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天
第19章 第19天
歷史長河中, 3000該書寫多少神話啊。
周然一瞬間恍神,扭肩膀撞了一下坐在自己旁邊的止宴,“那你還能活幾千年啊。”
止宴沒應, 周然默默加了一句:“你不許說不知道!”
可人類只能活100年,止宴心裏陣陣發澀, 覺得果然還是要養一只長命的寵物才對。
他看着周然一時無言, 想扯出個笑容, 最後只是輕聲回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能活到5000歲。”
“啊, 這樣啊。”周然笑了,“那止宴真是一個長命的妖精诶!”
“不過我不喜歡這麽久。”止宴并不開心, 因為看已經膩了的風景, 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
他以前總想,還是100多年剛好, 花50年成年,花50年游歷一遍, 剩下的時間發呆,在靜默中老去。
現在他又覺得,或許200年剛好。
陪養的寵物走完生命, 也是一件值得的事情。
“可是5000年,你可以遇見很多事情, 還能看見很多風景,或許還會遇見人類也說不定。”周然也不喜歡5000年,但是總是習慣性的往好的地方想,也習慣性安慰別人。
“我已經看夠了, ”止宴溫和地反駁, “我也不想在遇見其他人類。”
他不算一個有耐心的人, 所以他有周然一個寵物就好。
“害,以後的事誰說的準呢?”周然擺手擺手,站了起來,很有經驗的樣子:“以後你肯定不會這麽想。”
“我…”止宴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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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然已經徹底轉過身,“止宴,我睡覺去啦。”
熄滅的火又燒了起來,伴随着山洞裏最後的亮光,周然恍惚地睡過去。
夜裏做了一個夢,周然皺眉,反反複複的翻身。
先是夢見被強迫相親,第二年她生孩子,孩子生了孫子,孫子又生,生生複生生。
不知道第幾代了,周然發現自己突然變成了那個最新出生的孩子,然後爬啊爬,一擡頭,和一雙紅色眼睛對上,對方依然年輕沒有任何改變,周然聽見自己一聲太爺爺叫出去……
救命,直接被吓起來了。
這一覺睡得很難受,無法言語的不舒服,不光是現在頭疼,肚子也疼。
天還沒亮,外面黑乎乎的,兔耳朵歇在一邊,周然不想吵醒他,只是煩躁地又翻了一個身。
然後她只覺得一股熟悉的感覺流動出來……某處地方,格外清晰。
草了真的是。
周然幾乎是立馬蹦了起來,接着模糊火光,視線放在竹床上白色棉布中……依稀可見鮮紅一片。
就真的是,穿越這麽久,她差點忘了她還有人類的需求呢。
比如現在,或許有最近休息不好神經焦慮等各種原因交雜,周然只覺得自己小腹處特別不舒服,連帶着整個身體酸痛,那種痛不會痛到想哭,可是會讓你沒有精神,覺得哪裏都不難受,沒有痛快感。
總之,她現在很煩。
煩死了草。
可是也不能怎麽辦,周然絕望地抱頭,窩在床上,聞到自己散發出來的血腥氣一片。
放空中,隐約能感受到身後傳來響動,火光撲朔,周然還沒回頭,吓得直接一跳。
“止宴???”
周然心道糟糕,轉頭,背着光線,她此刻看不清止宴的臉,可莫名覺得他心情應該不咋滴,有些緊張地捏着裙子,瑟縮了一下,“我吵到你了嗎?”
“你受傷了?”止宴靠近,只覺得血腥氣一片,這是從人類身上散發出來的。
他忍不住焦急,情緒平靜的外表下,越來越逼進周然,然後整個人,靠在她床邊。
“山洞裏是出現了什麽嗎?”
“為什麽不叫我?”
“你現在很疼嗎?”
止宴第一次學着周然一樣,一口氣疑問,可周然不是他,根本不知道先回答哪一個。
最後難住了,完全無從下口:“哎呀你問太多了,不是你想得那樣!”
“對不起,”止宴道歉的很迅速,“我只是,有點擔心你。”
背光的山洞,止宴完全遮住了那抹火光,紅色眸子微垂下,平靜到毫無情緒的臉上,止宴眼神冷冽,聲音卻隐藏的很好。
他一只手顫抖,控制不住地放在背後,認真又執着:“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嗎?”
“哎呀我真的只是不知道怎麽說啦!”周然又不知道妖精來不來大姨媽,無從解釋完全迷茫。
随後兩個人都沉默了。
周然扭捏了一下,她倒不是害羞,就真的是單純的不知道怎麽說,話說妖精能聽懂?
最後沉默之中,周然先低下頭,越接觸越能發現,在某些事情上,兔耳朵好像也不是那麽軟。
“我又不知道你們妖精是怎麽樣子的,反正不是受傷,我說女孩子每個月都有的那麽幾天,我這麽說你能懂?”
