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時間過得還是挺快的,一晃眼六年過去了。林歲歲和庭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這六年的。

應晨看人從來不會錯,林歲歲和楊鶴現在都成了知名的演員,佳績連連。林歲歲依舊沒有簽約經紀公司,他自己創辦了工作室。

這些年他幾乎是有劇就接,無論什麽角色,總是無縫銜接出入各大劇組,絲毫不敢讓自己松懈下來,因為忙起來他就沒時間想除工作外的其他事了。

楊鶴勸了他很多次,說這樣身體遲早會承受不住,他就是不聽,固執得像頭牛,跟庭深似的。

新劇是一部懸疑題材的電影,拍攝難度還挺大的,林歲歲第一次感覺到演戲這麽難。偏偏這部電影還是大制作,不能出一點問題,聽說投資方還是一家非常有名的金融公司。

林歲歲不明白,哪家金融公司這麽閑還要來電影界摻一手?

雖然無語,但只能在心裏吐槽,畢竟這可是金主爸爸,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但更無語的事情發生了,拍攝間隙導演突然說金主要來片場看看,讓各位主演态度好點去迎接介紹一下。

林歲歲在心裏嘆了口氣,誰家董事長這麽閑啊,要跑他們這亂七八糟的劇組來視察。

林歲歲還在還在心裏吐槽着,導演已經去接人了。

“庭董您好!”導演微笑着與對方握手。

“錢導好,久聞您的大名了。”對方也禮貌回應。

庭?姓庭?林歲歲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擡頭向二人看去。

來人一身正裝西服,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邊眼鏡,氣質出衆,高不可攀,身後還跟着一兩個助理。

林歲歲霎時怔愣在原地,他沒想到再次重逢會是這個場景,庭深與他想象中的樣子還是有些不同,他想到庭深身上會帶有商業人士的領袖氣質,但沒想到庭深會比想象中更高貴,更難以接近。

他突然有點不敢面對庭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庭深與導演聊完,轉頭便一眼就看到了林歲歲,精确地對上了對方的雙眼。

他不知道是不是距離原因,他好像看不到林歲歲眼裏的星辰了。

于是他向林歲歲走去,迫切地想要否認自己的眼睛,但當他走到林歲歲面前再次看着對方雙眼時,結果還是和方才所見相同。

林歲歲還是變了,庭深忽然覺得心裏一陣刺痛,他渴望的這顆星星沒以前那麽快樂了。

“歲歲,好久不見……”庭深不知道該說什麽,醞釀了許久還是只說出了一句寒暄的話語。

林歲歲凝望着他,眸中某些情緒翻騰,他努力地裝出笑容自若的模樣,态度友好卻疏離,仿若再普通不過的舊友般寒暄。

“好久不見,庭深哥。”林歲歲說,“或者該叫你……庭董事長。”

庭深的心跳猛然驟停了一瞬,這不是他想要的場景,他知道林歲歲會怪自己,但他還是希望林歲歲能像從前一樣對待自己。

二人深深凝視着彼此,一言不發,導演見狀向二人走來,問到:“你們認識啊?”

二人這才放松下來,庭深剛想回答,林歲歲就說到:“以前是同學。”

同學……庭深一怔,難以置信地看向林歲歲,對方卻錯開了他的目光。

“這樣啊,”導演拍了拍林歲歲的肩,“那也算是老同學重逢了,得好好聚一聚啊!”

于是導演給全劇組放了個假,大家在劇組辦起了聚會。

但庭深和林歲歲沒有一點心思,彼此心裏都藏着事,別人找他們聊天也是敷衍地回一兩句,有時還答非所問。

“庭董年紀輕輕就有這麽大的成就了,真令人欽佩。”有人如此說到。

庭深搖了搖頭,微笑道:“過譽了。”

庭深雖然地位高,但年齡小,他不習慣前輩們一口一個“庭董”地叫他,所以就讓錢導務必要叫他的名字。

“庭深啊,你和歲歲是同學,那你以前是在中戲上學?怎麽去做了金融?”錢導問到。

聞言,庭深恍惚了一陣,回到:“之前上中戲只是因為感興趣,想去玩玩,不是認真的。”

聽到這個回答,林歲歲忽然眉頭緊鎖,心中不是滋味,學表演只是玩玩,那對他也只是玩玩嗎?

林歲歲越想越覺得委屈,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他努力隐忍着不讓其落下,以身體抱恙為由離開了片場。

庭深有些擔心,想要跟上去,此刻又抽不開身,而且也不合适。

林歲歲給楊鶴打了個電話,楊鶴并不在工作時間,很快就接通了。

“鶴哥……”

林歲歲的聲音帶着哭腔,楊鶴慌了神,連忙問到:“咋了這是?誰欺負你了?”

“我……我……”林歲歲結結巴巴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诶行了行了,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林歲歲把位置告訴了楊鶴,楊鶴很快就趕了過去。

只見林歲歲蹲在一個角落抽泣着,楊鶴走上去摸了摸他的頭,道:“怎麽了?委屈成這樣。”

林歲歲攬過楊鶴的脖子,在他肩頭悶聲哭起來,楊鶴不明所以,只能輕聲安慰。

等林歲歲緩和得差不多後,二人離開了原地,去了林歲歲家。

林歲歲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楊鶴,楊鶴很不理解,唉聲嘆氣道:“庭深回來不是好事嗎?你倆怎麽鬧成這樣?”

