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的喜怒你的哀樂

我的喜怒你的哀樂

這次以後他有好久好久都不肯見我,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得罪了他。

于是我們的關系就又從線下發展到了線上。

玩在哪兒的游戲,“你在哪兒?”

我的回答常常這樣,“在床上。”“在公園。”“在院子裏。”允許我自由活動的範圍實在有限。

他的回答常常這樣,“在教室”“在圖書館”“在家裏”。反正比我活動範圍廣多了。

哼,寧肯在家裏也不願過來陪我,我有點生氣,開始認真反思到底在哪裏惹他不高興了!

我們開始玩“最讨厭什麽”的游戲。

我:最讨厭随地扔垃圾。

一一:最讨厭公共場合大聲鬧騰。

我:最讨厭電梯裏抽煙。

一一:最讨厭老師拖課。

我:最讨厭一群老女人帶着小朋友去攀折花枝。

一一:最讨厭男人在女人孩子面前抽煙。

我:最讨厭沒有蓋子的杯子。

一一:最讨厭女人噴着濃烈香水走過。

我:最讨厭用過的雨傘沒有整理好就收起。

一一:最讨厭,沒有了?哪有那麽多的最讨厭啊!

我:最讨厭爛在手機和游戲裏的男人!

後來見面時他奇怪地問我:“為什麽最讨厭爛在手機和游戲裏的男人?”我把新聞點給他看,現在手機已經成為女性最大的情敵了!

“而且男人玩手機,輻射過量,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某個器官的功能,手指功能倒是大大增強!”

他走到門邊的腿又邁回到我身邊,說了一句奇怪的話:“夭夭,你以後走在路上離鳥啊蟲啊貓貓狗狗遠一點。”

“為什麽?”雖然我确實也不喜歡靠近這些玩意兒。

“因為我怕它們聽到你的話會懷孕!”他一本正經地離開了。

我去,一一他到底是怎麽解讀我說的話的。混蛋,我的話明明好純潔的吧!

那就改玩最喜歡的游戲好了!

世界上有什麽東西是我們萬萬不能丢棄的?

一一:陶夭夭

我:?好好說話!

一一:三個小寶貝。

我:你已經把它們丢棄了?!來,隔着網絡摸一摸你的寶貝們,它們正在想念爸爸呢!

一一:爸爸也想念它們,可是爸爸已經不敢靠近媽媽了!

我:我就是個大怪獸。來吧。繼續“什麽東西不可丢棄的游戲”

一一:陽光

我:空氣

一一:水

我:書

一一:筆

我:自由

一一:信任

我:善良

一一:朋友

我:家人

一一:真愛

我:尊重

一一:電影

我:文字

一一:胸懷

我:思考

一一:音樂

……

原來我們在這個世界上有這麽多的歡喜和讨厭啊,這些歡喜和讨厭堆積起來就成了一個個血肉之軀,成了一個個行走着的人,高矮胖瘦老少男女不一,他們的樣貌模糊在人群中,只有少數人之間發生了某種關聯,成為朋友家人同事同學,他們遇見又告別,人生就在一場場遇見和告別中駛往另一個終點。

生命是一趟單程列車,我和一一就在某一站遇見了,我們談《吸血鬼日記》愛情的開放性,17歲的Elena和Stafen(吸血鬼)可謂是一見傾心,再見鐘情,在學校,家庭裏絲毫不用遮掩。

我們談《權游》中權力對人性的影響,當龍媽叫嚣着要解放全世界的時候,雪諾把她抱在懷裏捅了她一刀,滿屏的都是龍媽不可置信的眼神。可是她不死,天下就會有更多人死,也很有可能包括雪諾。最後我們認為,屁股決定腦袋,位置改變一個人的思想,有錢能使鬼推磨,有權能使磨推鬼。幸好我們是既沒錢又沒權的芸芸衆生。

《周處除三害》,我問一一:“如果你是陳桂林,你會返回教堂去槍殺那些信徒嗎?”

一一:“殺吧!他給了這些迷失的人1分鐘時間離開的機會,不離開說明已經沒救了。”

我:“沒救的人難道都要殺掉嗎?這世界上有那麽多愚昧的人,萬一我們也成了他人眼中的愚昧的人沒救的人怎麽辦呢?”

一一:“夭夭天真了,你不殺,他們會拉更多的信徒,只會害死更多人。”

我:“你就是個滅霸!”

如果殺死一個人來救更多人,殺還是不殺呢?殺人和被殺之間到底哪一個更值得選擇。電影中女人被PUA要拿刀捅陳桂林時,她選擇了殺自己,如果我是她,我希望我會做出她一樣的選擇,但我無法保證自己,會不會在人生最落魄無奈的時刻,黑化了!?

希望這平安盛世永遠不要給我黑化的機會。“寧作我,一杯酒”!

我魔怔了。

一一警告我:“為我孩子着想一下好嗎?別想這些殺不殺的,多想一想愛不愛!”

是啊,願這個盛世越來越繁華,我們就用不着思考用殺人來救人這件事情了!

我誇獎一一:“你不沉迷手機和游戲,真厲害啊!”

一一好久後回複:“我可以沉迷你嗎?”

我:“愛我少一點,但愛我久一點吧!”

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希望我和一一之間永遠不要破壞初見時的美好。

可是我們有這麽多的喜歡和讨厭啊,我們都是紅塵中的心懷衆多欲望的人,想要這個想要那個,不想要這個不想要那個,滿臉寫的都是欲。

“世上萬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須是了。”我想我有點魔障了,萬丈紅塵,畢竟逃不脫一個俗字。

一一發來信息:“別給我胡思亂想的,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又可以吃一一和一一做的美食了,我歡快地一把丢下書,決定還是做一個有許多喜怒哀樂的俗人好了!

我捧着肚子去院子裏散步了!

今天,炎夏來到我的窗前,輕噓微語;群蜂在花樹的宮廷中盡情彈唱。

這正是應該靜坐的時光,一一,和你相對,在這靜寂和無邊的閑暇裏唱出生命的獻歌。

夜晚,家人們(爸爸除外)都在自己身旁,一一做了香菇濃湯帶給我,然後牽着笨拙的我飯後散步。我像只袋鼠一樣,恨恨地想為什我會變得這個樣子?為什麽我不能讓一一為我生孩子,然後我輕松自在地牽着他去散步,看他鼓着肚子。

想着想着我就樂了,一一問我:“你什麽眼神看我?想到了什麽?”

沒有沒有,我頭搖得撥浪鼓般,不敢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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