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藥丸

藥丸

這次喇叭沒有再嚷嚷着說褚星做的事情哪裏哪裏出錯誤了,而是再次像最開始的那樣,沙沙沙幾聲,然後充斥着電子雜音的男聲傳了出來:

【檢測到玩家觀看到真正真相,請玩家在下列文字框內輸入正确答案,若檢查到錯誤,将會把玩家淘汰。】

褚星看着這行字,眼神難得的多了許多淡漠。

不知道怎麽的,他就忽然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會性格多變,情緒也沒有平衡過,波動比任何人都要多。

随着記憶深處和枯冬的每一次相遇情景被喚起,很多事他也明白了個差不多。

褚星手指在光屏上點了幾下,然後手上不停輸入着答案,心裏也不住腹诽:真扯淡。

他的性格每一次都會随着生活的環境轉變,小時候受到的善意,長大就跟個傻白甜一樣,受到的惡意多,就是個活脫脫的精神病,比誰都要暴躁。

倒是枯冬要穩定的多,每次都是那樣穩妥有把握的性格,雖然有時候還是會被他帶的有些歪。

他不知道人可以記住多少輩子的事,他只知道自己知道了那麽多,一定是不正常的,是覺得不能夠說出去的。

既然這樣,就保持着屬于這輩子的性格好了。

因為他總覺得,這次的事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領悟并不是這個,有遠遠要比現在這件事要重要的事被他遺忘。

可,是什麽事?

他想不到,也沒辦法想得到。

他現在能夠想得起來以前那些事已經是腦子過載了,要是因為過于思考,導致現在的這幾件事也忘記了,那他就虧大發了。

所以他一點沒停頓的停止了一切想法,把所有的思緒都放在這個副本內的事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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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并不是很複雜,相反,還挺簡單。

就是單純的主角配偶就是老太太嘴裏的那個‘兒子’,那縷經常從主角背後吹上去的風就是主角配偶,主角配偶死後确實沒有走,而是一直停在了配偶身邊。

從頭到尾,老太太嘴裏的‘兒子’,主角的配偶,那縷風,老宅裏的影子,都是一個人。

褚星垂着眼睫輸入完了就不再去看光屏,而是感受着柔軟海水推着自己。

不知道為什麽,在他想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性格多變後,這海水就變得清澈了些,不過還是沒有徹底清澈,仍然是一團團黑霧環繞在海底處。

這次漂流的時間有些長,褚星碰到了一處臺階,他爬上去,坐在了上方。

看着深不見底的海水,褚星好像在這裏面看見了什麽黑森森的畫,一共有三張,但他看不清。

他嘗試了一會,最後發現是真的看不清後,收回了腦袋,等待了喇叭的評判。

但喇叭沙沙沙了幾聲:

【檢查通過……請玩家……立即……】

喇叭裏的男音停止,褚星也只是淡淡的看着飄在空中的喇叭,直到幾分鐘過去後,這喇叭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他才移開視線,看向了一旁的光屏。

只見,光屏在感覺到他的視線投了過來後,閃爍了幾下,然後出現了一行字:

【你想記住這些事嗎?】

褚星平靜的看着這行字,然後許久都未曾說話的嘴裏吐出一個字:“想。”

光屏又是閃爍幾下,字體變換:

【你能做我們的主神嗎?主神祂累了,祂說要休息。】

褚星垂着眸子,看着這行字,若有所思。

最後他決定先看看成為主神的代價是什麽:“需要我怎麽做?”

【留下你的眼睛。】

【你可以選擇你留下哪個眼睛。】

“那我可以有什麽權利?”

【毀滅的權力,還有每個副本的提示,你也不會死亡。】

【一次機會,你可以毀滅整個新世界的人。】

【只要你使用了一次,并承擔起了後果,那你就能無限次數使用毀滅權力了。】

約等于無限制使用。

倒也還算不錯。

褚星看着光屏上最後停留着的那一堆字,沒有再猶豫:“那就把我左眼拿走吧。”

能夠保證永遠死不掉,倒也還算不錯。

就是不知道枯冬能不能也跟着他一塊,死不掉。

褚星現在已經累極了,腦子承受了太多的信息量,現在又要思考這次的性價比,根本思考不過來。

他簡直覺得自己腦子燙的就快要燒起來了。

他并不覺得成為主神會有什麽不好。再說,在這一刻的同時,他的潛意識、直覺和一切細胞,仿佛都在這一刻表達了這個選擇的無害。

就憑着上一輩子自己曾經當過這個世界的主神,他就可以肯定沒有任何傷害。

感受着左眼上細細密密的疼痛,褚星沒有任何力氣擡起手去捂住眼睛試圖緩解疼痛。

他只想躺在這裏等待結束,也只能躺在這裏等待,除了全身無力的等疼痛結束,他沒有任何措施可以停止現在的進度。

說起來,主神,在這個世界裏,扮演的又會是什麽角色?

