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請假
請假
“你怎麽會在這裏？”就還挺突然的。
“我······”
江嶼突然就不知道怎麽解釋了。
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在這裏。
不知作何解釋的他，只好岔開話題，“你這麽晚了，要出門？”
溫亓，“······”
這不是，顯而易見。
溫亓唇瓣微抿，她穿着粉色風衣，頭發披散下來，已經到齊肩的位置，倒是已經看不出初中那個齊耳發的模樣。
微風輕輕拂過她的秀發，遮住她的眼角。
她擡手邊撥過頭發，邊回答江嶼，“我出來買筆和本子。”
溫亓見他還穿着校服，多問了句，“你這是還沒回家？”
“······嗯。”
江嶼沒有過度解釋，溫亓以為他應該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平時他可不會這樣，今天一看這樣子就是有心事。
溫亓了然，識趣不多問。
視線在周圍轉了圈，仰頭問他，“你這會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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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嶼沒反應過來溫亓這麽問，下意識搖頭。
溫亓以為他否定，轉而又道，“你還沒吃飯吧，我請你去吃飯。”
“這怎麽好意思呢？”
江嶼說不上來的心尖蔓上欣喜，嘴角壓制不住的笑意。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你幫我那麽多，我都沒有實質性的感謝過你。”今天剛好有機會，請吃一頓飯而已，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到了餐館，江嶼才知道溫亓說的是這個請吃一頓飯，不是······他還以為是溫亓叫他去她家裏吃飯。
幸好是個自己誤會的小烏龍，剛剛疑惑但沒提，否則真有點不好意思。
她那麽臉皮薄的人，一定會比他先臉紅。
最後兩人去吃了一頓晚飯，才告別。
溫亓覺得自從自己不住校後，不在意周圍那些啰裏吧嗦的人以及七嘴八舌的話，她頓覺學習環境都變得好了起來，最最重要的是每晚在自己的床上睡得好，在也不至于失眠。
故而學習效率也提高了。
萬基給江嶼找了個活。
學校廣播室大課間是缺人，萬基推薦江嶼去，因為他覺得江嶼完全可以勝任這份義不容辭的職責。
強烈推薦的那種。
用萬基的話說，“這是我好不容易給你找的适合你的工作，你怎麽能這麽不領情呢？”
江嶼，“······”
有的時候還挺無語的。
“我謝謝你，這好的差事，你怎麽不自己去。”江嶼肯定的語氣說着質問的話。
“我······”萬基繼續跟他扯皮，“我那是不想去嗎，我那不是沒實力嘛！”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聲音都小的跟蚊子細哼似的。
但是江嶼就不一樣，廣播室缺的是什麽？缺的當然不是積極要去的學生，而是想去聲音還悅耳的廣播員。
萬基還是謙虛了，他的聲音雖然卡在變聲期，但也并不難聽，相反是帶着磁性的耐聽感。
江嶼最後還是答應了，左右不過是個大課間時間，他也沒什麽忙到不可開交的時間。
大課間輕快的鈴聲結束，随之傳來的就是一道清朗幹淨的聲線，廣播裏傳出來語速不急不緩，卻又帶着溫柔至極。
仿佛羽毛輕掃過衆人的耳朵，如清澈溪水流淌而過，也像極了夏夜的微風，聲質清冽夾雜一絲散漫。
“尊敬的各位老師，親愛的同學們，大家好，我是來自高一七班的江嶼，接下來一周的時間廣播員都有我來擔任······”一番籠統的自我介紹後是切入正題，“接下來請欣賞投稿最多的《起風了》······”
好吧，最重要不過是聽歌。
可江嶼的這一出口就揚起校園悸動的少女心的聲線，倒是掀起一場不小的浪潮。
做為江嶼的同桌，大課間一結束，溫亓就回到教室。
她總是課間活動結束第一個進教室的，因為她總是一個人，不像別的女生三五成群，慢悠悠的走，說話什麽的，獨行的腳步自然而然就快了。
今天她進教室的時候，正好撞見兩個女生從她們班門口出來，三人差點撞上。
溫亓一擡頭，發現是兩個陌生的女生面孔。
而且看長相不像是她們同級的，她們身上有種大姐姐的氣質，想必應該是高三的學姐。
兩個女生沒有進別人班級的不好意思感，說說笑笑出去然後離開。
溫亓也沒太在意她們，兀自回自己的座位。
