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08發燒

08 發燒

好感度超過30%，宋曜獲得了第三次抽卡的機會。這次宋曜沒有等，當即就抽了。

暗紅色屏幕出現，巨大的、古典的白色十字架由黑蛇纏繞，四周盛開着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宋曜将手指貼在十字架中央，十字架迅速旋轉，在此期間，黑蛇纏上了紅玫瑰，眯着那雙金色的眼睛等待結果。

玫瑰竟然又變成了紫色，出現了一張SR卡。

【美麗不應被埋沒，應該讓它光明正大地展現在世人眼中。擁有此卡的宿主，本體外貌的優點将會逐漸展現在有心人眼中。從此刻開始，無時間限制。】

倉鼠驚呆了。

【倉鼠：宿主，你是歐神吧？才抽了三次，抽到兩張SR……我都懷疑是不是我們系統出問題了。】

【宋曜：就算沒有這張卡的加持，我照樣可以攻略主角。】

【倉鼠揉揉肚皮：夠狂，不過……他又拒絕你了，你不着急嗎？】

【宋曜：我本就不打算在愛情方面攻略一個男性，還有很多辦法。】

【倉鼠：嗯嗯，那就祝宿主好運。】

而倉鼠心裏面想的是：害，可憐的宿主，其實如果不從愛情方面攻略，後期進度根本就不會增加！不過這位宿主如此筆直，或許已經開始走愛情路線了，他自己沒發覺而已……無奈。jpg

*

從天臺回去以後，沈慕寒一直感覺自己有點不對勁。腦袋暈乎乎的，身體有些發燙。

剛才看到的畫面被放大了，如同電影那樣，一幀一幀滑過他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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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拉上樓的宋曜，微喘，臉頰略微泛紅。當他聽到自己明确的拒絕後，那麽大滴眼淚從眼中滑落，掠過他眼下的小痣，挂在下颌上，晶瑩剔透。眼淚都掉出來了，還強忍着，拼命找落淚的借口，他是不希望自己難堪嗎？

沈慕寒有些怔忪地盯着自己的手指。剛剛，他的手指碰到了那人的眼淚，溫熱的。人們都說，眼淚的味道，是鹹的，是這樣嗎？

這麽想着，他竟然探出舌尖，想品嘗一下。

上課鈴聲驚醒了他，他趕緊放下手。

天哪，他到底怎麽了？

他握緊拳頭，卻始終感覺指尖上有着什麽，難以忘卻。

*

午休過後，宋曜能感覺到，沈慕寒似乎在刻意避開他。

沈慕寒不會再往他這邊看，哪怕轉過身來參加讨論，他都不會往宋曜的方向看一眼。下課，走廊，宋曜看見迎面而來的沈慕寒等人，停下來，打算跟他打聲招呼，沈慕寒卻像是沒看見他似的，與他擦肩而過。就連給他發的信息，他也看都不看。

這些異常不僅被宋曜發現，也被某些總是用放大鏡觀察沈慕寒的同學看在眼裏，馬上又開始嚼舌根了。

“果然，就說沈哥怎麽可能親近宋瘋子呢，之前肯定有不得已的理由，現在宋瘋子又被抛棄了，好可憐哦哈哈哈。”

“可不是嗎，最搞笑的是，剛才沈哥發試卷，發每一張都喊了名字，結果偏偏發宋瘋子那張的時候，他沉默了……把卷子放在宋瘋子桌上就走了，那名字燙嘴嗎噗。”

“你小聲點，你忘了上次宋瘋子發飙的事兒了嗎，忘記咱一個一個被叫去談話，請家長，手寫800字道歉信，衆籌賠錢的事嗎？！”

對于別人亂嚼舌根這種事情，宋曜根本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現在他離沈慕寒比較遠，聽不到他的心聲。

既然聽不到，那他就仔細觀察。

他不認為沈慕寒在拒絕他之後，竟然連看都不想看他了。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下午最後一堂課，物理。

一向遵守紀律的沈慕寒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覺。

宋曜微微蹙眉，仔細觀察了他一會兒，明白了。

就說今天他怎麽皮膚有些泛紅，雙眼也不如平時有神，體育課只投了一次籃，連手機也不看了……

他舉手示意，跟老師說：“沈慕寒發燒了，我帶他去醫務室。”

