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那天晚上，江述很晚才睡着。
他後面沒有在等鹿聽的消息，只是突然想起第一天認識鹿聽的時候。
他只是回去拿遺忘在教室裏的資料，無意間撞見了趴在教室角落裏睡覺的鹿聽。
她看見他發出的那道驚喜聲，還有後面鬼靈精怪的纏着他的樣子，以及她後面趁他不備拍下的那張他的照片。
仿佛就發生在昨天一樣。
起初江述只是以為鹿聽和其他女生一樣對他的皮囊感興趣，所以他拒絕她，不搭理她，可是鹿聽就像棵生命力旺盛的小草。
每一次見到她時她都是一副精力旺盛，元氣滿滿的樣子。
後來她和他選了同一節選修課，鹿聽說出讓他負責的話，江述被氣到了，反問起她來，卻再一次被她撩的啞口無言。
再後來，鹿聽的随堂檢測不合格被別人埋怨，他看着她憋屈的模樣實在沒辦法坐以待斃，所以他站出來，維護了她。
江述到現在都不知道當時為什麽會那樣做，只是不希望別人欺負她。
到了今天他受喬岳然的委托來照看下活動場地，意外看見鬧事的男人，鹿聽那麽瘦小一個卻擋在所有人面前直面男人的為難。
他想都沒想的沖上前去護住她，當他把鹿聽擋在身後時，他聽着胸腔裏因為疾跑過來而劇烈跳動的心跳聲，忽然明白了。
他不願意看到鹿聽受傷害，他在意她。
短短一個月的相處下來，鹿聽已經在他心底占據了一塊地方。
意識到這點的江述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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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談過戀愛，也沒喜歡過別人，他不知道這種感覺算什麽，是好感還是喜歡。
翌日，江述上專業課第一次打起瞌睡，幾次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沉地仿佛千斤重。
鹿聽在角落偷偷注意着江述，看到他在打瞌睡後先是有點詫異，而後強打起精神來拿出包裏的筆記本開始記錄上課老師講的知識點。
到下課，教室裏人都走光了。鹿聽走到江述身邊坐下。
她也趴在桌子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看見他眼下的烏青，鹿聽忍不住嘟囔：“這麽聰明了，還這麽努力。”
她誤以為江述前天晚上又是因為學術上的問題熬夜。
她的聲音很輕，但江述卻在她坐下那時就醒過來了。
感受到來自鹿聽的注視，他繼續裝睡，卻不想聽到她的嘟囔以及她後面的話。
鹿聽先是偷偷拍了一張江述的睡照。
然後像自言自語一般：“我知道你昨天是因為擔心我。”
“但是你的語氣好兇。”說到這鹿聽哼了一聲，她也是要面子的人，雖然後面她自己也想過來了，但她才不願意承認自己有錯。好在後面江述給她遞來了個臺階下。
“看在你給我買的棒棒糖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鹿聽極為大度的說。
說完，江述還閉着眼睛仿佛睡得很沉。
鹿聽看着看着向他移過去，她一手撐着桌面，屏住呼吸一點點靠近。
清新的蜜橘香味湧近，接着江述感覺到一片柔軟落在臉頰上。
——鹿聽親了他。
他無法再平靜的裝睡，心跳頻率不斷加快，仿佛就要跳出來。
鹿聽只是情不自禁，等她反應過來她做了什麽後，下一秒就對上江述睜開的雙眼。
慌忙下，鹿聽瘋狂眨着眼睛說：“我…我我看你臉上有灰，給你擦一擦。呀眼睛裏怎麽也進了，我給你吹吹。”說完，她對着江述的眼睛吹氣，在江述因為條件反射閉上眼睛時，落荒而逃。
只是剛跑出教室門，她又想到什麽，快速回來把筆記本放在門口的桌子上，留下一句：“今天老師講的重點我都給你記下來了。”說完，再次跑沒影了。
江述撐起腦袋，視線落到那本粉色封面的筆記本上時，笑出了聲。
他捏了捏後頸軟肉，似是在回憶什麽，過了會兒再次笑了。
幾分鐘後，江述起身，骨節分明的手拿起桌子上的筆記本，離開教室。
另一邊鹿聽飛奔回宿舍，趴在桌子上羞紅了臉。
她剛才偷親了江述。
啊啊啊啊啊啊！！！
媽媽！！！
熊蕊從廁所出來後看見鹿聽嬌羞的跺着腳，臉像煮熟的龍蝦一樣紅。
“聽聽，你怎麽了？”
熊蕊的出聲吓了鹿聽一跳，她穩了穩心神，搖頭道：“沒，沒什麽。”
熊蕊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那你臉怎麽那麽紅。”
“啊？……太熱啦。”說着鹿聽還舉起手在臉旁扇風。
“哦。”熊蕊沒追問了，她問：“吃飯去走不走？”
“去。”她現在急需要什麽事情轉移注意力。
……
時間轉眼來到周末。
今天晚上社團要聚會，因為周三辦的活動很順利，得到了校領導的表揚。
所以這場聚會也算是慶功宴。
鹿聽因為堵車晚到了幾分鐘，好在朱顏給她留了個位置。
不過——
鹿聽看了眼身旁的空座，偏頭問朱顏：“還有誰要來嗎？”她看着社團成員都到齊了。
