲音甩在腦後，如此似乎就能擺脫掉那些難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