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落戶

一名高大的男子快步沖到沈墨的面前,将他手中的毛筆一把按下。只見來者身穿青□袍服,圓領黑腰,腰間挎着一把大刀。

執事看見來人,立刻恭敬的起身問道:“陳捕頭,你怎麽來了?”

來人并不理會,直直的盯着沈墨:“敢問閣下何人?從何而來?為何到此?”沈墨做了個揖,悠悠然道:“我本移居西洋人士,因思戀故土。侍奉父母百年後,便随商船入大雍。不料上岸後遭遇倭寇,死裏逃生。慌不擇路,流落到此。”

陳捕頭聽完,不置一詞,只是眼睛瞧着沈墨上下打轉。

“你的說辭,看似合理,實則不然。我乃大洋郡首捕,怎沒聽說近日有海盜出沒?我看你才是那賊人吧”沈墨暗自捏了把汗:“陳捕頭,我乃清白人士,怎可信口污蔑。這大洋郡何其之大,期間發生的各等禍事無數,捕頭怎可能一一盡知。況我乃因戀慕故土而來,捕頭毫無證據的無端猜測,恐令無數海外志士寒心啊。”沈墨一番話連消帶打,申明自己的清白還給對方扣了一頂大帽子。陳捕頭不得不慎重對待。“閣下之意,是要我拿出證據。好,阿達,将人證帶過來。”人證?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沈墨暗自思量,自己才剛來,哪有得罪什麽人呢?

不一會,一個綠衣捕頭帶着一名農者前來。沈墨細細打量,他并沒見過此人。“那漢子,可是你前來說此人形跡可疑,是為西洋混入我朝,圖謀不軌的賊子?”

“大,大人,是是。”

“這位兄弟,我并沒有見過你,不知你因何污蔑于我?”

立在一旁的蘇銘卻突然開口:“張漢,原來是你。”

“蘇兄認識此人?”

“認識,我怎麽不認識,他是香山村的村人。陳捕頭,不必審了,恐怕他是看沈兄進出我家門,方才來污蔑沈兄。他卻不知,無證無據污蔑他人,可是要坐牢的。”張漢聞言,身子抖了兩抖。

“我且問你,你有何證據說他為賊人?”那張漢支支吾吾,半天不得言語,只趴跪在地上不斷求饒。

陳捕頭見此情景,便知自己是冤枉了沈墨。當初聽見手下回話,他以為有着西洋的奸細混入了大洋郡,若是他們不察可就是通敵賣國之罪,未及細查便急忙的趕了過來。現在卻知是冤枉了人家了。不過這本就是寧肯錯殺三千,不肯放過一個之事,陳捕頭倒是不後悔。只是,沈墨身份有些特殊(因愛國回來定居的華僑),若是沈墨鬧将起來,他也是不好收拾。陳捕頭心底深恨無知刁民的無端栽贓,卻一時想不出辦法收場。

一旁的蘇銘也是面色不豫,看着沈墨不禁有些尴尬。畢竟是因他之故才令沈墨遭遇此無妄的一劫。

沈墨将陳捕頭的神态收入眼底,只是笑笑,為他鋪了個臺階:“陳捕頭,我看這只是一場誤會。農人無知,一時糊塗也是有的,不如就放他回家吧。我們今天也算不打不相識,就當是結識了個朋友。”

既有臺階,陳捕頭豈有不順勢而下之理:“好,好一個不打不相識,沈兄弟也是個痛快人。你這個朋友我交下了,以後就叫我陳大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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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自是好,剛回故土,便有了個大哥,真是好不暢快。此行暢快。”言盡于此,兩人相視,皆是大笑。

沈墨明白,異世立足的第一步,完成了。

落戶事宜完畢,陳捕頭堅持要請沈墨和蘇銘吃酒,當是為沈墨接風。蘇銘挂念家中幼子早早告辭。沈墨并未推辭。

兩人來到酒樓坐定,陳捕頭開口詢問:“沈老弟,你今天一落戶,已是大洋郡人了。今後可有什麽打算?”

沈墨無奈的笑笑:“陳大哥,實不相瞞,我一窮二白的流落此地,對大洋郡的風土人俗皆是不通,還請陳大哥指點則個。”

“哈哈,指點倒是談不上。我且先問問,老弟可是讀書人?是否打算考取功名?”

“識字應當可以,功名卻是沒有。”

“老弟,咱們大雍朝呢最是尊重讀書人。但凡你有個功名,任何行事,都是便宜。”

“此話怎講?讀書人除了讀書,還可作甚?”

“哎,老弟,這便是你的不通了。士農工商,除讀書人地位稍高外,其他的地位都是差不多的。你便是讀書,也可經商。只是官至五品以上,才不可有諸多私産。”

陳捕頭将杯中酒一飲而盡,“老弟,即你已落戶,就必要置辦個栖身之所。你來的時間倒是巧了,我這正有一樁好買賣。”

沈墨為陳捕頭斟着酒,豎耳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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