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暴露身份
第40章 暴露身份
先前魏澤便說, 他在全國各地的錢莊,都有存銀。安頓完芝士後,并攜帶蘇芩前往錢莊取錢, 自然也帶着那青蛇妖,以那随身玉佩為信物, 謊稱是西廠都督的手下, 不多時便随意取出了一沓銀票及散碎銀子, 小青蛇的豆豆眼幾乎都看直了,隔着竹簍縫隙, 嘶嘶的直吐蛇信子。
蘇芩拎起竹簍,自豪道:“羨慕吧, 嫉妒吧, 哈哈哈哈哈。”
青蛇妖:“哼。”不就是銀錢嗎?有什麽了不起的,呵呵。
魏澤将大部分的銀票都給了蘇芩, “拿着,你自己留這有什麽想買的, 盡管買了。”
蘇芩:“!”
“老爺您真好,我真是前世修了八輩子的德,才能在今世遇到老爺, 嗚嗚。”蘇芩手握一疊厚厚的銀票,幾乎熱淚盈眶, 講真,這福利待遇就算他前世混娛樂圈十八線,她那周扒皮老板也不見得給這麽多。
魏澤很是受用的擡了擡下巴。
竹簍裏的小蛇:“......”拍馬屁,真沒有骨氣。
自從被魏澤笑着威脅煮成蛇羹後, 這青蛇妖有話只敢在心裏吐槽, 表面上安靜如雞, 一點也不敢放肆。
小鎮毗鄰上京,集市一般熱鬧繁華應有盡有,蘇芩買了繡着蘭草雀鳥的帕子,一些珊瑚珠子等小玩意,見路邊一攤位正在賣馄饨,忙拉上魏澤,大方道:“老爺,今日我做東,請你吃馄饨。”
青蛇妖:“......”拿着別人給的銀錢買街邊攤回請真好意思。
魏澤:“嗯。”
青蛇妖:“......”還嗯,嗯個屁。
小小的路邊攤,甚至連桌子都沒有,僅僅幾條長凳;攤位前隊伍排成了長龍,一直延伸到街道走廊上,魏澤任由蘇芩拉着,擠開人群,排了好一會兒終于輪到他倆。
“老板,來兩碗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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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二位是這裏吃還是帶走?”
此處排隊的食客基本都是住在附近的鎮上居民,因而自帶盆碗,蘇芩魏澤不是本地人,自然選擇“現吃”。
“多加蔥花和芫荽”(注:芫荽既是古代香菜的別稱)
“好嘞!”
話罷,蘇芩才想起似乎未曾問過魏澤的口味,忙道:“老爺,你吃芫荽嗎?”
“過去不喜,可以試試。”
兩人撿了一條幹淨的板凳坐下,小二手指翻飛,片刻便包好了十來個渾圓可愛的馄饨,趁着水熱,滾下面前的大鍋,拿着笊籬翻上一翻,防止沾鍋。
不一會兒,鍋中接二連三浮起如雞蛋大小的胖馄饨,因肉汁飽滿的緣故,煮熟的馄饨皮呈現近乎透明的顏色,一看便知皮薄餡大。
“客官,二位的馄饨。”
蘇芩趕忙接過,大海碗幾乎讓馄饨占滿了,上頭點綴着翠綠的蔥花及芫荽碎,一點細鹽,一勺醬油,再滴上幾滴麻油,熱騰騰的往外冒着香氣,只叫人垂涎三尺。
整個塞進嘴裏,鮮美的肉汁在嘴裏散開,顧不得燙,囫囵嚼了幾下,祭了五髒廟。
相比之下,魏澤便吃的斯文多了,蘇芩餘光瞥見,魏澤先是嗅了嗅,幾不可聞的皺了下眉,思考了一瞬,還是将帶着芫荽的馄饨放進嘴裏咬了一角——果然還是不喜啊。
看來香菜這玩意古代吃不慣也大有人在,蘇芩舉手高聲道:“老板,來雙筷子。”
随後娴熟将魏澤碗裏的芫荽通通挾到自己碗裏,不忘解釋說明,“芫荽這東西,在我家鄉口碑也是兩極分化,喜歡的人恨不得頓頓餐餐有它,不喜歡的一點也吃不下去,正好我愛吃,老爺不喜,我倆互補。”
話罷朝魏澤彎着眼睛,燦然一笑。
魏澤側目,突然道:“太醫院配的七子白·粉有在用嗎?”
蘇芩啊了一聲,不知為何魏澤突然來這麽一句不相關的話,老實巴交道:“沒有。”
這些時日她追着魏澤東奔西跑,七子·白粉放在寝室裏壓根沒帶出來,何況,她如今的膚色本就是用藥膏易容假做的,哪敢真的用,萬一“變白”了她這身份不就隐瞞不下去了。
魏澤定定看了她一會兒,道:“回去接上用。”
“哦。”先答應着,用不用回去再說。
卻不知,青青給她的那膏藥經過這幾日又是龍卷風、又是泡山澗水,早就有了脫落的跡象,整個人早已不複初時那般黑如鍋底。
馄饨吃完,想着芝士沒什麽胃口,于是打包了隔壁攤上的酸辣鍋盔,酸酸辣辣,多少也能引發食欲,吃一些吧。
可憐的蛇妖,肚子也餓的咕咕叫,見蘇芩他們吃馄饨,只能隔着竹簍饞着流哈喇子。不是蘇芩故意餓着他,實在是将馄饨喂蛇,被人看到,怎麽看怎麽像虐待動物。
蘇芩晃晃竹簍道:“咯,給你也打包了些鍋盔,到客棧無人時便給你吃。”
青蛇妖:“嘶......”咯什麽咯,喂豬了,寧死不吃嗟來之食!