會是在這個世界裏權力最高的角色,還是在這個世界內最後一刻被人人喊打的角色。

在上輩子褚星沒有看到最後一刻的結局,僅僅是停止在了成為主神的那一刻。

但起碼可以确認,成為主神後他就是真正的屬于自己的,永遠都不用擔心會不會被下一次的‘自己’觀察。

即使沒辦法确定,那些‘自己’,是否是真實的他。

喇叭重新獲得了掌控權,在掐着粗糙的嗓子嘤咛了一聲後,才帶着電流音效開口:

【檢測到玩家擁有敏感記憶,将會對玩家進行記憶清除……】

【……檢測到主神加入游戲,将停止清除。】

【祝您愉快。】

褚星只感覺一陣天翻地覆,副本就好似迫不及待了一樣,一點沒猶豫的就把他給踹出了副本。

他在進入副本前就是躺在床上的,背包裏的東西除了那把刀,其它的都沒派上用場,褚星把背包裏那些小玩意拿出來的同時心裏在必備品上劃掉了這幾個東西的名字。

做完這些事後,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麽非常重要的事一樣,站到書桌前,撕下一張紙,在上面寫下了一行字,然後就夾到了一本書裏面。

在做完這些事後,他又皺了皺眉毛,想不起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麽。

無奈,反正也想不起來,他幹脆就不再去想,轉身走到全身鏡前看着自己的左眼。

只見,左眼裏沒了那個漆黑黑的眸子,只剩一片空洞,從鏡子看過去,還有些吓人。

褚星站在全身鏡前看了一會,之後就轉身在床底翻出來一個醫療箱,從裏面拿出了繃帶。

他拿着繃帶走回了全身鏡前,然後對着全身鏡,用繃帶把左眼給圍住了。

潔白的繃帶擋住了空洞的眼眶,在裹上去後褚星沒有任何感覺,唯一的感覺就是右眼在餘光裏看見了繃帶的一小邊邊,有點遮擋視線。

不過也沒有關系,他又不是靠武力過關的,全靠觀察,觀察的時間越久,他能想到的線索就越多。

褚星在心裏胡亂安慰了一番自己後,又從衣櫃裏翻出來了一件帶着立領的純黑衛衣,脫下裏面那件衣服後穿上。

他對着鏡子,拉上了立領的拉鏈,之後又穿上一件寬松外套,才覺得感覺對了。

他經歷過的人生太多,每一生的性格都大有不同,而那麽多次,總有幾次是和今生的性格相互碰撞在了一塊的。

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他覺得,這身衣服才是最适合他的。

褚星覺得自己可能是外貌協會裏的會員,對什麽都是外貌至上主意的。

要是在那年的冬天,褚星看到的枯冬不是個樣貌精致的大哥哥,他可能壓根就不會去跟枯冬坐在一塊。

……當然也有可能會因為無意間坐到了一塊而認識。

畢竟那麽多次,他都和枯冬相識了。

褚星打開房間的門,走了出去,在打開了旁邊的那兩間側卧沒有看見任何人後,才轉身找到電子鬧鐘看了看時間。

他在進來的時候,是冬日的開始,11.27日,而他出來後的時間是28日,可見闖副本不會需要他太多時間。

但現在,時間已經來到了十二月的三號了。

褚星蹙着眉看了一會電子鬧鐘上的時間,有些懷疑是不是鬧鐘錯亂了。

畢竟之前在第一個副本裏褚星拿手機看過的時間就是錯亂的。

可褚星翻遍了整個屋子,看到的時間都是三號。

總不能是他闖了一個單人副本,時間就這麽快過去了吧。

褚星又找了一遍,确定了米棠西和枯冬都不在屋子裏後,才走進了廚房。

進入副本之後,他的饑餓感确實是沒有多少了,但一從副本內出來,他就感覺自己饑腸辘辘,看到什麽都想生啃一口,特別是在看到自己買錯了款式,拉鏈上墜着的蛋糕後,他更是想直接一口吞。

褚星邊在心裏默念生吞東西會生病邊在冰箱裏翻翻找找,最後翻出來了一堆可以吃的東西,洗幹淨後一股腦放進鍋裏。

他轉過身裝了一壺水,倒進鍋裏後轉身拿了調料,随便倒了幾下,就按下開關,讓鍋安心開煮了。

就在他從冰箱裏面翻出來了一根黃瓜,放在嘴裏清脆的咬下了一口後,樓上一直沒有人的側卧門突然開了一扇,接着,米棠西那間房間也開了門。

褚星一愣,嘴裏叼着黃瓜,擡起頭跟枯冬對視。

枯冬的視線,死死定在了他左眼睛繃帶上。

恐怕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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