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被折磨了兩天,卻連是誰害了自己都不知道,端貴妃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大皇子那邊的事怎麽樣了?寒兒一定要盡快出來。”
珠翠回道:“娘娘放心,後天押解的官員就進京了,大皇子躲不過去的。”
終于聽到了一件好消息,端貴妃心裏好過了點。
這邊帝方和接到帝無淵給他遞的消息也看到了信封裏寫的東西,趁着天還未完全暗下來,讓人去約了帝方奕,帝方和原本以為帝方奕不會跟他出去,沒想到真在宮門口等到了人。
帝方奕看見大皇兄站在宮門口等着,眼裏閃過一絲得意,走到帝方和面前道:“大皇兄怎麽想着約我出去?”
帝方和露出點為難的神色道:“你就別笑話我了,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已經讓人在醉仙樓準備好了。”
帝方奕笑了笑道:“那皇弟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醉仙樓的雅間裏,帝方和一落座便開始一言不發的灌酒,帝方奕看他兩杯酒下肚,故作不解的問道:“皇兄這是怎麽了?這裏就我們兩人不如皇兄和我說說。”
帝方和端起酒杯苦笑道:“還不是江南那邊的事,我連自己祖父做過什麽都不知道,可父皇怎麽會相信,他只會覺得我貪污枉法罷了。”
說罷帝方和仰頭一飲而盡手中的酒,反常的笑了:“可惜,我沒有端貴妃那樣的娘,二皇弟犯下如此大禍也不過是禁閉,到我身上……皇弟以後要見我可能要到宗人府去見了。”
帝方奕撫慰了他幾句,實着心中竊喜道:“大皇兄也別太難過,過些日子就是中秋盛宴,說不定父皇會看在父子情面上饒恕了皇兄也說不一定。”
帝方和看他一副關心自己的樣子暗罵,面上卻舒展了些:“皇弟說的不錯,好在上天垂憐,讓我查到了點東西。”
帝方奕握着酒壺的手一緊道:“大皇兄查到了點什麽?說出來讓皇弟也為你高興高興。”
帝方和似乎是喝醉了,慢悠悠的道:“我手下的人查到……查到一個小小的江州知縣,叫柳福祥,他膽子可真夠大的,那麽多錢,不過嘴也挺嚴的,沒從他嘴裏套出指示他的人是誰。”
帝方和擡眼看了一下對面的帝方奕接着說:“不過倒是在他身上搜出來了一本賬簿,到時候我就把那本賬簿交上去,希望父皇看在我也算是将功補過的份上,從輕處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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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手邊的酒壺給帝方奕倒了杯酒說:“四弟別跟我客氣,我們倆也算是同命相憐,母妃不是多高的出身,又不受父皇寵愛,比不得老二和老三,一個受寵,一個早已開府別居,獨當一面。”
然而帝方奕完全聽不進去他在說什麽,滿心裏都是柳福祥,不可能,他早就把人給處理掉了,他不可能還會活着,所謂的賬簿更不可能,帝方和一定是在詐他,一定是。
帝方奕嘴角略微僵硬道:“皇兄說的哪裏話,皇兄可是父皇的長子,父皇一定對皇兄寄予厚望。”
“寄于厚望,說說罷了,我倒情願不是皇長子,我們幾個年歲相近,我跟老二也就差了一多月而已,如果母妃沒有早産,我也不一定是長子,端貴妃母子也就不必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了。”話落又是一杯酒下肚。
桌上的菜肴都沒人動,兩人身旁散落了數個酒壺,帝方和看了眼面前醉醺醺的帝方奕覺得差不多了,他起身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多謝四弟願意陪我暢飲一番。”
帝方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皇兄客氣了。”
兩人各懷心思的離開了醉仙樓,帝方奕說自己還有約不便和他一同回去,帝方和看着他消失在轉角,腦袋清醒了下,招呼跟着的人去襄王府回信。
他能做的就這這些了,剩下的要靠帝無淵了,帝方和擡頭看了看天上快要圓滿的月亮,他只希望祖父這次進京有驚無險。
襄王府裏,安餘躺在床上睡不着覺,其實說的不太準确,應該是她待在這卧房裏就睡不着。
閉眼許久,絲毫睡意都沒有,她披上一件外衫下了床,外面的月光透過紙窗在地上印出一片月影,她突然來了興致,推開房門,外面明月當空,輕風拂面,快要入秋的時節天氣漸涼。
安餘裹緊了身上披的外衫,翻上了屋頂,站在屋頂上看着扶風院別有一番風味。
可惜她很快就被王府的暗衛發現了,那些暗衛沒直接來讓她下去,而是去了書房,活像告狀一樣。
果然,沒過多久,書房的門再次被推開,帝無淵一出門擡頭便能看見她坐在屋頂上,安餘沒下去,而是目不轉睛的看着他拿了披風上來。
帝無淵把披風批到安餘身上道:“晚上風涼,下去吧。”
安餘對着他笑道:“有酒嗎?”