片刻後......
若有人此刻經過天子一號房,也會吃驚的掉了下巴——只見一條小青蛇咬着比它腦袋還大幾倍的鍋盔努力的往肚子裏吞,那原本平坦的腹部凸起的鍋盔的形狀,圓滾滾的像個皮球,俨然在此之前已經吞了好幾個鍋盔。
蘇芩:“......”幸好這鍋盔買一斤送半斤,她多買了兩斤,不然還真不夠吃的。
青蛇妖,邊吞邊想,嗚嗚嗚好好吃哦。
芝士目瞪口呆,嗫嚅道:“這,這蛇也這麽能造鍋盔嗎?”
“吃的,這寵物蛇胃口極好,完全不挑食,跟豬似的,你趕緊吃,不然等會兒都被他吃了,便沒得吃了。”說罷,蘇芩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往芝士手裏塞了兩鍋盔。
芝士因為這些天夫君被抓的事兒心神交瘁,許久沒有胃口了,見這小蛇吃得狼吞虎咽,也意外被勾起了食欲,破天荒的也吃了兩大塊鍋盔。
蘇芩比了個大拇指,“沒錯了,人是鐵飯是鋼,吃得飽才能從長計議嘛。”
說話間,突然緊閉的房門被推開,為首是兩名官兵,蘇芩吓了一跳。
向麒麟從官兵身後跳将出來。
“大人,小蘇子,真的是你們啊!”
魏澤:“向麒麟?你怎麽來了?”
蘇芩:“向麒麟!”
“自然是來找你們的,為了找你們,我們可是費了老鼻子的功夫,好不容易才偷出宮來。”
向麒麟看清了魏澤與蘇芩,激動的擁上前。
“有人來報鎮上的錢莊,有自稱大人的手下憑着信物來取銀錢,大人的信物怎會輕易讓旁人取得?小的一猜便是大人假借,果然猜中。”
自從魏澤和蘇芩被妖孽引起的龍卷風卷走後,向麒麟這些日,既吃不好也睡不好,滿心都在擔憂魏澤跟蘇芩的安全,如今看到兩人完完整整的出現在面前,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終于也是安穩了。
說罷揮了揮手,讓手下的士兵退下,随後掩上了房門。
看到如今為着黑發黑瞳的模樣,更是忍不住喜極而泣,“大人能夠恢複原樣,真是太好了。”他不知道為何魏澤會變成前些日銀發碧瞳的駭人模樣。但現如今終于是能夠恢複原本的模樣,這便好了。
魏澤向前一步,緩緩道:“司禮監掌事私自出宮,按律當杖斃。”原本還沉浸在“重逢”喜悅的向麒麟如墜冰庫,慌忙下跪,“大人,大人,小的錯了,饒小的一命。”
蘇芩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理的,忙給向麒麟求情,“向麒麟畢竟是為了咱們,才出此下策,私自出宮,饒他一命吧。”
向麒麟在心裏道:“小蘇子啊,你的心意我領了,但你不知道,都督大人他是最厭惡有人幫着求情的。”這下不僅他難逃一死,連小蘇子都牽連上了。
只盼望大人能夠念在夥頭大爺年事已高的份上,不追究他的責任,至于趙錢恐怕難逃與他同罪,吾命休矣。
向麒麟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誰料,原本魏澤話鋒一轉,“唔,此事下不為例。”頓了頓道:“你們此番犯禁,也是為了咱家,功過相抵了。”
意思是也不對其他人做處置。
向麒麟傻了,“?”懷疑聽錯了,剛剛發生了什麽,怎麽一夕間,天堂地獄?
小蘇子眉開眼笑的由衷誇贊魏澤,“大人果然公私分明,不古板。”
魏澤:“還好吧。”
向麒麟:“......”竟然是小蘇子幫他求情,求,求成功了?他怕不是在做夢吧?
一旁的芝士終于是明白了面前兩人的真實身份,捂着嘴巴,手直顫。
面前的兩人,根本不是什麽商人夫婦,聽起來還是內廷的高官,那麽......
芝士不由得後退了幾步,他們和朝廷是一夥的,也就是和抓她相公的人是一夥的,他們隐瞞身份接近她意欲何為?難道是?想利用她做些什麽?
蘇芩注意到芝士的動作,後知後覺的想到了這一塊,心道:“這下糟糕了。”
“小芝。”
蘇芩連忙解釋,“我們不是有意騙你的,是,我們是朝廷的人,哎呀不是,我是說我們和抓你相公的那夥人不是一夥的。”真是越解釋越亂,
芝士此刻猶如驚弓之鳥,怎會聽她解釋,嘴裏說着,“你別過來”,整個人往臨江的窗邊退去。
這客棧建造巧妙一面臨街,一面臨着一內江。
天字一號房,臨江設窗,但是最美的風景,如今卻成了驚險的所在,芝士退無可退,身子靠在臨江窗檐上,顫顫巍巍。
看的蘇芩心驚膽戰,“好,我們不過去,你別退了。”
芝士又怕又難過,眼淚順着面頰滑落,“這些當官的到底想幹嘛?我和我當家的就本本分分做點生意,為什麽不放過我們,我們做錯了什麽。”
“沒有,你們沒有做錯,我答應你,不對,大人你答應她。”
蘇芩拉過魏澤的手,舉過頭頂,“我家大人頂好的人,一定會幫你救出相公的”
“夫人,別沖動。”
“我不會再相信你們了。”
芝士說着往後一躺,竟撞開了窗子,“啊——”
“小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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