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荷

第三章小荷

莊天文那個在雲下的便宜母親去世了,她說實話,松了一口氣,她從小就總是莫名擔心着她母親會死,常常做夢,也是夢見她母親的死。她沒有讓母親進入她那個所謂父親的家族墓裏,她帶走了母親,将她撒向了大海,撒向了最蔚藍美麗遼闊無垠幹淨的大海。漂亮的帆船不歇,可愛的動物不休,那大海,是一個嶄新的美麗的自由的熱鬧的新世界。撒完了母親後,莊天文也死了。她托付一個好心人,将她從最美麗最高的山上撒了出去。她母親生前總在擔心她,怕她在她死後,一個人孤苦伶仃。雖然她很懷疑她這母親的擔心裏,有多少真心成分,但她還是還了她一個會讓她擔心的女兒。她這樣死了後,與雲下的緣分就徹底盡了。

莊天文喜歡喝水果香槟,她喝多了,跌跌撞撞回到木宅,看到桌子旁坐着個陌生的女人。她貼着女人坐下,手指輕輕描摹着她的眉毛,蠱惑迷醉,親吻她的眉心,對她說:“有美人兮,傾國傾城矣。”

女人呆呆地看着她,呼吸急促不穩,莊天文魅惑地笑笑,女人就再也受不了,低頭去吻她的脖子,去脫她的衣服……莊天文原本呆呆地由着對方折騰,卻在某一時刻突然兇狠起來,一把推開女人,揪着她的胸前的衣服,将她狠狠撞到牆上。女人悶哼一聲,卻是極致的狂喜興奮。她看莊天文只是狠狠地制住她,卻不動,她很難耐地磨蹭起來,對莊天文上下其手。

莊天文看着她迷離渴望痛苦快樂的模樣,在想,要不要滿足她,也要不要滿足自己,她是有些渴望親密的。

“你是誰?”

女人呼吸不穩,沒反應過來,莊天文扛起她的一條腿,女人驚呼一聲,接着就笑了起來。“你是誰?”莊天文又問了一遍。

女人要撫摸莊天文的臉,莊天文不耐地躲開,一把扯住她的頭發,再問一次:“你是誰?”

女人被莊天文扯痛了,不由得淚流不止。

“我是這期雜志封面的模特!”

莊天文不解:“模特?那你到我這來幹什麽?”

女人長發閃着黑色琉璃光,的确極美,莊天文改了态度,捏住她的下巴,打量她的臉。

“我是來找莊游飛的,我今晚很寂寞,想找個男人放縱一下,我對他很好奇,已經肖想了好久,結果沒見到他,倒是遇到了你。”

莊天文皺眉頭:“誰告訴你他在這的?”

女人依然渴望迷離地盯着莊天文的嘴看,緩了半天,才擡眼看向她的眼睛,乖乖地說:“我自己根據網上的信息,猜到的。”

莊天文笑了,“你倒是很會推理。”

女人呼吸更加不穩,還是想摸她的臉,“我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

莊天文冷眼看着她,“什麽樣的?”

莊天文已經放開了她,女人站直了,要比她高。

莊天文甩下自己的外套,擡眼看了一眼女人,“你是還想找莊游飛,還是要我?”

女人眼睛亮了,“我要你!”

莊天文勾唇挑眉一笑,指了指自己的房間,“進去。”

女人一步三回頭,莊天文被她看煩了,直接揪着她,将她一路拖到窗邊,将她按在窗沿上,女人還有點懵和不舒服,直到莊天文吻下來,咬住她的嘴唇,她就一動不動了,心中舒爽地長出一口氣。莊天文吻得細致緊密充滿了力量,女人舒服得受不了,想回應想動作,都被莊天文死死壓住,不許她動。女人就只能老老實實承受着她,但滿心都是甜到流蜜的舒服。

女人的叫聲,到後來,輕紗曼舞的木頭宅院已經隔不住了。外頭的小橋流水都被驚得顫了顫,水中的小魚們驚訝地瞪大眼睛;橋上的小貓小狗也驚訝地發起呆來;樹上的貓頭鷹和鳥兒,則是面面相觑,一副腦子轉不過來的樣子。

第二天早上,莊天文起來,就看到女人蹲在床邊,端着一杯水,眼巴巴地看着她。

“你叫什麽名字?”莊天文的聲音有點啞,但是不肯喝女人遞過來的水。女人看着她,只好先回答她的問題:“我叫莊紫荷。”

莊天文愣住了,莊紫荷……這個名字,怎麽那麽巧……莊天文沒再說話,也沒喝水,站起來,直接從大大的窗戶翻了出去,她會輕功,簡直像只鳥兒般輕盈。莊紫荷震撼地呆怔了半天,之後回過神來立刻跟了出去。

