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晚

錢揚剛想說些什麽, 下一秒,後脖頸突然被抑制住,一種沖擊力讓他的大腦與桌面碰撞,巨大的緩沖力讓桌中東西亂成一團。

煙灰缸裏零碎的火星像是火鉗, 在他的額頭上烙上烙印。

巨大的疼痛襲來, 但錢揚沒敢叫出聲。

原因可能是一個男人的自尊, 亦或是, 知道叫也沒有用。

謝珩禮能從容不迫的單槍匹馬來他的地方,背後肯定早有準備, 說不定這艘游輪早在他的掌控之中。

窗外看不見的角落,也許他多動一下,就不會像現在擦破皮, 流點血那麽簡單。

具體怎麽樣, 想都不敢想。

而面前的男人還在噙着嘴角的笑意, 慢條斯理的整理袖口上的褶皺。

他雖然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可現在想到這,錢揚居然莫名其妙的打顫了下。

他沒聽懂謝珩禮的意思,卻因為求生本能而求饒,“錯了,我錯了, 我真不知道謝缇是你的人。”

錢揚目前為止還認為謝珩禮是随便找個理由來他的地盤上鬧事。

後脖頸又在用力, 剛擡起的腦袋瞬間低了下去,第二個燙傷的痕跡出現, 錢揚終于叫出了聲。

謝珩禮提醒, “是周缇。”

“周缇, 對,是周缇……”錢揚咬着牙關發出陣陣涼意, “我真沒想到。”

他好像有點動搖剛才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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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揚真的以為周缇是個不起眼的大學生,頂多是因為被資助的身份,可以在名字上和謝家攀點關系。

不起眼到,現實中見面都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他突然腦袋一熱,想到那個商場上發傳單的女孩,後知後覺,我靠,那居然就是周缇。

眼睛很像。

錢揚第一眼看見周缇的時候,她戴着口罩,明明去吃飯,還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就漏出一雙惶恐清澈的眼睛,他覺得這個女孩很奇怪。

也沒怎麽注意她,可旁邊有人說,“這姑娘雖然戴着口罩,但看起來長得應該是不錯的。”

有人搭話,“哎,餘隆恩,那可是謝家的人,這你都敢碰,不要命啦?”

錢揚順口提了一嘴,“就是個被資助的身份,不算謝家的人。”

可現在,他似乎低估了周缇在謝珩禮心目中的地位。

可那時間段,謝珩禮不是在洛杉矶玩嗎?

他過的日子可比他好。

“我以為,你們謝家都不在乎她,恰好那時候我有事求餘隆恩,所以搭了個橋,讓他和萬義衡見面。可最後也沒有得逞嘛!餘隆恩至今為止,每到風濕季節都要去住院,你又何必耿耿于懷,大家都是生意人,為周缇,好像不值得。”

謝珩禮的眸子瞬間變淡,随便拍了拍錢揚的肩膀,不輕不重,但讓他的後脊椎瞬間冰涼。

“你覺得,你配和我談生意嗎?”

禍從口出,錢揚發覺自己說錯話,但他已經沒有撤回的餘力。

膽戰心驚,錢揚感覺下一秒心髒就要跳出來。

一個電話,突然倒出一身冷汗。

是謝珩禮的。

他起身滑動屏幕,錢揚劫後餘生,癱倒在地面上,無法動彈。

恍惚間看到,站在他面前那個運籌帷幄的男人有那麽一刻是慌的,後來,就恢複平靜,再後來,就不知道了。

“有點少了,一千萬。”

是門關的聲音。

-

馮姝還在門口等待。

雖然她明知道沒有結果,但她還想試一試。

畢竟,世事難料,不是嗎?

剛才他随意的問話已經搭在她的心坎上,一想到他帥氣的臉龐,溫文爾雅的性格,馮姝突然把頭低了下去,臉紅了。

所以當她看見謝珩禮從房間內走出時,心中湧起一股莫名沖動,她想要和他說些什麽。

然而,他的步伐匆匆,氣勢也不太對。

馮姝頓時感到一陣莫名的緊張,準備好的話語竟變得難以啓齒。

她只能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

她看見謝珩禮推門進入駕駛艙。

駕駛員是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回頭禮貌的說道,“Sir, you're going the wrong way.”

