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恨意
第64章恨意
與劉炳天坐在一家小飯館的包間中，蘇黎腦中全都是剛才劉炳天與飯館老板的那句對話。
當時，他們剛進小飯館，飯館的老板迎上來問熟識的劉炳天，“張哥，來吃飯呀！這姑娘是誰啊？”
“哦！遠房親戚，路過喆州鎮來看看我。”劉炳天如此回答。
這一句遠房親戚，令蘇黎莫名的煩躁，她随着劉炳天進包間之後，眉頭就沒伸開過。
與多年未見的父親對坐一起，蘇黎心裏有很多話，但這些話卻又堵在喉間，拼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對于這被扔下的女兒，雖說不是親生的骨肉，劉炳天也有愧疚，後來從高煜口中得知蘇黎這幾年的遭遇，更是內疚到不行。也因此，在面對蘇黎時，劉炳天也不知要說什麽了。
倆人就這麽靜默許久，久到飯菜上來，熱的成了涼的。
“你~~”劉炳天猶豫很久，還是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咽了口唾沫道，“你怎麽會來？”
蘇黎看着劉炳天，心中的怨念有增無減，她并未回答劉炳天的問題，而是問他，“對你來說，我只是你的遠房親戚？”
蘇黎的問話，讓劉炳天無言，他嘴唇動了動，也找不到合适的話語作為回答。
見劉炳天這窘态，蘇黎倒是笑了，只是笑得有些凄涼，她道，“你倒是過得好，有兒有老婆？一家三口~~而我，曾經也有個美好的家庭~~”
“黎黎~~我~~對不起~~我不該留下你，我以為他們會照顧好你的。”劉炳天說道。
“照顧好我？我是被照顧的很好，很好呢！”蘇黎咬牙切齒的說着，面前這個男人是他的父親，但這個父親害死了愛她的爺爺和媽媽。
“高煜和我講你的生活，這一切我都沒有預料到。”劉炳天繼續說道，但是他的話聽在蘇黎的耳中就是狡辯。
蘇黎深吸口氣，将滿腔的怨念壓制，她道，“我今天來，不是和你說我的事情，我要問你，是不是你害死了爺爺和媽媽！”蘇黎的聲音由小到大，最後變成了怒吼，那是壓抑在心中無法釋懷的傷痛，那是折磨她多年的夢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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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真的不是我。”劉炳天辯解道。
“不是你？不是你，你為什麽要跑？我是你的女兒啊！你為什麽要扔下我跑了？你就是做賊心虛！你就是殺了我爺爺我媽媽的兇手！”此刻，蘇黎已經站起身，她手指指着劉炳天繼續怒吼，那雙眸子裏是憤怒也是狠厲。
“高煜沒有和你說嗎？我不是~~”劉炳天也有些激動，雙手撐着桌子站起身，激動的話說了一半就欲言又止，差點脫口而出的最後幾個字劉炳天未說出口，他想起高煜臨走時的囑托，高煜說：蘇黎已經夠苦了，她還有心理疾病。所以，請你這輩子都不要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已經受不來更多的打擊了。
“你不是什麽！”蘇黎叫着，卻見劉炳天頹喪的坐回椅子，那樣子就像是承認了所有的罪行。
“黎黎~~對于當年的事情，我确實有責任，我的怯懦和自私讓你受了很多苦，是我對不起你。”
“對不起就可以了？爺爺和媽媽就白死了？”蘇黎繼續質問道。
“我現在~~你看我現在，我什麽也做不了啊！”劉炳天無奈的回答。
“憑什麽你幸福的過日子？要不你放把火把你兒子把你老婆燒死，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這麽做了！”
