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千金

千金

胡年豐看的出來，其實葉晨嘴上說不爽，其實根本就是對那個千金沒有感覺。也就是葉晨根本不在乎這位千金在或者不在。

所以他才會答應林氏的合同。

現在他需要錢，無數的錢砸到gg上去，商業炒作他最在行。他不缺方法，就是缺錢。

葉晨是明白胡年豐的難處。想着就當是被咬一口，自己忍一忍就過去了。對胡年豐，葉晨懂得他。他很想做成一件事，有思想有計謀有毅力有能力，還特別的從容低調。

演出這場貝九，全團裏最累的就是胡年豐，只是他向來冷酷慣了，而且演技了得，在外人眼裏沒有人看的出來他有多辛苦。也只有葉晨看的到，每天晚上這個鐵一樣的人，很多時候是趴在桌上就睡着的。

所以葉晨最近總是成一個大字型睡覺，至少等胡年豐睡覺的時候能把他弄醒，他也才會心安。

第二天，當葉晨見到千金，挺友好的對着人笑。

千金經過上回的事，大概是知道胡年豐的脾氣。于是也收斂了很多，對着大家都很友好很客氣。

“上一次，是我太沖動了，對不起。”千金竟然先低頭認了錯。

葉晨自己也吓了一跳。看了看胡年豐。胡年豐撇過臉當做沒看到。葉晨就知道這個人在這種事情上演的很中立。誰都不會偏袒。

“上次我也有不對，我們很歡迎你的加入。”葉晨只好皮笑肉不笑的禮貌回答。

只是總覺得千金看着他笑的樣子透着一股子邪氣。

……

不過這次千金的再次回來，胡年豐也不知道和她的爹地說過什麽，反正大家都是一視同仁，千金一點優待都沒有，那兩個助理也沒有出現過。

晚上胡年豐折騰到一兩點千金也得跟着練到一兩點。

這次在本市的演出，胡年豐又加排了與合唱團的另外一首合唱作品，這樣演出能擴展到一小時四十分鐘，可看性也增強了。合唱團那邊之前也沒有想到反響會那麽好，很樂意和胡年豐這邊再次合作，有錢大家一起賺嘛，這年頭國內搞古典的專業樂團本來就少。

林惠一開始面對氣場全開，惡心死人不償命的胡年豐還有些新鮮感。這姑娘一開始還在節食保持體重，晚上也不好好吃飯，就啃了兩個蘋果。結果胡年豐就直接把大家從八點一直排到了十二點也沒有要結束的意思。林惠大概餓瘋了，第二天就見她吃晚飯的時候特別賣力。

葉晨無聊的時候也看過林惠看指揮的眼神，總覺得這姑娘對他們指揮還是念念不忘，心裏突然對林惠肅然起敬起來。想為了心愛的人，千金大小姐來受這種苦真的挺不容易。

不過葉晨也頭疼一件事情，千金剛來也不太能适合團裏的合奏，這姑娘也就是那毛病，太自以為是，感性起來不照着譜子走。

胡年豐讓葉晨負責林惠的弓法技術。就讓她坐在他邊上。“林惠你跟着首席。”

林惠還真有努力的練。只是葉晨還是會經常聽到邊上的姑娘奇怪的節奏和音準。

好在林惠和大家磨合了一個多禮拜，幾個大毛病也都改了差了七七八八。

葉晨覺得挺欣慰。晚上的時候會問躺身邊的人：“年豐，你說是不是我教的好呀，千金好像進步挺大的。不如我再努力把，幫你把千金培養成首席，這樣等我功成身退的時候你也不用再去施美人計，費力費錢的辛苦再去找首席。”

胡年豐聽了狂皺眉。只是背對着葉晨裝作沒聽到。

然後葉晨突然摟着他的腰開始搖呀搖的。

“年豐，你說好不好嘛~~~”

指揮受不了了，睜眼把人壓在身下。用低八度的聲音說了三遍：“不好！”。

葉晨才消停。

……

轉眼到了在本市的公演。

大家都躍躍欲試。好多團員都覺得自己現在不管怎麽樣那張臉都在大街小巷挂着呢，在家人朋友面前特別的有臉。于是絕對不能在現場把臉給丢了。大家都崩了一根神經。

公演前兩天，葉晨再去找媽媽的時候，陳娟看了看兒子真的就是大街上gg裏的那個樣子，抱着葉晨哭了很久。葉晨給了她錢，她也不要，只說：“錢媽夠用，你自己好好的照顧自己就好，現在又做這個，媽知道你不喜歡，但是有份正當的工作總是好的。”

那天胡年豐和葉晨一起來的，葉晨怎麽也甩不掉這個人。胡年豐是擔心葉晨回一次家又要和上回那樣病上幾天。

他是那麽嚴肅的人，鬼都會相信葉晨現在是跟對了人，改邪歸正了。

胡年豐和陳娟說了很多關于樂團的事情，也把葉晨的工作表現說了一遍，總體來說，就是把葉晨誇的和一朵兒花一樣的。葉晨還從來沒聽過胡年豐那麽誇過他，把他說的像是樂團的核心靈魂人物，沒有他樂團就生存不下去一樣。

連葉晨自己都聽的都很舒心，一直笑着看着坐在媽媽身邊。

陳娟是知道自己兒子的性向的。之前的那麽大的事情兒子也是為了一個男人才去做那麽荒唐的事毀了前程。那以後葉晨也還是第一次帶男人來她面前。于是葉媽媽心裏多少有點譜，看着指揮的眼神的都暧昧了起來。硬是拉着人留下吃飯。

胡年豐還很配合，狗腿的幫着陳娟一起做晚飯。

陳娟特地包了餃子。是白菜豬肉餡兒的。說是“晨晨從小就喜歡吃這個。”