“小時候,清晨是有薄霧的,鳥鳴像水晶,又美又童真童趣又浪漫。”莊天文的聲音輕柔清朗如泉,莊紫荷看着她,湊過去,吻了一下她的嘴角。莊天文站在高處,看着眼前的人間,被吻後,竟然輕輕笑了一下。

莊天文看向莊紫荷,突然揪住她的衣服,将她扯過來,用力吻了一下她的嘴,雙手也鑽進她的衣服裏,撩人極了。等莊天文放開莊紫荷時,莊紫荷已經滿目春水,化成一團了。

“有個人,她有個爸爸有個奶奶,爸爸養過貓,一只就是不跟他親,另一只逆來順受,爸爸喜歡那逆來順受的,把那只就是不跟他親的貓關起來教訓,臉上的表情特別變态。那個奶奶呢,有兩個孫女,一個呢就是不跟她親,一個呢,也是逆來順受。不跟她親的那個,現在是個智商正常的好好活着的人,而那個逆來順受的呢,已經變成了傻子白癡,被毀了一輩子。這個傻子白癡不是比喻,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那只不跟他親的貓已經失蹤了,那只逆來順受的貓,不知結局,但畢竟是貓,應該也是走了。那個爸爸還養過狗,對狗那就更狠了,因為狗和貓不同,它們太親人了。這個爸爸和奶奶的面相很像,像清朝的僵屍,不跪他們,他們會想方設法搞死你,但若是跪了他們,會死得更慘。這樣的家族竟然是一大家子人。生孩子出來,就是造孽啊!唉,無奈啊。”

莊紫荷突然嘀嘀咕咕了這一堆出來,莊天文懷疑詫異地看着她。莊紫荷眨眨眼:“之前的「譯林」雜志上登過編輯莊紫薰的這段話,還有一句是:明明這一大家子都是被她那個便宜爺爺所害,他就是罪魁禍首,可他的妻子子女卻為了他的錯誤,拼了命地互相傷害,唉,真是叫人嘆息。”

莊天文聲音很輕,“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麽?”

莊紫荷矮下身子,依偎進莊天文懷裏,臉頰貼着她的心口,輕輕地說:“我感覺你在為家人傷心,所以想安慰你,想告訴你,有些人就是該下地獄的,你不要自苦。”

莊天文很寂寞地笑了,“該下地獄的就下地獄去好了,跟我有什麽關系,不該下地獄的選擇離棄我,又跟我有什麽關系……”

莊紫荷在心裏靜靜嘆息。

莊天文轉身進房間,莊紫荷剛跟進去,就被莊天文狠狠抵住。

莊紫荷喘息劇烈,“在這裏?!”

莊天文咬她的脖子,聲音嘶啞,口齒間像是纏綿着黏膩的情欲,“不可以嗎?”

莊紫荷已經舒爽地要升天了,什麽話都再說不出來,只有放肆的尖叫吶喊。

她完全沒辦法壓抑自己,莊天文就是會讓她全都喊出來,簡直爽得她要死了,要飛了……

莊天文身上有淡淡的薄荷香,莊紫荷沉溺進去,像是陷入了天堂般的潔白的殿堂裏。

這次的封面拍攝,是莊天文親自拍的,因為莊紫荷是模特。第一頁是莊紫荷和她的對話。

莊紫荷:“你憂郁起來,像個男人。”

莊天文笑得有些諷刺,“男人都是女人創造出來的,當然,劣質那些依然還是男人創造出來的。所以,你們既然能把幻想投射到那些不相幹的男人身上,為什麽不幹脆投射到創造出他們的女人身上?”

莊天文由着莊紫荷黏着自己,冷冷清清的眼睛裏,是叫人沉迷的洞察和迷人清光。“女人描繪他們,勾勒他們,設計他們,卻叫喜愛遠離了自己,這多諷刺。”

莊天文勾起莊紫荷的臉,看着她眼睛裏的清晰刻骨的自己的影像,“真正可愛的男人,也許會有那麽一點像女人,那麽,自然有他們的同胞去愛。而憂郁的女人,像你幻想中的男人,那你為何不來愛我?他們有他們的同胞去愛,我們,有我們的同胞來愛嗎?”

莊紫荷已經醉了,“我愛……”

莊天文不信,不再看她,“随你說愛吧,跟我又有什麽關系呢。”

莊紫荷突然緊緊抱住了她,“你愛過男人,對嗎?所以你會這樣說。”

莊天文低頭冷笑看着她,“我沒愛過,我只是了解過,而我會怎樣說,是因為我是我,跟他們沒有絲毫關系,你不要搞錯了。”

莊紫荷不說話了,莊天文低着頭,專注地看着她,莊紫荷愣愣望住她的眼睛,逐漸被吸進那片漩渦,再也出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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