朱顏搖頭：“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校領導？”
“啊？”鹿聽一瞬間慌了，校領導，她這輩子最怕和老師打交道，她趕緊說：“我倆換個位置吧。我害怕。”
朱顏縮縮脖子，“我也怕姐妹。”
就在兩人推拉間，包廂門推開，江述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穿了一件黑色沖鋒衣，拉鏈抵到喉結，身形優越，簡直是個行走的衣架子。
看到他，喬岳然出聲招呼着：“這兒。”
——他指着鹿聽旁邊的位置。
“是江述欸。”朱顏逗她道：“還換嗎？”
鹿聽目光一直跟着江述，從他出現到慢慢朝她走過來。
聽到朱顏的話，鹿聽堅定搖頭：“不換。”
朱顏哈哈兩聲，就算換她也不敢坐江述旁邊，低氣壓太冷。
江述身高腿長，沒幾步就來到鹿聽身旁坐下。
幾乎是在他坐下的同一時間，鹿聽朝他偏過來，甜甜開口：“江述，好巧呀。”
江述低頭看她，下巴收進沖鋒衣衣領裏，拉鏈因為他的動作晃動，要多性感有多性感。
“好巧。”他說。
一頓飯吃下來，江述都沒怎麽參與他們，兀自低頭吃飯。他是被喬岳然叫來的——鹿聽的護花使者。
他安靜的吃飯，眼睛偶爾看向鹿聽，看她和其他人暢快聊天的樣子不禁在心底暗哂笑，當時是怎麽頭腦發熱應下來的。
想到這兒，他腳往旁邊一踹，喬岳然哎喲一聲，轉過頭來對上江述悠悠地眼神。
他感到莫名其妙，誰惹他不高興了嗎？
再一偏頭，發現鹿聽忙着和朱顏她們幾個玩都沒怎麽搭理過江述。
瞬間喬岳然反應過來，出息。
照這架勢下去，江述以後也會和江伯伯一樣是個妻管嚴。
啧啧啧。
吃完飯，大家沒盡興，又轉戰旁邊的一家KTV。
反正明天是國慶假期，所有人都毫無顧慮。
他們人多，到了KTV，喬岳然直接定了個包廂。
江述自然選擇沙發角落窩着。
鹿聽和朱顏是麥霸來的，到了包廂直奔旁邊的點歌機。
喬岳然坐到江述身邊，“好心”提醒：“鹿聽等會兒唱歌，還玩手機呢？”
江述慢條斯理的掀眸看他，“管我。”
“……嘴硬。”喬岳然觑他一眼，回到他的中心位。
朱顏唱的都是一些嗨歌，到了鹿聽，她甜糯的嗓音響起，“這是一首簡單的小情歌，唱着我們心頭的白鴿……”[1]
她沒學過唱歌，沒有技巧的唱腔，青澀的聲線将這首小情歌唱得格外引人共鳴。
鹿聽拿着麥克風，眼睛一直望着江述的方向。唱小情歌是她突然興起的念頭，她希望江述能夠明白她隐晦的表白。
江述聽到她的歌聲擡頭，晦暗不明的包廂，不近不遠的距離，兩人的視線交彙，鹿聽唱完笑了一下。
江述肯定聽出來了。
鹿聽走下臺，因為緊張，拿起了桌子上的酒精飲料喝下。
嗯？
怎麽味道怪怪的。
鹿聽疑惑看了眼瓶身，沒看到酒精字樣，應該就是飲料。
鹿聽仰頭又喝了好幾口，甜甜的果味後調在舌尖迸發。
後面，鹿聽感覺腦袋暈乎乎的，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朱顏拉去玩游戲了。
轉酒瓶，顧名思義就是在茶幾中央轉酒瓶，瓶口對着誰，誰就受懲罰。
鹿聽迷迷糊糊聽完規則就加入了游戲。
接着江述也被喬岳然硬拉過去坐下，就在鹿聽對面。
所有人圍坐一團，喬岳然見狀說：“不過這次改個方式，瓶蓋和瓶身對着的人一起接受懲罰。”
話音一落，有人暗艹一句：“社長，你不早說！”
“說早了還有啥意思。”
喬岳然奸笑，碰了碰江述，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江述白他，眼睛投向對面的鹿聽，她靠在朱顏肩膀，傻笑着。
游戲開始，喬岳然第一個轉，随着酒瓶越轉越慢所有人屏住呼吸期待第一個“幸運兒”。
不知道是不是喬岳然的意念太強大，瓶口直直指向鹿聽，而瓶尾自然是江述。
鹿聽被看好戲的朱顏推上去時還有點懵，什麽輸了？她輸什麽了？
完全沒搞清楚狀況的鹿聽讷然的去摸懲罰卡片。
包廂裏燈光太暗，鹿聽抓着卡片尋找光源，接着緩緩念出上面的字：“與異性對視十秒。”
“哇哦～”
頓時周圍開始起哄，指着她和江述高喊：“對視！對視！對視……”
鹿聽回頭看朱顏，一臉懵。見她這樣，朱顏利落起身在她耳邊說：“和江述對視。”
“江述？”鹿聽再次觸發開關，目光不由自主地去尋找他的身影。
江述隐在黑暗中，鹿聽還是一眼看到了他。
“江述——”她歡呼，“找到你啦。”
“……”
喬岳然很懂事的把茶幾騰出來留給接受懲罰的兩人。
鹿聽目光緊追着江述，雙手撐着下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江述也借着昏暗的光線看出了鹿聽今天的反常——眼神迷離，兩坨紅暈印在臉頰。
她喝酒了，還醉了。
包廂裏，大家齊聲開始數數：“一，二……”
鹿聽搖頭晃腦明明一副醉了的模樣，卻在對上江述的眼睛時清醒過來——
耳邊的嘈雜音樂全部淪為虛無。
江述，你看到我眼中滿滿的愛心了嗎？
biubiubi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