謝珩禮沒搭理他,徑直遏制住他想要推油門杆的手,沒有一點征兆地下達命令。

“Ship docked.”

“Now.”

馮姝看着這一切。

瞳孔地震。

只覺得三觀遭受沖擊。

好說話嗎?

好像也不。

-

周缇面前圍着一衆男人,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

為首的是婁婷的男朋友,陳健。

前不久因為婁婷的離開,周缇就收拾了下房屋,發覺屋子裏缺點日用品。本想着等改完論文再去買,可發覺改完,已經臨近日暮,外面的夜燈已然亮起。

這棟老式小區的安全比想象中的好,至少在周缇的心裏這麽認為。

所以她沒多想,出去買了。

沒想到在路上就遇到了他們。

周缇還以為是婁婷有什麽東西忘在這,所以他們刻意堵住她路的時候,她也沒太放心上。

畢竟,吊兒郎當的性格就喜歡幹這種事。

可後來,周缇逐漸感覺到不妙。

他們步步緊逼,就要把周缇逼到牆角,周缇的指尖抖動了下,在褲口邊緣随意摩挲,那把随身攜帶的刀片還在。

魚死網破,整裝待發,周缇之前就有這種想法。

看似雲淡風輕的樣子,其實幹事也是很狠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雖然害自己手上縫了幾針,但是也害的別人住院。聽說那刀片的碎渣渣已經長在那人的肉裏,每到陰雨天氣就會隐隐作痛。

周缇很感激她沒有錢,買的都是一些劣質玩意。

如狼似虎的眼神還在盯着她看。

他們說:“姑娘,玩玩。”

周缇附和着:“玩什麽?”

“一些刺激的。”

“我不明白。”

“你長的就是一副勾搭人的樣子,怎麽會不明白呢?”

這種言語攻擊,周缇很想笑。

以前她真的覺得是她的錯,後來發現,這都是男人為了自身利益而撒出的謊言。

周缇雖然是成長了。

可這句話,還像一根針插在她的心尖上。

因為她确确實實幹過勾搭人的事情。

和家裏的哥哥偷嘗禁果。

陳健上前要搶周缇的東西,周缇裝作不給,可在恰當時機又松開手,緩沖力讓陳健摔個狗啃屎,在地面上不停的揉着腰間,陣陣呻.吟,擡擡手,發覺只搶到一些紙巾和衛生巾,突然惱羞成怒。

周缇背過去的手指摩挲着屏幕,準備打緊急電話,可屏幕亮堂,瞬間吸引住目光,她的手被遏制住,無法動彈。

手機恰在此刻被脫離走,周缇咬了咬唇。

“想報警啊,妹妹?”

他們言語輕佻,讓人極度不悅,周缇沉默。

他們繼續說,“密碼。”

周缇繼續沉默。

有人上前一步,想要做些什麽,周缇在極度慌張下冷靜思考,最終決定說出密碼。

畢竟,裏面也沒什麽。

他們翻看下餘額,嘴角一抽,“我靠,你怎麽這麽窮?”

因為前不久都把錢給萬映樓了。

他們眼見沒有財可以拿,準備取點色。

淫.笑聲在走廊裏回蕩,讓人不覺頭皮發麻。

周缇耐着性子,又往後側了一步,實則是偷偷握緊刀片。

最劣質的刀片是沒有刀把的,卻也是最好藏匿在袖口的。

有人想上前握住周缇的手腕,周缇手指按壓刀片,不顧疼痛,劃了那人一刀。

瞬時間,臉龐劃口,鮮血直流。

“這小妮子,随手還帶刀啊。”那人摸了一把臉,看了下血,嗤了下嘴角。

“帶刀又如何,能抵擋住我們嗎?”

