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十四年
第42章 十四年
紅寶石島，滿臉洋溢着笑容的夏母剛剛從通訊臺出來，手裏還拿着一封信件，腳步輕快的她迫不及待邊走就邊打開信讀了起來。等她走回帳篷區，才戀戀不舍地放下信件。
“夏家嫂子，是蘊晨來信了吧，找到禾章了嗎？”這是路過的熟人好奇地詢問，這個詢問自夏禾章失蹤，夏良柏和夏蘊晨相繼離家後幾乎每天都會被人問起，起初他們是好奇，後來則有些看好戲的意味，到最後已經成了習慣。
“找到了！蘊晨說禾章長大了！還成了大科學家，現在已經是科學界舉足輕重的人物了！”夏母這一次頗為興奮地高聲回答。
此話一出，不止問話的人有些懵，周圍其他路過的人也紛紛詫異停下腳步觀望，夏禾章失蹤快小半年了吧，別說科學家了，能活着就是個奇跡了，是夏母瘋了，還是夏蘊晨在用信件安慰夏母？
“真的嗎？那可太好了，夏家嫂子你也不算白等，那禾章是不是也快回來了？”那人試探性地詢問。
夏母一無所覺，笑容格外燦爛，“哪能啊，我們禾章已經是個有出息的大科學家了，忙得要死，蘊晨說短期是沒辦法回來了。”
“這樣啊，那也沒事，人找到了就好。”那人有些敷衍的附和了兩聲，等夏母的身影漸行漸遠，才與周圍其他人讨論了起來。
“我看夏禾章怕是兇多吉少，不會是被夏蘊晨找到屍體了吧。”
“夏家嫂子也怪可憐的，天天往通訊臺跑，就指着信件活着呢。”
“怪不得夏家每次通訊都舍得花大價錢把信息打印出來，那些都是夏嫂子的念想啊。”
“唉，好好的一個夏家，成了現在這副樣子，都是夏禾章作孽啊！”
“……”
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着末日裏為數不多的娛樂新聞，感慨着夏家的沒落，而夏母每次往返通訊臺，都能讓人們獲得新的讨論熱情。
“蘊晨又來信了，說在我們禾章的幫助下擊敗了南部海域最大的海盜白鯊灣海盜，知道白鯊灣海盜嗎？據說他們平時裏就喜歡吃人肉，喝人血，殺人不眨眼的那種，我們禾章和蘊晨這是為民除害了！”
“我們禾章研究出了不用柴油就能跑的船，禾章說過一陣子就開着世界上最漂亮的新船來接我去享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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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沙灣群島知道嗎？蘊晨說那裏現在全都是我們家的了，哎呦呦，沒想到老了老了還能有私人群島！”
“我們禾章又研究出新東西了，船上種個藤蔓，船就能跑了，你們說說，我們禾章是不是天生就是吃科研這碗飯的！”
“……”
不止人們讨論的熱情高漲，夏母自己也很是喜歡一邊讀信，一邊與路上的人分享信中的喜悅，紅寶石島只是個偏遠的資源貧瘠的小島嶼，這裏消息閉塞，娛樂設施匮乏，夏母的信倒也給紅寶石島的居民提供了些許外界的信息，只是這信息聽上去着實不太正常，不過當第一顆龜息果傳入紅寶石島後，島上居民們才隐隐察覺，外面的世界似乎在變天。
那些變動都與一個叫夏千秋的人有關，與夏母口中的科研天才夏禾章沒有關系，人們聽着夏母日複一日地誇贊，卻始終不見夏禾章承諾中來接人的身影，紅寶石島的居民便一如既往的覺得夏禾章已經死了，夏母将在紅寶石島，靠着那些騙人的信件孤獨終老。
不過這紅寶石島上，倒是有一個人對夏母信件中的內容深信不疑，那就是曾經被千秋救下來的小寒，小寒也是夏母的忠實聽衆，這讓夏母偶爾有好吃的也會留一點給小寒，不過更多的還是被她藏起來打算留給自家寶貝兒子。小寒聽着信中內容，吃着夏母做的美食，眼睛裏全是對夏禾章的崇拜。
然後有一天，三顆巨大的荷花緩緩漂向了紅寶石島的破舊港口，港口船只下意識紛紛躲避，生怕自己碰到那十幾米高的巨大荷花。
消息很快傳遍不大的紅寶石島，當人們好奇紛紛在海邊圍觀的時候，那巨大的荷葉上出現了熟人，最大的那顆荷葉上現身的是他們以為早已死去的夏禾章，另外兩顆荷葉上，則是夏蘊晨和夏良柏！
