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31鼎主
31 鼎主
盥洗室內,熱氣氤氲,一男子背對祈夜闌坐在小杌子上,将一盆熱水澆灌于身。熱水順着他濕潤的烏發傾瀉而下,覆上他形狀優美的肩膀,化為涓涓細流滑過他的背脊,鑽入腰窩,淌進濕透的亵褲。他的皮膚在暈黃的燭光裏泛着健康的紅,淡淡的桃花香在霧氣中流淌,那是剛在那身皮囊上搓洗過的皂團,混合了皂角和桃花的香味。
堂堂少年魔尊,看到這等绮麗的沐浴美景,竟有些不敢直視。他想起在那個隐秘的地下宮殿裏,那個愛幹淨的人自從發現活泉之後,也常去沐浴。可惜當時他被蒙住了雙眼,什麽都看不到,便只能細聽他沐浴的聲音。那人不僅自己洗,也會催他洗。祈夜闌喜歡還未洗澡的,幹燥的他,那時候他身上的氣味最為濃郁,他會渴望将他變得黏糊糊的;他也喜歡渾身濕潤,幹淨的他,喜歡那人發梢上的水珠落在他身上的感覺,總會幻想,将幹淨的他,再次弄髒。只可惜每次與那人修煉,他的手腳總被束縛,只能被動幻想,鮮少有機會完成妄想中的行徑……
又在胡思亂想了,這條冰冷的黑蛇被熱源吸引,越發靠近沐浴之人。不知不覺,他的軀幹在膨脹,分叉的蛇信貪婪地感受那人的一切,心髒透過薄薄的蛇腹撞擊地面,尾部難耐地顫動。
再往前游走幾分,蛇腹被熱水浸濕,他竟想俯身,細飲從那人身上淌下的水。這種沖動讓他呼吸不暢,他克制地盤着自己的身軀,藏在陰影處。
此時,師尊站了起來,早已濕透的亵褲被他随手脫掉,扔在一旁。水流順着他修長筆直的腿,滑過漂亮的腳踝,嘩啦嘩啦,溢到黑蛇跟前。他跨入浴桶,終于面朝黑蛇,緩緩坐在熱水之中,仰頭小憩。
在這一刻,黑蛇沒有發出嘶嘶聲,也沒有吐出他的蛇信,他渾身僵硬了。
因為他分明看到了:
就在師尊的小腹,有着缭繞的桃粉色紋路,部分根莖已經變得殷紅。他們越親密,那紋路的顏色就會越深,最後形成黑色的,完整的對稱标記。
在這一刻,他連呼吸都忘了。
意識到的時候,他只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再一次,行動快于意志。
就好像餓了好幾個月,這條饑餓無比的獵食者,猛地朝他的獵物發起進攻!
大腿那麽粗的黑蛇鑽入浴盆,繞過師尊的腳踝,膝蓋……直到徹底纏了上去。他的力量巨大無比,明明可以立即絞殺獵物,可是他的本能讓他懂得憐惜,所以他只是在束縛獵物,堵住獵物的嘴,讓獵物無法逃脫,又不至于感到窒息。他興奮地觀賞着獵物的恐懼,感受着獵物劇烈的心跳,迫不及待地用蛇腹輾磨上去……
在這一刻,什麽身份,什麽地位,他通通忘記了。
他只知道,這人身上的印記,讓他興奮。
Advertisement
因為這印記是他賜予這個人的。
所以,這個人,是他的所有物。
水花四濺,熱水溢出木桶,嘩啦,呼啦響個不停。
直到蛇身再度變成人形,理智才終于回歸。
祈夜闌面紅耳赤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第一反應是逃,可是,被他招惹的人怎麽可能放過他。
宋曜拿出撕鬼鞭,用力一甩,這鞭子直接纏住了準備落荒而逃的人。
“跪下。”他命令。
這個曾經被他當成狗狗訓過多時的家夥,噗通跪在地上。
其實,只是結丹境的宋曜,根本沒法好好利用撕鬼鞭,根本打不過祈夜闌。可是祈夜闌正在面對巨大的沖擊,他的關注點根本不在戰鬥力方面,他只感覺丢臉,尴尬,可怕,後悔,神智混亂,他急需時間好好整理一下思維,宋曜給他這個時間。
溫熱的水逐漸冷卻了下來,缭繞的熱氣消散。
