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這天要變(新增1000)

第47章 這天要變(新增1000)

天邊出現了第一抹朝陽, 暖暖的橘紅,撒向了大地,晨曦下, 一匹紅馬兒,一對男女, 馬兒低頭吃草, 女子擡頭望向男子, “……你,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那日在船上, 你喝醉了酒,是我将你從甲板上帶回來的。”

蘇芩面上蒙着面紗, 面紗下的雙眼, 驚訝的瞪大了,“啊?”

竟, 暴露的如此的早?

蘇芩心中駭然還未散去,又聽魏澤吐槽道:“你喝醉了, 酒品真的很不好,緊緊拽着我,如何也扒不開。我心下雖有氣, 但礙于出門在外,你我對外稱的身份又是夫妻, 實在沒有辦法,便任由你扒着。”

誰想你睡覺還非常老實!像條八爪魚恨不得四肢都扒上來,甩也甩不開!

聽到這兒,蘇芩的臉一紅, 小聲辯白道:“喝醉的人沒有形象, 也是可以理解的.....”

魏澤不置可否的哦了一聲。

“然後呢?”蘇芩又繼續問, 心想,她到底又做了什麽奇怪的事,才叫自己暴露了身份?

“然後.....”魏澤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你睡到一半滿床打滾不說,半夜三更的鯉魚打挺,非要給我表演什麽舞。”

那舞蹈奇奇怪怪的,在此之前他從未見過。

蘇芩手腳并用的跳的起勁,嘴裏還哼哼唧唧的唱着奇怪的調子,一曲終了,擺了一個歪七扭八的姿勢,衣服還扯開了!

月光下,裏衣敞開,繡着莺鳥的肚兜大咧咧的露在外頭,回憶到這兒,魏澤耳根子發燙,咳嗽一聲,顧左右而言他,“總之是你自己酒品不好才暴露的。”

蘇芩點了點頭。

大半夜的又是打滾,又是跳舞的,對此她還一點印象都沒有,确實聽起來酒品很不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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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是我在你身邊,換做其他人,你的腦袋早就不保了。”

蘇芩聞言,心有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脖子,感慨道:“.......幸好是大人。”

然後又好奇的問魏澤,“那大人,你為什麽不揭穿我?”

魏澤看了她一眼,為什麽不揭穿她?

他絕不會承認,自己那時是害羞大過了驚訝,一時之間難以消化她居然是個女子的事實。

蘇戈又黑又醜!怎麽居然是個女子?

而且女子是如何混進太監的隊伍裏?

難道入宮的時候,沒有經過淨世房的驗身嗎?

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他就算再怎麽不信,也無法說服自己。

好啊,魏澤不由得冷笑,騙人居然騙到他頭上來了。

一想到,一個女子冒充太監混進宮裏不說,還在他手下當差的這麽些時日!便不由得氣的冷笑。

就在這時對着月光一動不動的歲蘇芩,突然迷迷瞪瞪的揉了揉眼,指着月亮驚呼,“哇,外頭怎麽有個這麽大的這麽圓的一個餅啊!”

而後竟敞着衣襟,踉踉跄跄的準備出去。

魏澤立馬從床上一躍而起,快速拉過她,将她衣服攏緊,捆上了床。

速度之快來不及反應,好似擔心慢一秒,蘇芩便會瘋竄了出去,讓人看到這幅衣衫不整的模樣,大出洋相。

蘇芩躺在床上,被他手腳并用,壓的死死的,終于是消停了一會兒。

努力睜開迷瞪瞪的眼睛,瞅了魏澤仔細好幾眼,咦了聲,“你是我老公嗎?我怎麽不記得我有一個老公?嘿嘿,老公你長得真帥。”

傻笑着,伸出手來,大咧咧的去摸魏澤的臉。

魏澤啧了一聲,扭頭嫌棄的将她的手撇下。

心裏頭還在艱難的消化——面前這黑不溜秋的小太監,竟然是個女嬌娥的事實。

船艙裏并不是一片烏漆抹黑,船在大海上颠簸,晃得人一蕩一蕩。

蘇芩的臉就在他的下方。

他一低頭便第一時間對上她一雙眼,原本她的眼睛便生的黑白分明,透着清亮。

如今因為醉酒的緣故更是蒙上了一層亮晶晶的水光。

随着船一晃一晃,叫人想到波光粼粼的水面。

“你....”魏澤不由得面上一紅,自言自語道:“雖然你長的這般黑醜,眼睛倒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嘿嘿,老公你是不是在誇我好看。”

“誰誇你好看!”