說完，他便過去，将滾燙的沈慕寒扶起來，帶他往外走。

班上的同學太吃驚了，忍不住去群上八卦。只是這幾只二哈跑錯地方了，竟然直接在班級群聊起來了。

【沈璐：沈哥發燒了？我就坐他旁邊都沒發現，宋瘋子怎麽知道的？】

【李夢晴：所以說你們追不到沈哥，宋瘋子滿眼都是他，沈哥掉了根汗毛他都知道！】

【劉磊：喂喂，你們要不要說得這麽基，什麽追不追的，沈哥是直的好不？】

【秦川：沈哥悄悄跟你說過他是直的呀，我看他是雙吧？吃瓜。jpg】

【李靜：他不是同嗎？我看某寒bot上寫的哈，我要是說錯了不關我事。】

【劉磊：我靠，瑤瑤你們忘啦，沈哥必須是直的呀！】

【沈璐：對不起各位，我才發現咱們在班級群……可以撤回消息嗎？驚恐。jpg】

【王老：小兔崽子們，我記得這個點你們在上物理吧，在群上說什麽呢？需不需要我來收手機？】

宋曜攙扶着沈慕寒走在過道上。

沈慕寒表情冷漠：“放開我……”

沈慕寒心聲虛弱：『渾身發冷、頭暈腦脹，感覺快暈了……』

宋曜莫名有點想笑，忍住。他用手背探了探沈慕寒的額頭，燒得厲害。

他道：“別逞強了。醫務室在哪裏？”

沈慕寒像看怪物一樣睨了他一眼。

『這家夥不知道醫務室在哪裏？他在逗我嗎？』

宋曜：“我沒去過，就沒注意，你帶路吧。”

沈慕寒：“……先去一樓。”

“小心樓梯。”

兩個人走着走着，沈慕寒有些有氣無力地問：“你怎麽知道我發燒了？”

『本來想着還有二十分鐘就下課了，扛過去再請假。竟然被他發現了……可是他在發現前也沒有靠近我，他怎麽看出來的？』

因為你發燒的反應和我弟弟一樣啊。宋曜想。

任西暝小時候經常發燒，發燒的時候，平時再怎麽哭怎麽鬧，都會安靜下來，蔫巴巴的。他會沉默地趴在沙發上、地毯上，就算有好看的動畫片，他也不看了。此時若将他抱起來，就會發現他的臉蛋紅透了，眼睛無神，渾身是汗，還會說“哥哥，冷”。

宋曜回答：“因為你今天下午一眼都沒看過我，我發你消息你看都不看。我就在想，你可能身體不太舒服。”

沈慕寒的身體僵了僵。

『我之所以不看他，是因為……我感覺很別扭……他看我的目光太灼熱，總讓我想起那滴眼淚……不過，一定是因為發燒了，所以我今天下午才這麽神志不清。』

『原來，我不看他，會對他産生這麽大的影響嗎？』

沈慕寒明明是這麽想的，而他說出口的卻變得不一樣了：“你也太自信了……就沒想過，可能是因為我讨厭你，所以專門避開你，故意不回你消息嗎？”

宋曜沉默了片刻，問：“那你現在還讨厭我嗎？”

沈慕寒想了想。

『這個家夥，小時候罵我娘娘腔，還逼我脫褲子證明我不是女生。長大後跟蹤我、騷擾我，是個活生生的變态。我該是厭惡他的。』

『至少以前是……那現在呢？』

『啊，頭暈，難以思考……』

沈慕寒張嘴，一直沒說出話來。

兩人走進醫務室，醫生給沈慕寒測了體溫，38.8度。趕緊讓他躺下，給他準備溫水和退燒藥。此時，沈慕寒處于體溫上升期，産熱增多、散熱減少，體溫會上升，伴随出現發冷、手腳發涼的情況，宋曜用厚厚的被子将沈慕寒包裹。

宋曜想，這幾天又是淋雨，又是被風吹，發燒也正常。

沈慕寒看着熟練的宋曜，問：“看起來，你很有經驗的樣子。”

宋曜脫口而出：“因為家裏有個弟弟。”

沈慕寒：“上次沒看到？”

宋曜面不改色：“表弟。你多喝點水，先睡一覺。”

“……嗯。”

沈慕寒緩緩閉上雙眼。

在他入睡前，他有些含糊地、快速地說：“我不讨厭你了。”

這幾個字宋曜聽得很清楚，原來，沈慕寒是在回答剛才宋曜問他的問題。

宋曜微微挑眉，看着病恹恹的他，竟覺得他有些可愛。

與此同時，沈慕寒頭頂的好感度也亮起來了。

【神明好感度+5%，總好感度39%。理由：他好關心我，感動ing。】

*

漆黑的世界裏，無數的代碼中，任西暝将宋曜的心聲反複閱讀，眼角滑出熱淚。

他本來以為，宋曜對他的感覺，只有鄙視和厭惡。

小時候，打雷下雨，他黏着宋曜，想要和他一起睡覺。宋曜一聲令下，保镖就把他抱走了，宋曜還鎖了門；成年後，跟宋曜換着方式告白，卻被無視，認為是年輕人的玩笑；甚至，某天清晨，當他偷偷摸摸、顫顫巍巍地用汗濕的手，觸碰沙發上的宋曜時，宋曜說：髒死了。