胡年豐幫着和面，看着陳娟和餡兒，偷偷的記下了葉晨愛吃的那個口味。

葉晨已經6年沒有吃到他媽媽做的飯。那天他邊吃邊忍着眼淚，臉都漲的紅紅的。真的覺得這一幕挺不真實，卻是切切實實的發生着。

……

那之後的公演，在本市掀起了一股古典樂的小高。潮。

市裏的幾家公共電視臺都來做了現場采訪。因為古典音樂在這座城市裏很久很久沒有那麽受到過關注。只是樂團的團員都神秘的沒有出現，只有市領導和合唱團的部分負責人接受了些采訪。不過電視臺發現來看演出的觀衆們都挺興奮的。

演出結束，聽衆離場後開始瘋狂的購買樂團的周邊小産品。有海報，扇子，印着樂團集體簽名的T恤，還有以每個樂手命名的樂器的模型。比如有印“小橙子”的小提琴模型，有印着“胖胖鼓”的定音鼓，還有“陶姐姐”的薩克斯，還有“小李怪獸”的低音大提琴，竟然還有印着“小年糕”的指揮棒……

葉晨看到的時候拿着那根指揮棒狂笑。他問胡年豐這麽給力的名字誰取的。指揮挺鎮定的看着周邊商品的銷售額，好像挺滿意，回答說：“都是我取的，現在流行賣萌。能賣出去就好。形式不重要。”

葉晨吐槽都無力了。

葉晨伸頭看了看胡年豐的報表，好像指揮的“小年糕”賣的特別好，下來就是他的“小橙子”，不過林惠的“林公主”賣的是他們的好幾倍。想想應該是他們林家批發了好幾箱子回去吧。

胡年豐挺滿意。之前他把這些周邊合作的合同都簽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企業。東西做出來卻是質量出奇的好。不過葉晨也知道胡年豐這種龜毛潔癖狂肯定要求一大堆，一定把那小企業虐的不行。

這些小周邊産品團裏的人每個人都能拿到自己的那份，可以和別人交換，葉晨手上的五個“小橙子”五分鐘就被人換光了。他去看□□，沒人鳥他。葉晨想大概團裏就算半個團的姑娘都花癡boss，姑娘們也不會直接和他換。大概情願自己去外面花錢買吧。

……

那場演出後，□□特別派了兩個小組過來幫胡年豐和曲章分擔工作。一個專門管營銷一個專門管宣傳。

人都是胡年豐一個個自己親自選的。選的時候他把葉晨也給拉過去做面試官。葉晨聽着一堆公務員的面試，只想睡覺，他完全不懂這些。好在胡年豐一看就是老狐貍，總能問出些尖酸刁鑽的問題。葉晨就有好戲看了，看那些公務員們的各種逆天回答和窘迫滑稽的表情。

最後胡年豐就招了四個人。其中一個是有美術功底的編程人員。那人專門負責給樂團做網頁。另外的一個負責招商拉贊助，一個負責周邊産品的設計和營銷，一個負責票房和宣傳。

這四個人都只是暫時借調過來，薪水都很高，還都是樂團自己出錢。

總之，三個月前還一盤散沙的樂團，現在俨然一顆有組織有紀律的冉冉之星。

團裏大概所有人都無比佩服胡年豐的牛逼。因為和合唱團的合作演出，之後又在兩邊都加演了兩場才算終于結束，大家直呼演出的過瘾，從來沒有被那麽多人關注過。

胡年豐也不讓人休息的，立馬丢給衆人很厚的一疊譜子說：大家回家休息一天，明天開始排新曲子，準備做聖誕新年音樂會。

葉晨拿到譜子和胡年豐拟的計劃書。總覺得這個人大概和一般人的構造不一樣，讓他做指揮真的屈才了，怎麽看都得去做個企業家，絕對能在商場翻雲覆雨，壓榨光所有員工的剩餘勞動力。

無奸不商嘛。

……

胡年豐也不知道哪裏來那麽多的精力。這次的新年音樂會，胡年豐完全是要模仿維也納金色大廳的新年音樂會形式。

選了市裏最大的可以坐下4000人，新建成不久的凡都豪華音樂廳，那是林氏銀行旗下的産業，作為贊助商，聽說給出的價格很優惠。一連演出平安夜，聖誕夜，還有十二月三十一號的晚上。

而現在已經是十一月的中旬。

葉晨也不吐槽了，因為他莫名的都被那個企劃書給弄的很有壓力。

看到每天大半夜都不睡覺不是在選曲，就是定宣傳方案的指揮。他也會心疼。好幾個晚上葉晨都一覺睡醒了，胡年豐還在桌子上看東西不知道忙着寫做什麽文件。葉晨最後看不下去，直接去桌子上半閉着眼睛拉着胡年豐的衣服，搖一搖學着賣萌：“帥哥，我沒你睡不着。”

這招百試百靈，胡年豐絕對三分鐘之內回到床上摟着葉晨就睡着。

葉晨也覺得自己最近變了很多。對胡年豐，對樂團，是越來越上心了。

葉晨把心裏對古典樂的排斥都放在了一邊，是全身心的在排練。

都說首席是指揮的貼心小棉襖。葉晨現在絕對真心的努力去當那件小棉襖。有時候他也覺得自己很奇怪。不過沒法子，身邊一個工作狂這麽的杵在那裏，耳濡目染的，總是會被感染到許多。

熱血也好，是對團裏每個人心中濃濃的期盼也好，是對他骨子裏就流淌的古典樂章的那份情感也罷。

等葉晨意識到的時候，自己已經被胡年豐拖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