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就到這兒吧。”
就在我疑惑之時,一道人影站在了光罩和黑獸之間。
我剛想張嘴提醒,卻竟然發現光罩和黑獸竟在同時消散。
而再看芥川龍之介,他的面目一下子便緊張起來,握緊拳頭不敢有接下來的動作。
“太,太宰先生……”谷崎虛弱地叫了一聲。
太宰治瞥了谷崎一眼,并未做出回應,只是兀自走到了我和谷崎身邊。
此時的我早已驚愕的說不出話。太宰治,那可是我在整部漫畫裏最喜歡的角色!
如今沒想到卻真的面對面相見了,而且他竟還救了我!
我猛地站起身,剛想要一訴我的崇拜之情。但很可惜,我卻眼前一黑,一下子向眼前撲去。
“哎~”
我最後聽到的,是太宰治一聲有些意外的嘆息。
……
“找到這孩子的家人了嗎?”
“沒有,連這孩子是誰都沒有查到。”
“他身上也找不到任何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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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咧,這可就麻煩了啊……”
頭好昏,身體也好沉。
隐隐約約間可以聽到幾人的談話聲。
其中有男有女,聽起來都十分熟悉,但我就是想不出是誰。
過了一會兒,外面仍舊有稀稀落落的聊天聲。但聲音卻愈來愈小,我再也聽不清了。
我勉強睜開眼睛,緩緩用胳膊撐起來自己。
我起來的很吃力,身上沒有強烈的疼痛感,但是卻是有着濃厚的疲憊。
我發現胳膊上有幾處被紗布包裹,裏面的傷口大概是在逃竄時傷到的吧。
我又坐直了一點,試圖讓另一條胳膊也吃一些力。但我終究是身體未愈,這麽一折騰,我正在吃力的胳膊先支撐不住了。我一下子便撲到了地上,弄出來不小的聲響。
與此同時,門外也是安靜下來。
“呦,醒了。”
一位女士推門而入,從她頭頂的金色蝴蝶發卡,以及白色襯衫和黑色短裙不難分辨出,她應該是與謝野晶子了。
“看來很有精神麽。”她笑道。
我感到臉上滾燙,但怎奈我真的沒有力氣再支撐我起來。沒辦法,我只能撅着屁股,臉盡量往地上紮。
但就在我保持這個姿勢沒多久,我便感覺到有一雙有力的手将我托起,扶到床上坐直。
我坐到床上,扭頭看向那位救我于地面之上的恩人。
發現這是一位笑容燦爛的白發少年,他有着長長的斜劉海,眼睛是琥珀色的,亮仿佛能夠透出光。
沒猜錯的話,他大概就是中島敦了。
那個能夠化為白虎的少年。
“謝,謝謝……”面對這樣友善的目光,我多少有些不自然。
道謝後,我将目光又移回了與謝野那裏。
這不看還好,一看竟發現那裏不知何時,好幾個人都聚集到了門口,眼睛一眨不眨的觀察着我。
這下我可真是成功社死了。
“喂,小子,你叫什麽名字?”領頭的黃發青年,一只手裏端着一本綠皮手賬,另一只手扶了扶黑粗框眼鏡,厲聲問道。
我愣住了,不知道是該告訴他我的本名還是別的什麽。
如果告訴他本名的話,是不是就會被懷疑了。如此想着,我的手攥成了拳頭。
“我叫渡邊司葉。”我小聲說道,語氣自認為是堅定無比的。
其實這個名字也不算是我現遍的,很久之前在我特別迷日本的時候,特地為自己編造的這麽一個名字,只不過好久沒用罷了。
“國木田,你這樣會吓到新人的。”太宰治在一旁拍了拍國木田的肩膀,笑着說道。
“你說新人,”國木田像是習以為常,開始了跨服聊天模式,“你真的打算把偵探社當成避難所了,太宰?”
“當然不是,我只是愛才,”太宰笑着聳聳肩,“司葉,你知道你是一位異能者嗎?”
“異,異能者?”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太宰治。
要說穿越來文野的世界先是讓我震驚,那我是異能者的事實足夠讓我震撼幾年了。
“啊,看來還不清楚啊,這就麻煩了~”太宰治笑着說道,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他的眼神,仿佛已經看透了一切。
“我不是不清楚,”我低下頭解釋道,“只是感到非常驚訝。”
“哈哈哈,我也是,”中島敦也在一旁搭話,“當我發現我是老虎的時候,也是吓了一跳。”
我笑笑,沒有搭茬。
倒不是因為我高冷,而是因為我不知道該怎樣回話。
雖然我和他們很熟,單方面很熟。
“忘了介紹了,”太宰治仿佛看出了我的窘迫,介紹道,“這位女士是與謝野晶子,偵探社的醫生。站在你身旁的,是中島敦。和你一起被救回來的是谷崎潤一郎,想必你已經知道了。而這位外硬內軟的理想型變态呢,就是國木田獨步……”
“喂,太宰,我怎麽就是變态了!”國木田在一旁喊道。
“而我,便是叫做太宰治了,”太宰治完全沒有理會國木田的反抗,繼續笑着介紹,“還有些成員你還沒來得及見到,不過沒關系,會有機會的。”
“我真的加入偵探社了嗎?”
