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周末晚上，鹿聽沒去秘密基地，打算待在宿舍和熊蕊一起追綜藝。

等到七點過了，鹿聽還沒走的動靜，熊蕊狐疑的問：“今晚真不去？”

自從江述把基地共享給鹿聽後，她每天雷打不動要很晚才回來，就跟安了永動機一樣，完全不會累的。

但今天居然主動說要在宿舍陪她。

太反常了。

她問的時候鹿聽正往嘴裏塞了薯片，薯片被她咬的嘎吱作響。

“不去。”鹿聽搖頭，又往嘴裏放了一片，說話含糊不清：“江述說了，要勞逸結合。”

這兩天江述在秘密基地給她補習，全是高強度方案，折磨地她整個人就像被妖怪吸幹了精氣似的。

好不容易明後兩天江述要去外省參加比賽，她決定今晚上放縱一下自己。

回回精氣也是好的。

熊蕊不知道鹿聽心裏的小九九，但聽說是江述說的，了然點頭，“是這麽個道理。”

于是她也不糾結了，加上最近鹿聽沉迷學習兩人已經好久沒像今天一樣追着綜藝聊着天。

殊不知此時的實驗樓頂樓，江述走之前特意回來看一眼，想和鹿聽打聲招呼。結果他推開門裏面黑漆漆一片，哪裏有鹿聽學習的影子。

他翻出手機，看着鹿聽十分鐘前給他發的努力學習的照片。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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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述有些無奈，扶額低笑，轉身離開了房間。

校車還在門口等着，他不能耽擱太久。

江述下樓上了車，喬岳然也在。

他看着江述空空如也的雙手，發問：“不是漏拿東西了嗎？”

“記錯了。”他說。

“哦。那快來坐吧，馬上就出發了。”喬岳然沒多想，拍拍身旁的空位。

江述坐下後，對着窗外拍了張照片，轉頭發了朋友圈，僅一人可見。

一個小時後，鹿聽趁廣告時間打開微信翻了翻，看到聊天置頂的江述，嘴角漾開笑。

鬼使神差地，她點開江述的朋友圈，想看看他發沒發新的。

雖然昨天得到他的微信後就已經把他的朋友圈看了個遍。

但翻來覆去就那麽幾條，看得出來他不愛發朋友圈，不像她吃到什麽好吃的，看到什麽好玩的都會發個朋友圈記錄一下。

只是這次，鹿聽仿佛被電擊，刷地一下把手機倒扣桌面上，笑容凝固在臉上。

熊蕊被她這一驚一乍的動作吓到，“你幹嘛？”

“江述發了條朋友圈。”

“哦。”一條朋友圈而已，熊蕊不懂鹿聽為什麽這麽大動靜，“那又怎麽了？”

熊蕊翻過她的手機，更加不解：“不就一張窗外照片，至于嗎？”

熊蕊不懂當然不知道，她剛自作聰明給江述發了幾張她在基地認真學習的照片。誰能想到他真會去看啊。

鹿聽扭過頭苦着一張臉說：“這是實驗樓外的照片。”

熊蕊聽着還是不明白。

鹿聽只好老實交代，末了她問：“蕊蕊，你說江述會不會生氣了？”

