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你是說這些都是他殺?”目暮警官驚訝地提高音量。

降谷零不急不緩地點頭,指着吊死的失業青年:“雖然他的脖頸上只有一道勒痕,很容易被誤認為是吊死,但他面部腫脹淤血,是明顯的勒死特征。”

“跳樓和被人從樓頂抛下,姿勢不同,骨折的前後順序乃至位置也有所不同。”他繼續指向另外兩張:“死後被丢進水中和溺死同樣有明顯的不同點,如果當時能夠請法醫檢查,想必不會以自殺結案。”

目暮警官對着那幾張照片研究了一會兒,确實看出些問題,眉頭緊擰。

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出了這麽大的案子,而他之前完全沒有發現,目暮警官的臉都要變成苦瓜臉。

連環殺人案,尤其犯人在兩個月內就犯下了四起案子,甚至可能有不少他們沒有發現的,如果被媒體曝光,不光是警察的公信力會被影響,社會也會陷入恐慌。

警察們的行動速度變得緊迫起來,近兩年內的自殺者資料很快便全部找出。

“還真不少。”柯南咂舌:“讓他們先按15天的間隔時間分好吧。”

因為數量不少,很顯然沒辦法在今晚看完,降谷零面露難色:“要趕在宵禁前回去。”

而且,現在警局所有人都為了這起連環案件動了起來,再讓柯南出來看資料很可能會被人看到。

“和目暮警官要一份複印件拿回去看。”柯南說得特別理所應當。

降谷零聽着,忍不住磨了磨牙:“柯南君,你應該知道這不符合規定。”

公安也不經常遵守規定……忘記現在的零還是個警校生,沒有被公安的作風影響到。

但柯南依舊很理直氣壯:“反正目暮警官去找別人幫忙,也會把案件資料給他看,不如讓我們來,警校生總比推理小說家名正言順。”

降谷零愣了下,意識到柯南口中的“別人”其實具體地指向了某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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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承認他被柯南說服了。

最後,降谷零拿着一沓資料回到宿舍,深感這兩天生活的魔幻。

就算他先前确實也不是特別遵規守紀的人,可也沒想到會發展到直接和警察伸手要內部資料的地步。

肯定是某個小偵探把他帶壞了。

被推了鍋的小偵探完全不在意,他搖搖晃晃爬到降谷零肩膀上,去看那些自殺者資料。

降谷零将照片在桌子上擺滿,柯南快速地掃過每一張,片刻後他發現了什麽,猛的跳下去,鞋底和桌面接觸發出啪的一聲。

“柯南君?”站着俯看照片的降谷零吓了一跳:“很高,小心些。”

“沒關系。”柯南随便擺了擺手,他小跑着到桌子的一端,踩着幾張照片将它們挪到一起:“這些的确實是自殺,目前看只有半年前有能夠精準到15天間隔的自殺案件。”

“所以這是第一起案件?”降谷零挑出其中一張,指尖在上邊點了點,翻開對應的資料,猶豫地皺起眉:“死亡原因是服用了過量的安眠藥。”

“作為處方藥,安眠藥的購買受到限制,必須要按照醫生的處方進行購買。”柯南低下頭沉思:“資料中并沒有在她家中找到處方。”

警方草草定位自殺,基本沒有搜查,根據現有的資料,他們很難進一步推理。

降谷零唔了一聲,他去翻看在15天外的自殺資料,沒翻幾頁就咦了一聲:“市川?”

柯南猛地一擡頭:“市川?”

“市川真,42歲,溺死在家中的浴缸裏,家中有被翻找的痕跡。”降谷零簡單地概述,他掃了眼家庭資料,若有所思:“是市川同學的母親,而且是單親家庭,最後被認定為自殺後恰巧有賊闖入,盜取財物。”

“所以市川麻裏現在是被親戚家收養了?”柯南随口接道,跳到降谷零的衣服上,幾下爬上肩膀,從高處向下看着市川真的資料:“溺死在浴缸中确實有些蹊跷,但體內同樣查出了大量的安眠藥成分,也有可能是死意堅定,自殺時做了雙重準備。”

降谷零複雜地看了眼柯南,總覺得自己像個大型的貓爬架。

“所以……”柯南突然鏡片反光:“市川麻裏說的那句話,顯然她不相信母親是自殺,并因此對警察抱有怨恨。”

這似乎說得通,但總覺得市川麻裏的事情還能再深入挖掘。

他摸着下巴:“竊取財物的人抓到了嗎?”