這些記憶，反複折磨着他。

一想到他心中唯一的光，竟然嫌棄他，厭惡他，他的心髒收縮，痛得厲害。

後來長期這麽疼痛着，他竟也愛上了這種痛苦。

而如今，他卻發現，事實可能跟他看到的不一樣。

宋曜，會自然而然地想起他的習慣，他喜歡吃的食物，想起他發燒的樣子，宋曜對他的關心，似乎早已潛移默化到了骨子裏。

他是那般高興，高興得忍不住落淚。

——可是，他也非常清楚。宋曜對他的感情，是親情。

一旦意識到這一點，他的內心又開始焦灼，他的妄念又開始燃燒，他多想用最直接的方式讓宋曜意識到他的感情，而他又那麽害怕，怕自己吓到對方，讓宋曜更加讨厭他，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所以，他必須耐心。

用這個耗費他全部心血的世界，與宋曜玩一場養成型戀人游戲。

他不求宋曜全部的愛，只要宋曜對他的愛能達到他的十分之一，也完全足夠了。

*

沈慕寒睡覺時，宋曜去食堂買了粥和小菜，閑着無聊，便在微博刷沈慕寒的視頻補課。

這些視頻讓宋曜有些吃驚，沈慕寒站在舞臺上時，那種氣場完全變了。這個人似乎天生就是舞臺上的王者，一舉一動包括每一滴汗水都讓人瘋狂。不愧是這個世界的神明。

他的舞蹈都在講述一個又一個故事，仿佛那些不是舞，而是電影。其中有一個視頻片段讓宋曜印象深刻。

一個白衣長發女孩的雙眼被黑布蒙住，在有節奏的鼓點中，與他對舞。

他單手舉起，一聲槍響，女孩躺在地上，整個世界變成暗紅色。

他用紅色絲帶纏繞女孩的手腕，将她從地上拉起，摟入懷中。

女孩再次掙紮，卻被他束縛，無法動彈。

宋曜看得有些心驚肉跳，舞蹈名叫《束縛》。

又忍不住開彈幕、關掉彈幕分別看上幾遍。

取下耳機時，快七點了。宋曜聽到了沈·裝睡·慕寒的心聲。

『他竟然一直守着我呢，他在看什麽，那麽認真。』

『他垂眼的樣子，竟然挺好看的。我之前都沒發現，他的眼尾自然上翹，睫毛細細長長的……在他兩頰留下毛茸茸的陰影。陰影裏面的，那顆小小的痣，仿佛一切美好的核心……』

『啊，他看我了。』

『他、他笑了。』

『怎麽可以這麽笑，好犯規。他的笑意，在眼中漾開，就像在某個冰冷的冬日，不經意間拂開了厚厚的窗簾，忽見萬千春色，鳥語花香。』

『我到底是怎麽了……這個家夥是個變态诶，我最近竟然總覺得一個變态好看……一定是因為……燒得太嚴重了……』

宋曜知道沈慕寒醒來，便看向他。看見他依然暈乎乎的樣子，聽到他暈乎乎的心聲，忍不住笑起來，卻見他別扭地偏頭，臉蛋和耳廓都因為發燒，紅紅的。

宋曜道：“我剛才一直在看你的舞蹈視頻，你跳得真好。舞是你編的，曲也是你作的，你可太厲害了。”

沈慕寒頭頂的好感度條實在受不了，顯示：

【神明好高度+4%，現在總好感度43%。理由：被誇獎了嗚哇。】

一聽到誇獎，沈慕寒來勁了。他瞥了一眼宋曜的手機屏幕，道：“這段舞講的是盲人女孩和殺手的愛恨糾纏，落難殺手被盲人女孩所救，因為看不見，女孩以為對方只是個普通的、純潔的男孩。殺手好起來後，繼續接任務，卻被女孩發現。這一幕便是女孩聽到殘忍的聲音，吓得只想逃跑，而早已愛上他的殺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過她。”

宋曜聽着，略有觸動。總感覺這個純潔男孩和殘忍殺手這樣的雙面形象，或許取自沈慕寒自身的人物設定。根據原着，沈慕寒一面是耀眼的天王巨星，而另一面，是心懷仇恨、睚眦必報的複仇者。

“這位女伴是？”宋曜問。

“是瑤瑤。”

好家夥，瑤瑤，不就是這個小說世界的女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