大家笑,想先奪走周缇的刀片,周缇掙紮,口袋中掉出一個紙片。

被泡過的紙張已經發白,依稀辨認出幾個字眼,和一連串數字號碼。

陳健蹲在地上撿起來,喃喃出那幾個字眼,“公司……禮?唉,不對,祁?草,這是什麽字。”

周缇後知後覺。

那是謝珩禮公司的名片。

羅老給她,她沒找到垃圾桶,順着裝在了兜裏,也忘記這一茬事,放到盆裏洗了。

“這是什麽?”陳健對此來了興趣。

周缇搖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

他眼睛眯了眯,突然想到以前婁婷說的話,說以前還以為她們班周缇是個富二代,畢竟天天豪車接送,可後來的結果好像不是這樣,陳健之前沒太在意,現在突然覺得,婁婷說的富二代真有可能是真的。

落魄千金大小姐叛逆逃離父母,也是有可能的。

特別是周缇這副死都不開口的樣子,更讓陳健加深了內心的想法。

他笑了聲,“好,你不知道?那我們打打看,不就知道了嗎?”

周缇只盼着謝珩禮在忙着自己的事,不要發現她的來電。

可沒想到只嘟嘟幾下,電話就接聽。

重金屬的音樂如同狂熱的洪流,周缇猜測她應該在酒吧和朋友玩,可她還在不恰當的時間打擾他。

“woc,那邊這麽刺激。周缇,你還說你家境平凡。”

周缇半垂着眸子。

聽到陌生男人的嗓音,謝珩禮察覺到不對勁。

眼神微不可查的變動着。

“喂,你好!你是周缇的什麽人啊?”

他們試探性的開口。

“你是不是很有錢啊。”

“喂,周缇在我們這,如果你要贖身,五十萬行不行。”

陳健在旁邊掐着那人的肉,小聲的說。

“這麽少,叫多點,你不知道慢慢砍價嗎?”

“哦對對對,一百萬,一百萬行不行。”

這些數字對于他們來說不算是小金額,這麽一開口,還真有點結巴了。

周缇終于聽到他的聲音。

還是一副成熟穩重的強調,沒有半分慌張。

他說,“有點少了,一千萬。”

“我靠!”

衆人沒有一個人不尖叫起來,他們開始上下打量周缇。

“周缇,你他媽真是深藏不露啊!一千萬說給就給,這你還在這住什麽啊!”

周缇沒說話。

“前提。 ”電話那頭突然開口,壓迫性很強。

衆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開口。

“您說。”

“讓我聽下周缇的聲音,以及,保證她的安全。”

“這您放心,我們一定。”

沒有人不會為了錢而心動。

他們把手機放在周缇的嘴邊,“說話。”

周缇依舊緊緊閉着雙唇。

謝珩禮似乎走了出去,來到寂靜的場地。

“好姑娘,聽話。”

有海鷗叫的聲音,他的聲音愈發沉穩安心。

“說句話,讓哥哥放心。剩下的,哥哥來解決。”

他們瞪着眼睛,“我去,周缇,對面是你哥啊!你真是富二代啊!”

周缇內心掙紮,閉着眼睛。

她清楚謝珩禮會做出怎樣的事,可她不說,她的結局又會如何呢?

周缇咬唇,晦澀彙在嘴邊,輕輕開口:“哥哥,我在。”

-

有謝珩禮的這句話,衆人态度有所緩解。

他們開始蹲在石頭墩子上有意沒意的和周缇搭話,實際上也是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謝珩禮在電話那頭說,幾十分鐘後,會有一輛黑色的SUV停靠在小區旁,屆時後備箱裏全是錢財。

許是說的過于雲淡風輕,大夥們還是對此産生懷疑态度,再三要求不許上報警察,不然就撕票,謝珩禮的态度很誠懇,“周缇是我很重要的妹妹。”

陳健問她,“那真是你哥哥?感覺咱們這也沒什麽姓周的企業家啊,可真是奇怪。”