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先不說我的來路不明,再加上我似乎除了異能一無是處,偵探社能邀請我加入真的是十分不可思議。
“嗯哼。”太宰治和與謝野同時點了點頭。
“謝謝。”我答道。
但我心裏十分清楚,他們絕不可能僅僅因為我是一個異能者就讓我加入偵探社的。
而且入社考核什麽的還沒有安排上,怎麽能說是加入偵探社了呢,哎……
“說起來,”國木田推了推眼鏡,端起手賬準備記着什麽,“司葉,你的異能力是什麽,闡述一下。”
“我不清楚。”我搖搖頭,說道。
在國木田身後,我明顯看到太宰治的眸子閃了一下。
怕不是被懷疑了吧,我想。
“你從小到大就沒有什麽特別的記憶嗎?比如在危機時候會變出保護自己的光屏……”
聽到這話後,我心裏仿佛明白了一些。也許他們邀請我加入只是為了弄明白我的異能吧。
我的心不知為何涼了半截,語氣也不自覺的冷了起來,嘴也順着瞎說了。
“抱歉,我只有近期的記憶。之前的……我都不記得了。”
“這樣啊,”國木田停下了筆,“餓了吧,讓太宰帶你去吃飯吧。”
我擡起頭,沒想到國木田竟就這樣放過了自己。
不過說起來,現在天色已晚,再加上經歷過剛剛的死裏逃生,我确實是感到有些餓了。
“咦?讓我去?不要……”太宰治仰天長嘯以反抗。
“太宰先生,要不我去吧。”中島敦在一旁說道,臉上挂着标志性的微笑。
“阿敦,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太宰治忽的換了一張臉,飛速移動到中島敦的身旁,語重心長的說道。
看向中島敦憨厚的笑容,我也不禁浮想聯翩:不知道能不能吃到茶漬飯呢?
最高端的茶漬飯,往往只需要最簡單的大米。
茶漬飯剛端上來時,冒着濃濃的熱氣。被炸至金黃的雞肉均勻的覆蓋在上面,同時還伴随着細碎的調味料。
我嘗了一小口,頓時便被這美味所折服。
怪不得中島敦未加入偵探社之前,便一直想吃茶漬飯。
倘若換做我,在吃過如此美味之後也還會想再吃一遍的。
“抱歉,諸位前輩的态度可能有些生硬,但他們絕對都是好心的。”見我吃飽喝足了,中島敦小心翼翼的解釋道。
“我知道的,說起來還要感謝太宰先生伸出援手。”我笑道。
“說起來當初也是太宰先生救的我呢,”中島敦仰在沙發椅上,目光悠長,“要不是太宰先生,我恐怕已經死在街頭了。”
我低着頭盯着飯碗,沒有吱聲。記得漫畫中提到,中島敦與太宰治相識,是因為他救了自殺未遂的太宰治。
而太宰治救了中島敦,是因為中島敦說的那些話吧。
那些話,讓太宰治想起了苦苦追求“生”的意義的自己。
那我呢,他讓我加入偵探社的目的是什麽。
難不成只是為了報答我救了谷崎,還是僅僅為了搞清楚我的異能。
算了,不去想了。
反正只要琢磨太宰用意的人,都會陷入一個死循環。
“中島先生,”我小聲提醒着中島敦,“我住在哪裏呢,我不記得我之前的住所了……”
“啊,對對對!”中島敦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麽,瘋狂的翻找自己的衣服兜,“這個是我宿舍的鑰匙,國木田先生說,等到八月十五日他會給你重新安排宿舍的。這段時間,我們就會住在一起了。”
“麻煩了。”我點點頭致謝。
目前我身無分文,為了存活也只能寄人籬下了。
只能希望這個籬,是個好籬。
吃過了飯,付完了錢,我同中島敦一起向宿舍走去。
不得不說,這橫濱的夜晚還是極美的。
但歸港口黑手黨掌控的夜晚啊,誰知道這平靜下還有多少的暗流湧動。
到宿舍門口了,我突然有些緊張。
中島敦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小蘿莉,後面懸浮着一個藍色的人影,都在聚精會神的看着什麽。
“鏡花,回來了。”中島敦打個招呼。
泉鏡花擡起頭,剛想打招呼。但驟而瞳孔一縮,小小身影一閃,她整個人便消失不見了。
我還沒來得及吱聲,接着便感到左側脖頸一涼。
白雪夜叉此時正架着刀站在我身旁,我只需輕輕轉動頭,鮮血就會噴湧。
“鏡花,”中島敦慌忙解釋道,“他是新來的社員,不是殺手!”