宋曜換了身衣裳,搬個竹椅坐在糾結無比的徒弟跟前,淡聲說: “跪一會兒,好好想想,你到底想要什麽。”
年輕的徒弟眉頭緊蹙,臉色發青,正在面對激烈的思想鬥争。
他和眼前的人,首先是師徒關系。他憎恨這個人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了,曾經的他,每天都在想要如何殺掉對方。現在冰釋前嫌,抛去了那些仇恨,剩下應當是尊敬,而非其他莫名其妙的情愫。他見到北辰師尊的第一眼,就想成為他的徒弟,不僅僅是因為他擁有暖雲決,不僅僅因為戰場上的他果斷且強悍,還因為,從見到第一眼起,他便有一見如故之感,打從心底生出莫名的親近和崇拜,非他不可。
如今,既然有幸解除誤會,他就該跟其他弟子一樣,好好尊敬,孝敬師尊,應該有分寸地待在他的身邊……
他微微擡眼,看到師尊的赤腳。
白皙,幹淨,形狀優美,腳趾泛着健康的嫩紅,腳踝的弧度流暢且可愛。
又一次,他呼吸一窒,冰冷的身體又在發燙。
他無法忘記,當他的蛇尾纏上他的腳踝時,那人躲閃的反應。
他無法忘記,當他捉住昏睡之人的小腿,盤于腰間,那人溢出的輕哼……
他根本無法無視,根本無法否認,他一想到那個人的溫度,那人的味道,那人的一切,他的烈焰便迅速膨脹,似乎要焚燒一切。
他非常清楚,當他知道師尊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人之時,比起不舒服,更多的,是興奮,是驚喜,是激動,他的耳膜似乎在嗡嗡響,他真想現在便放肆地捉住那人的腳踝,将高高在上的,渾身幹淨無比的他,按壓在地上,弄得和他一樣肮髒……
——所以,他明白了。
——他不想逃,他想繼續。
可是,他該如何說呢
說他想跟師尊雙修不,他們根本就不是那種關系。
對于他而言,師尊是相當特別的存在,可是對于師尊而言,他只是所有徒弟中的那麽一個,能平等對待他已經不錯了。師尊對他根本沒那個意思,一向驕傲的他,為什麽會主動觸碰他呢
那只是因為,他是适合師尊的鼎,可以幫助他恢複力量,這是唯一的原因。
他該慶幸,至少還有這樣的原因,将他們捆綁在一起。
這麽想着,他擡起灼灼雙眼,盯着交疊雙腿,坐在竹椅上的人,先坦誠道: “師尊應當知曉了,我已确定,師尊是我的主,用我修煉。我們已經共同修煉了六日。師尊讓我想,我到底想要什麽,我想繼續當師尊的鼎,直到你的力量完全恢複為止。”
這個要求有點出乎宋曜的預料。
宋曜問: “你不會覺得,成為我的鼎,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嗎”你畢竟恨了我這麽久,而且你還是魔尊,你真的不在乎
祈夜闌的雙眼沒有躲閃: “那麽,用身體為我治療寒疾,師尊覺得丢人嗎”
宋曜的睫毛顫了顫。
祈夜闌堅定地說: “被你所用的同時,你也為我所用。我們是彼此需要的。我想,你不會拒絕這個提案吧”
祈夜闌的提案沒有任何問題。
兩人才共同修煉了六日,宋曜便提升了兩個境界。徹底恢複恐怕只需要半年。
可是宋曜心中有巨大的障礙。
因為他很清楚,祈夜闌就是任西暝。他想拯救自己的弟弟,卻不想和弟弟做。愛。這會讓他感覺三觀崩塌,難以接受。來到這個世界,他與祈夜闌太過親密,每次他都找了借口,那是因為設定,是因為修煉,因為太久沒有纾解,只是因為攻略……
鼠統看出了他的掙紮,鑽出來安慰。
【鼠統:宿主,我知道你暫時無法接受,可是你想啊,上一個世界和沈慕寒走愛情線,你後來也走得很好啊。】