周缇在旁邊有意沒意的聽,實際上在注意着周圍路段。

她的優勢是身材瘦小,老舊小區可以躲藏的地方多,可這恰恰也是她最大的劣勢,她沒有成年男人跑得快,如果要跑,必須趕在大家放輕松的時候,這樣她就有一部分緩沖時間彌補這段缺點。

她的手機還被他們緊緊攥在手心裏,周缇覺得,已沒有再拿回來的必要,時至今日,還是自己的命最重要。

看似低着頭的周缇心中實則已經打好算盤。

她并沒有預想的那麽乖,傻乎乎的等待他人救贖,她會将自己的命運牢牢抓在手裏。

臨近淩晨時間點,那群人泛起瞌睡,周缇又不和他們說話,整個夜色下一片死寂。

有人撐不住了,頭差點磕到地面,發出“哎喲”的聲音。

大夥們被他的這一聲驚叫聲吵醒,首先回頭看了眼周缇,幸好,還在。随後給那人的腦袋上挨了一拳,“大晚上沒事別叫這麽大聲,吓到咱們的小妹妹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小妹妹。”

周缇盡力的點頭,裝作一副乖巧的摸樣。

晚風吹的讓她鼻子發紅,有種楚楚動人的感覺。

吓傻了。

都快哭了。

至少陳健是這麽認為。

他無形之中放松了警惕。

陳健打了個哈欠,“都等了一刻鐘時間了,你哥怎麽還不來?”

他小弟說:“陳哥,騾子也不能這麽能跑吧。”

陳健又給了他一巴掌,“和你說話了嗎?”

周缇沒搭理他,繼續低着頭。

陳健也覺得自己說的好像廢話,死寂重新出現。

這場鬧劇讓他們的監控力度大大減小。

除了陳健,旁邊的幾個已經半眯起眼睛,快要睡着。

然而,周缇此刻還保持着無比的清醒。

她試探性的用腳輕微的移了移步子。

沒有任何反應。

随後,周缇慢慢将身子移到另一個石墩子上,環顧四周,沒有任何人發現。

她開始大着膽子又移了一個。

陳健恰在此刻回頭。

周缇瞬間靜止住,像是在玩“一二三木頭人”,冷汗直往外冒。

還好,他迷迷糊糊的沒發現什麽,只看見周缇還坐在石墩子上。

陳健回頭,看了眼手機,撇了撇嘴巴,閉上眼睛。

周缇覺得,時機到了。

猛的一起身,四肢像是退化,只知道向前奔跑。

心髒的砰砰聲就要跳出來。

陳健最先清醒,後知後覺。

“我靠,都他媽別睡了,周缇跑了。”

“誰?奶提子跑了?我他媽最愛吃那口味的雪糕了。”

陳健謾罵,“奶你媽,那是周缇,一千萬跑了,這錢夠你吃一輩子奶提子了。”

“我靠,那還不去追啊!”

身後的奔跑聲如狼似虎,周缇不敢回頭看,只知道跑。

她甚至聽不見他們的腳步聲,只聽得到胸膛要就要跳出來的心跳。

“咚咚”,“咚咚”。

周缇跑到一個拐彎口,想着用餘光探一眼身後,恰在此刻,被一個擁抱禁锢住。

充斥着飽經風霜,風塵碌碌的味道,以及,還有絲大海的鹹。

黑暗讓周缇萌生出恐懼,她開始掙紮。

那人反扣住她的雙手,一手抓住她的腰間,像是連哄帶騙,“別動啊。”

果真是他,周缇別扭的移開臉龐。

腰上的手指脫離開,謝珩禮漫不經心的點開手機,屏幕上是錢財已然準備好的信息。

早在之前,他們為了錢,已經不追周缇,而她,還在膽戰心驚的瑟瑟發抖。

“別這樣,身後還有人,我們得趕緊離開。”

周缇被他抵在牆角,眼神搖擺。

謝珩禮說:“沒事的,只要你不叫出聲,沒有人會發現的,就像那天,我們不是騙過了所有人,周缇,你的表現永遠這麽讓人滿意。”

周缇不敢回憶,可他偏偏要她回憶。

一陣寒澀感瞬間布滿全身。

扭過去的頭被他擰正,周缇只能直白的正視他。

“當時外面還有人呢,伯父,伯母,還有謝嬈,那時候都回來了。他們首先敲你的門,然後再敲我的門,你那時候還想逃,想縮在我的懷裏,都不記得了嗎?”

