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石原禮忠無話可說。
“哦,那你繼續搜查吧,我等下讓人去找可能會有的暗道。啧,說不定hagi和安室他們能問出來。”
松田陣平毫不在意,立刻帶走了話題:“我等會要去拆/彈了。”
石原禮忠應聲:“好的。”
低攻低防的是小記者松內修和假身份石原禮忠,但是作為內核的扮演者卯田陽生是高攻低防。
他以前總是會說一些攻擊性很強,或者聽起來很暧昧的話,總能把平平無奇的話包裝的像是要去41/9。
而通常因為這樣,多半都是對方先敗下陣來,所以才沒有見識過他被同樣的話會說得不好意思的樣子。
剛才,就是他難得低防禦的時候。
松田陣平不僅沒發覺,還給他小鹿創亖了。
直球系的卷發警官從他簡短的回答裏聽出不情願,直接問:“你不高興嗎?”
黑發青年溫和的笑起來,眼睛帶着莫名的水光,眼睫毛偏長,投下的陰影打在眼下的黑眼圈上,讓他看起來很憔悴。
但他口中說出的話很包容:“當然沒有。松田警官真是練就了鋼筋鐵骨,我這種普通公民真是拍馬不能及,真讓人羨慕呢。”
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不對,但又沒什麽不對。
沒發覺這和以前的卯田陽生說話有什麽區別的松田陣平抓抓頭發:“啊?我胸很硬嗎?”
石原禮忠:“……”
Advertisement
探查完了隔壁值班室,這次是真的路過的齋藤警官腿一軟,差點栽了個跟頭。
松田陣平疑惑回頭:“好好走路啊。”
齋藤警官連連應聲:“是是是!”
“原來真能平地摔啊。”
松田陣平又看向石原禮忠,倒是沒在意之前那個問題的答案,他只是随口一問:“那你羨慕嗎?”
石原禮忠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松田陣平:“鋼筋鐵骨。”
石原禮忠:“……”
他露出不為所動的笑容:“您在說什麽呢,只要是審美正常的人,都會羨慕您。”
松田陣平定定的看着他:“你肯定有事。”
然後警官先生說出了非常像威脅的話:“等我拆完彈,你和我回警視廳做筆錄,協助調查歸檔。”
石原禮忠:“……松田,你像是在和我說‘放學別走’。”然後約架的校園不良少年。
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他才有那個可能。
松田陣平:“……”
他幹脆擺爛:“總之你別走。”
最開始明明是想約石原禮忠去旅游的,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啊?
石原禮忠看走廊這塊沒人,拖長聲音:“是——我可敬的松、田、警、官。”
卷發警官立刻變得非常不自在,他摸摸鼻子,想從兜裏掏出煙盒,又連忙收回手。
“那什麽,你回電視臺之後,會有假期嗎?”
石原禮忠:“應該……?”
松田陣平剛才還很不好意思,但一旦開口問了之後,目光緊緊盯在他臉上,似乎在發光一樣:“那我可以邀請你一起去附近旅游嗎?或者你想去泡溫泉嗎?”
石原禮忠覺得最近應該還有後續需要跟進,他嘴上習慣性的先态度模糊的回答,然後才補上後半句:
“怎麽,松田警官想要與我共/浴嗎?這可真是熱情的邀請。當然,如果日程允許的話,我也不是那麽死板的人。”
松田陣平:“是的,想。”
石原禮忠幹笑了兩聲:“哈哈,松田警官就連玩笑話也沒聽出來,這真讓我意外……啊難道說,是故意的嗎?”
他上揚的尾音聽起來還帶着幾分祈求,似乎在期待着被否定。
松田陣平發出一聲輕輕的‘嗯’,轉身走了。
石原禮忠:“……”
完蛋了!被肯定了!恐怖故事!
他今天晚上,一定會在複盤的時候摳地的。
松田是和他發生了什麽他本人不知道的事情嗎?!救命啊,現在好想知道啊!
而轉頭就走,看似非常冷靜甚至冷酷的松田陣平……
他聽到‘共/浴’後,就感覺自己有時候會和班長、hagi一起去溫泉這樣正常的聚會變得很不正經!
基本上一瞬間心跳飙升,他也發覺了自己想邀請石原禮忠是有私心——畢竟他都沒想着要帶hagi诶!
努力壓下自己的情緒,迅速的應聲承認:情況不可能更壞了。
果然,石原禮忠也沒有更多的追問,只是把剛才的對話歸類于玩笑。
……本來話題到這裏就可以結束了,松田陣平也可以從容的去拆/彈,但是他不知道出于什麽心情,似乎是急着給人蓋章一樣,應下了‘嗯’。
啊啊啊啊!這油門踩得不是時候吧!
