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茶室老板娘憤怒地把抹布往他身上一扔, 怒斥他:“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小火爐裏跑,天天往裏送錢,不知道老老實實呆在茶室裏泡點茶招待招待客人。”
被訓斥的老板面紅耳赤,但是并沒有一味地讓自己處于被斥責的狀态, 懦懦地辯解:“說實在話, 你去小火爐吃飯的次數比我多!”
老板娘聞言, 腮幫子動了兩下, 似乎是被他戳穿真相,面子上有些看不過來。
過了半晌, 她才憤憤說:“我去小火爐是跟我那些姐妹們聯系感情, 你能跟我比嗎?”
好嘛!
花錢請人吃飯還能美名其曰成“老姐妹之間聯系感情了”。也就是他沒幾個能一起八卦吐槽的小夥伴, 否則他也得搞一個“婦男聯合會”的名頭,老板腹诽。
但是面上卻說:“對對對, 老婆,你說得都對。所以我們今天晚上關了店, 要不要去旁邊嘗一嘗新菜?”
他以他敏感的嗅覺保證,小火爐那邊一定出了新品。
老板娘被他這麽一問, 頓了一頓, 才接着話茬兒,問他:“那今天晚上這一頓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意思很坦然。出門吃飯可以,但是花誰的錢還是要提前說清楚的。
“算…我的。”老板為即将大出血的私房錢心痛了一番後給出結論。
老板娘一聽,樂呵呵地說:“那行, 那咱們五點就關店,還能去那邊占一個小桌,到時候多點幾個菜。”
老板:“……”
能找到“你的就是我的, 我的還是我的”的老婆真是他的幸福。
他艱難地扯了扯嘴角,硬生生擠出一點笑容, 點點頭道:”行,早點關門早點過去,到時候你多點幾道菜。”言下之意,不用擔心他癟癟的錢包會變得更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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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點點頭,微笑以對。
反正不是她掏錢,花老公私房錢吃飯是多麽幸運的一件事啊。
事實上,經營茶室的夫妻倆不到五點就把茶室關了門,忙慌去小火爐門口排號了。
沒錯就是排號。
由于天氣變冷,經營一段時間的小火爐不僅客人沒有變少,反而靠着充足的菜量,特色的味道,以及足夠舒心的服務态度在客人們口中人傳人口口相傳而吸引了更多的客人。
因此,一到晚上營業的時間點,排隊人數就會每每增高。
排隊人一多,而且還往往是一排就好幾個客人。小火爐特地在外面設置了一些泡着薄荷葉的熱水,專門提供給那些已經叫了號但是還在等裏面位置的客人。
茶室夫妻倆過來排隊的時候,前面還有三兩個人。春生教着新來的一個服務員為排隊的客人送上熱水。
新來的服務員是個高高的女人,名如其人,叫李大英。
李大英個頭有一米七,在個頭更高的春生面前,會稍微顯小一些。但是在不夠高的木芳芳面前,就更大只了。
人高力氣也大。
在所有人都覺得冷的外面,她光着手一趟一趟地送着熱薄荷水,并一一核對排號的順序。
“三號。”
茶室夫妻倆在聽到叫號後,非常默契地站了起來。
茶室老板姓許,叫許賢。他老婆姓楚,叫楚交梅。夫妻倆拿着小字條跟李大英核對了號碼後,就跟在裏面負責接待的春生對上了眼。
許賢來得次數多,楚交梅來得次數也不少。但是這倆人一起來還是比較少見的。春生也多看了幾眼,眼中有些意外這兩個老客竟然是一對夫妻。
許賢和楚交梅都沒注意到他的眼神,因為他們的注意力正放在他們即将要去的位置。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春生帶着他們在最後一張小方桌面前停了下來,對他們說:“坐在這裏吧,接下來先點菜?”他問。
“等等。”許賢和楚交梅一起說。
春生一頓。
許賢和楚交梅對視一眼,兩個人大致交換了一下意見後,由許賢開口詢問:“程老板今天是不是做了新菜?”
春生組織了一下語言,并沒有問這兩個人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而是直接說:“做了新菜,但是現在三種口味的百味魚鍋只剩蒜香口味了,你們要試一試嗎?”
“蒜!”
“蒜?!”
