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中二病也要當怪盜(7)
第28章 中二病也要當怪盜(7)
堤無津川河畔旁的路燈慢慢亮起,代替了閃耀的星光,從河那邊拂來的風帶着一股雨後的潮濕和夏季的熱氣。
漫畫拉着安室透跨過一個個水溝,直到平坦的水泥地出現在眼前,它才松開手,安心地走進公寓大樓。
安室透按下電梯按鈕,看着漫畫終于松懈下來的神情,問道:“你今天一直很小心,怕沾上水,為什麽”
“你沒發現嗎”它眉頭微皺,在電梯裏轉了個圈, “仔細看看我有什麽不同。”
安室透退後一步,看着面前的藍發少年。
它穿着簡潔的短袖衛衣,高高紮起的頭發和帽子随着身體一起在空中飛舞。
轉完幾圈後,漫畫站穩身子,将上半身湊近安室透,耀眼的瞳孔裏一反常态地藏着什麽東西。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睛一向下,便看到了兩雙一樣的鞋子。他心裏有了答案,心裏更多的,卻是想要捉弄它的心情。
于是他輕咳一聲,裝作沒看懂地說:“長高了”
“……”
漫畫張了張嘴,對着電梯裏的鏡子,反複對比了幾眼自己和安室透的身高差,确定自己并不屬于“矮”的範圍後,才安心地轉過頭。
“你再仔細看看。”它拉直衣服, “你不是公安精英嗎沒看出什麽不同”
“嗯……”安室透作出苦惱的樣子,沉默思考着,看着它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急切,終于忍不住笑出聲, “嗯,我們鞋子都是一樣的。”
漫畫冷哼一聲,繼續問道, “還有呢”
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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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視線劃過漫畫, “叮”的一聲,電梯恰好在這時到了樓層。他不慌不忙地轉移漫畫的注意力,拉住它往外走去。
身後的藍發少年還在吵吵嚷嚷,安室透臉上不由自主地微笑着,直到視線看向走廊內才僵硬了些許。
公寓樓道換了地毯,似乎是為了迎接即将到來的盂蘭盆節,地毯上繪制着菊花的樣式,空氣中甚至還有股清香。
安室透手微微捏緊,松弛的情緒驟然升緊,與黑暗為伍的精明和陰冷悄然浮現,隐藏在溫和外表下的危險假面扣在臉上。
家門口有着一個陌生男人。
他停下腳步,望向站在門口,身着和服的黑發男人,親和力十足的笑容出現在臉上, “你好,請問你是這裏的居民嗎”
他說這話時不忘将漫畫往身後塞,用自己的身形來擋住它,身體暗暗蓄力,随時準備暴起将男人制服住。
只因為漫畫的特殊身份,這棟公寓被公安嚴格監控。除了原本居住在此的人員外,幾乎沒有其他人能進入這裏。
這一層更是被公安嚴格防守,物業不會在不告知的前提下就進來更換地毯,更不會讓來歷不明的可疑人員進來。
所以,這個男人是誰組織的人還是……
安室透不着痕跡地打量着他。
面前的男人一頭卷發,亂糟糟的堆在頭頂,深色和服在胸口處敞開,隐約能看見塞在裏面的煙袋。他的神情随意,懶洋洋地打着哈欠,就算此時被金發公安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也沒有一點堵在陌生人家門口的恐慌。
不對勁,安室透将漫畫偷偷探出的腦袋塞回去,正想讓它趁機逃走時,藍發少年欣喜的聲音響起。
“魔快!”
倚靠在門上的男人神色一震,大步走了過來,他一把将漫畫抱起, “小名柯好久不見!”