松田陣平看看周圍都在工作的下屬同僚們,悶悶走到還沒被搜查的房間,開門進去。
從石原禮忠的視線中消失了,他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單手捂住下半張臉,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投入工作中。
——冷靜、冷靜,該工作了,工作不允許出錯,工作不能夠出錯!
“這可不是我的錯。”
*
“這可不是她的錯。”
這句話是白川真裏護士長說的。
二樓走廊裏,罪魁禍首馬場利保還站在這裏,萩原研二和安室透押着他,更有不少的爆處組警察在進行排查工作。
白川護士長突然從最裏面的護士站出來,大聲蓋過了原本想要說話,回答‘為什麽馬場利保帶着兒子出院後,還能以本名回到療養院當清潔工’的中城護士。
中城護士愣了,她看看白川真裏:“護士長?”
白川真裏沒有理會她,看向了高大的中長發警官:“那天我有事,所以是她負責面試,但是最終決定他能不能進來的是我,因為這是我需要負責的事情。”
她說:“我認識馬場利保,但我還是同意了他的入職,所以是我的問題。”
萩原研二:“‘是你的問題’這樣的話……你是知道他進療養院想做什麽嗎?”
中城福子先開口了:“之前的治療花了很多錢,馬場是單身,辭職了來照顧他兒子,護士長是想到這一點,才特意留下他的。”
馬場利保忍着疼痛,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白川真裏頓了一下:“是的。”
不是。她一定不是這麽想的。
安室透微笑着問:“中城前輩也是這個理由,才會有通過他面試的想法嗎?”
中城護士在這個時候同樣看向了馬場利保,她搖頭否認:“不……因為他是我哥哥。”
面對幾個人驚訝的表情,她低下頭:“他死去的兒子,是要叫我一聲‘姑姑’的。”
馬場利保沒想到剛才已經圓過去的話題,會被中城自己再度提起,他不滿的大聲說:“喂!你在瞎說什麽!我根本不認識她!”
這謊言就有些過了,警方自然能查到戶籍的登記情況,現在瞞過,也遲早會抖出來。
而即使是兄妹,但女方結婚從夫姓,改姓氏是十分平常的事情。
萩原研二充耳不聞,只是向白川真裏求證:“白川小姐知道這件事嗎?”
白川護士長:“我知道。”
這回輪到中城護士大聲說:“護士長!!”
她想制止白川真裏說出什麽無關的話。
白川護士長搖搖頭:“謝謝你的好意。”
這個已經三四十歲的女人嘆了口氣:“我知道馬場利保和中城福子的兄妹關系。”
小心翼翼探頭的片山護士:“原來不是情人關系啊……”
被馬場利保瞪了一眼,她又小心翼翼地縮回病房裏,身後還有在排/爆的爆處組警察。
其實按理來說需要疏散人群,但是這裏畢竟是療養院,有不少受不得驚吓的老人。
并且炸彈沒有啓動,所以只要能被拆卸下來,警官們就沒有強迫他們往外走,萬一心髒承受不了怎麽辦?
結果竟然還有妄圖吃瓜的,就算不讓離開病房,身體允許的患者也就貼在門口安靜的聽,蹑手蹑腳的模樣像是小偷。
白川護士長繼續說:“我的确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對若葉療養院的異常有所了解,所以盡管我從他眼中看到了恨意,但我還是同意了他的入職。”
馬場利保畢竟沒學過表演,失去至親的恨意怎麽可能說掩蓋就掩蓋住呢?
他很震驚的看向白川,因為他以為自己隐藏得很好。
萩原研二說話沒那麽直白,作為警察很多話也不能由他來說。
而安室透說話卻不用顧慮自己真實身份,相當的一針見血:“但是他安裝了好幾處炸彈,不僅是想威脅竹內醫生,同樣也沒考慮到你們的安危,按照這個炸彈的體量……”
他不想讓自己太突出,看了眼旁邊的萩原研二。
中長發的警官先生眨了眨紫灰色的眼睛,自然的接上話:“這樣的分布和體量就算炸不塌這棟樓,也絕對會在之後變成危樓。”
安室透接着說:“他都想沒考慮到你們的安危,為什麽你們還要幫他遮掩?”
白川護士長看上去有幾分滄桑,她的背部一下就垮下去了:“對不起……”
在場的人都愣住,然後就聽見她說:“那也是我活該吧,我其實是院長的外甥女。”
她看上去了無生氣:“是我活該。”
萩原研二眨了下眼睛,沒有接這種會消耗情緒,很可能會讓這裏變成菜市場的話題,他舉起手機:“我錄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