“我也不知道,”林歲歲說,“鶴哥,庭深哥是不是不想理我了,他說他只是玩玩,所以他玩夠了不要我了是嗎?”

楊鶴皺眉道:“說什麽呢?你覺得他會是那樣的人嗎?”

林歲歲垂着頭沒有回應,他當然不相信庭深會是這種人,但他就是覺得委屈難受。

庭深實在放心不下,又不敢直接給林歲歲打電話,于是打給了楊鶴。

楊鶴見沒有來電人的信息,還以為是什麽詐騙電話,本來想着直接挂了,但莫名其妙還是按下了接通鍵。

“楊鶴哥”

楊鶴聽到來人的聲音,愣了一瞬,剛想叫出一聲“庭深”,庭深就連忙開口道:“歲歲現在和你在一起嗎?”

楊鶴茫然地點了點頭:“嗯。”

庭深終于放心地松了口氣,接着說道:“別跟他說是我。”

楊鶴頭頂冒出一個問號,沒好氣地問了句:“不是……你又是怎麽回事?”

“我會跟你解釋的,”庭深說,“現在先別讓歲歲知道。”

挂了電話後,楊鶴嘆了口氣,這一個個的真不讓他省心,他感覺自己就像二人的媒婆,整天皇上不急太監急。

林歲歲一臉茫然地望着楊鶴,楊鶴撒謊也是臉不紅心不跳:“工作上的事。”

“我是不是妨礙你工作了。”林歲歲有些自責道。

“沒有的事兒。”

楊鶴說完林歲歲又陷入了沉默。

“歲歲,別太多想行嗎?”楊鶴說,“我是覺得,你們應該是不太适應,給他一點時間,你也好好緩緩。”

林歲歲沉默着點了點頭,也不知到底聽進去了沒有。

後來庭深将楊鶴約了出去,跟他解釋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庭深其實剛當上董事長不久,他在英國學習了五年,後來回到上海,庭雲風本來是想讓他協助自己掌管公司的。卻沒成想庭深一步一步地給庭雲風下了套,自己坐上了董事長的位置,還把庭雲風給氣中風了,現在在醫院裏躺着什麽也幹不了。

雖說他這屬于是謀權篡位,但公司沒一個人是不服他的,董事會的人還都挺擁護他,大概是因為被庭雲風壓榨得太久了吧。

楊鶴聽後感到不可思議,他知道庭深厲害,沒想到這麽厲害啊,厲害得還有些可怕,他以為這種事情他只能在劇本裏看到呢,沒想到竟然出現在了自己身邊。

楊鶴默默地豎起了大拇指:“你還挺狠的。”

“他自作自受,”庭深淡漠道,“他沒把我當兒子,我也不會把他當父親。”

楊鶴點了點頭:“嗯,說得好,做得對!”

“不過你和歲歲是怎麽回事?”楊鶴問,“事情都結束了,你為什麽不告訴他?”

庭深卻搖了搖頭:“沒那麽簡單。”

楊鶴:……

“我有自己的考量,”庭深說,“楊鶴哥,我會把以前那個歲歲找回來的。”

楊鶴聽後笑了一下:“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信你。”

後來庭深總是時不時出現在片場,不同于第一次到來時那麽正式,他的着裝日常了不少,身後也不再跟着助理。一開始大家還覺得有壓力,後來都習以為常了,甚至快把他當成劇組工作人員了。

他來到片場也不找誰,就是随便看看,偶爾還會請大家喝奶茶啥的,大家還挺感嘆,從來沒見過哪家大公司的董事長能這麽平易近人。

林歲歲卻總覺得不自在,尤其是在庭深看着他對戲的時候,他竟然比任何時候都要緊張,也無比得想要将戲演好,就像被老師盯着做作業一樣。

這種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後,終于熬到了整部影片的殺青日,殺青宴每個人都要參加的,作為這部影片的最大投資方,毫無疑問庭深也來了。

但這次林歲歲和庭深都沒有那麽倉皇與失落了,大概也是因為習慣了對方的存在吧。

大家約定好今晚不醉不歸,林歲歲自知酒量不行,沒敢逞強參與到拼酒量環節中,庭深倒是一杯又一杯地往肚子裏灌。

林歲歲疑惑,庭深的酒量這麽好嗎?

結果他還是高看了庭深,庭深喝酒雖然不上臉,但意識确實不太清醒了。又恰好林歲歲坐在他身旁,于是他便倒頭靠在了林歲歲肩上。

林歲歲忽覺肩上一沉,側頭看向庭深,拍了拍對方的臂膀,沒有反應。

“庭深這是喝醉了啊?得給他助理打個電話。”錢導說着掏出了手機,翻了翻通訊錄後又默默收回了手機,“完了,沒存他助理的電話。”

……林歲歲看了看現場的衆人,幾乎沒幾人是清醒的,大家都是抱着盡情盡興去喝的酒,早就安排好了自己喝醉該怎麽回去,庭深難道沒有安排嗎?

這麽精明的人居然會想不到這方面的問題?林歲歲無奈地嘆了口氣,跟導演說:“錢導,我送他回去吧,我知道他住哪裏。”

“好,那就麻煩你了啊歲歲。”

要說林歲歲為什麽會知道庭深的住所,其實他早就加過庭深助理的聯系方式,還是對方主動來找的他,他當時很疑惑,現在看來對方那麽做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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