漫畫臉色一沉,魔快漫畫比它早出生幾年,又因為個頭高大,經常仗着這點就叫自己“小名柯”。
它沒好氣地掙脫開魔快漫畫的懷抱, “你是知道寶石在我這裏,沒辦法所以親自跑來送聯動表了”
幸好自己搶先一步将寶石拿來,不然等怪盜基德偷走寶石後,就是自己滿世界找魔快漫畫了。
看來做怪盜的決策沒問題。
它暗自在心裏為自己叫好,又有點遺憾地想:可惜只能做一次怪盜。
沒想到魔快漫畫搖了搖頭,否認了它的說法, “不,怪盜基德的挑戰書是我發的,就是為了讓你發現,然後找到我。”
漫畫不解,想問更多,又看到安室透在一旁皺眉,擔憂地看着它。
他在擔心自己。
漫畫心裏一軟,捏了捏安室透的手,一只手虛浮在他臉龐, “不用擔心我,忘了現在看到的事情,回家睡覺吧。”
它眉眼彎彎,柔聲說道:“晚安。”
一支煙鬥攔住它要收回的手,魔快漫畫側頭扯了扯嘴角, “我看在他睡覺之前,你得讓他先把寶石拿出來。”
“去吧。”
魔快漫畫吸入一口煙,輕輕吐了出來,煙霧沒有消散,反而神奇地進入安室透的鼻腔。
他的眼神雖然變得空洞,但面部肌肉仍在輕微地顫動,沒有任何動作。
只是過于細微的動作沒有引起魔快漫畫的注意,它只是好奇地“咦”一聲,不明白安室透為何沒有動靜,想再加大控制時被漫畫阻止。
“不要再加大控制了。”
“是世界意識建造出來的他,所以會對我們的力量有一些抗體。”漫畫回憶着那個家夥的解釋,又從他的口袋裏掏出一枚袖扣, “而且我剛送給他這個,不聽你的命令是正常的。”
魔快漫畫漫不經心地應和了聲,眯起眼看着漫畫牽着安室透回家,囑咐他找到寶石後就去休息,慢慢吐出一口煙。
在等待安室透翻找寶石的時候,漫畫才有功夫和魔快漫畫坐在客廳裏。
它托腮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管怎麽看都是一副混不吝的樣子,想起自己之前替魔快漫畫填寫過的表,磨了磨後槽牙,皮笑肉不笑地問着:“你想找我的目的是什麽”
總不能是為了替換公寓走廊的地毯吧
漫畫斜眼看它,魔快漫畫喜好奢靡,出行浮誇,只要出現在某個地方就會用自己的能力将花朵雕刻在地上,甚至作出一副文化人的樣子,號稱這叫“步步生蓮”。
就連現在安室透家中地板上,也出現了朵朵菊花。
如果這個家夥只是為了偷懶而跑過來,那我一定要揍它。
漫畫揪掉一根頭發,在心裏惡狠狠地想着。
“把寶石還給你。”魔快漫畫躺在地上,單手支着頭,懶懶地吞雲吐霧, “那裏面有你的力量,我絕對沒看錯。”
漫畫點點頭,認可了它的話。
“雖然我不記得你這個工作狂什麽時候來過魔快世界——但東西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總不能不管吧。”
漫畫眼皮抽了抽, “你是說,東西是突然出現在你那裏的”
“不然我還會去刻意找嗎,”魔快漫畫撓了撓肚皮,它接着說, “是小泉紅子,那個會魔法的魔女啦。在電視上表演占蔔大法,據說準确率100%我就多看了幾眼,結果發現她用的就是這塊寶石的力量。”
“我沒想明白為什麽你的力量會在裏面,總不能是聯動的時候你看上了小泉紅子,特意送給她做護身符吧去辦公室也沒看到你,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你來了名柯世界,所以特意用基德名義來發預告函。”
魔快漫畫抱怨着, “你們名柯世界真難進來,要不是還能通過基德預告函創造連接,我過來還要花費不少功夫。”
漫畫呵呵一聲,沒有搭理它。
為了名柯世界的穩定和避免某些人總是偷跑過來導致劇情崩塌,它當時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将這個世界加固,現在看來,确實挺有用的。
它想了想,保險起見還是問了一句。
“所以這回沒有聯動只是你為了找到我才這樣做”
“……用我的步步生蓮做擔保,沒有聯動!”
看看,又是被工作逼瘋的可憐人,正常人誰會在這種時候問工作啊!