魏澤脫口而出,而後意識到自己剛剛似乎确實說了什麽後,又惱羞成怒的,卷過一旁的被子,将蘇芩整條裹了起來,并用衣裳兜頭将她整個蓋住,心想。等明日醒了!定要好好盤問一番。

而後這所謂的“盤問”一拖再拖,時至今日,待蘇芩自爆身份.....

這會兒太陽已經完全升起,四周草長莺飛,終于有了初夏的感覺,蘇芩有些熱的摸了摸脖頸,而後問魏澤,“大人,我們此番要去哪裏?”

“去西南!”

魏澤拽着缰繩,猝不及防緊夾馬腹。

馬兒咴的一聲鳴叫,顧不得吃露草,火箭一般的奔跑了起來。

蘇芩哎呦一聲,抓緊了馬背上的鬃毛,臉上面紗被拂過的勁風吹着揚起,落了下來,蘇芩忙伸手去撈,撈了個寂寞,“哎,我的面紗。”

風将她的聲音吹得斷斷續續,魏澤頭也不低,目視前方,“等到了地方再給你買過。”

“不是.....”蘇芩努力直起身子,扭着腦袋擡頭,“大人,我.....還瞞了你一件事。”

“什麽。”

魏澤低下頭,看到一張熟悉又陌生的白皙美人臉,瞳孔一縮,翕動着雙唇,“你......”

蘇芩不好意思的垂下腦袋,“先前的黑,其實是易容。”

......

向麒麟架着油壁車回京,一路人看到不少人慌慌張張的或乘馬車,或徒步。從上京方向匆忙而來。

這是怎麽了?

大晚上的怎麽突然間從上京跑出了如此多的人,看起來像是逃亡一般。

向麒麟到了城門處,更是熙熙攘攘,城內的百姓成堆的擠在城門口,好不容易才往外放出一個。

守城士兵認出了向麒麟,高聲喝道:“那個運醬菜的,愣着幹嘛,快進城!”

“馬上,馬上。”

守城士兵是例行公事也不做了,壓根沒看向麒麟的路引,急哄哄的将他往城裏趕。

向麒麟夾在一群出城的百姓中,格格不入,像條逆流而上的鲑魚。

他發現,守在城門處等着出去的百姓大多都是穿着錦緞的華貴富人,見他入城,目光怪異的看着他,似有同情。

再與一輛馬車擦肩而過時,他甚至聽到從馬車裏傳來的嘆息。

向麒麟:“......”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爬上心頭。

這上京該不是發生了什麽恐怖的事吧。

向麒麟忐忑的駕着醬菜車,剛一踏入上京,沒走幾步,眼尖的發現遠處一群禦林軍正朝他處而來,連忙丢了馬車,躲到了一邊。

晚上打更的更夫,也同他躲在了一處,此時他還是先前扮做馬夫的大胡子模樣,更夫見他慌慌張張,問道:“老哥,你也是準備往城外去?”

“不是。”向麒麟躲在角落,貓着身子,小聲道:“我是剛從外城回來的。”

“外城回來?”更夫聞言,目光複雜的看了他一眼,重重的嘆了口氣,“老哥啊,你真是運氣真不好,這會兒出城比進城難,你既有機會出去,怎這麽衰又回來了。”

向麒麟聞言,眼皮跳了一跳,“兄弟,此言何解?”

......

