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能說
翠兒母女的議論聲不大，但濟世堂大堂裏的人實在是太多，身前身後全都是人，兩人的話自然落入旁邊人的耳朵裏，排隊閑着無事的人就議論了起來。
大戶人家的龌蹉，最是适合普通百姓議論的口味，大家七嘴八舌，議論的話題就不僅限翠兒母女的話，你說東街的大戶，我說西街的大官，你說南邊的商賈，我說北邊的世家。
大家越說越熱鬧，漸漸吸引了冬雪幾人，她們早等得無聊又不敢離開，聽到如此熱鬧的議論，不由個個豎直了耳朵。
大堂裏熱鬧非凡，小間裏卻緊張無比，姜依依出門匆忙，并沒有記下需要的藥材，她邊想邊寫，丘樂善則是邊看邊琢磨，口中念念有詞，這種藥有多少，是什麽年份，那種藥又有多少，又生長了多少歲月。
春雨在一旁大氣不敢出，眼睛瞪着紙上的每一個藥名，耳朵裏聽着它的藥性、産地、年份等等，不敢有絲毫的松懈，這是她學習的最好機會，千萬不能錯過。
“好了，先這些吧，你叫人送進來。”仔細看了一遍，感覺差不多了，姜依依停下筆将紙朝丘樂善推了推。
丘樂善拿起來仔細看了一遍又一遍，好奇的問道：“姜小姐，這上面寫的好像不是藥方，你要抓去做什麽？”
“誰說不是藥方，你不懂別瞎說，我家小姐的方子豈是随便能看懂的。”姜依依還沒說話，春雨先不樂意了，在她的眼裏，姜依依随便寫個什麽都是了不得的東西，怎麽可能來藥鋪寫的不是藥方呢？
姜依依不由笑了起來，“春雨說的不錯，這确實是藥方，你看不懂也很正常，因為這不是尋常的藥方，而是……”她特意賣了個關子，笑盈盈的看着丘樂善。
“是什麽，姜小姐，你能告訴我嗎？”丘樂善兩眼放光，不是尋常的藥方就是秘方，那可是普通見不到的好東西，連他們濟世堂也沒幾張，他還沒資格看。
“先把藥送來再說吧。”姜依依笑道。
“好嘞，我親自去抓藥。”丘樂善轉身就出了小間，飛快将藥材抓好又沖了回來，前後不過幾句話的功夫。
“這麽快，沒抓錯吧。”姜依依微吃了一驚，這速度簡直就是出去拿了就回來，雖然藥材的種類不多，但也不會這麽快吧。
“怎麽可能，這些藥材放在什麽地方全都在我腦子裏，伸手一抓比稱還準，保管不會錯。”丘樂善自信的比劃着。
“真的？錯了的話就不要錢喔。”姜依依笑着查看藥材，她和丘樂善這點類似，藥材全都記在腦子裏，只是她的信息已經過時，需要重新更新。
“沒問題，要是錯了一樣就免費白送。”丘樂善對自己的本事信心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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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在一旁扁了扁嘴，小聲嘀咕了句吹牛，但看小姐滿意的笑容，她不由扭頭看了丘樂善幾眼，暗道這小子還真有點本事，再過幾年說不定能追上關大夫。
“行，都沒錯，現在輪到你了，說說吧，這些藥材都有些什麽特性。”檢查過藥材無誤，姜依依靜等着丘樂善詳細解說，這比她自己去調查方便多了，丘樂善簡直就是一本百草大全。
“姜小姐，你又考我，你什麽不知道，還需要問我嗎？”丘樂善繞了繞頭，能夠随手寫出秘方的人，還有什麽不知道的藥材，需要他解說？
“小姐讓你說你就說，那麽多廢話幹什麽？”春雨不滿的瞪了丘樂善一眼，小姐知道可以不聽，她什麽都剛開始學，不聽仔細了怎麽行，她以為小姐讓丘樂善說得那麽詳細，其實是為了教她。
“說就說，那麽兇幹什麽？”丘樂善被春雨兇了句并不生氣，反而偷偷看了她一眼，指着桌上的藥材詳細解說了起來。
說着說着，丘樂善覺得不對勁，問道：“姜小姐，這張藥方是不是安眠的方子，我怎麽覺得這兩種藥放在一起有助眠的功效，只是另外這一種就有些奇怪，你加進它究竟是為了什麽？”
姜依依笑着用手指着另外一種藥材，說道：“你不要只想着單獨加它有何作用，而是想想，這兩種藥材混合在一起有什麽用，再把它們加進去又有何用？”
“啊，是嗎？”丘樂善微微一愣，随即将兩種藥材放在一起，想了一會恍然大悟，指着藥材大笑了起來，“我知道了，姜小姐，我知道這兩種藥材為何要加在裏面，它們的作用是……”
姜依依朝他搖了搖頭，“不能說，心裏知道就好。”
春雨朝他一瞪眼，低聲教訓道：“我家小姐的方子不是誰都能知道的，既然讓你知道，你就該埋在心裏，輕易不能說出口，知道了嗎？”
丘樂善忙一副小心模樣，低聲道：“我知道，不說，我保證對誰都不說，連我爹都不說。”
“好了，繼續吧，還有幾味藥材沒說呢。”
“是，小姐。”不知不覺中，丘樂善也同春雨一樣，叫姜依依為小姐，而不是客氣的姜小姐。
剩下幾味藥材也沒逃脫大驚小怪的命運，丘樂善的思路仿佛被打通任督二脈，邊講解邊自行搭配，一會否定一會肯定，等待姜依依的回應，如果是會心的微笑，他會開心的笑起來，如果是苦笑着搖頭，他立刻打消剛才的念頭，在春雨不屑的注視下，老實的開始講解，只是講着講着，他的思路就又跑偏了。
這一通下來，一個時辰就過去了。
冬雪幾人等得無聊，正聽大堂中衆人議論八卦，恰好聽到精彩之處，春雨推門走了出來，姜依依跟在後面，丘樂善落在最後。
“小姐，東西買完了？”夏風接過春雨手中的藥，讪笑着拐了拐還豎着耳朵聽八卦，沒注意到這邊動靜的秋陽和冬雪。
“啊，小姐，你買完東西了。”秋陽和冬雪這才發現姜依依已經站在身邊，忙垂手站好，一副乖寶寶模樣。
“嗯，買完了，你們在聽什麽，居然那麽入神？”姜依依随口一問，她知道等人很無聊，聽點八卦打發時間也沒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