魔快漫畫一言難盡地看着它,煙鬥在手中轉了又轉,最後還是忍住沒有敲到漫畫的頭上。
雖然很想吐槽,正常人誰會用這種東西作為保證,但漫畫想了想,還是相信了魔快漫畫的話,它甩了甩手。
“那你回去吧。”
“行,現在就趕我了,虧我還大老遠跑過來給你送東西。”
魔快漫畫裝模作樣地嘆着氣,站起來慢悠悠地走向門外,木屐敲打着地面,身影漸漸消失在空中。
漫畫知道,這是魔快漫畫要離開了。它看着魔快漫畫皺巴巴的背影,心裏突然有一滴不舍。
玄關處暖黃色的燈光罩着魔快漫畫的身影,它突然轉過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漫畫說道:“小名柯,沒看出來,原來你挺喜歡自己小時候的樣子。”
喜歡小時候的樣子什麽意思
漫畫微微一愣,想要問清楚,伸手去抓魔快的衣角,卻落了個空。
魔快漫畫回去了。
漫畫冷哼一聲,決定不去理會它話裏的意思。畢竟這家夥整日沒個正經,兩人每回到最後都會吵起來,也只會今天看起來其樂融融。但就算在其樂融融的短暫時光裏,漫畫也提防着這家夥随時掏出一張聯動表,硬塞給自己。
跟安室透一樣,都是會讓自己加班的讨厭鬼。
它雙手環抱,吹起自己的頭發。
安室透……等等,安室透這麽久都沒把寶石找出來嗎
它這才發現安室透的房間裏已經許久沒有動靜,安靜到讓漫畫感到一陣一陣的不安。
出什麽事了
漫畫急匆匆地趕到房間,推開門,看見安室透靜靜地坐在床上,這才松了口氣。
它走了過去,金發男人低垂着頭,近幾日長長的頭發垂落下來。
他的臉籠罩在陰影裏,親和力十足的眼睛緊緊閉着,表情并無不妥。只是顫動的睫毛和青筋暴起的手表露了他的內心。
漫畫驟然一驚,它解開對安室透的控制,急忙問道:“你怎麽了”
“……”
金發黑皮的男人張嘴說了什麽,只是聲音過于微小,它沒有聽清。
“安室透”
漫畫有些無措地看着他,它伸手摸去,才發現男人背後沁出了汗漬,汗水将衣服打透,緊緊貼着後背。
他生病了。
這是漫畫的第一反應,于是它快速劃破手,将手湊近安室透的嘴,另一只手在黑白的漫畫世界裏準備修補他的身體。
鮮血掉落到地上,發出嘀嗒的聲音,濃稠的血腥味将安室透驚醒,他睜眼看向半跪在地上的藍發少年,抓住它還在滴血的手。
驟然被男人精壯的手攔住,漫畫錯認為他是讨厭血腥味,它放低了聲音,學着安室透以往的樣子哄道:“忍一忍。”
安室透仍然沒有松開,他牢牢抓住漫畫的手,和它對視着。
那視線裏不再是往日的溫和與親近,反而貼近常年進行潛伏的公安精英,如刀般鋒利,析毫剖厘,要将眼前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
不對勁,漫畫下意識縮了縮手,又将傷口遞到他的嘴邊,語氣堅決。
“先把它喝了。”
不管怎樣……先把他的身體治好。
漫畫想着。
安室透這種眼神它見過幾次,第一次是它剛來名柯世界,在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脫口而出他的真名和真實身份,安室透誤以為自己身份暴露時;第二次是在病房裏,它挑明了公安現在的困境,安室透懷疑公安內部有情報外洩時。
兩次都處于他們并不熟絡,剛剛相識的初期,安室透作為卧底,會對這些有反應是正常的。
但為什麽現在又會用這種眼神來看自己
經過這段時間的日夜相處,也許他們之間的關系比不上服部工藤那般要好,但也算得上親密無間。最起碼在回家的路上,兩人已經将話說開,重新和好如初。
漫畫視線向下,看向安室透的衣領,那裏有着它剛才扣上去的,蘊含着自己力量的袖扣。
難道是這個讓他身體不适
漫畫伸向安室透的脖頸處,想摘下那枚袖扣,手在半途中再次被他抓住。
“……”
漫畫皺眉,不明白安室透怎麽回事。
男人眼睛下垂,避開它的視線,濃密的睫毛下形成一道陰影,他發出的聲音沙啞而無力,像是在躲避着什麽。
“剛才我去了一個地方。”
傷口逐漸凝固,安室透的下巴被鮮血沾染,猩紅的液體順流而下,滴落在他身上,地上,這種變化讓他變得極其可怖。
金發黑皮的男人周身的寂寥感幾乎能形成實體,漫畫莫名被這種情緒感染,它伸出手想抱住安室透,卻被他躲開。
金發男人擡起頭,輕聲說着, “我回到了幾年前。”
回到了那個幾乎成為他噩夢的天臺上。
最初安室透沒有反應過來, ——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反應,只是像行屍走肉一樣,看着面前的場景不斷變化,周圍的事物,聲音都成了科幻片似的倒影,眼前所有的事物被邏輯,雜亂地拼湊到一起,直到一切恢複正常,停留在了天臺上。
他踩了踩腳下的地,光着的腳被粗糙的石面摩擦得微微發疼,寒風呼嘯着吹過,只穿着單薄夏衣的他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安室透難得有了一種無措感,他看向遠處,黑壓壓的天際上沒有一點雲朵。
這裏視野開闊,沒有高聳入天的樓房阻隔視線,只有這棟樓屹立在此,沒有別人能從高處看到這裏的情景。
所以hiro當初選擇來到這裏自盡。因為他知道只有在這裏,才不會被無辜的路人看見,給市民造成陰影。
安室透雙手緊攥, hiro即使到了最後一刻都在為別人着想,而那個FBI……那個FBI,他明明就可以救下他!
