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接下來的兩天，鹿聽還是會去旁聽。
但是江述的專業課太多，她經常躲到角落，然後又毫不意外地被數學催眠。
鹿聽：“……”
她也不想的。
轉眼到了周五，A大有個傳統，就是周五只上半天課。
鹿聽上完早八就沒課了，江述剛好和她相反。
于是，鹿聽把課本讓熊蕊帶回去後便往江述上課的教室走。
到了教室，她才知道這是節大課，有兩個班一起上。
鹿聽出現在教室後門，霎時引來不少人行注目禮。
被這麽多人注視，她起初有點不自在，不過在看到江述後就全消失不見了。
她的眼裏就只有他。
身邊有道黑影落下，同時一股熟悉的橘子香甜味撲鼻而來，江述微微擡眸，見到了鹿聽笑容滿面的臉。
江述：“……”
看到鹿聽坐在江述身邊，教室裏立馬有人議論起來：
“這女生是誰啊？好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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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見過，不是我們班的吧？也沒說有新同學啊。”
“…………”
“不是她怎麽坐江述身邊了！”
“她好像是新傳的，剛從老校區轉來。聽說在追江述呢。”
“什麽？！”
在這網絡發達的時代，一點風吹草動就能發酵起來，更何況是A大風雲人物江述的事。
不到十分鐘，整個數學院都知道有個新傳專業的女生在追江述，還坐在了他身邊。
作為當事人的鹿聽只顧着和江述說話，根本不知道有關她和江述的帖子已經起高樓。
還沒開始上課，鹿聽摸出手機偷摸摸點開相機功能對準江述。
剛拍了兩張，突然一只大手伸過來遮住她的手機攝像頭。
屏幕瞬間黑了。
鹿聽：“？”
本應該在做題的江述騰出一只手來，淡淡道：“不準拍。”
他的“威脅”對鹿聽來說絲毫沒用，她笑起來，耍無賴似的：“我沒拍你呀。”
“我自拍呢。”說着，還順便擺了一個單手托臉賣萌的pose。
江述眉毛一挑，偏頭看過來，一副“你看我信嗎”的表情。
“好吧。”鹿聽摸摸鼻子，接下來一本正經地說，“你知道嗎我這個人特別喜歡好看的人或物。遇上了就會想用照片記錄下來。”
她又說：“你長這麽好看，而且就在我面前，很難不讓我心動欸。”
她猝不及防的表白，江述再次滞愣，幹淨的紙面上多了個黑點。
“那這樣好了。”鹿聽提出解決方案，“你把臉遮起來，我看不見就不會拍你了。”
“……”
江述不知道她哪來這麽多歪理，一時語塞。
鹿聽适可而止，她把手機收起來，換了個話題：“江述，下周一要選課，你要選什麽？”
這也是A大的一個傳統，每年所有學生都要選一門自主選修課，同樣會計入績點。
她的心思昭然若揭，江述看她一眼，“幹嘛？”
“我就問問。”
他不說，鹿聽就不問，反正她有情報員。
終于到下課，整棟樓的腳步聲比平時還激動。
鹿聽和江述待到最後才往外走。
兩人都要回宿舍，一路上鹿聽總感覺有好多視線落在她身上。
但她看回去時又什麽也沒有。
鹿聽：“……”
到女生宿舍樓下，鹿聽揮手和江述再見：“周末愉快啦。”
說完腳步輕快地跑進宿舍樓。
……
江述回到宿舍，剛放下包，手機就進來一條微信。
是母親蔣穎清發來的。
媽：【兒子，周末回家一趟，媽想你了。/貓貓頭】
看着母親發的信息，江述眉心一跳。他這個母親思維跳脫得很，且和父親的二人世界過得無比愉快，突然說想他，江述預感不是什麽好事。
JS：【知道了。】
媽：【你也太冷淡了兒子。】
媽：【無語.jpg】
江述：“……”
江述放下手機，重新拿上包出門。
江述到家時才剛過三點，家裏無人，他把鑰匙放到玄關後徑直回到卧室。
不多時，浴室傳出水聲，玻璃門上水汽朦胧。
等江述再出來時身上套了件黑色帽衫。
蔣穎清和丈夫江森是下午五點回來的。回來後沒在客廳看見江述，倒是書房門關上了。她瞪了眼丈夫，“兒子這脾性都是随你了。整天數學數學的。”
江森百口莫辯，由着妻子數落。
到了晚餐時間，江述才從書房出來。
餐桌上，蔣穎清說明叫江述回來的原因。