周然語氣一如既往的不客氣,止宴只是低下頭,松了口氣,他背影越發孤寂,隐匿近黑暗,有些懊惱,“不懂。”
“所以你要我怎麽說嘛。”周然抱着手臂跪坐在床上,一點也不客氣:“那我現在怎麽辦。”
“沒事,”止宴站直身,伸出一只手放在周然面前,“如果你不願意給我解釋,我帶你去找靈溪,你說我不懂,她……總該知道的。”
倒也是一個辦法,周然琢磨着剛想把手放上去,只是腦海中靈光一閃,愣住了,周然非常嚴肅地停下來:“止宴。”
她這種語氣,倒像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一樣,止宴總是因為她,而感受到恐懼感。
他心裏有些慌,懵懂地開口:“你怎麽了?”
“你總是帶我去找靈娘,那你豈不是不能活5000年了?”周然一本正經,頗有些因為止宴的自覺而生氣。
……
止宴忽得笑了。
周圍光線模糊,周然只能感覺到他身體微微顫抖着,笑聲愉悅,短暫的兩聲,下一秒,手直接被他拉了過去。
“周然,5000年是很無聊的,所以能短一點是一點。”
恍惚間已經被他拉了起來,周然走出山洞還有些懵。
所以,兔耳朵笑了?
等等,活得長一點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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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此刻是幾點,約莫着這個夜晚才過半,山中樹林茂密,月光落不下來,沒有光亮。
周然看不清腳底,也看不清眼前這只妖精,只有他的手落在眼前,輕輕拉着自己帶路。
雖然很有安全感吧,但是人和妖精不一樣,周然無法向兔耳朵這個本土妖精一樣,那麽自然。
想了就這麽多就是,周然扯止宴袖子。
“我怕。”
實際上恐懼感對于止宴來說,是一種陌生的感覺,也不是恐懼感人類所擁有的各種情緒,對他而言都是陌生的。
但所幸,他現在都體會到了。
人類的恐懼感來于黑暗,止宴思考了一下,擡起了手,白色的暗流在手中盤繞成一個圈,黑暗的前方,瑩藍色碎光全浮現起來。
然後,只圍繞着他們,一同行走。
如同月亮降落于身邊,這些瑩白色光電所散發出來的光芒溫柔又舒心,周然對這裏的一切保持探索以及好奇。
看着它們随他們一起漂浮,心底的恐懼慢慢被好奇心掩蓋,“還有這樣子的螢火蟲嗎?”
“人類叫他們螢火蟲嗎?”止宴輕輕疑問,下一秒開始解釋:“妖精們叫它月蟲,聽說,是從月亮旁邊飛過來的。”
“真的嗎?”周然雙眼熾熱,看月蟲時,更加喜愛了。
“假的,”止宴輕笑了下,“月亮離我們太遠了。”
他笑起來,微風和煦的樣子,像晨間微風,月蟲點落在四周,瑩藍色是碎月光。
周然忽略掉所有的不适和擔心,只覺得自己心髒在明顯跳動。
似不經意間停下,伸手點了一下黑夜間的月蟲。
“止宴,你今天笑了兩次哦。”
“笑?”止宴總是發出疑問詞,才發現自己嘴角上揚着,他和人類學了很多東西,比如現在,他只是愣了一下,并不覺得自己比起以前變了很多。
“我知道你也經常笑,”止宴拉着想和月蟲玩樂的人類,帶着她加快了速度往前走,“現在發現,笑确實是一件讓人愉悅的事情。”
周然也莫名,笑出聲,明明現在腿又酸又軟,整個人難受,可是心裏輕松,兔耳朵手傳過來的溫度,不再是冰涼的,溫熱起來。
于是乖巧地被他拉着,走過開滿花枝子的小路。
夜裏打擾老虎耳朵,周然還有點不好意思,但看着止宴一臉平靜,毫無波瀾的樣子,也放下心來。
靈氣就被止宴亂揮霍,周然不知道為什麽,就更她自己修仙一樣,心疼啊。
然後直接扔下止宴去找靈溪撒嬌,她格外虛弱的半癱在靈溪身上,完全忽視靈溪黑着的臉,蹭了蹭人家幹淨的衣服,“靈娘~我肚子疼,話說你們妖精每個月會有那麽幾天嗎?沒有也沒關系,沒有那我要新衣服。”
周然理直氣壯第一人。
靈溪:“……”微笑。
她抽出自己的手臂,拍拍周然腦袋,“你當妖精是什麽?我們每個月當然有那麽幾天啊,不過我現在沒了。”
“那你們怎麽解決,用妖法?”周然想了想,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要是有妖法可以直接免除她的大姨媽,那可真的是……絕絕子呀。
“那你找我有什麽用?”靈溪繼續微笑。
雖然她很喜歡靈力,但是在休眠的時間被叫起來,她還是非常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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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頭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