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餃子的味道

餃子的味道

十點的時候，工作告一段落，我關閉電腦，披上厚厚的羽絨大衣走出了辦公區。

單人宿舍門口，杵着一個影子，我吓一跳，竟然是一一，他手上拎着一個快餐盒，熱乎乎的餃子，我立刻抱着食盒開門進了宿舍，風一刮，嘭的一聲門關上了。

一一被關在了門外。

我吃了三個餃子以後才發現怎麽一一沒進來？難道做了好事就這麽不計報酬地離開了，陪女兒去了？

粗線條地開門，他委屈地杵在外面。

我趕緊把他摟抱進室內，外面挺冷的。

因為歉疚，所以我吃餃子的時候就大大方方地放任他吃我。

我發誓，這輩子從沒吃過這麽艱難的一頓飯！

看樣子，今晚不能睡單身宿舍了，這簡易床板，怕是承載不了！

他阻止我去開車，拉我走到大門口，保姆車停在邊上，他竟然把清兮帶過來了，十點多了，孩子已經香甜地睡着了，我們一左一右地趴她身旁去看她。

我小聲問他：“怎麽樣？叫爸爸了嗎？”

“什麽都是爸爸，連哥哥都是爸爸！”

“那說明她喜歡你呢！希望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爸爸，這是多麽樸實的喜歡啊！”

一一過來我身邊，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我立刻瞪圓了眼睛，害怕地看了一眼駕駛座位上的司機，雖然有隔簾，但是隔不住聲音啊！

不喂一下一一，今晚是不能罷休的了，我認命地讓司機開車回陶然逸品，先把清兮抱回去，然後再讓司機開車回陶然逸居，汽車颠一下，他親我一口，一開始比較文雅克制地只用口，後來就用腿用手用身上的任何器官玩貼貼。

我真的出了一身薄汗，大冬天啊，被吓的。

夜是靜寂的，黑暗在樹林上昏睡

我們的涼臺上燈火輝煌，繁花鮮美，青春的眼睛還清醒着。男人肆無忌憚地碾壓入侵，在我耳邊責怪我，為什麽總是誘惑他，讓他情難自已，日日夜夜地想。

這種占有的感覺，他真的上了瘾，戒不掉，也不想戒。

我去摸他的腹肌，他嗤了一聲，更得勁兒了！

都是我的錯！

讓愛戀融入記憶，痛苦融入詩歌吧

讓穿越天空的飛翔在巢上斂翼中終止

讓你雙手的最後的接觸，像夜中花朵一樣的溫柔。

第二天，我請假了，真的下不了地。

連上廁所都是他抱着，這是對他最甜蜜的懲罰。

我上不了班，他就自然也上不了學了。

我就挂在他身上，上哪兒都讓他抱着我，洗臉刷牙背着我，尿尿背着我，用電腦時抱着我，喝水抱着，吃飯抱着，走路，當然也抱着……

最後他扶着要廢掉的腰向我低頭認錯，以後再也不會這麽放肆地磋磨我了！

我拿出一張A4紙，讓他白紙黑字地寫下來，他一把撕掉，一手抱着我另一手撕我褲子。他要用實際行動證明：其實，他還有能力繼續磋磨我一番的。

他竟然有如此這般驚人的體力，我再也繃不住了，笑翻在他身上，對着他的脖子一頓兇猛地咬，他也笑翻。兩個人滾倒在沙發上。

互相指指戳戳地取笑對方取笑了個夠！

春天像剛落地的娃娃，生機勃勃地朝我們走來。

教學樓前窗下花壇裏，紫色的小花簇擁着紫丁香樹發出沁人肺腑的甘草香味，随着晨風飄進了窗內。花壇的對面是一片平緩的草坪，延伸向窪地，綠油油的紫苜蓿長得格外茂盛。窪地裏流淌着一條如玉帶一般的河，小河兩岸生長着白桦樹。白桦樹林裏的草地上還分布着許多羊齒類、苔藓類植物，看上去非常好玩。小河的那邊有一座被染成綠色的小山丘，被枞樹和其他樹自然地分成許多條塊。

當範一甜和我媽推着三個孩子碰上從實驗室裏出來的一一和他的導師同學們時，一一徹底揚名全校了。

三個孩子都熱情似火地叫着：“爸爸爸爸爸爸。”

衆人看着一一的眼神是：孩子是不是你用樹枝伸到泥潭裏面甩出來的？像女娲造人一樣。

熊孩子已經一個個地從童車裏翻了出來，颠颠地朝一一撲過去。一一趕緊抱起清兮，兄弟兩個不樂意了，一一只好又抱起另一個，剩下一個坐在地上撒潑，發洩被冷落的不滿。

滿眼愛心的女同學：“一一，你這是找的代孕嗎？”

一一：我？

滿臉愛心的女同學：“能不能把那個代孕介紹給我？我父母最近也老催。”

氣憤的男同學：“我連女朋友都沒有，你竟然孩子都有了，而且一下子三個，男女都齊全了，這還讓不讓我們過了。我們絕交了！”

導師已經受不了這麽大的刺激，依靠着白桦樹默默地傷心去了，他的眼神飄向遙遠的天空，想象着上天突然也降下幾個寶寶給他。

導師到底意難平，他逼着一一年度小結上臺發言，标題：《周一一三個小孩降生的神奇經歷敘事性報告》。

那天，臺下座無虛席，還有許多不認識的生面孔過來學習經驗。我戴着口罩來旁聽一一的年度小結。

他的發言言簡意赅，主要就三點。

第一，當女人告訴你請你幫助她捐出幾顆種子的時候，你要做好奉獻一生的準備。

第二，當女人坦誠地告訴你你跟她在一起是徹底的自由的時候，千萬不要相信，因為牽一下別人的手她都會氣得要遠走高飛。

第三，女人生孩子的時候千萬不要握着她的手，遠遠地看着鼓舞比較安全。

為什麽三點開頭都是女人？我有這麽壞嗎？

臺下掌聲雷動，因為一一的三個熊孩子站在講臺上給大家跳舞，肥屁股扭啊扭的就吸引了大批粉絲。

這真的是個玩孩子的時代了嗎！

一一寂寞地往我這邊走來。周圍人看過來，我撐不住了，落荒而逃。

一一寂寞地在門口望着我遠去的方向。

那天回家的時候，老人已經睡下了。家裏面無比安靜，我和一一相對靜坐，微笑着回憶當初相識的點點滴滴。

我爸起來上廁所，順便問了句：“家裏這麽安靜啊，孩子呢？都睡了嗎？”

如雷轟頂。

我和一一臉上的笑容凝固了，慘白着臉往外面奔去。

孩子，被我們忘在了教室！

陶臨海在後面拿什麽東西砸我們，“兩個不靠譜的東西，孩子丢了，你們幹嘛還活着？”

我和一一的命全捏在這三個熊孩子手中了。我們這是得多失去理智才能生下這三個小祖宗啊！

一把掃帚砸中了一一的腿，我百忙中抽空取笑他：“你是不是在床上體力消耗太過，連陶臨海都跑不過了？”

一一：“你爸這是着了急，超常發揮，他不應該砸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