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聽完小宮女的話珠翠暗叫不好,果然下一刻端貴妃就把梳妝臺上的東西全摔了下去,噼裏啪啦的聲音砸在殿內衆人心頭,看着端貴妃素日裏喜愛的珍珠碧玉步搖摔在地上珠翠心驚了一下連忙道:“娘娘息怒,傳到皇上和皇太後耳朵裏就不好了。”
端貴妃覺得自己實在郁結于心,她眼裏閃過一絲狠辣,珠翠跟着她時間久了,自然明白她想幹什麽,可憐了剛剛小宮女嘴裏那個的昕美人了。
不過還沒等端貴妃吩咐,外面就又來了人,“禀娘娘,太後身邊的葉嬷嬷來了。”
珠翠連忙招呼人收拾地上的狼藉,只是一時之間哪裏收拾的幹淨,葉嬷嬷一進門便發現了不對勁,她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桌腳那散落的玉珠,心裏明了,對着端貴妃微微欠身行禮道:“貴妃娘娘,太後請您過去一趟,還望娘娘趕快。”
端貴妃擡眼看着葉嬷嬷道:“嬷嬷可知道太後要本宮過去做什麽?”
“這……奴婢就不知了,娘娘盡快過去就是,奴婢就不叨擾娘娘了。”說完話葉嬷嬷便行禮退下了。
珠翠上前一步道:“娘娘,不能讓太後等急了。”
端貴妃道:“如今連太後身邊的老奴才都敢給本宮臉色看了。”
“娘娘別多想,奴婢來伺候娘娘梳洗吧。”
端貴妃換了一身衣裙,看着已經斷了的珍珠碧玉步搖道:“可惜了,這還是本宮獲封貴妃之時皇上親手給本宮戴上的。”
珠翠站在她旁邊說:“娘娘別傷心了,皇上賞娘娘的東西咱們凝露殿兩間庫房都裝不下。”
端貴妃伸手撫了撫鬓角道:“走吧,去太後宮裏。”
慈寧宮裏葉嬷嬷正在向太後回禀:“太後果然沒有猜錯,奴婢進去一看就知道端貴妃發了不小的氣,摔了東西。”
太後放下手裏的茶盞道:“她也該收斂收斂了,皇帝寵着她,她也做了那麽些年貴妃還就真以為皇後的位置以後也是她的。”
葉嬷嬷輕笑道:“皇後是誰還不是太後一句話的事,端貴妃再放肆也斷然不敢頂撞太後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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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是明面上不敢,背地裏還不知道怎樣想,回頭你親自送些補品到昕美人那,也是時候讓皇帝冷冷她了。”
皇太後言罷外面便有個小宮女進來禀告:“太後娘娘,端貴妃來了。”
太後:“讓她進來。”
端貴妃帶着珠翠進了慈寧殿,屈身向太後行禮“皇太後萬安。”
皇太後仔細打量了她一番道:“起來吧,賜坐。”
待端貴妃落座之後,皇太後便開口道:“你還記得你這個封號什麽意思嗎?”
端貴妃握緊了手裏的絲帕說:“臣妾記得,太後所賜的封號意在讓臣妾能端莊沉穩,遇事不驚。”但她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封號,端莊沉穩,太後以前用來誇秦蓉的,這個字像是在嘲笑她一般。
太後轉了轉手裏的佛珠道:“你還記得就好,最近寒兒的事實是你管教不善,皇帝疼你沒有重罰他,哀家不想他們父子離心也就沒說什麽,不過你确實要好好反省一下,不然如何做好這後宮嫔妃之首。”
端貴妃來之前就知道等着自己的絕非好事,她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太後說得對,是臣妾管教不嚴,還請太後責罰。”
太後:“哀家要是責罰你,皇帝看了又該心疼了,這次就當是給你長個教訓吧,哀家也不罰你了,你自己心裏明白就好。”
端貴妃以為自己聽錯了,太後何時變的如此好說話了。
果不其然接下來太後又道:“皇帝之前封了個昕美人是個有福的,如今有了身子,哀家也高興,這皇宮裏已經許久沒人嫔妃有孕了,她這一胎不容有閃失,哀家這樣說,端貴妃明白嗎?”
