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第16章深淵

第16章 深淵

來人并未離開,用紙巾替她擦淚,溫柔道:“小姑娘,你是很難過嗎?”

蘇執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搖頭。

那人也不覺得尴尬,把她扶起,放在懷裏,輕拍她的背,動作輕柔。

她不喜歡這種距離。

稍稍隔遠了些。

那人依舊不死心的幫她擦着淚,語氣溫和:“我叫顧子亦,有什麽煩心事,你可以告訴我。”

她還未開口,人群中便沖出來一個人。

那人臉色陰沉,眼神冷冽,直勾勾的盯着蘇執。

這個樣子的顧随很可怕。

像是要吃人一般。

偏偏顧子亦似乎并不害怕,他看着顧随,打招呼道:“小随,你來了?”

蘇執心道不好。

果然,下一秒顧随就像被激怒的野獸一般,直接躍過蘇執,在顧子亦臉上狠狠打了一拳,随後揪着他的衣領朝牆上重重一摔,嘴裏罵道:“我操你媽的。”

“砰”的一聲,顧子亦整個人被震得頭暈眼花,痛苦的閉着眼。

“還輪不到你來管老子的事。”

顧随掐着他的脖子,語氣陰冷至極,手臂上的青筋緊繃成幾道淩厲的線條。

周圍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許沓等人趕來時,兩人還是保持着現有的姿勢,僵持不下。

大家都知道顧随控制不住脾氣,卻沒想到這麽狠,根本就是陰晴不定,一點就着。

像是無可救藥的瘋子。

蘇執直接吓呆在原地。

她反應過來時,許沓幾人已經在拉扯顧随。

根本不管用,發起瘋來的顧随,誰都不理。

除了蘇執。

她害怕的朝前一步,擡手抱住顧随的胳膊。

原本眼角的淚就沒有擦幹,這下掉得更多了,她帶着哭腔說:“顧随,別打了。”

顧随這才如夢初醒般松開了手。

他嘴唇輕顫,心疼的看着蘇執。

半饷,才低聲說:“對不起,吓到你了。”

他輕輕擡手,在她面上擦了擦,将她的頭埋在自己胸口,顫抖着吻了吻她的發絲,一行淚從眼角滑過。

他怕了。

他生平第一次怕了。

蘇執一直沒有說話,從剛開始的小聲抽泣,變成了嚎啕大哭。

她緊緊的環住顧随的腰,痛哭道:“顧随,我好害怕。”

顧随在她發頂摸了摸,顫聲道:“不怕,我在這裏。”

警察來時,蘇執的心停了半拍。

周圍人以為是聚衆鬧事,報了警。

顧随和許沓幾人都被帶走了,顧子亦被送進了醫院。

蘇執一個人站在原地,只覺得世界都昏暗了。

顧随又因為她打了人。

還被警察帶走了。

那天夜裏,蘇執蹲在原地哭了好久。

直到宋鳴實在等不下去,下樓來找她。

她看到了一雙白色球鞋。

球鞋的主人帶着驚訝且顫抖的聲音問她:“蘇執,你是在哭嗎?”

蘇執搖頭,可淚還在不停地流。

她站起身,勉強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明明在笑,眼淚卻越來越多。

她泣聲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難過。”

那天的蘇執,很認真的把身上這件白色T恤折疊好,放在了櫃子的最底層,她舍不得洗。

她怕一洗,顧随的味道就沒有了。

那天,蘇執做了一夜的夢。

那是蘇執小的時候。

夢裏也有一個叫顧随的男孩,總是跟在她身後。

別人是因為她好看,所以跟着她。

他卻不是。

他是為了替她趕走那些跟着她的人。

他因為蘇執被打過很多次,每次都很慘。

他從來都不說痛,跟她在一起時,總是笑得很傻氣。

兩個聲音交疊在一起,分外好聽。

男孩不放心的問蘇執:“你能保護我多久?”

十歲的蘇執拍着單薄的胸膛答道:“我會保護你一輩子。”

男孩疑惑的問:“一輩子是多久?”

“一輩子就是一百年。”

從那以後,他在心裏暗暗下決心,一定要長命百歲。

第二天的蘇執早早去了學校。

卻一直沒有看到顧随。

他被警察帶走了,可他家裏有錢,一定有辦法出來吧。

蘇執僥幸的想着。

可事實跟她想的很不一樣。

顧随沒有來學校。

兩個星期沒有出現過。

第三個星期,蘇執去了高二教學樓。

面生又漂亮的她無異成了高二的焦點,她不喜歡這種場合,可是她要找顧随。

這棟樓裏的男生急急忙忙。

“我靠,來了個女孩,長得真他媽得勁。”

“不會是新轉來的吧,有福了。”

“這不是高一校花兼年級第一嗎?怎麽來這兒了?”

她沒有理睬,徑直去了高二19班。

沒有顧随在的班級,依舊很吵。

教室空了七八個座位,是顧随他們幾個的,跟這件事扯上關系的,一個都沒來。

見她探頭張望,一個黃毛笑嘻嘻的問:“小姑娘,找誰呢?”

蘇執低聲說:“我找顧随。”

黃毛差點吓尿了。

莫非這個人就是顧随追了幾個月,費盡心思讨好,還對他頗為冷淡的校花蘇執?

他連忙後退的站直,吞了吞口水:“哦,嫂子啊,随哥家裏有事,請假快兩個星期了。”

她落寞的垂下眼,問:“有沒有說什麽事?”

黃毛撓頭,尴尬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聽說惹到了顧老爺子,直接被禁足了。”

蘇執說了聲謝謝後,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黃毛若有所思的看着蘇執。

顧随看上的女人,就是不一樣。

渾身都透露着光芒,好像世間一切不好在她身上都是玷污了她一般。

許沓來找蘇執時,她有些驚訝。

她人走到校門口,卻被人拍了拍肩膀。

她倉促的回頭,看到許沓的臉時,有些驚訝。

許沓率先打破窘境:“顧随出事了。”

原來,顧随那天打的人,是他的哥哥,顧氏集團大少爺——顧子亦。

顧總知道情況後爆怒,把顧随從看守所保釋出來後,一直沒有給他好臉色看。

連顧随媽媽也被接回了顧家。

本想把顧随放家裏圈禁幾天,磨磨他的戾氣,誰知顧随更倔,不吃不喝,藥都不吃,兩個星期過去,一直坐在角落裏抽煙。

許沓去看時,差點吓個半死。

他的意思蘇執懂,他想要蘇執去看看顧随。

“蘇執,顧随其實……”

許沓斟酌許久,好半天才說:“他心理上有點問題,他和家裏關系一直都不好,加上他媽那情況,你也知道,他有輕微狂躁症,後來壓得他有點抑郁過度。”

聽到抑郁和狂躁症幾個字的蘇執被吓到了,她皺眉:“什麽?”

“他……我就實話跟你說吧,他心理上一直存在很大的問題,好像跟他小時候的事情有關,再加上前幾天那事,藥物已經完全控制不住他了。”

許沓看着她:“自從你出現,他反而開朗了很多,也積極配合吃藥了,結果自打那檔子事一出,他整個人像瘋了一樣。”

不但瘋了,還放棄治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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