“抓到了,因為盜竊數額不大,最後只關了不到一年便放了出來。”降谷零說,他拿出市川真的資料擺在柯南面前。

明明認識的時間不長,他卻能明白柯南每一句話的意思,柯南似乎也能立刻理解他未說出口的話語。

這種無需多言的默契感新奇而有趣,讓他甘心在這時做一個偵探助手。

“金元亮太。”柯南默念這個名字,“能查到他現在在哪裏嗎?”

“你認為市川同學是這次案件的關鍵?”降谷零揚起眉:“她的行為确實有些奇怪……”

“上午的時候,她領我們去了山中的店鋪,并且試圖在外邊撥打電話。”柯南沉聲說,“在房間內充滿煤氣的時候撥打電話會引發爆炸,即使我們離店面仍然有一段距離,也會被波及到。”

降谷零的目光沉澱下去:“為了擺脫自己的嫌疑……嗎?”

“如果店鋪爆炸,客戶登記表會被燒毀,按照基本沒有目擊人這個情況看,她不需要以自身很可能受重傷的方式來洗清嫌疑。”柯南擡起頭,“零先生,當時你在和她談話,根據她的神情,你認為她對警察的看法如何?”

“不完全是讨厭。”降谷零思索片刻,回想起市川麻裏說話時,盡管掩飾但眼中仍舊透出幾分期許的光:“至少在我問她是否想成為警察時,她說的考慮是真心實意的。”

“也許她在向我們求救。”柯南道,臉上閃過幾分黯然:“有的犯人會一邊行兇一邊希望自己被人阻止,或者她希望我們阻止兇手繼續行兇。”

求救?

降谷零确實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

“不過,目前這些只是猜測罷了,也許市川真的事件和這些案子并無關聯,只是一個巧合。”柯南收斂了思緒,他拽了拽降谷零的袖子:“為了搞清楚到底有沒有聯系,零先生可以把市川真之後的自殺案件都排查一遍嗎?”

“可以。”降谷零一口答應,而後反手摸了下柯南的腦袋:“你可真會使喚人。”

“畢竟我現在的身體也沒辦法自己做什麽。”柯南嘟囔。

應該不完全是這樣吧,降谷零不置可否,畢竟柯南指使起警察來也非常娴熟,而且完全不覺得會被拒絕。

說不定未來的柯南還真是個小有名氣的偵探呢。

降谷零笑了聲,他把要看的資料放在桌子上:“柯南君打算做什麽?”

“我要看一下山中先生的兒子的口供。”柯南道,他在一堆文件中,将那份口供拖出來:“我覺得還有什麽被遺漏了。”

他話音剛落,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zero,你睡了嗎?”

降谷零動作一僵,他看柯南身手矯捷地鑽進抽屜裏。

抽屜裏放着他們新買的小床,上面鋪了柔軟的床墊和一張淡藍色的棉花被。

小人呲溜一下鑽進去,把自己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的,連仿佛小蘋果把一樣的呆毛都沒露出來。

這是暫時還不想見面的意思。

但床上鼓起來小小一團,莫名有幾分可愛。

降谷零清了清嗓子,把不合時宜的笑意壓下去,這才走去開門。

“你睡了嗎?”諸伏景光疑惑地問。

“還沒有。”降谷零搖頭:“怎麽了?”

“有些事想問你。”諸伏景光猶豫道:“我能進去嗎?”

正常來說,這句就是禮節性問話,畢竟是宿舍,而且他們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沒什麽不能看的。

要是以前,降谷零早就讓開身子了,這次的動作卻遲疑了些:“一定要今晚嗎?明天行不行。”

諸伏景光倒是沒強求,他點了點頭,往外退了一步,還是沒忍住,小聲問:“你不會真的在玩娃娃吧……我不會笑你的。”

降谷零臉上的表情裂開一瞬:“為什麽這麽說?”

“萩原和松田看到你從bjd專賣店裏走出來。”諸伏景光目光微微漂移:“在門口的時候還能隐約聽到你自言自語,是在模拟對話嗎?”

小時候的zero明明對角色扮演之類的過家家不屑一顧,難道其實是不好意思,假裝出來的不感興趣,現在終于忍不住偷偷玩了。

“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愛好。”諸伏景光試圖安慰神色呆滞還有些發綠的好友:“如果你喜歡,我們可以陪你一起,就相當于角色扮演之類的劇本殺嘛。”

降谷零:……

他意識到諸伏景光誤會了什麽後,連連擺手:“不是你想的那樣!”

還沒等他想好找一個什麽樣的理由,就聽屋子裏傳來細微短促的笑聲。

諸伏景光臉上的表情逐漸轉為驚愕:“你談了女朋友還把人帶回宿舍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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