下周一全校選課，不出意外她的課程選修的人肯定又少得很，“兒子，你選媽這節課，給媽加點上座率呗。”
蔣穎清私下裏開明和善，上起課來卻判若兩人，以嚴格著名，所以她的選修課上座率一直不高，這次直接被領導約談了。
江述吃飯的動作一頓，說：“您要是少挂點人，就不愁沒人選課。”
“你要和岳然一樣活潑，就不愁找不到女朋友。”蔣穎清嗆他。
江述：“……”
“我不管，你就要選我的課。”
江述無奈看向父親，“爸，這你不管管？”
江森笑笑，他向來寵妻子：“要不就聽你媽的。”
“知道了。”
“那就說定了啊，兒子。”蔣穎清得逞一笑，往嘴裏塞了塊紅燒肉，“老公，今天這個紅燒肉好吃。”
“好吃明天再給你做。”
“好。”
對于父母秀恩愛場面，江述已經免疫了，自顧自低頭吃飯。
沒過多久，兩人的話題又引到江述身上。
蔣穎清：“兒子，聽說最近有個小姑娘在追你？”
江述不知道母親是從哪裏知道的，但他也沒否認：“嗯。”
從小到大，喜歡江述的女生不少，但許多都是以送情書這種含蓄的方式表白。只是江述性子冷淡，又一心在研究數學上，全都拒絕了。
這次能從江述口中得知，确實有一個女生在追他，蔣穎清眉色上揚，繼續問他：“那你喜歡她嗎？如果不喜歡人家姑娘就別釣着人家。”
江述沉默，沒有立即答話。
江述的沉默反而給了他們一個準信——現在他雖然不喜歡鹿聽，但至少不讨厭。
蔣穎清和丈夫相視一笑，又換了別的話題聊起來。
……
周天下午，江述要選代數數學選修的消息傳出來。
鹿聽正在和熊蕊追綜藝，看到這個消息時人都愣了。
代數數學，一聽到數學兩個字，鹿聽頭都大了。頓時她手裏的薯片也不香了。
熊蕊趕緊去敲男友，得到肯定回答後，拍了拍鹿聽的肩膀。
鹿聽：“嗚嗚嗚。”
周一晚上八點，選課系統開放。
“聽聽，代數數學選修你确定嗎？”熊蕊看着鹿聽電腦上的選課申請，問她。
鹿聽最不喜歡的就是數學。
“不管了。”鹿聽将鼠标移到确定上，閉上眼點下。
【蔣穎清：代數數學選修/周四下午三四節】
很快系統顯示選課成功。
熊蕊由衷的為鹿聽鼓掌，佩服她這為愛沖鋒的勇氣。
時間轉眼來到周四。
選修課上課。
鹿聽踏進教室，這是她第一次沒有選擇坐在江述身邊，而是跑到他後排位置坐下。
很快上課鈴響，蔣穎清拿着花名冊走上教室講臺。看着教室裏一張張陌生的面孔，她出聲道：“很高興大家選擇我的這堂課，希望我們能和諧友好地度過這一學期。”
“蔣老師只要你別挂我們就行。”教室裏有人起哄。
“那這得看你們的表現。”
随着蔣穎清話落，鹿聽将腦袋垂得更低了。她已經一年多沒碰過數學，這種屬于數學的壓迫感又來了。
第一節課沒怎麽上正課，蔣穎清主要講了些課堂紀律和考核标準。
課堂最後，她說：“我們班一共32個同學，四人為一組，分八組，下節課之前麻煩江述同學把名單交給我。”
說完，她就讓大家自由組隊。
這些人裏，鹿聽只認識江述 ，她扯了扯江述衣服，“江述，我和你一組吧。”
鹿聽腦袋向前傾，蜜橘香味萦繞上來。
江述還沒來得及回答，又來了好幾個人想和他一組。
鹿聽被擠到一邊，根本插不進去話。
下課後，鹿聽纏着江述，只希望江述的小組裏有她的一個位置。
江述一直沒說好還是不好，鹿聽急了，“江述，你要對我負責。”
江述一臉懵的看向她。
鹿聽說：“我是為了你才選的這門選修課的，聽說這個課超級容易挂科。我不想挂科重修，所以你要對我負責。”
說完她睜開一只眼，小心翼翼地觀察江述的臉色。
江述一時被她的歪理氣笑，一步步逼近她，直至鹿聽背抵在樹幹上，退無可退。
頭頂蟬鳴聒噪，鹿聽卻像屏蔽了所有聲音一般，只能聽見江述慢悠悠吐出來的話：“那你還影響了我的生活，怎麽說？你是不是也要對我負責。”
這是江述第一次和她說這麽長的話，鹿聽懵了一下，嘴唇翕合。
随後她反應過來，狡黠一笑，“好啊。”
“江述，我對你負責。”鹿聽說完往前走了一步，離他更近，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胸前的布料上。
像是有人拿羽毛輕掃他的皮膚。
江述猛地往後退一步，和她拉開距離。
他被堵的啞口無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