兩個人異口同聲。
春生以為他們兩口子對蒜味也很難接受,趕緊解釋:“是這樣的,老板做了三種口味的魚鍋。麻辣鍋和醬香鍋很快就沒了。現在就剩一個蒜香的,我們員工之前試過菜,蒜香的蒜味很地道,魚片也很入味……”
許賢聽着聽着,發現他可能誤會了一些什麽,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兩口,清了清嗓子,小聲地打斷了他:“那個春生,我是陝省人。”話落,改了個地方的語調,說了一句“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春生:…
這樣也行。
他動了動眼珠,轉眼看了看楚交梅,眼中意味明顯。
楚交梅咳了兩聲,用陝省話說:“額們要吃蒜咧,你們随意!”
春生頓了頓,也用了陝省的地方口音接了一句:“額也是陝省滴。”
三個陝省人,面面相觑後,并不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而是“老鄉催老鄉,趕緊上菜吶。”
千呼萬喚始出來的蒜香味的魚鍋被端上來,無論是賣相還是滋味都沒有讓夫妻倆失望。
切成碎丁并且已經變成焦黃色的蒜粒在薄厚均勻的魚片上整整齊齊,讓魚片看起來金燦燦的閃閃發光。
揮動筷子夾住其中一片塞到口中,鮮嫩的魚入口也不松散,而是呈現出一種彈口的口感。濃濃的蒜香配着入口的蒜粒,讓人一口便能體會到魚的鮮香。
而許賢和楚交梅夫妻倆更是就着這一鍋酸香可口,鮮嫩爽滑的魚鍋硬生生地吃了三碗米。
最後,在以蒜香為底料沖入高湯的火鍋裏,夫妻倆更是食指大動。一晚上的功夫把小火爐菜單上有名有姓的菜都吃了一個遍。
直到吃到最後挺着吃撐了的肚子,兩個人互相攙扶着回家了。
這一幕被剛被朋友介紹來的客人們看到,他們連忙對自己帶來的朋友說:“看吧!這就是那家剛開業因為菜量太充足,一點都不缺斤少兩而著稱的南城涮鍋店小火爐。”
朋友看着那邊撐得扶牆走出來的客人,對這句話更是深信不疑。
因此,在這個秋冬之際風靡了小半個南城“朋友圈”的小火爐再一次用它剛開業時候傳出來的那個奇怪的名聲再一次“名聲大噪”。
這件事傳得雖快,但是卻并不在程以時的活動範圍內。因此等她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是距離她研發魚鍋那天的三天以後了。
而她得知信息的來源,就是過來告訴她,她二婚了的于春坊。
對于于春坊再一次決定“二婚”的行為!,程以時其實除了敬佩以外,并沒有其他的想法。
很難說,如果發生在于春坊的事情發生在了她身上,她是否會有勇氣繼續開始新的一段感情。
程以時的想法,于春坊多少還是能感知到的。她也并沒有隐瞞她的想法,徑直說:“我還很年輕,再結一回婚也沒什麽,而且這一回不準備領證,就辦個酒宴。”
“就辦個酒宴?”程以時重複問了一遍。
“嗯。”于春坊熟練地處理手上的大腸,把上面的油拽下來丢在一邊的小碗裏,擡起頭對她笑笑說,“不辦婚宴就住在一起,辦有些事還是不方便的。”
程以時的大腦卡了一下。辦有些事?還是住在一起才能辦的事情?
“……”她腦子瞬間變了顏色。
都怪最近蔣彥辭太過分,讓她腦子思想不太正确。
于春坊卻忽然湊近了些,在她耳邊問:“以時,你跟小蔣應該不準備再生了吧?那你們是怎麽避孕的?我也不準備再生了。”
程以時睫毛扇動了兩下。
所以…她沒有想錯?怎麽辦?好想更尴尬了一些。
果然。
于春坊是個肯實能幹的大姐,同時也是這個時代思想解放的很徹底的女人。
程以時摸了摸耳朵,對她說:“很簡單,結紮。蔣彥辭在我生完舟舟後就去醫院做了結紮手術。”
聽完這個,于春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又笑着說:“小蔣是個好男人!”
聊到最後,于春坊又跟她說了一下街坊鄰裏對小火爐的“刻板印象”。同時,又交給了她一個小生意。
“以時,正好你要推你的魚鍋,我也喜歡吃魚。不如那天我跟苗技術員的婚宴就在你這裏辦吧!”她說。
壽宴都辦過一次了,辦婚宴也沒什麽不妥。程以時一口應了下來。
答應下來的時候也沒忘記“吃瓜”,問她:“那春坊姐你跟苗技術員辦婚宴,甄技術員來嗎?”
于春坊聞言,挑了挑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