她看着帝無淵變得不怎麽高興的神色識相道:“一壺就行。”
帝無淵拿她沒辦法,招來暗衛去溫酒,安餘笑着拉着他的袖子讓他坐下了來。
“我睡不着,王爺陪我賞月吧。”
帝無淵坐在她身邊擡頭看着天上還有些殘缺的月亮道:“這月亮不好看。”意頭不好。
安餘盯着他看:“可是我睡不着,要不王爺委屈一下,我不看月亮,可以看你。”
恰好暗衛送來了溫好的酒,安餘先倒了一杯,一飲而盡道:“襄王府好東西就是不少,這酒也不錯。”
她側頭問道:“王爺要來一杯嗎?”
帝無淵搖頭:“不了。”
安餘有些可惜,她還想看看小王爺喝醉了什麽樣呢,安餘晃了晃手裏的酒壺,心想這點應該也灌不倒他。
不過如今月下好酒身旁又有美人相伴真是人生無憾,當然她不敢讓帝無淵知道自己心裏的想法。
安餘拿起手裏的酒杯對着天上的月亮道:“過不了多久它就圓了,北地的月亮會比這裏的大嗎?”
帝無淵回想了一下道:“沒太大差別,只有淩霜喜歡那裏的月亮。”
安餘聽他提起淩霜驀地想到這幾天都沒見到它了問:“你把淩霜放哪去了?”
帝無淵看着她逐漸染上紅暈的臉頰道:“放獵場了,它不能在王府待時間長了,會憋壞的,你如果想見它我可以帶你去獵場。”
“真的嗎?”
“當然,我不騙你。”
兩人在屋頂上坐了良久,安餘酒壺裏的酒沒了,她才起身下去,帝無淵生怕她站不穩,攔腰把她抱了下去,一壺酒下肚,安餘總算有了睡意,她心滿意足的告別了帝無淵回去睡覺。
帝無淵見她進了屋又回了書房,之前派過去跟着帝方奕的人已經回來了。
“王爺,四皇子去了春香樓,沒出來,目前還沒異動。”
帝無淵叮囑他們道:“繼續盯着,他現在一定心急如焚,今天晚上一定會有動作。”
他沒猜錯,帝方奕別了帝方和之後去了春香樓,找來了之前處理柳福祥的人,就算那人萬般保證自己已經把人處理幹淨了,他心裏還是有個疑影。
夜色漸晚,他坐在春香樓的雅間裏,不斷說服自己帝方和只是為了詐他而已,一定不能自亂陣腳。
可他耳邊不斷回響起帝方和的話,如果是真的,柳福祥沒被處理掉,而是落在了帝方和手裏,再由帝方和交給父皇,帝方和問不出來什麽不代表他父皇問不出來什麽。
帝方奕越想越心慌,坐立不安,最後,他叫來了下屬去探聽虛實,如果是假的再好不過,但如果是真的,柳福祥一定要死,包括那本賬簿也一定不能落到父皇手裏。
他這一亂倒是給了帝方和機會。
第二天一早,帝無淵便收到了帝方和傳來的消息,人逮到了,帝無淵燒了紙條,逮到了人,下一步就容易了。
由于在皇宮裏不方便,人被暗中送到了襄王府暗牢,跟着一起來的還有帝方和,越到關鍵時候他越坐不住,也一同跟了過來。
安餘到的時候他們正在審問犯人,帝方和看到她微微疑惑問帝無淵:“這是?”
安餘對他笑了笑道:“大皇子安,我是王爺的貼身丫鬟。”她在老熙頭那見過他來着。
帝方和打量了她片刻一臉不可思議的看了看帝無淵,帝無淵沒在意他的眼神側頭問安餘道:“你怎麽過來了?”
安餘道:“王爺昨天晚上不是說要帶我去獵場的嗎?”結果一覺醒來人差點沒找到。
帝無淵驟然想去昨天晚上的事,輕咳了聲:“我也沒說今天去。”
安餘沒回他話而是一直盯着他,帝無淵無法:“明天好不好,我保證。”
鬼手大人被人爽了約心裏不爽,但看在是小王爺的份上,她收了收脾氣。
帝方和在一旁看着兩人的互動仿佛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原來帝無淵居然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子,他真看不透。
忽然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從牢房裏傳了出來,安餘被他嚎得頭疼,問道:“你們是在審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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