熊蕊搖頭，她也不知道。江述這人她了解的很少，還有好多還是在貼吧上找的。

現實裏她對他一直都是敬而遠之的。

但是她覺得，就這麽件小事，應該不至于生氣吧。

完蛋了。

鹿聽雙手抱頭，最近江述好不容易對她不排斥了，她卻作死搞了這麽一出。

鹿聽現在完全沒了追綜藝的心情，搬着板凳回到自己位置上。

她小心翼翼點開江述的頭像試探地發了個表情包。

沒顯示紅色感嘆號後又緊急撤回。

沒拉黑她就好。

只是她還沒安心兩秒，江述一句：【學完了？】

鹿聽猶豫了會兒，打算直面風暴。

她打字：【你不是知道嗎。】

看來是看到朋友圈了。

江述坐在大巴車上，突然起了逗她的心思。

他回：【什麽？】

鹿聽皺眉，嘴裏說着裝什麽裝，一邊敲鍵盤：【我今晚沒去，騙你了。】

江述：【嗯，現在知道了。】

什麽？！

鹿聽當場石化。

她……自爆了！

現在撤回還來得及嗎？

緊接着，鹿聽緊急撤回上一條微信。

江述：【嗯？】

鹿聽：【現在很想擁有一項超能力。】

鹿聽：【清除記憶。】

鹿聽：【把剛才你的記憶全部清除。】

鹿聽：【要不你就當沒看到那條微信？】

她在試圖和江述商量。

江述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江述：【我記憶力很好。】

鹿聽立即發了個當場吐血的表情包過去。

江述抵着唇笑得更大了。

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不逗她了。

江述打字：【我沒那麽可怕。】

鹿聽嘴裏反複讀着江述發來的這句話，原諒她腦子一時轉不過彎。

他沒那麽可怕，那就等于……

鹿聽：【我可以對你為所欲為？】

江述：【……】

鹿聽緊急補救：【我開玩笑的。】

鹿聽：【一路順風。】

結束和鹿聽的聊天，江述放下手機，忽然失神望着車窗外。兩邊的景色極速後退，離學校越來越遠。

一股惆悵湧上心頭。

他已經開始想念。

鹿聽的一颦一笑不知不覺中鑽入腦海，侵占他的大腦。

明知道這樣會讓他分神，但他，做不到不想她。

他就像中了一個名為鹿聽的愛情毒藥，由他親自服下且甘之如饴。

……

江述是周三回來的。

他離開這幾天，鹿聽老老實實學習，經常是啃書啃到半夜。

所以當江述趕到實驗室頂樓時，見到的便是鹿聽趴着睡覺的模樣。

他不自覺放緩呼吸，悄悄走近後瞧見她眼底一層的烏青。

只見她呼吸淺弱，耳後的發絲垂到臉前，呼吸間吹動着。

江述用手輕輕地撥開她臉上的長發，轉身關上身後敞開的窗戶。

呼呼的秋風被擋在窗外，房間裏的溫度陡然上升了幾度。

江述打橫抱起她，徑直走向客廳的直排沙發。

随後，他脫下身上的沖鋒衣蓋在她身上。

她睡得很沉，中途完全沒醒。

直到晚上，鹿聽才幽幽轉醒。

窗外一片漆黑，茶幾前的落地燈閃着澄黃的光。

鹿聽坐起來，身上的沖鋒衣滑落堆到大腿上。

她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是睡在沙發上，可她明明記得她是趴在桌子上睡的。

萬般寂靜中，實驗室發出微弱的響聲，門縫裏透出一絲光亮。

鹿聽第一反應就是江述回來了。

她連忙站起來，把衣服往沙發上一放，擡腳往實驗室走去。

她剛走到門口，實驗室的門适時從裏面打開。

江述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他戴着護目鏡和白大褂，眼睛黑白分明，墨色的瞳孔閃過訝異。

“醒了。”他說。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她剛睡醒，說話間嗓子還帶着啞意。

江述反手關上實驗室的門褪下身上的白大褂和護目鏡往開關處走。

鹿聽亦步亦趨地跟着他。

燈亮的同時，江述從茶幾下拿出一瓶水來，擰開瓶蓋遞給鹿聽。

“下午三點。”他回答鹿聽的問。

鹿聽伸手接過礦泉水，幹涸的嗓子得到滋潤，她也完全清醒過來。

她看了眼手表，“我睡了這麽久？！”

她開口想解釋，話還沒出口，江述看過來打斷她的說話：“不用解釋。”

“累了就休息，不用勉強。”

鹿聽扣着礦泉水瓶身，低下頭：“可我不想拖後腿。”

“鹿聽。”江述在她面前站定，“不用和別人比，和自己比。”

“更何況……”江述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還有我。”

霎時間。

鹿聽仿佛忘記了呼吸。

她的耳邊一直回蕩着江述的話。

他說不用和別人比，要和自己比。

他說，還有他。

“餓了沒？”江述突然問。

鹿聽點頭：“餓了。”

“那走吧。”江述越過她去拿沙發上的沖鋒衣，套在身上。

鹿聽緊随其後。

他們去的是校外的美食街。

周遭熱鬧的環境感染了鹿聽。她一會兒要吃燒烤，一會兒要吃米粉，一會兒又要吃麻辣燙。

到最後她把肚子撐得圓滾滾，還要買杯果茶。

江述十分震驚地看着她。

很好奇女生是不是都這樣。因為他母親蔣穎清女士也是這樣。

返回宿舍的途中。

鹿聽問及江述這次比賽的事。

“我聽說C省的美食超級多，你吃了什麽？怎麽樣好吃嗎？”

“沒怎麽吃。”江述說，“那兩天一直在酒店。”

“啊。”鹿聽惋惜的皺起眉頭，“我看網上還列了個C省比吃榜，早知道我發你一份了。”

“那酒店附近有什麽好玩的嗎？”

“公園算嗎？”

“……”鹿聽皺着一種小臉，“嗐，我應該再發你一份游玩清單的。”

“……”

一路上她問江述的全是別的東西。

“你就不問問比賽情況？”

鹿聽沖他自信搖手指，“毫無懸念的事我幹嘛要問。”

江述倒是沒想到她對他這麽自信。

“就這麽相信我？”

“那當然了。”鹿聽無比認真的說，“不管比賽結果如何，你在我這裏永遠都是冠軍。”

“我不懂比賽難度，我只認你。”

她這不是盲目自信，而是喜歡一個人就是會覺得他是最棒的。

她喜歡江述。

他就是最好的。

旁的誰也比不了。

雖然這次比賽他毋庸置疑的奪得冠軍，但是在此刻，寂靜無人的校道上，他後知後覺的擁有了得到冠軍後應該有的激動和心潮澎湃。

也是在此刻，他才終于明白——

鹿聽的出現就像平靜海面起的一絲波瀾，而海底卻已經是一場巨大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