【鼠統:只是攻略而已,宿主不用特別真情實意,就算發生了什麽,也就是一場夢。】
【鼠統:不要忘記任務目标哦,首先要完成修煉,好感值也得到100%……】
也對,目标都如此明确了,還扭捏什麽呢。只不過是劇情和設定而已。
【宋曜:我知道了。】
宋曜掀起眼簾,望着跪在地上的少年。
他取下一條黑帶,慢條斯理地蒙住少年的雙眼,緩緩打了一個結: “雖然你已經知道了我是誰,以後我們修煉時,你還是需要蒙住雙眼,我不想直視你的眼睛。”
又捆住了少年的手腕: “手腳也需要捆綁,我不要太過放肆的鼎。”
繼續道: “鼎主關系,只有你我二人知曉。”
被綁住手腳,蒙住眼睛的祈夜闌沉聲說: “好,我沒意見,還有嗎”
宋曜: “我們不會做到最後。”
這句話明明是個拒絕。
可是聽到這句話,少年卻感覺心髒快要跳出胸腔,那麽煩悶,那麽興奮。
他的關注點竟然是“我們”二字。
從他的師尊口中親口說出“我們”,好像那些亂七八糟的身份地位通通消失,他們之間的親密是被允許的,他們可以做……他妄想的……癡迷的……欲罷不能的……那種事……
在這一刻,好感度已經飙到了50%。
他戰栗地深吸一口氣,再也無法自控。
黑暗中,他狠狠地撞了上去。
他的唇先是撞上對方的下颌,再往上吻,直到咬住讓他念念不忘的,濕潤的嘴唇。
張狂的鼎多想将手指穿過主的烏發,多想用力捏住主的細腰,讓主無法後退,只能接受——可是鼎手腳被捆綁,便只能用身體将主抵至椅背,用力鎖住對方的話語,奪走對方的呼吸。
意亂神迷中,放肆的鼎在主滾燙的耳邊啞聲說: “那師尊不要浪費時間了……從現在開始,盡情……用我吧。”
*
要說“用”,也不過就是半個時辰的事。
不多時,主便萬分困倦,而他的鼎,才剛剛開始。
蛇信暗紅,纖長有力,于頂端分叉。據說,它比人類的鼻子敏銳千倍。
這條靈活的,貪婪的信子,品嘗了主的甜和鹹,順着暗紋,又卷走了主的腥與香。
品味一番,吞吃入腹。鼎的唇角仿佛沾了蜜,讓他流連忘返。
廊窗外,開始下雨,窸窸窣窣。燭淚沾盤,一片昏暗,帳內的動靜總算停歇。
祈夜闌已摘下所有束縛,坐在榻邊,看着沉睡的師尊。
師尊的眼尾還帶着殷紅,濕潤還未幹涸,唇瓣腫脹,脖頸上留下了蛇牙的痕跡,擦破了皮,幾乎見血。
他拿出師尊之前送予他的外傷藥,輕輕塗抹他的傷痕,之後,一遍又一遍,梳理他的發絲。
直到天光漸白,他才拉攏床簾,起身離去。
幹脆不睡了,他站在窗邊,眺望東方泛起的那抹魚肚白,霞光彌漫。
口中的津液,似乎還殘留着那人的香味。
于是,吞下。
他感到無比濃烈的雀躍,和無窮無盡的空洞。他不懂這兩種情緒為何會同時朝他襲來。
好似,這種情感已經存在于他的體內,太久了,久得讓他有些疲憊,讓他想要放棄。
鼠統坐在主人的肩膀上,和他一起望着天邊的朝霞。
主人看不見,也意識不到它。
它卻能夠感覺到主人的情緒,小心髒揪得緊緊的,眼角溢出熱淚。
它抽泣着說:主人啊主人,你總将自己設定成神明,總希望自己被他追逐,被他所愛。可是到頭來,你卻越陷越深,一直在崇拜,在祈求的,都是你啊!
過了一會兒,它又拍拍主人:不過,你要振作起來,你想啊,以前哥哥那麽潔癖,不讓人碰。現在竟然都能接受鼎吞了,你說是不是前途光明呀我又忘記你沒記憶了,唉,沒記憶是好事,否則太折磨人了。反正你看不到我,那我就不喊主人了,小蛇蛇,加油哦!鼠鼠為你吶喊!
————————
我愛這章……各種意義上。
小提示: 10月2日晚上8點《瘋子》繁體無删預售哦,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