震驚夾雜着難以置信充斥着每個人的內心，夏禾章怎麽可能還活着！夏禾章竟然真的來接夏母了！夏禾章真的發明了不用柴油也能開的船，雖然這船的樣子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那一天，就如千秋之前說的，他們父子三接人的場面很拉風，而夏母，是整個紅寶石島最閃耀的女王，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三個男人，如同騎士一般下了船，然後恭迎她登上了那漂亮的不似凡間的荷花船！
在人們或羨慕，或不敢相信的目光中，夏家從這貧瘠的小島搬走了，人們甚至不敢湊上前去詢問他們要搬去哪裏，夏家從現在開始，與他們好似不再是一個世界的人。
直到一個瘦小的身影拉住了千秋的衣角，小心翼翼詢問以後是否能帶着自己的新朋友去找他。
千秋低頭看着小寒明亮的眼睛，欣然開口，“當然可以，我在白沙灣群島等你。”
夏家人走了，去了人們只聽聞過的白沙灣群島，原來夏母說的都是真的，夏家，竟然真的擁有了私人群島！人們絞盡腦汁在腦海中描繪那群島可能的樣子，但除了碧海藍天與純白沙灘，他們能想象的內容實在不多，直到多年後有人抵達白沙灣群島，才發現那裏與自己的想象天差地別。
作為小島的主人之一，千秋自己也沒想到白沙灣群島的發展能如此迅速，幾乎每次他外出再回去都會變個模樣，千秋就在十幾年裏看着綠色的荷葉一點點占據藍色的大海，看着港口停泊的船只到最後都變成了大大小小的荷葉船，看着靈植從最初的稀缺變為普遍資源……
生活中一點一滴的變化慢慢累加在白沙灣群島，然後又以白沙灣群島為中心慢慢向整個世界擴散，世界還是那一片汪洋的世界，只是如今的人們，終于漸漸學會享受海洋了。有了荷葉船後，在海上的生活變得不再那麽危險與難熬，若是不想獨自一人随波漂流，也可以将自己的巨荷停靠連接在大量巨荷組成的新居住地上。在那裏，人們往來行走的道路由荷葉連接而成，居住的房屋由巨荷組成，就連種植養殖，也在巨大的荷葉上完成。
就當人們以為自己對巨荷的利用率已經足夠高的時候，有幸前往白沙灣群島的人會告訴你，沒見識過夏禾章海上樂園的人，是無法理解巨荷的頂級藝術的。
是的，早在幾年前，千秋就成功打造了自己的海上樂園王國，由巨荷荷花打造而成的大型滑梯，還有枝蔓交錯生長的攀岩區，高空跳水區，曾經從海盜手裏收繳的大型海盜船，甚至還有夏蘊晨贊助打造的超級過山車……
除了這些娛樂設施，海上樂園王國裏還有讓你垂涎三尺的美食，各種口味的冰淇淋，最新鮮可口的果汁，中餐，西餐，小吃，甜點數之不盡，那些機器人大廚可以完美保證美食質量，讓你體驗來自末日前的頂級美食。
當然，與這些配套的，還有熱情周到的各項服務，白沙灣群島的住宿，商業貿易區，都将為你的海上樂園之旅增添便利和體驗感，讓你體驗真正的賓至如歸，千秋為此還非常講信用地回紅寶石島找到了曾經遇到過的營養不良且醜陋的幾位同學，給了他們在王國裏打掃衛生的工作。
同學們最初倒是想很有骨氣的拒絕，但奈何對方給的實在太多了，他們實在沒有勇氣拒絕，接到邀約後很快開着船定居到了白沙灣群島附近，方便每天進出巨大的海上樂園王國。
除了昔日醜陋的同學們，最讓千秋意外的就是小寒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小時候睡前故事的影響，小寒大學畢業的課題是與海洋生物的和諧共處，小寒成功用自己的智慧，找到了一套與海洋生物交流的方法，并且乘着自己的虎鯨群到了白沙灣群島，這還引起了虎鯨幫的一次震動，兩幫虎鯨都脾氣暴躁，誰也不服誰，直到雙方老大喜結連理，虎鯨們才停止了約架。
小寒至此成了夏家海上貿易郵寄部管理人，與大姐大的保镖業務一起發展的風生水起，并且很快抱上了小虎鯨。
這一度讓千秋大跌眼鏡，沒想到昔日的熊孩子竟然能取得這樣的成就。海洋生物變異後雖然變得十分聰明，但除了千秋，它們從不願意主動多接觸了解人類，沒想到小寒竟然會成為建立人類與海洋生物的橋梁的那個人，尤其是後來，小寒的這門溝通學問更是成了大學的一門學科，李寒這個名字也算是載入史冊了。