恨意像火山爆發一樣,噴湧而出,安室透胸口劇烈起伏,在hiro殉職後,他再也沒有來過這裏。
就像是避開這個地方,就可以假裝諸伏景光還活着。
只是在夢中驚醒時,浸透床鋪的汗水讓他在喘-息中再一次清醒地明白——諸伏景光早已離世。
安室透挪動着腳步,腳底被石塊劃破,疼痛感還未上傳到大腦,他就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然後是熟悉的聲音。
“Zero……”
呼吸剎那間停止,劇烈跳動的心髒幾乎要蹦出胸腔,安室透聽見風從遠方傳來的聲音,衣角摩擦的聲音,還有……
幼馴染,他的摯友,諸伏景光的呼喊聲。
安室透僵硬着身子,一動也不動。
Hiro的屍體是由他親自确認,一槍射穿了心髒,根本沒有存活的希望。
所以這個聲音再怎麽像,也是假的。
諸伏景光,已經殉職三年了。
這個世界上并不存在死而複生,即使組織一直在盡力從事這方面的研究,但他知道,并沒有成功。
……就算成功了,也不會将這種珍貴的東西,用在已經死去三年的“老鼠”身上。
安室透無聲地嘲笑着自己。
看吧,這個人是組織派來試探自己的。
應該趁現在他沒反應前将他鏟除。
安室透這樣說服自己,手掌來回握緊,直到身後傳來一股力量,男人帶着汗和熱氣的手撫上安室透的肩膀,用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掰正他的身體。
世界在那一刻傾倒,有什麽東西悄然改變。
安室透和面前的人對視。
黑色短發,因為同期的惡作劇而留下的絡腮胡,标志性的上挑貓眼,以及藍色的眼睛中溫和的神情。
“zero。”
‘諸伏景光’淺笑着,像是在聊着晚飯一樣,用平常的語氣說道:“殺了我。”
安室透嘴唇動了動,多年養成的默契讓他瞬間就明白‘諸伏景光’的意思。
諸伏景光被組織識破了公安卧底的身份,組織內部已經下達了命令追殺卧底蘇格蘭。在被組織追殺倉促逃亡時,他跑上天臺并不是為了讓自己尋求一條生路,而是為了保護好家人的信息,保護好同是卧底的幼馴染的身份。
他的身份暴露得突然,忙亂之下,自殺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在現在, ‘諸伏景光’突然看見安室透的身影,于是他選擇用自己的死,來成全安室透在組織的潛伏。
還有什麽比波本親手殺了公安卧底蘇格蘭,更能證明波本純黑身份的嗎
只要按下扳機,或是給予他的頭部重創,安室透的潛伏之路将順通無比。
降谷零扯了扯嘴角,他想露出一個專屬于波本的邪笑,将面前這個僞裝成諸伏景光的人判以死刑,看着他在槍口痛哭流涕,坦白自己的罪行,然後撕毀自己的面具,被一槍帶走。
他的手指甚至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輕輕放在“諸伏景光”的脖子上。
人類最脆弱的地方就掌握在自己的手裏,降谷零不用刻意去體會,都可以感受到自己指下跳動的生命。
如果是波本,那個黑暗的地下組織的情報精英,他應該随意地一揮手,成全‘諸伏景光’的願望。
但是……但是……
他是降谷零。
于是他不可控制的,抱住了面前的‘諸伏景光’。
*
後來發生了什麽,安室透已經記不清,就像有一塊記憶被人用什麽東西強行删除。
等他再次有了知覺時,他坐在自己的床邊,手裏握着漫畫從鈴木宅偷來的寶石。
是夢。安室透很快做下判斷,這些年他無數次在夢境裏回到過去,與班長,與hiro,與去了爆破處的兩個混蛋暢飲,奔跑在櫻花樹下。
只是當他回過頭時,發現所有人的身影消失不見。
下一秒安室透就會從夢境裏驚醒,眼前的黑暗會讓他記起——五片櫻花只剩一片了。
所以這一次,也只是夢境罷了。