端貴妃手心被她掐出幾個月牙印,怪不得太後要提寒兒的事,原來是在這等着,端貴妃扯出一抹笑柔聲道:“臣妾知道,臣妾一定會照顧好昕美人的胎。”
太後滿意的笑了笑道:“退下吧,哀家沒別的事交代了。”
端貴妃離開了慈寧宮,回寝殿的路上沉默不語,珠翠知她心煩也沒擾她,到了地方,端貴妃道:“你去庫房找幾樣東西還有補品給昕美人送去。”
太後讓她保個胎而已,一個小小的美人還能翻出天不成,她也要有那個命,端貴妃卸了手上的一條鏈子遞給珠翠道:“這個也給她送去,順便讓小廚房做幾樣點心,你一并帶過去,該說什麽不用本宮教你吧。”
珠翠接過那條做工精致的鏈子道:“奴婢知道。”
天色漸晚,下午的時候安餘在扶風院的湖裏摘了幾個新鮮的蓮蓬,這是最後幾個了,她全給摘了,過些日子再想吃就沒了。
她一個人坐在湖邊的涼亭裏,拿了把匕首剝着蓮蓬,把處理好的蓮子放到旁邊的小玉碗裏,安餘嘗了幾顆,蓮子的清香再好不過了。
處理完手邊的蓮蓬,蓮子堪堪能裝夠一碗,她本來打算給帝無淵送過去的,但是回想起午膳時候他說的話,安餘臉上還是有些發燙,她也遇到過不少人,但還從沒人跟她說過這些話,鬼手大人可聽不得這話。
安餘端着那碗蓮子走到書房門口,遲疑了片刻推門進去,帝無淵聽見動靜擡頭看了一眼,目光盯在安餘手裏的玉碗上,安餘走上前把碗放到帝無淵書案上道:“湖裏最後剩的點蓮蓬,我剝出來了點蓮子。”
帝無淵伸手拿了一顆放進嘴裏,确實不錯,他眉眼間染上了點笑意:“你要是喜歡,我讓人去南崇院給你摘,那的荷花應該剛落。”
“用不着,我只是可惜這些蓮蓬會壞在湖裏就摘了來,等過些時候是不是就能挖藕了?”
帝無淵輕笑道:“那用的到這湖裏的藕,到時候莊子裏會送來新鮮的。”
安餘掃了一眼帝無淵的書案,她發誓自己真的只是目光無處安放胡亂掃了一眼而已。
帝無淵看她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東西上,也沒在意而是把東西遞給她看:“你對這感興趣?”
安餘倒沒看清上面具體寫了什麽,只是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名,見帝無淵不避諱她,她也大大方方的接了過來。
是一本小冊子,上面寫了幾個人名,安餘指着上面一個柳福祥說:“我見過這個名字,就是不知道你寫的和我見的是不是一個人。”
“說來聽聽”帝無淵話落想起了什麽又說:“如果不方便……”
安餘道:“沒不方便,他确實在鬼蜮裏設了懸賞令,我看他報價不錯就接了,結果到了地方鬧了點不愉快,我就揍了他一頓。”
“他做了什麽?”
安餘回想起來還覺得單單揍了那人一頓還不夠,她道:“阿萱,算是我小師妹,鬧着要給我一起去,我就帶着她去了,見面的地方是家花樓,樓裏倒不亂,那裏的老鸨我也認識,我還特意知會了她一聲,阿萱要四處轉我也沒攔着,誰知道那幫孫子居然把注意打到阿萱身上,我一氣之下打殘了幾個。”
安餘細想了一下又說:“那些人好像不是京都裏的人,不然也不會在春香樓裏亂來。”
春香樓,京都裏最負盛名的花樓,帝無淵心思已經不在他查的那些人身上了,而是盯着安餘問:“你為什麽會認識那裏的老鸨?”
為什麽?當然是去的次數多了,不過她也沒幹什麽,最多聽個曲看看美人,還有春香樓裏的酒食一點也不比醉仙樓的差,她認識熙老頭之前确實經常去。
安餘看帝無淵的眼神沒敢說實話,含糊道:“她……找過我辦事,當然認識,王爺還沒說我們倆說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帝無淵心知她沒在說實話,不過現在還不是算賬的時候,他沉聲道:“可能不是,這是江南一帶的官員,但沒聽人說他進過京。”
“可能是王爺手底下的人沒打聽到,他既然是江南一帶的官員那他懸賞的事情就能解釋了,王爺知道他要我去幹什麽嗎?”
帝無淵道:“說來聽聽”
“他讓我調換一本賬簿,我本來在想這事簡單成這樣他至于花那麽大一筆錢嗎,後來我翻了翻裏面記得東西,他可能覺得我看不懂也沒阻止,裏面是關于江南一帶澇害朝廷撥款赈災的記錄,他應該是要拿假的換真的出來。”
帝無淵道:“你還記得那本賬簿裏寫的東西嗎?”
安餘細想了片刻道:“記不清了,我沒翻完,就看了個大概,況且我也沒過目不忘的本事,幫不了王爺。”
帝無淵用狼毫把柳福祥圈了起來:“你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這人是我四弟的人,本來我還沒往他身上想,沒想到他也變得這樣大膽了起來,敢把手伸向江南了。”
安餘聽完他的話輕笑着試探道:“我既然幫了王爺大忙,王爺有什麽獎勵嗎,或者給個提示,告訴我兵符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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