星球上一派欣欣向榮的模樣，似乎人們終于擺脫了大洪水的影響，開始新的未來，但白沙灣群島上的夏家船隊核心人員卻知道，真正的考驗才要剛剛開始。彗星墜落的前兩個月，千秋将具體彗星墜落的時間告訴了夏蘊晨，夏蘊晨眸色閃了閃，最終也沒問他這消息的來源，只是毫不懷疑地去準備了。
消息不是立即通過電臺公布的，而是一點點從暗地裏流傳開的，人們對于自己主動獲取到的消息，和被動獲取到的消息态度是完全不一樣的，尤其是當這條消息還是你花錢購買到的時候，哪怕消息本身讓你恐懼且不願意相信，你還是會積極去準備應對。
夏家的消息網很巧妙地将第二次大洪水的消息無聲無息卻十分迅速的擴散了出去，一時間，星球上又開始人人自危，有了第一次大洪水的經驗教訓，人們秉承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開始瘋狂囤貨。夏蘊晨對此早有準備，開始大量傾銷夏家的存貨。大量物資和錢財也就流入了夏家。
而夏蘊晨十分熟練地将獲取到的材料存入夏禾章的倉庫，方便自家弟弟取用，十四年來，他一直是這麽做的，他從不問那麽多的物資被千秋消耗在哪裏，他只知道，自家弟弟有自己的章程。
也正是因為有着夏蘊晨的無條件支持，加上海豚打工人的辛勤勞作，千秋才有能力在十四年裏打造出供給五十萬蛟族人使用的宇宙飛船。在6161還沒完工的時候，千秋就詢問了大概需要哪些物資，然後他便一邊四處拜訪新的蛟蛇，一邊提前将物資藏在海底，畢竟蛟蛇族逃跑一事，還不能讓那冰元素太早察覺。
當6161改造完成的那一刻，千秋便也放開膽子周游世界，用3D打印機在海底打印出一艘艘宇宙飛船。6161改造出來的是中型和小型宇宙飛船，小型可以容納三到五個蛟族，中型的可以容納三五十人。乘坐宇宙飛船逃離彗星一事也通過廢鐵告知了其他蛟族，這個消息對于蛟族來講可太震撼了，他們種族被囚困了太久，還以為至死都擺脫無望，沒想到最終竟然有人願意幫助它們。
一時之間，星球上得到消息的蛟族都躁動了起來，尤其是親眼看到千秋打印出來的飛船後，每條蛟蛇都激動了起來，它們與人類一起，心情無比複雜地等待着即将降臨的第二場全球範圍的冰隕石雨。
在彗星墜落的前一個月，千秋完成了所有的宇宙飛船打印工作，接着就是專心等待了，不過這幾天，雀心情不是很好，原因就是廢鐵最近很不對勁，經常早出晚歸，問就說是出去玩了，卻又不知道跟誰玩去了。千秋警覺的天線豎了起來，好啊，我在這邊辛辛苦苦拯救你的同族，你在那邊偷偷摸摸找別人玩！
現在飛船打印完了，千秋也終于有時間進行調查了，他找來哥哥的蛟蛇喚金幫忙，遠遠跟在廢鐵身後，畢竟別的東西也跟不上廢鐵的速度，急速行駛了半個多小時後，廢鐵停了下來，而千秋也藏在水中，終于看到了廢鐵這些天早出晚歸的原因，廢鐵出來見的，竟然是一條陌生的蛟蛇，而且明顯區別于張牙舞爪的雄性蛟蛇，那蛟蛇耳鳍都是淡粉色的，與兇猛的蛟蛇不同，身上自帶雌性的柔美和幾分妖冶。
千秋摳着喚金的鱗片，憤憤不平地開口，“怪不得偷偷摸摸的！那蛇長得都和你們這些大老粗不一樣！”
喚金，“……”好像莫名躺槍了呢，不過它還是開口解釋，“因為那是女娲。”
“女娲？！”千秋摳鱗片的力道更大了，雖然什麽都摳不下來，“倒是會取名字，竟然敢叫這個名字！哼！”
喚金的大眼睛裏明顯帶了些迷茫，似乎是不理解這名字有什麽不對，不過感受到身上過于兇猛的動作，喚金什麽也不敢問，什麽也不敢多說。就這麽帶着千秋潛伏在海裏，遠遠地看着兩條蛟蛇。
廢鐵與那蛟蛇倒也沒做什麽，就好像單純的在海裏挂機純聊天，因為離得很遠，千秋聽不到他們的談話，千秋想過不管不顧沖出去，也想過佯裝路過上前打招呼，但最終只是留在原地摳鱗片。直到傍晚，廢鐵與那蛟蛇告別，喚金也帶着千秋返回。
一夜過後，千秋再次找到喚金，然後重複前一天的行為。
喚金，“……”雖然說單憑人力是摳不下來鱗片的，但是總感覺今天夏千秋的動作比昨天更兇殘了。
之後，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終于第六天的時候，喚金先受不了了，載着千秋就沖了過去，打斷了廢鐵與女娲的二人世界。
“你的人，你自己馱着，天天給我撓癢癢，我受不了了。”撂下這句話後，喚金飛快地逃跑了，只留下千秋與兩條蛟蛇大眼瞪小眼。