向麒麟匆匆忙忙的趕回皇城,西廠外重兵把守,趙錢、夥頭大爺見他回來,哭喪着臉圍了上去。

“向麒麟,你可回來了,這天怕是要變了。”

這天真的要變了,原本早上還豔陽高照的,上一炷香前、上一刻、剛剛還好好的,突然間便烏雲密布,狂風大作,嘩啦啦下起雨來,地處荒郊野地,無處可躲,馬兒換不擇路,嘶鳴一聲,鑽進了就近的洞窟。

驚起洞窟裏的一群雨燕,烏泱泱的四散飛來。

蘇芩慌亂的擺了擺手,“去去去。”沒察覺到有什麽東西已在不經意間落在了頭上。

篝火點燃,火光照亮了洞窟,蘇芩撿了個幹淨的石頭坐下,環顧四周,不由得感慨——啊,又是這熟悉的命運般的洞窟啊。

想起來和魏澤相識至今總是風裏來雨裏去,這裏鑽鑽,哪裏宿宿,唯一的一次住廂房還是在上次。

蘇芩的頭發讓雨打濕,前額的部分一縷一縷的貼在額角,配合着她濃墨重彩的五官,當真是明豔大美人,美得像一幅畫,如果此時此刻她頭頂沒有鳥屎的話。

然而蘇芩對此一無所知。

餘光只觑到魏澤似乎從篝火生起後,便在盯着她看。

心裏頭想,啊,古今對美的審視還是很一致的。

她穿越的美人與自己前世生的一模一樣,前世她便是憑借着在人群中一眼被人望到的美貌,才成功被星探挖掘,出道成功。

在美貌這一塊,自然是非常有數。

啊,真是難搞,所以她先前故意把自己擦黑,就怕出現今天這樣的情況,你看看,就連曾經權傾朝野(誤)的西廠都督都被她迷的神志不清吶。

啧啧啧,這該如何是好!

心裏這麽想,實則自戀的飛起。

想到這兒她假裝不經意的撩起一縷鬓發,就這樣,身子不動,脖子低下,微微擡起下巴,以四十五度的角度轉過頭去,最能體現她的美麗。

她已經做好了迎接魏澤被她的美貌沖擊到的吃驚表情,沒想到,魏澤面無表情的挑了挑眉,而後視線落在她頭頂,手卻指着她脖子,道:“......這樣容易脖子抽筋。”

蘇芩:“......???”萬萬沒想到魏澤會對她說這?脖子抽筋?

我們都這樣的關系了,我都為你劫大獄了!和你不管不顧奔走天涯,我還這麽的貌美如花,想了這個姿勢這麽久,準備了這麽完美的角度。

怎麽,怎麽就換來一句仿佛略帶嫌棄的,“這樣容易脖子抽筋。”

“我不會抽筋!”倔強的蘇芩,賭氣一般,非要證明她這樣脖子不會抽筋,于是又扭了一個角度。

只聽“咔嚓——”一聲。

完蛋,脖子真的抽筋了。

“嗷嗷我的脖子。”蘇芩歪着腦袋捧着脖子直嚎。

魏澤啧了一聲,“和你說了這個姿勢容易抽筋,好好轉頭便轉,扭成這樣和誰學的?”說着将蘇芩腦袋往腿上一擱,嫌棄又無奈的給她松着脖頸處的筋脈。

蘇芩眼淚止不住的落下,好委屈啊。

“疼疼疼,大人。”

“現在知道疼了?方才和你說非不聽。”

方才,誰讓你方才那般反應!

她這該死的好勝心害她扭了脖子。

魏澤皺着眉頭,忍無可忍般,大力的往她頭上擦了一把,本因為魏澤掏出帕子是給自己擦眼淚的蘇芩,哭的更兇了,眼淚無言的流下,什麽啊,怎麽擦頭啊,雖然我頭發是很濕沒錯,但這時候不應該拭淚嗎?

只聽到魏澤松了口氣,道:“終于擦幹淨了。”

蘇芩看到魏澤帕子上的東西後,止住了眼淚,無言的趴下了腦袋。

原來他剛剛老盯着她,不是被她的美貌所折服。

而是,因為她頂着鳥屎。

不要攔她,她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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