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晉江文學城獨發

半夏小說獨發

修真界其實和藍星很像,山川流域,人文煙火,就連草木都有大半相似。但藍星的人類在科技上發展得如火如荼,而修真界卻長久地停留在類似藍星的古代文明時期。是什麽造就了兩個相似世界的不同走向?

答案就是靈氣。

靈氣像是一種特殊的、能被生物直接調用的資源,因為有靈氣的存在,才有修士存在,也才催生出兩個如此相似的世界走出完全不同的路。

藍星沒有靈氣,自然也不會産生因靈氣而生的天材地寶,餘缺現在回到這裏,既沒有醫修醫治,也沒有別人賣給他丹藥符篆,他想要完全修複自己的傷勢,可謂天方夜譚。

長此以往,內裏的暗傷導致的生理痛楚只是小事,更重要的是丹田不能修複。修士的身體好比木桶,修為就是貯存在桶內的水,丹田的破損,就像是把木桶底部戳了幾個洞。

哪怕這個“洞”再小,長此以往,也會惡化得越來越嚴重。前面或許還不甚明顯,到後面,他的修為恐怕會一天一降,境界跌落、直至完全變回普通人。

餘缺不是修真界那些天賦根骨樣樣俱佳的天驕,修煉速度并不快。能有金丹期的修為,全靠他人“夠卷”。近百年的時光,餘缺不曾有一天懈怠過。而眼下的情況,等于是要将他近百年的努力,全部付之一炬。

搞清楚現在的情況後,餘缺心情變得極為惡劣,下意識的念頭就是趕緊回到修真界。于是冷着臉,再度打開了系統面板。不是眼花,上面的各項選項确實都是灰色,餘缺一個個掃過去,定格在【切換世界】上。

這是系統消耗能量最大的功能。

在餘缺利用這個功能抵達修真界後,之後的時光裏,這個選項都沒有再亮起過。現在系統僅以最低能耗維持着包裹可打開的狀态,其餘所有功能都被鎖定,更別說這個耗能最大的選項了。

想啓用這個功能,他先得想辦法給系統充能。

綁定他的這個系統很特殊,所需的能量也很特殊,是“情緒值”。簡單來說,就是通過喜悅、哀傷、痛苦、恐懼等情緒變化來獲取能量。

在修真界時,餘缺一直沒怎麽把充能這件事放在心上。因為系統對能量的收集途徑有二,一個主動一個被動。主動的方式是針對綁定的人,也就是餘缺,他的所作所為引起他人情緒變化,都能給系統充能。被動則是系統日常充能:它會随着餘缺的移動,自動汲取附近一公裏內人類情緒值變化所帶來的能量。

之前的時間裏,餘缺不需要刻意收集能量,日常使用已經足夠。但現在他需要啓用這個耗能最大的選項,依靠系統被動攝取肯定就不夠了。

想到這裏,餘缺心情愈發不好了。他确認一般再次打開包裹,裏面還是只有那兩樣東西,退出後,手指習慣性地在面板上來回劃拉了兩下,接着就頓住了。

Advertisement

金色面板下方,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可dj的選項【2247】。

之前系統并沒有這個選項,餘缺記得很清楚。而且罕見的、憑借上面的數字,他也無法判斷是什麽功能。餘缺凝視了這個選項一瞬後,手指dj下去。

“編號2247已激活。”

随着一個平板的、有些怪異的金屬音響起,餘缺面前浮現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金色光團:“系統能量過低,建議用戶主動收集情緒值。”

餘缺注視了祂片刻,問道:“你是誰?”

光團:“我全名Sirius·Otto·2247,用戶可以直接稱呼我的編號:2247.我是系統自帶的用來輔助您的智能AI助手。”

“我不記得系統有這個功能。”

光團:“事實上,之前确實沒有,我是在系統升級後才得以出現。”

升級?這兩個字不免讓餘缺産生了猜想:“所以系統現在能量值這麽低,是因為你的原因?”

“不,是因為用戶您。”金色光團閃了閃:“經查詢系統日志,因為檢測到用戶突然受到重創,且面臨死亡威脅,故而激發了系統的核心保護程序——自動耗費了所有能被耗費的能量,為用戶啓用了【切換世界】功能。”

聞言,餘缺默了默:“消耗的能量,也包括我包裹裏原來存放的那些東西嗎?”

“抱歉,系統日志并未對此有任何記錄。可能是因為系統能量本就不夠,又處于升級階段,導致強制開啓【切換世界】功能時,只能以保護用戶為前提,因此将其它物品遺失在了時空穿梭途中。”

餘缺:“……”

所以,還是他托大了。

再次聯想到了畢泫的古怪,餘缺便明白了過來,但即使如此還是避免不了內心郁結——本以為已經做了足夠周全的準備,也認定自己一定會贏,但沒想到,畢泫這人即使死了,也能拉下自己墊背。

要不是系統的存在,說不定這次真就把命留下了。

餘缺輕呼出一口氣。

知曉了所有原委,他也算徹底冷靜下來。相比性命,身負重傷、積蓄遺失這些委實都算不上什麽大事。只要他還活着,總有機會能從頭再來。

現在一時半會兒啓動不了【切換世界】功能,境界跌落是肯定的了,但情況再壞也就是如此。

與其沉湎現狀,還不如面對現實,冷靜思考怎麽收集到足夠的情緒值。

就在餘缺改變心态的一瞬間,金色系統面板上,特殊狀态那一欄,運氣值突然一閃,數值從-25%變成了0.但餘缺本人對此一無所覺,他已經随手關掉了面板,提步往城鎮裏走去。

2247并未随着系統面板關閉而消失,而是漂浮在餘缺的身邊:“用戶打算怎麽做?”