聞聲,夜叉白雪收回了長劍。
“抱歉。”泉鏡花鞠了一躬,兀自走開了。
“我們走吧。”中島敦招呼着我。
我這回可是相當的聽話了,沒有絲毫猶豫,跟着中島敦離開。
這麽一鬧,讓我對泉鏡花的“殺伐果斷”有了全新的認識。
中島敦把我引入了另一間屋,屋內很整潔,整潔到似乎從未有人住過。
“這個房間一直空着,今天正好你來了,你就住這裏吧。”中島敦笑道,嘴角的弧度異常溫暖。
我也報以一個微笑。
今夜,就在這兒度過了。
第二天,我是在一片鳥鳴中被喚醒的。
我睜開眼,眼淚不知為何跑下來一滴,流進三千青絲,消失不見。
我站起身,拉開窗簾。光線湧進屋內,待我的眼睛适應後,頓覺早上的橫濱竟是如此生機勃勃。
這是歸屬于異能特務科的早晨,也是歸屬于所有人的早晨。
“司葉,醒了嗎?”門外是中島敦困倦的聲音。
“醒了,稍等!”我一邊招呼道,一邊轉身穿好衣裳。
推開門,走到玄關處。只見泉鏡花和中島敦已經蹲坐在餐桌前,面前是三疊煎雞蛋和烤腸。
“早上好。”泉鏡花招呼道。
“早上好。”我回道。
“司葉,等吃完飯我和鏡花去做任務,你自己認得回偵探社的路嗎?”早餐接近尾聲,中島敦偏頭問道。
“沒問題的,”我答道,轉念又想這麽回答不免有些疏離,又加了一句,“多謝中島前輩關心。”
“不用叫我前輩,叫我阿敦就好。”中島敦聽後,愣了一下,随後嘴角又綻開了微笑。
“好的……阿敦。”我的雙眼盯着最後一口烤腸,直愣愣的說了這麽一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中島敦看着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後爆發出一串大笑。
“阿敦為什麽要笑?”我問道,被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哈,”中島敦擦了一下眼淚,“我看你就想起來當時的自己,在前輩面前特別拘謹。不過沒關系,大家都是家人嘛!”
我聽後,頓時感覺老臉一紅。畢竟,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話語。
說起來,在之前的世界還從未聽到過。
我沒有朋友,家人也長年在外。溫暖這個詞似乎從來都離我很遠。
也許這就是,我來文野這兩天,沒有回家念想的原因吧。
“謝謝。”我由衷感謝道。
中島敦笑了一下,雙手合十說了一句:“承蒙款待!”
我也合十了雙手,說道:“承蒙款待!”
這頓早餐,是一條由內到外都溫暖的旅途。
吃過了早餐,我獨自一人走在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大街,一種橫濱更像家的感覺油然而生。
到了偵探社,我的雙手懸空在大門前猶豫着。
推開門,還是走開。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不會抉擇了。
“呦,司葉君!”爽朗的青年音從身後響起。
“太宰先生!早上好!”我吓了一個哆嗦,較忙打着招呼。
“來來來,正好有一個委托給你~”太宰治招呼着我走進屋。
“給。”太宰治遞給我一個牛皮紙袋。
我咽了一口唾沫,接過了紙袋。猶豫片刻,我打開了它。
“去幫正仁報社送報?”待我看清了委托內容,我不可置信的問道。
“司葉君,”太宰治兀的切換了一張臉,飄到了我的面前,“報社乃我橫濱的信息交通樞紐。倘若報社癱瘓,那可将造成整個橫濱的信息堵塞。到時候,民不聊生。這是多麽可怕的結果啊,司葉君!”
“我,我明白了。”我被吓了一跳,整個身體都向後腿了一步。
記得我之前特別迷太宰治,就是因為他獨特的性格。如今近距離一看,的确是十分“獨特”。
接過委托,我走出了偵探社的大樓。
雖然委托上只寫了送報紙,但我現在可是身處文豪野犬的世界裏。
在這個世界裏,你永遠不知道自己下一秒即将面臨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