最後還是粉色耳鳍的蛟蛇忍不住笑了出來，心虛的千秋當即挺胸擡頭，表示自己的氣場一點也不弱，“你好女娲，我叫千秋，是廢鐵最好的朋友！”
大概是被這個氣勢十足的問好震懾住了，粉色耳鳍的蛟蛇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你好千秋，你可以叫我媽媽，我是廢鐵的母親。”
聽到媽媽那裏的時候，千秋本來還要發火，以為對方要占自己便宜，等全部聽完，雀整個僵住了，什麽？母親？對了，廢鐵确實說過自己有一對很疼愛他的父母來着，不過一直沒出現，千秋自然而然地以為廢鐵的父母還在彗星上，“您……您好……”
之後，兩個人的聊天就變成了三個人的聚會，千秋尴尬坐在廢鐵的大腦袋上，好在廢鐵的母親很是善解人意，讓氣氛不至于太過僵硬，到了後來，聽着廢鐵小時候幹過的傻事也跟着慢慢放松下來，最後還與廢鐵的母親分享了自己與廢鐵這些年來在星球上的所見所聞。愉快的時間總是短暫的，臨近天黑，聊天再次告一段落。
這一次廢鐵離開前，母親輕聲告訴他以後不用來了，“知道你在這裏過得開心，我和你父親也就真的可以放心離開了，孩子總歸是要長大的。”
“母親。”廢鐵湊了過去，親昵又不舍地上前蹭了又蹭，然後才在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騎在廢鐵身上的千秋若有所覺，他好像剛剛經歷了一場離別，“廢鐵，你？是不走了嗎？”
廢鐵很肯定的回答，“是的，我會留在這裏，一直陪着千秋。”
“可是你的族人到時候都走了，人類的壽命又很短暫，以後會只剩你一個人的！”千秋其實很長時間都不願意去想這個問題，沒想到廢鐵其實早有打算。
“沒關系，千秋一直都在這裏，我便也要一直都在這裏。”廢鐵自然知道人類壽命短暫，留在這顆星球，等待它的将會是短暫的快樂與無盡的孤獨，他的母親也正是以為這個原因放心不下，母子兩人這些天的聚會聊天，其實也是一種訣別，因為蛟族一旦乘坐宇宙飛船離開，就要踏上未知的尋找新家園的征程，這一次一別，恐怕未來再無重逢之日。
千秋沉默了，之後的幾天都情緒低落，只是不願意離開廢鐵，哪怕是發呆，也要坐在廢鐵的腦袋上。千秋想告訴廢鐵，自己其實不會一直在這裏，這具身體死亡之後，他就會前往其他的世界，但是這句話好似太過于殘忍，殘忍到連一絲幻想都要撕碎。可是什麽都不說嗎？但這好似也是一種欺騙。
千秋穿越了那麽多的世界，第一次感受到了茫然恐慌，以及心髒拉扯時的絲絲痛感，千秋明白好像又不明白，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走，他喜歡和廢鐵在一起的時光，哪怕什麽都不做，只是靠在一起發呆，時間好似都不會枯燥。嘆了口氣，千秋攤在盤成蚊香狀的廢鐵身上，廢鐵要是能跟着自己一起走該多好！他們就能做一對永不分離的好朋友，也像老父親和他的道侶一樣周游三千世界。
道侶兩個字猛地敲打了一下雀小小的心髒，千秋瞬間坐了起來，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麽，也好像終于想到了什麽兩全其美的辦法。
當千秋終于調整好情緒後，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廢鐵，你的父親是叫伏羲嗎？”
廢鐵點點頭又搖搖頭，“蛟族沒有名字，父親是伏羲，我也伏羲。”
“啊？”千秋聽得有些迷茫。
“用人類的話解釋就是，蛟族中的女性統稱為女娲，男性統稱為伏羲。”廢鐵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坐在廢鐵腦袋上的千秋搖晃着雙腳，“我跟你說，我之前去過的某一個世界裏，女娲和伏羲是遠古神……”
話說一半突然卡住了，千秋猛地想起自己與廢鐵母親見面時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你好女娲，我叫千秋，是廢鐵最好的朋友！如今翻譯過來不就成了：你好女人，我叫千秋，是廢鐵最好的朋友！
千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