餘缺:“先安頓下來再說吧。”總得先找個落腳的地方。

大雪紛飛的路上,陸續有接到回鄉游子的家庭,高高興興地在門外點燃鞭炮。行走在村鎮的公路上,人人臉上都挂着笑容,到處都是福字和春聯,就連公路兩邊枯沒了葉子的樹枝,都挂上了一串串小個的紅燈籠。

餘缺這個過路人,或許因為是個身着古裝的生面孔,一路上別人都投來的好奇和打量的目光。他并不以為意,以袖口作為掩護,拿出包裹中的那枚金錠,拐進了附近一家金店。

金作為貴金屬,在兩個世界都是可以流通的貨幣,自然是能換錢的。只是因為餘缺的各項證件也都遺失了,沒有銀行卡,最後只能全換成紙幣。

從金店出來,餘缺又開始犯難:現在正值華夏的春節期間,派出所也放假了,他想補辦身份證,最佳途徑是自助補辦的機器。但他腳下的地方,是淮市邊緣的村鎮,并沒有這樣的機器。

沒有身份證,就不能購買電話卡,也不能入住旅店。要坐車去市區補辦也難,現在是過年期間,公路上的車幾乎都是回來的,沒有出去的。

餘缺在“想辦法補辦一個臨時證件”和“想辦法找人幫忙”二者之間猶豫了幾秒,還是走進了附近一家便利店,向店老板詢問能不能借用一下手機。對方同意了。

撥出那串數字後,餘缺站在店裏,目光虛落在門外的樹枝上的積雪上。電話那頭響了幾聲,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喂?”

餘缺:“賀危,是我。”

那頭頓了一下,接着聲音陡然拔高了好幾個度:“餘缺?!”反應過來後,賀危在電話裏連續罵了好長一串的髒話,末了,才問起餘缺現在在哪。

餘缺三言兩語說明了自己眼下的情況,接着才問:“你有空嗎?現在這裏打不到車,來接我一下。”

那邊冷哼了一聲:“等着!”

餘缺以為怎麽也得等上一兩個小時,沒想到只過了十幾分鐘,店老板的手機就接到了回電,很快,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門口。離開前,餘缺想給這位借用手機的好心人一點報酬,被幾句“大過年的”推拒了回去,只好投桃報李,買了幾瓶價格稍貴的水。

坐進車裏,前排擔任司機的自然不是賀危,他家在市區,就是安了飛毛腿也不可能這麽快。經過簡單詢問,說是賀危手下的員工,正好就住附近,所以被臨時抓了壯丁。

餘缺能态度坦然地打電話讓賀危來接他,但對于陌生人,他是極有分寸感的。更何況現在是華夏的過年期間,讓人從阖家團圓的氛圍裏跑來給他開車,即使是員工也過于壓榨了,遂從手提箱裏抽出了20張百元大鈔,下車前留在了後座上。

路程的終點是賀危的家。

剛從車上下來,餘缺便看見不遠處有個裹着黑色羽絨服,圍着條鮮豔紅圍巾的男人,他身上落了些浮雪,正毫無形象地蹲在樹下抽煙。天空雪花飄揚,公路上濕淋淋的,汽車碾壓過去帶起一陣濕潤的摩擦聲。餘缺剛往前幾步,那人就看了過來,四目相對,餘缺對他揚了下手指算是招呼。

另一邊,賀危卻是指尖一抖,連熱燙的煙灰落在羽絨服上燙了個洞都不知道。

他呆住了。

白雪紛飛的街頭,車流和人海交織,餘缺一身筆挺的白色古裝,玉帶束腰,腳踩長靴,向他走來時身姿挺拔,單手背負,高高束在腦後的烏黑長發随風微蕩。

昏黃的太陽掙紮出雲層,将金色的光暈鍍在他身上。這一刻,所有的喧鬧都成了虛影。只有他,如同冬天山林間的風,帶着極致的幹淨和清冽,徐徐走來。

賀危愣愣地看着這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走得近了,能看清他臉色微白,那雙略顯狹長的眼睛,右眼的眼球下方,還多了道直直豎下來的、大約3厘米的細小疤痕。

這并未破壞他的容色,反而形成了一股鋒銳。

“怎麽,傻了?”餘缺居高臨下地看了他片刻,見他一直發愣,用手晃了晃他的眼睛。

賀危手指一抖,又一截煙灰落在了袖口,瞬間從那種驚豔裏退了出來:“你臉上的傷怎麽回事?”

同類推薦