“周缇,我要知道你是這種睡完就不認賬的小妖精,那時候肯定會抱着你打開那扇門,反正我又不怕什麽,大不了就承認這段感情,這樣你也就不會跑。”

“你那時候還哭,還求饒,對不起啊,是哥哥下手太重。畢竟哥哥也是第一次,沒什麽經驗,碰到周缇,就失了控。周缇不會怪哥哥吧?”

他的手指掐着着她的下巴,就像那天一樣的力度,從上到下。

周缇盡力咬緊牙齒。

他突然松手,将周缇往他懷裏縮了縮,“對不起啊,周缇,弄疼你了嗎?你皮膚白,随便一掐都能泛出紅印。過來點,讓我抱抱你,剛才那群混蛋對你做了什麽?”

剛奔跑的心髒還未停歇。

周缇也不知道其中有沒有他的因素。

她想要推開他的手指未停,“別這樣,他們真的會來,我們就兩個人,勢單力薄。”

他笑了聲,揉了揉她的腦袋。

“好姑娘,還是和以前一樣傻。哥哥說能保護你,就一定能夠保護你,要不要當一會掌控全世界的感覺。”

周缇不明白他所說的意思。

晚風吹的讓人發顫,他刻意将風衣往她身上披了披。

他打開手機。

周缇看見陳健為首的那群人,一舉一動的信息,甚至于,清楚到毛孔都可以看清。

一股毛骨悚然的汗意飙升。

可面前的謝珩禮熟視無睹,問她,“要看看別的角度嗎?”

貪婪的,虔誠的親吻人民幣。

那群人已經喪失人性,成為他的奴隸,進而,成為可踩踏的蝼蟻。

剛剛的身份地位已經發聲轉變,周缇已經成為掌管他們生命的神明。

謝珩禮饒有興致的拿着一個遙控器遞給周缇。

“要不要玩玩?”

周缇不确定那是什麽,但既然在他的手中,她不敢接下。

“就是一個小玩具。”他語氣輕描淡寫。

周缇依舊沒接,他也知道她會這樣,笑出了聲。

“沒事,周缇不按,哥哥來按。”

周缇身體瞬間緊繃,尖叫的制止,“謝珩禮,別這樣,他們錯不至死,還有,我手機在他們那。”

她只能盡可能的讓他明白,他們還有需要的價值。

沒有謝珩禮的強制,周缇眼睛半斂着,沒看他一眼。

他輕描淡寫的笑了聲。

“周缇,你挺好的,這你還想着那個手機。有誰?有許舟。反正沒有謝珩禮的大名,不然他們怎麽敢打。”

他的手指好像下一秒要按按鈕,周缇緊張的心弦都要跳出來,雖然她知道他完全有能力處理好後事。

看她這幅膽戰心驚的樣子,他的眼神漸涼。

“周缇,就真認為我這麽壞?”

反問句,想得到她的回答,可最終變成了陳述句。

他說,“好,沒事,你怎麽認為都可以。但你接下要做的事情必須是離開這棟老式小區,這裏設施太陳舊,死角太多,周缇,萬一你有事呢?”

他後面沒往下說。

“酒店,手機,都在這,門口有人接,您走好。”

像是有留戀,又像是決絕,反正他就靜靜的看着周缇,從上到下,一點一點,然後就沒了。

周缇發現,他順着把遙控器也扔了過來。

借着路燈,她看清楚字眼。

玩具車遙控器。

還真是。

耳邊突然響起警車的鳴笛聲。周缇試着按了按。

不遠處的玩具車在巷口突然泛起紅藍.燈光,發出“微哦微哦微哦”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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