她們應該是哪個任課老師将來讓放東西什麽的······
但是，當她坐到位置的下一秒，她就愣住了。
溫亓正欲抽出水杯喝水，視線瞟到江嶼的桌洞裏，然後她看見裏面好幾張信封！
溫亓眼珠頓時睜大。
驚詫到瞳孔驟縮，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這次裏面不止粉色信封，是集齊了五顏六色，還挺……花裏胡哨。
看着這些信，溫亓不用想都知道裏面是什麽內容。
斷斷續續這些日子，給江嶼寫情書的人沒有過百也有數十了，每次看見江嶼都面不改色将這些信封收起來，然後丢進垃圾箱，無一例外。
她還清楚的記得上次，上次張昕讓她給江嶼送情書那件事，兩人鬧得很不愉快。
她不想再舊事重提。
這些人送的情書，可跟她沒有關系，江嶼不會怪在她頭上就行。
情書這個東西還是兩人互相确定心意的時候送比較好，像他們這種青春期的人春心萌動就随大流寫情書，以為這是一種很浪漫的存在，其實對方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麽會認真看你寫的東西呢？
一個殘酷不堪，一個慘。
暗戀的人大概就喜歡這麽折磨自己。
班裏同學也紛紛回來，坐好，再堅持兩節課就放學了。
“今天的校園師生廣播到這裏就結束了，感謝大家的聆聽，我們明天見。”
伴随着廣播裏少年清冽幹淨的嗓音收尾，溫亓不禁心跳漏了一拍。
後來很多年後的溫亓也大約想不到，他的聲音不僅此刻傳遍了校園，後來也傳遍了她整個青春。
怎麽也不會料到，控住她青春的不是自己，卻另有其人。
可能是見慣了江嶼看到位置上的情書處置方式，溫亓也不由捏一把汗。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但就是覺得這種莫名的情緒帶動自己，不可控。
果不其然，江嶼一回到位置上，人還沒坐下，就看見桌洞裏花裏胡哨的東西，臉色都沉了幾分。
腳勾出凳子，坐下就開始把那些不該有的東西一封一封拿出來，看過署名後落在另一只空手裏。
溫亓還詫異他今天居然還整理起這些信封，眼底閃過一絲落寞。
下一秒就見江嶼二話不說，将那些足足有一紮厚的信封盡數丢進垃圾箱裏。
溫亓覺得她真是個雙标的人，見江嶼把那些信丢了，她眼底的落寞瞬間變成了喜悅。
白嬌嬌傳作業的時候轉來，不小心就看見的溫亓眉間蘊着點點笑意，頓時眯眸湊近，“哎呦小亓亓，這是想到什麽好事了，眉毛都笑開了花。”
此話一出，溫亓倉惶眨眼，“沒有吧？”下意識擡手掩眉，否然道。
白嬌嬌見她這一系列動作，嘴角露出福爾摩斯般重大發現的笑。
“嗯~”故意拉長尾音，“有問題，小亓亓你絕對有問題。”
“有什麽問題，我要做題了，你趕緊轉過去要上課了。”溫亓怕被她看出端倪，剛剛白嬌嬌這麽一說，她就已經唰的一下臉紅了。
她要是真被白嬌嬌這麽盯着，絕對會露餡。
少女心事就瞞不住了。
江嶼回到位置上，重新翻開一本書看起來。
臉上沒有情緒，但溫亓能感受到他此刻不太想說話，情緒低落。
溫亓寫了張小紙條：同桌，你選文科還是理科？
江嶼目光瞥了眼，指甲劃過紙條，寫下兩個字：你呢？
其實彼此都猜到對方會選什麽。
第三行溫亓寫了一個字：文。
江嶼傳過來，上面這了一串字：我也想選文，但是估計家裏人不同意，我覺得時間還早，慢慢溝通吧。
豁然看到江嶼也選文，溫亓簡直不可置信。
她一直以為他會學理，至少看上去理科更應該是他的舒适區。
意想不到竟是這樣的結果。
實話說，溫亓是心裏有一絲絲高興的，或許能淺淺的奢想一下江嶼是為了和她一起學文，而選擇文。
當然這僅限于奢望想象。
她何德何能，江嶼會為了她而選文，且不說不可能，這實在有些荒謬。
溫亓又寫下一段話，遞給他，問出心中所惑：你為什麽要選文，明明理科你更占優勢啊？而且就業前景也比較好。
這次紙條傳到她手裏只有簡單的五個字：因為我喜歡
連标點符號都沒有，真不嚴謹。
短短五個字，溫亓卻聽出了幾分豪氣。
就因為他喜歡，所以選文選理是他的自由。
溫亓想要是她能像他那樣，文理都不弱，她也能豪氣的說出這樣的話。
不過江嶼要是真學文的話，那她豈不是又能和他做兩年同學，甚至一直做同桌也不是沒有可能。
如此一來，他們就可以繼續并肩作戰三年，然後上同一所大學，青春能有幾年，何不好好珍惜。
這樣想着，溫亓心情都更上一層樓。
第二天，上午第三節課，教室門口出現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來找江嶼。
也不知道那人和江嶼說了什麽，江嶼臉色一沉，然後急忙向老師請假，離開學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