想起在夢裏,自己燃起的殺意,安室透扯了扯嘴角。
在黑暗裏獨行太久,以至于在夢裏都本能的對一切抱有懷疑。
他無聲地仰頭呼出一口氣,緩過片刻後,打算出門将寶石交給漫畫。
這時,腳底的刺痛終于傳送到幾近停滞的大腦裏,一陣一陣地沖擊着他的感官。
……
安室透的視線不可置信地,緩慢地挪到自己的腳面。
在夢裏,他光腳踩在地面上,粗糙的石塊磨破了腳。
而在現實裏,安室透近期只有指尖劃破,并沒有傷到腳。
一個隐約的猜測讓他不可抑止地激動起來,太陽穴一跳一跳地提醒着自己。
——我為什麽要來拿寶石
漫畫開口要的。
——寶石怎麽來的
漫畫從鈴木宅偷出來的。
他說這顆寶石是他的東西,為此不惜潛入有着層層戒備的鈴木豪宅,又和盜竊團夥交手,才拿到寶石。
然後,他就這樣,毫無戒備地将東西交給了我。
安室透的手掌無意識撫摸着寶石,尖銳的棱角摩挲着掌紋。
他在拿到寶石的第一時間,就去搜集了它的資料。
它第一次出現是在一個月前,拍賣商也說不準寶石的來歷,也只有一個模糊的說法。
“在拍賣開始前一小時就出現在了展臺上。”
即使這顆寶石根本沒有儲藏價值,它的內部渾濁不堪,也沒有獨特的外形和感人肺腑的傳說。
最開始工作人員是打算将它丢棄,結果他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
據他本人所說,是回到了五年前父親即将去世的時候。——而真正的時間線裏,他并沒有趕上見父親最後一面,于是這個遺憾留在心裏,并且成為他的心魔。
直到他回到過去,看着父親咽下最後一口氣後才徹底從心魔中解脫。
但奇怪的是,除了他本人以外的所有家人都聲稱:工作人員一早就趕了回來,陪伴着父親,并沒有所謂的來不及見最後一面。
沒有人相信他瘋瘋癫癫的話,但拍賣商認為這是一個機會,于是號稱這顆寶石可以回溯時間,并将工作人員的故事宣揚了出去。
——這便是這顆寶石背後的故事。
回溯時間。
安室透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也許聽起來像天方夜譚,但腳底的傷口提醒着他:我真的回到了過去。
可以預知未來的漫畫,可以回溯時間的寶石。
所以,他看向門外。
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計劃。
實驗體看到了組織覆滅的未來,于是想辦法創造出可以回溯時間的寶石,和FBI,未來會叛逃的雪莉交好。又通過什麽人,得知了我的消息,逃出組織,想盡辦法将這顆寶石送到我的面前,讓我回到三年前,甚至更早的時間去消滅組織。
——從一開始,他就是有計劃的接近我。
這個認知讓他的大腦瞬間清醒,安室透閉眼緩了許久,直到漫畫湊近,試圖将血塞進他的嘴裏,安室透才慢慢睜開眼睛。
他說道:“我知道你的目的了。”
漫畫瞳孔瞬間放大,它“啊”一聲,手慢慢放下卻被安室透抓住。
“……消滅組織,你一直想要的,就是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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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犯了個蠢orz這章有紅包掉落orzzz
快寫到核心了我好激動(扭來扭去)大綱飛飛的同時文案也飛飛!
關于讓警校組存活的方法我想過很多,寫到這裏時我還在猶豫,會不會之前的更好,但是最後還是推翻了,用了自己最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