“黎黎，他們真的不是我殺的！”劉炳天無力的解釋着。
“怎麽？又不承認了？”蘇黎冷笑道，她随手抓起手邊的玻璃杯沖着劉炳天就扔了過去，玻璃杯并沒有砸到劉炳天，而是砸在了他身後的牆上，蘇黎冷聲道，“你殺我爺爺和媽媽，我去殺你老婆和兒子，咱們就扯平了！”
蘇黎說罷就要往包間門走，劉炳天見狀趕緊扯住蘇黎的胳膊，“黎黎！不要傷害他們！”
“你求我？你也會心疼別人嗎？我爺爺和媽媽怎麽不見你心疼？”蘇黎邊吼着邊試圖甩開劉炳天的拉扯，但是女孩的力氣和大男人的力氣還是有很大差距的，蘇黎怎麽也甩不開。
“你放手！”蘇黎叫喚着。
“黎黎，你冷靜一點，聽我講好嗎？我給你詳細講一講這件事。”
“沒什麽好說的，你給我松開！”此時的蘇黎已經聽不進去劉炳天任何的話，她腦子裏就只剩下報仇。
“黎黎！”
“你松開！”見劉炳天就是不松手，蘇黎也氣急了，她抓過桌子上的一個碟子照着劉炳天的腦袋就砸了下去，霎時血從劉炳天的額頭流了下來。
見到血，蘇黎有一瞬間的慌張，可下一秒仇恨又迫使她無懼無畏，蘇黎甩開劉炳天的手就往外走，劉炳天捂着腦袋追着蘇黎又再次抓住她的胳膊，“黎黎！”
這時候，聽見動靜的飯館老板也跑了過來，見劉炳天臉上都是血，他驚呼道，“張哥，出什麽事兒了？”
蘇黎見有人來，更是不管不顧起來，她反手就給了劉炳天一巴掌，可劉炳天拽着蘇黎的手就是不撒開，蘇黎又急又氣，四下看看，瞧見觸手可及的一個幾案上擺着的一個瓷湯盆，蘇黎順手抓住，照着劉炳天的腦袋就又是一下。
這一次砸下去聲音響亮，劉炳天的身子軟倒下去，飯館老板叫喚着，“報警！殺人啦！殺人啦！”
血從劉炳天的腦袋上流出，染了地板，粘在蘇黎的鞋子上。蘇黎拿着碎裂瓷盆的手在發抖，恐懼在心中蔓延，卻漸漸成了悲痛，淚落下，卻又笑出了聲。
警察和救護車前後腳趕到，蘇黎被押上了警車，她看着被擡上救護車的劉炳天，又低頭看看自己顫抖的雙手，她忽然想到高煜，她也明白了一件事：她和高煜再不可能了。
坐在派出所的詢問室裏，蘇黎一言不發，周身泛着冷，甚至冷到了骨頭裏。
警察問她很多問題，蘇黎只是垂頭，這時候一個警察拿着她的身份證回來，“我們查到你是濱海市華星地産公司的員工，你不要以為你什麽話都不說，我們就不知道你的事情。”
華星地産四個字讓蘇黎不禁擡起頭來，她趕忙道，“不要聯系華星地産的人。”
“你終于說話了。好，我們現在要進行筆錄，請你配合。”警察道，見蘇黎點了頭，警察便開始了問話。
事已至此，蘇黎沒什麽好隐瞞的，她是誰，劉炳天是誰，她為什麽而來，他們為什麽起争執，所有的事情蘇黎交代的清楚明白。說完這些之後，蘇黎問，“他死了嗎？”
面對這個年輕的姑娘，又聽了她的事情，警察也很同情她，便道，“你應該盼着你爸沒事兒，他要是死了，你也好不了！”
聽警察這麽說，蘇黎卻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同，她的人生此刻已經結束了。
“我能打電話嗎？這件事太突然了，我想交代一下。或者，你們幫我打也行。”蘇黎蹭蹭眼角已經幹涸的淚水，小心翼翼的問道。
警察點了下頭，“好，說下電話號碼。”
“18xxxxxxxxx，高步年。”
高步年接到警察電話的時候，他也是愣住了，他本意是挑撥蘇黎與高煜的感情，卻沒想到蘇黎因此做了這種事情，這讓高步年也有些愧疚。
挂了電話立即聯系律師，倆人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喆州鎮，而另一邊的高煜，卻怎麽也聯系不上蘇黎，這讓他不禁煩躁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